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生存指南[古代架空]——BY:寻香踪

作者:寻香踪  录入:05-22

  水田因地势低洼,常年积水,富含有机质,故而比旱田肥沃,用来种杂交水稻再合适不过。
  旱田需要灌溉引水,可以种水稻,也可以种菜。
  裴凛之这边已经从军中抽调了二百名年纪较大、体能较弱的士卒去种地。
  广州位置比崖州靠北,一年两熟,此时晚稻已收,田地正空闲着。
  萧彧便让士卒们去种菜,除了自己吃,更重要的是培植各种蔬菜香料的秧苗、种子,慢慢向广州人民推广。
  官员们都觉得很意外,新皇帝到了广州之后,干的第一件事竟是买地种菜,从古至今,都没听说过这样的皇帝,真是稀罕之极。
  那些世家大族们也都袖手旁观,等着瞧热闹。
  他们当然也不理解,林家怎么就把最肥沃的地出让给了朝廷,是迫于威压吗?一问林鸿,林鸿故作神秘:“我自有我的道理。”
  有些人则去跟林家人打听,林家人都表示:“老爷子决定的,不知道。”
  地解决了,萧彧便抓紧时间整修番禺城内的街道,别说作为皇都,就作为一个州城来说,番禺这城市建设也是够寒碜的。这王启在番禺干的年限也不短了,怎么就能够容忍这么破烂的街道存在呢?
  裴凛之到广州后,便就近找了一处石灰石山,安排士卒去开山烧石灰。
  为什么用士卒?萧彧说:“闲事生产,忙时打仗,创业初期,大家都辛苦一点。”
  石灰一烧好,朝廷便在番禺征集劳役修路和沟渠。
  番禺的自然条件不如崖州城,没有山泉水可以引进来,这沟渠便是为了雨季时疏浚雨水的,以免城内引起洪涝。
  不过要比崖州麻烦一点,沟渠上要盖上青石板,以免行人动物失足掉入其中。


第96章 失火
  这日萧彧正在处理公务, 听见萧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让他在这儿跪着。我皇兄在吗?”
  门口当值的吉海答:“陛下在,我替王爷通报一声。”
  萧繇不耐烦地说:“不用通报了,我自己进去。”
  萧彧听见他们的对话, 将笔放下,说:“进来吧。什么事?”
  吉海刚推开门, 萧繇就进来了:“皇兄, 我替你抓了一只大硕鼠!带进来。”
  萧彧诧异:“什么硕鼠?”只见萧繇身后有两名士卒押着一位小吏,看官服, 是粮仓的。
  萧繇冷笑:“你让他自己说。”
  那小吏吓得缩成一团, 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皇上饶命, 小人冤枉啊, 小人什么都不知道。”
  “把话说清楚, 你是何人?”萧彧说。
  小吏战战兢兢道:“我叫钱小五,在城北粮仓当差, 今日负责送粮到民夫营。”民夫营便是指最近修路的劳役。
  萧繇没好气地说:“今日我去民夫营的伙房查看,皇兄猜怎么着, 他们竟然在淘洗发了霉的米, 米都黑了, 民夫辛辛苦苦修桥铺路, 这帮蠹虫竟然让他们吃发了霉的米!而且据说还不止一次!民夫尚且如此,那些出征的将士们呢?如此尸位素餐, 我看该直接斩了!”
  最近的道路修筑工事是萧繇负责的, 他越想越气,有时候他也是在民夫营的伙房吃饭的, 谁知道吃没吃过这发霉的米。
  “皇上饶命, 皇上饶命, 小人只是负责押送,仓内情况小人一概不知。”钱小五磕头如捣蒜。
  萧彧听到这里,霍地站了起来,发霉的米,那可是含有黄曲霉素的,吃多了会导致肝癌的,严重的甚至会短期内器官衰竭而死:“你是说,城北粮仓的米发霉了?”
  萧繇冷笑:“发没发霉,皇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萧彧穿上鞋子出来:“走吧,去城北粮仓看看。”
  吉海说:“陛下,要不要等师父回来了再去?”
  萧彧说:“你去找他过来。赖峰与向阳随我去,叫上护卫队。”
  吉海一听,撒丫子跑去找师父了。
  萧繇问:“叫仓曹吗?”
  萧彧寒着脸:“当然要叫。”
  一行人直奔长史衙门而去,萧彧点名找仓曹,却被告知仓曹不在衙门,说是应该在粮仓。
  萧繇小声地凑到萧彧耳边:“我特意没有惊动他的,该不会是听到风声去做安排了吧?”
