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怜草木青[古代架空]——BY:九尾叶

作者:九尾叶  录入:05-30

  谢无风不作声,火把燃尽了,黑暗重新笼罩了森林。
  “但你得回去!”纪檀音慌张而又坚定地说,“你不能待在问灵峰,人生没有几个三年,你回去陪你师父是对的……”
  谢无风愠怒地打断他:“那你我呢?我们又有几个三年?我问你,孝期过了,你又怎么办?终老在玉山吗?”
  纪檀音讷讷道:“孝期过了,我再去找你。”
  “三年可不短,”谢无风发了一通火,稍微痛快了些,嗓音变得松弛而慵懒,故意刺激他,“那我要是喜欢上别人了怎么办?”
  纪檀音捏断了手中树枝,语气又怒又急:“你——谢无风!你怎能这样?”
  “我逗你的,”谢无风将他抱住,不顾纪檀音气愤的抵抗,在他柔软的嘴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末了,附在耳边讲悄悄话,“武林大会的前一日,我见过你师父。他问我是你什么人,我回答他,是有情人。临终时他将你托付给我,说明已同意我们在一起。”
  纪檀音停止挣扎,呼吸绵密地吹在谢无风脖子上。
  谢无风轻声道:“你应当了解你师父,若他还活着,怎会忍心让你困在深山里,受那些繁文缛节的束缚。”
  纪檀音沉默了好一会,推开谢无风的怀抱,脑袋一点点耷拉下来:“师父不忍,是师父的心意。我守孝,是我的心意。”
  谢无风皱眉,话到了嘴边,变成一声无奈而低沉的叹息。
  “既如此,那我就不强求你了。”


