废太子生存指南[古代架空]——BY:寻香踪

作者:寻香踪  录入:05-22

  居默一直都觉得欠了萧彧的人情,早就许诺过有需要就找他。生死关头,裴凛之也就不客气了,直接同居默开口了。
  居默听说萧彧有危险,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本来他就同官府势不两立,现在居然欺压到了萧彧头上,他岂能袖手旁观。
  萧彧听他这么安排,笑着拍拍他的胳膊:“凛之办事最叫人放心了。”
  裴凛之看着他:“谁想动郎君一根毫毛,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萧彧忽然想起他的心意,脸色微红:“我们都会好好的。”
  “郎君接下来做什么,还是要上课吗?”
  萧彧挑眉:“不然呢,难道回家去等死?”
  裴凛之看到他的笑容,也微微笑了起来:“那就去吧。”他就喜欢殿下这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形于色的大将风范。
  直到下午,居默率领赛人寨的一百多号人都赶到了,赵仑的人还没到。
  萧彧心想,看样子他们也没那么着急取自己性命。
  再晚一些时候,裴凛之接到消息,说是赵仑的爱妾一路颠簸,感了风寒,病得很严重,看样子是要先安抚好小妾才能过来。
  居默便趁机带着自己的族人参观起了白沙村,自己当起了向导,给他们介绍白沙村的种种优点。
  对于大部分从未出过山的赛人来说,白沙村的条件好到简直就不敢想象,几乎每家都盖了瓦房,不用担心挨饿受冻,只要愿意劳作,都能从萧郎君家领到活干,每日都能赚到钱。
  这里所有的孩子都能免费读书识字,他们待人彬彬有礼,哪怕对待陌生人,也都礼貌而友善,读过书学过礼的人就是不一样。
  寨主家的居岩就在这里读书,难怪要比从前有礼貌多了,不少人生出羡慕之情,要是能把自家孩子也送到这里来读书就好了。
  赛人寨的人当晚就被安排在学塾里过夜。
  入夜后,学塾里开始热闹起来,院子里点起了两堆熊熊篝火,年轻人都涌入进来,围坐在火堆后,萧郎君和夫子们则开始给年轻人讲课,教人算数识字。
  这又给赛人们带来了不小的心灵冲击,成人也可以读书吗?
  也有些人觉得没什么必要,打猎并不需要会识字算数。这些人能识字算数,不还干的是原来的活。
  但不管怎样,还是令人羡慕的,因为这里的年轻人夜里还可以聚在一起听故事聊天,这在寨子里是不可能有的。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怎么亮,住在学塾里的赛人就被吵醒了。
  裴凛之带着几百人在学塾的空地上训练。大大小小,男男女女,人手一根木棍,扫劈挑击,有板有眼,动作整齐划一,虎虎生威,好看极了。
  赛人们纷纷起来围观,他们的身手这么好,萧郎君还要请赛人帮忙,看样子敌人非常强大。
  他们用朝饭的时候,赵仑的人来了,一来就趾高气昂地说:“萧彧何在?刺史有令,命萧彧即刻前往刺史府听圣旨。”
  裴凛之一听,勃然大怒,抬起脚将来人一脚踹翻在地:“好大的狗胆,我家郎君的名讳你也配叫!”
  裴凛之那一脚踹得不轻,来使吐出一口血,指着裴凛之颤声说:“我乃朝廷命官,你竟敢殴打朝廷命官!无视陛下,你想造反吗?”
  裴凛之抽出长剑,往那人身上一戳,顿时在他腿上捅出一个血窟窿来,痛得那人哭爹喊娘,裴凛之啐他一口:“你算什么东西,敢给小爷扣造反的帽子!我今日就宰了你坐实了这个名头。”
  陪使者前来的人认识裴凛之,是姚陶手下的差役,他连忙拦住裴凛之:“裴郎君,你消消气,别把人真杀了,我没法回去交差啊。”
  萧彧将阿平抱在怀里,不让他看这血腥的一幕:“凛之,别当着孩子的面杀人。赶紧给我滚!圣旨让你们刺史亲自送来。”
  裴凛之拔出自己的剑,那人又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裴凛之嫌恶地踢了他一脚:“给我滚!”
  差役扶起那人,赶紧往外走去。
  萧彧看着地上斑斑血迹,终于意识到,自己这反是不造也得造了,你不造反,他们都会给你加上造反的名头。
  在乱世之中,平静幸福的生活,必须要用献血才能换取。教员早就说了,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革命是暴动,萧彧,打起精神来,准备战斗!