  萧彧垂下眼帘:“未必不可能。”这城内到处都是他们的人,一有点风吹草动,消息立马就跟长了腿似的。
  萧繇皱眉:“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这点人过去恐怕不太合适,等一等裴将军吧。”
  萧彧点头,又叫了一个人,去让裴凛之多带点人马。
  裴凛之正在城南门外练兵,听到吉海的话,不禁皱起眉头,立即点上一千人马朝赶往城北粮仓。
  第二个去通知裴凛之的人才去了没多久,萧彧便看见裴凛之带着人马赶来了,不由得笑了,凛之办事总是最合他心意。
  突然有人惊呼:“快看,好浓的烟!哪儿起火了?”
  萧繇回头一看,一股黑烟从城北方向冲天而起:“这帮畜生,该不会把粮仓给烧了吧!”
  萧彧心一沉,说:“走,赶紧去救火。”
  裴凛之说:“陛下,你还是回去吧,别去了,我们去就行。”
  “不行,我必须去看。”萧彧催促赶马的向阳。“向阳,走。”
  一行人快马加鞭,朝城北粮仓跑去。
  萧彧越走心越慌,不出所料,浓烟正是从粮仓发出来的。
  粮仓修在番禺城北十里外的一处地势较高的坡地上,是用石头修建的密封仓,这一切都是为了防水防潮。为了防火,周围的树也都砍干净了。
  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粮仓着了火,火势正熊熊燃烧着,火舌四处舔舐,呈现出蔓延的趋势。
  仓库守卫和附近的村民全都在竭力救火,裴凛之带着所有将士加入了救火队伍,有用树枝去扑的,有挑水抬水去灭火的,还有端水去灭火的,在这样的大火面前,这样的扑救无异于杯水车薪。
  冬季天干物燥,大火一旦蔓延起来,根本就控制不住,甚至连人的生命都遭到了严重的威胁。
  要不是裴凛之让人拦着萧彧,他也要冲去救火了。
  萧彧只能命人修出隔离带,阻止大火蔓延。除此之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势继续燃烧,烧尽那些已经着火的仓库,人类在这等自然伟力面前,太过渺小而苍白。
  等到火势完全被控制住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有十几座粮仓被烧没了。
  空气中弥漫着粮食烧焦的糊香味。萧彧的脸比粮食烧成的灰烬都要黑,这一刻,他是真的想杀人了。
  裴凛之满脸都是黑灰,他目露凶光,大喝一声:“仓曹何在?!”
  有人扶着仓曹陈利出来了。陈利浑身脏污,衣服头发都被大火燎了,看起来极其狼狈,他跌跌撞撞跪在萧彧和裴凛之面前:“参见陛下,请恕臣未能及时接驾。”
  裴凛之拔出腰间的长剑,架在陈利脖子上,大声说:“说,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陈利哭丧着脸:“回将军话:下官也不知情,我今日来仓库例行检查,赶到的时候,仓库不知怎么已经着了火。”
  粮食发霉的事刚一暴露,就发生了粮仓失火的事,要说不是人祸,萧彧怎么也不会信,他看着陈利那张老脸,强烈控制住内心的愤怒,说:“汇报一下火灾情况。”
  一旁的差役拿着账本过来,翻开凑近火把预备要念,被陈利拿了过去:“回禀陛下:城北粮仓共五十二座,储存粮食四百八十七万斤。今日、今日大火烧掉粮仓十二座,大、大约损失粮食一百二十万斤。”
  萧繇夺过账本:“一座仓库的储存量是多少?”
  陈利说:“回王爷,一座粮仓储备十万斤粮食。后面还有一些空粮仓。”
  萧繇说:“你的意思是,烧掉前面这些粮仓全都是满的,一粒粮食都没出过?”
  “是,我们都是从后面的仓库搬粮食,因为那些米是上半年的陈米,前边的都是今秋才入库的新米。”陈利说。
  这时检查火灾现场的将士回来了:“禀告陛下和将军,在三号仓里发现了两具尸体,人已经被烧得看不出原样了。”
  陈利一听,顿时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作孽啊,作孽啊,都是下官治下不严,才导致这样的人祸和惨剧。不仅烧了官粮,还烧死了两位弟兄。你们快看看,到底是哪两位兄弟遭了难?”
  裴凛之大喝一声:“来人,将陈利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里。”
  陈利膝盖一软,趴在地上:“陛下饶命!将军饶命!”
  萧彧说:“将两位死者遗体收敛起来,不要随意乱动,命仵作前来查验,到底是因何原因致死。陈大人暂且收押,拒绝一切探视。皇弟,此案便交由你来审理如何?”