第57章 二更
  赵仑的使者离开之后, 裴凛之重新对手头的兵力进行了仔细部署,只要赵仑敢硬来, 就让他有来无回。
  当日午后,四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华丽的马车碌碌朝白沙村驶过来,远远地还没进村,就被负责望风的人发现了。
  萧彧赶紧安排家中的妇孺孩子到学塾去避难。
  马车前呼后拥进了村中,这些人皆是佩刀者,足有三四百人。从衣着来看,跟在后面那一批是崖州的守军。
  也就是说, 赵仑不仅带来了自己的亲信,还带了二百左右的崖州府兵,他还真是个谨慎的人。
  这队人马浩浩荡荡陈列在了萧彧家的院子中,赵仑站在马车上,手里托着一个卷轴,大声喊叫:“圣旨到!庶民萧彧接旨!”
  萧彧和裴凛之从院中走了出来,赖峰与居默等人就站在他们身后。
  萧彧负手昂然而立,看着赵仑。
  赵仑并不认识萧彧,只是看对面一群人听见圣旨到了,竟没有一个下跪的, 顿时火冒三丈:“大胆刁民,见了圣旨还不下跪!”
  萧彧说:“我只跪天地父母。这世上能让我下跪的人已经没有了。”
  “大胆!你是想造反吗?”赵仑指着萧彧大喝一声。
  萧彧笑着摊摊手:“我这顶多算是藐视皇权礼法,你们怎么动不动就喜欢盖人造反的帽子?这是要逼我造反吗?圣旨说啥了?”
  赵仑狠狠瞪他一眼,将圣旨一展:“奉大安皇帝诏令:庶民萧彧目无王法, 伙同梁王萧繇谋反, 意图祸乱朝纲, 贻害安国百姓, 其罪当凌迟处死。念在骨肉情分, 今赐鸩酒一杯,赏你一个全尸。来人,端酒来。”
  萧彧闻言只是哈哈大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萧祎就这么急着清除异己?要我死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他给我留了个全尸呢?真是感人肺腑的骨肉之情啊。”
  一名宫人在一名兵士的陪同下,端着鸩酒送到萧彧面前跪下,宫人的手颤抖得有些厉害,红着眼睛说:“对不起,殿下,奴才只是奉命行事。”
  萧彧看着那宫人,应当是宫中认识自己的人。
  萧彧说:“我不怨你。”他伸手去拿酒壶,被裴凛之抓住了手腕:“郎君!”
  萧彧笑看着他,小声说:“凛之你不会以为我这么想不开吧?”
  裴凛之松开了手,紧盯着他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端了起来,说:“这第一杯,敬我那猪油蒙心眼瞎心盲的父皇!”说完缓缓将酒倒在了地上。
  那陪同宫人一起来的兵士伸手握住刀柄,裴凛之动作比他更快,一剑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别动!”
  赵仑站在马车上:“竟然敢违抗圣意,浪费御赐的鸩酒,来人!给我抓起来,将毒酒给我灌下去。”
  他的亲信顿时纷纷拔刀,萧彧身后的人也全都拔出了刀剑。
  “反了反了,竟然敢违抗圣旨,还敢威胁朝廷命官。来人,将他们全都给我杀了!”赵仑大手一挥。
  裴凛之大喝一声:“我看谁敢动!”
  他话音刚落,潜伏在四周的家兵和赛人全都冒了出来,大家手中提着刀剑长矛,赛人们则都拿着弓箭,包围了赵仑带来的人。
  赵仑一见,脸色大变:“大胆反贼,蓄养如此多的私兵,你们果然想造反!”
  萧彧面带微笑:“赵大人,这话就不对了,你都坐实了我造反的罪名,现在怎么又说我想造反呢?那你说我到底造没造反?”
  赵仑拔出腰间的剑,跳上一匹马,举起手中的剑:“儿郎们,反贼在此,随我一起为皇上剿灭反贼!重重有赏!”
  裴凛之则朗声说:“崖州的将士们,我裴凛之待大家如何诸位想必都很清楚,你们甘愿为这刚愎自用的赵仑白白送死吗?如不想无辜丧命,请速速离开!刀剑无眼,别怪我们伤了你们。”说完便一剑抹了剑下兵士的脖子。
  热血喷洒在宫人身上,吓得他将手里的盘子都扔了,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小公爷饶命。”
  萧彧看着手里的酒壶和酒杯,叹气:“还没敬完酒呢,这就开打了吗?”
  裴凛之将他一把拖到身后:“郎君快回去,吉海,保护郎君!”
  吉海急忙拖着萧彧往院子撤。
  裴凛之曲起手指放在唇间打了个呼啸,他的马飞快朝他跑来,跑到近前时,便抓住马鞍一跃而上,朝赵仑冲了过去:“兄弟们,保护萧郎君,与他们拼了!”