  繇泡着胸脯:“没问题,看我的吧。”
  裴凛之满腔怒火无处宣泄,大声说:“王校尉,你领着你的二百兄弟在此善后,以防死灰复燃。”
  “是,将军!”王校尉连忙答应下来。
  裴凛之说:“列队,起驾回府!”
  萧彧上了马车,看着车外骑马的裴凛之,尽管他的腰挺得非常直,但还是能感受到他浑身的疲惫:“凛之,你上马车来吧。”
  裴凛之没说话,从马上下来,上了马车,在车厢门口坐下,与萧彧保持了一点距离。
  萧彧说:“你坐过来一点。”
  “我身上脏。”
  “我也没好到哪里去,都要洗的,过来一点吧,我们说说话。”萧彧说。
  裴凛之听他这么说,便坐了进去,与他膝盖相触:“陛下要说什么?”
  萧繇从窗外探进头来:“皇兄,我也要上去。”
  萧彧说:“上来吧。”
  待萧繇也上了马上,萧彧疲惫地长叹一口气:“这是人祸。”
  萧繇说:“皇兄说得对,就是陈利那老小子干的。”
  “除了人祸,想不起来还会是什么。我认为这把火是故意烧的,放火的人已经成了死人。”裴凛之冷漠地说。
  这跟萧彧的想法一致:“等仵作来验尸才能得出结论来。仵作会不会也是他们的人?”
  外面赶车的赖峰说:“陛下,臣能验尸。”
  萧彧说:“那行,明日你同仵作一起去验尸。”
  萧彧恨恨地说:“究竟是为了什么,要烧掉一百多万斤粮食,还搭上了两条人命,这姓陈的不怕死吗?”
  萧繇做了大致的推测:“我认为这姓陈的多半是以霉米替换了好米,怕事情暴露,便一把火烧了粮仓,并且杀了两个知情人。”
  萧彧说:“这都是推测,得拿出证据来才行。调查清楚两个死者的身份,然后调查他们的家人以及熟络的亲朋,他们有无跟人透露过这方面的口风。务必万无一失。”
  萧繇说:“何必那么麻烦,将那姓陈的打一顿就招了。”
  萧彧摆手:“暂时不动刑,陈家是番禺城内势力最大的家族,与其他家族也是互为姻亲,牵连太多。官府与军中还有大量他们的人,影响力太大。若是没处理好,他们会利用这次机会煽动闹事。”
  裴凛之憋了一肚子火:“我真想将这帮人全都抓起来,免费将他们送到萧祎的地盘上去,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
  萧彧说:“他们就是一帮蛀虫,不管是谁当皇帝,他们都是这个样子。不过是以前的刺史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换取和平共存罢了。我记得上次去看王启,他就嘲笑我自身难保,看来他指的就是这些。”
  萧繇也很憋屈:“就这么个又破又穷的小地方,竟然还五毒俱全,处处都受掣肘,简直气煞我也!”
  萧彧只能安慰大家:“这还只是广州,若是回了中原,类似的问题将会更多更大,现在就当是练手吧。”


第97章 案子
  数人商议半宿, 得出一个结论:粮仓失火一案并不好查。
  最大的线索便在死去的两位守卫身上,可即便能证明为他杀,也没法证明就是陈利所为, 顶多又会被推出来一两个替死鬼。
  而跟两位死者相关的人,多半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消失不见, 他们甚至都会找不到这些人的下落。
  果然不出所料。翌日萧繇与赖峰去查案, 验完尸之后,得出的结论为头部为钝器所伤, 先受了外伤, 再被弃置于火场烧死。
  最先救火的人只有粮仓的其他守卫和陈利的随从,但人数众多且杂乱, 一个个去盘问需要时间, 而且应该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词, 一时半会儿问不出什么。
  接着再调查死者的身份,竟然都是陈氏的旁支, 不过细想也想得通,毕竟守卫好歹也是个公差, 用自家人很正常。
  这也意味着, 陈利为了灭口, 连自己的族人都杀了, 心狠手辣可见一斑。
  待寻访到死者家中的时候,家人果然全都不见了, 一问左邻右舍, 都说是一大早就出门走亲戚了。
  不用说,这不是拿了封口费按要求离开, 就是直接被带走杀了封口了。
  萧繇转了一整天, 都没得出一点有用的消息。
  萧彧这边, 则有两位官员来打探陈利的情况,一位是参军,还有一位是军中录事,其中参军是陈利儿媳的兄长,录事则是陈利婶子的侄儿。
  瞧瞧,全都是沾亲带故的裙带关系。
  本来粮仓发霉只是渎职,大不了就是降职丢官,根本无需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陈利为何要这样做?肯定是粮仓的米不只是发霉这么简单,多半是他换掉了粮仓的好米,而且数量惊人,根本掩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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