  这些训练有素的家兵和村民们从未经历过实战,本来还有点犯怵,见到裴凛之冲了上去,便不顾一切地跟着冲了上去,赛人们则拉弓搭箭,朝冲过来的敌人射了过去。
  顿时整个场面陷入了混战之中,被赵仑拉来充数的崖州将士见状,纷纷掉头朝崖州方向跑去,他们对这个新来的刺史完全不熟悉,还不到愿意为他卖命的地步。
  赵仑本以为自己带了数百人前来,对执行这样一个任务就是瓮中捉鳖——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萧彧与裴凛之早就起了戒备心理,并且早早就作了安排。
  他更没有想到,萧彧会养这么多私兵!这就是造反的实证啊。
  就人数上来说,赵仑本来略占优势,然而崖州将士紧要关头弃他们而去,所以他们的人数反而更少了。
  虽然赵仑带来的亲兵比萧彧这方的人战斗经验更为丰富,但裴凛之操练了这么久,大家学的并不是花拳绣腿,何况他们这方还有赖峰三个高手。
  这一仗开始得很突然,结束得也很快。赵仑虽然也是出身军营,还打过建业保卫战,但跟家学渊源的裴凛之比起来,他的武功就显得平平了。
  交手十几个回合后,赵仑便被裴凛之斩下马来,裴凛之大呼一声:“赵仑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赵仑的亲兵闻言,不少人都失去了战斗意志,不再恋战,扔掉兵器束手就擒,还有些人掉头就逃的,被赛人的弓箭纷纷射中。
  萧彧坐在家中,听着外面的厮杀声,头皮阵阵发紧,战争就意味着死亡,他不希望自己熟悉的任何一个人死亡甚至受伤。
  不到半个时辰,裴凛之推门进来:“郎君,我们赢了。赵仑死了,他带来的二百多名亲兵死伤近半,剩下的全部被抓了起来。等待郎君处置。”
  萧彧急忙问:“那我们的人呢?可有伤亡?”
  裴凛之迟疑了一下,说:“赛人没有近战,他们没有死亡,只有一些人中了箭伤。我们这边死了七个人,还有三十几人受了伤。
  萧彧听完脑海中一片空白,虽然己方的伤亡更轻,但还是有那么多人失去了生命:“死了的都有谁?好好厚葬,并要抚恤好他的家人。赶紧找叶大夫来救人。”
  裴凛之说:“这些我都会处理好。接下来怎么办?我现在去找姚陶,看他是归顺我们,还是要与我们为敌。”
  萧彧看着裴凛之,明白他想一鼓作气,直接将崖州拿下。赵仑已经被杀,为今之计,只能跟萧祎死磕到底,光靠这一个小村子是没法和萧祎对抗的,否则对方会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将他直接给捏死了。
  萧彧说:“尽快控制赵仑从京中带来的人,千万别让他们有机会将这边的情况通知出去。”
  “是。”裴凛之看着萧彧身前还放着那壶鸩酒,皱眉道,“郎君怎么还留着这酒,赶紧全倒掉。”
  萧彧拿起酒壶,走到大门口,外面一地狼藉,都是尸体和呻吟的伤患,战争原来就是这样的,那画面冲击感太强烈了,让他不由得想起他来这个世界第一眼事见到的那副画面。
  萧彧红了眼眶,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鸩酒,浇在地上:“这一杯,是敬给萧祎的,毒酒你就自己喝吧。”
  他拿起酒杯倒了第三杯,泼洒在地上:“这一杯,是敬给赵仑赵大人的,千辛万苦送了过来,怎么能够没喝酒就上路!”说完他将酒壶酒杯啪一下狠狠摔在地上,回头喊:“吉海,拿酒来!”
  吉海闻言赶紧从家中端出自己的酒壶来,萧彧接过去,浇在地上,沉痛地说:“萧某何德何能,让大家拼却性命来保护,谢谢你们,一路走好,你们的家人,我一定都会替你们照顾好的。”
  裴凛之已经安排人在打扫战场了,敌人的尸体要找地方掩埋,受伤的要找人来救治。
  裴凛之牵了马过来,他提了一个布包:“郎君,我们去找姚陶。”
  萧彧看着那个布包,外面已经渗出了暗红的血迹,看形状,可能是个头颅,他不敢细想:“你一个人去吗?”
  裴凛之说:“我去关山一起去。赖峰与向阳留下来帮你处理这里的事。”
  “你们这样去安全吗?”萧彧有些担心姚陶会将他们扣留下来,或者直接将他们杀了。
  裴凛之点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姚陶不会不识抬举,而且赵仑刚到就死了,他能脱得了干系?”
  萧彧一想也是,姚陶和崖州守卫已经被他们绑到自己这条船上来了:“记得将叶大夫带回来,将思归和长生也带回来。”这两个虽然没有出师,但处理伤患必定要比他们要转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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