第73章 平生意
  后半夜,纪檀音一直神思恍惚,杂念缠身,他在师父的坟前坐着,感觉身体里有许多东西在骚|动流窜,发出呼呼的响声,使他不得不减缓呼吸,怕被谢无风听见,也怕打破深沉而宁静的夜。
  谢无风就坐在他身边,但两人几个时辰都没有交谈,各自想着心事。
  一不留神,天竟然亮了。
  小木屋的烟囱里升起了炊烟,清粥的香气淡淡地弥漫。早晨露重,纪檀音吸进一口冷空气,麻木的头脑清醒了些。
  “你快去收拾包袱吧,早些下山。追月拴在菜园外的桩子上,我给他喂点好的去。”他试图站起来,因为坐久了腿麻,歪歪扭扭地往后栽倒。
  谢无风扯住他的腰带扶了一把,纪檀音站直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小白眼狼。”谢无风起身,拍干净衣衫的泥土,抻了抻布料上的褶皱,动作粗暴,明显在迁怒。
  他回屋收拾东西,偶尔从窗缝往外看一眼,纪檀音站在菜园边,背对着他,正温柔地抚摸追月的脑袋。
  “饭好了。”孔玉临探头进来,说完这句话,又飞快地退了出去。
  他性子孤僻又慢热,虽和谢无风相处了几天,见面时依然束手束脚,不到万不得已不开口,平时不是给师父守灵,就是钻在屋子里,对着厚重的书籍勾勾画画。
  谢无风答应一声,低着头系包袱。
  片刻后,孔玉临的脑袋又伸进屋里,低声问:“你在做什么?”
  谢无风道:“我要离开问灵峰了。”
  “哦。”孔玉临点点头,走了。
  院子里,纪檀音絮絮叨叨地跟追月说话,马儿听不懂他的叮咛,但乖顺地任他梳理鬃毛。
  “遇见谢无风打不过的人,你就拼命地跑,知道吗?”
  追月嘶鸣一声。
  纪檀音知道自己的行为蠢透了,但他实在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继续自言自语:“你不要紧张,他很厉害的,大部分时候都能赢,就怕对方人多……”
  马儿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蹄子刨着土。纪檀音叹息一声:“算了。”
  “师弟!”孔玉临喊他。
  “二师兄,”纪檀音拍拍马头,走到孔玉临身边,“何事?”
  “你要走也不与我知会一声,”孔玉临把一个黑色的小布袋塞到他手里,“这里一点碎银,你拿着路上花销。”
  纪檀音呆住了,先看向手里的钱袋,又猝然抬头,盯着孔玉临:“二师兄,谁说我要走?”
  “他走你不走,”孔玉临露出不解的表情,“为何?”
  不待纪檀音回答,他恍然大悟:“你们吵嘴了?他欺负你了!”语气言之凿凿,义愤填膺,“我找他算账去!”
  “二师兄,”纪檀音哭笑不得地拉住他,“你连我都打不过。”
  孔玉临脸上显出一丝憋屈,不过他很快释然了:“那你为何不跟他去?”
  纪檀音解释道:“他要回去看望他师父,我留在这里,和你一道给师父守孝。”
  “可是……”孔玉临拧起眉,看向远方山峦,口中发出轻微的滋滋声,沉吟不语。
  最后,他像是想明白了,严肃道:“檀儿,你该和他一起去。我们三人中,你陪伴师父的时间最长,是最孝顺的一个。大师兄就不提了……我呢,十五岁剑法初成就下山游荡,四处寻访古籍,学习制毒,少在师父膝前尽孝,本以为日子还长……”
  他吸了吸鼻子,续道:“何况,你生性活泼爱闹,不该困在这山野。”
  “那你呢?”纪檀音反问,“你四处跑了这么多年,就肯安定了吗?”
  “我又不是乱跑!”孔玉临觉得被师弟看扁了,“我是按照古籍的记载,去寻访失落的机关暗器和毒药配方。再说,我本来也不爱和外人打交道,这番回来,正好留在问灵峰中,做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写书。”孔玉临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名字都想好了,《河西异闻录》、《历代机关考》。”
  纪檀音觉得惊讶,转念一想,二师兄从小就喜欢钻研这些古怪东西,有此志向也不足为奇。
  不过,这倒提醒了他一件事,他抓住孔玉临的手腕,急切地问:“二师兄,你此番去西域,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妖木之毒?”
  孔玉临点头,疑惑地看着纪檀音:“此毒甚是厉害,但十分稀有,当地人都不太了解,你怎会知道?”
  纪檀音很激动:“你能解吗?”
  “倒是听说过一个方子,不知可不可行。我没有遇见过中此毒之人,无法试验。”
  “你试试吧,”纪檀音摇他的手,满脸央求,“不管有没有用,先制一副出来!”
  “哪有这么容易,我至少得研究月余。”孔玉临问:“是谁中了毒?”
  纪檀音迟疑片刻,说了实话:“谢无风。”
  “不可能!”孔玉临不信,“你知不知道中这毒是什么后果?浑身僵硬,不能自理,除了眼睛能活动,就跟尸体一般!”
  “我知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话未说完,谢无风收好了包袱,从木屋中走了出来。纪檀音停下话头。
  “你,”他心跳得很快,声音干涩,傻傻地问,“你不用早饭了么?”
  “不用。”谢无风走到马桩子边上,解追月的缰绳。
  纪檀音与孔玉临对视一眼,神情忐忑又无助,他慢吞吞地走到谢无风边上,也不敢伸手拉他,生硬地叮嘱:“路上小心。”
  谢无风将路途中的危险大肆渲染,还故作满不在乎:“去赤尾屿要过海,风浪极大,说不定我就死在海上,有去无回了。”
  纪檀音本就忧心忡忡,听了这话更是方寸大乱,差点开口乞求谢无风不要冒险。好在他还有一丝理智,勉强压下难过,劝道:“不会的。”
  谢无风看着他在阳光下浅淡的、微微张开的嘴唇,再一次举了白旗,他略带粗鲁地将纪檀音按进怀里,掐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孔玉临一直专注而疑惑地望着谢无风,思考为何此人身中剧毒仍行动如常,不提防他突然和师弟缠绵起来,吓了一跳,急忙转开视线。
  喘息声在幽静的林子里传得极远,孔玉临满脸通红,脚下慢慢朝木屋倒退。
  “放心吧,”谢无风终于松开纪檀音。他不再多言,跃上马背,收紧缰绳。
  纪檀音脸上还带着激吻后的潮红,他迎着明亮的阳光,看见谢无风衣袂飘飘,绝尘而去。
  “等等我!”他愤恨地跺脚,追上去,跑起来,“等等我,我跟你去!”
  早该答应的,孔玉临郁闷地腹诽,方才就不会有那出淫|声浪语了……
  纪檀音简单地收拾了行装,从钱袋里倒出一半碎银,递给孔玉临,说道:“二师兄,多谢你,这一半银子,你留下。”
  孔玉临没有推辞,把纪檀音拉到一边,塞给他几颗丸药,提醒道:“事事小心,他若对你不好,千万不要忍气吞声,这几粒都是剧毒,化在水中无色无味,保准让他生不如死。”
  “谁要这个呀,”纪檀音将毒药还给他,简要说了谢无风修习《火阳经》及《散功大法》的内情,恳请孔玉临费些心思,调制妖木之毒的解药。
  孔玉临不敢说大话:“我也没有把握,试一试吧。”
  纪檀音谢过他,便去跟纪恒告别。
  山上气候湿润,不过十几日的功夫,坟头上已东一丛、西一丛地冒出青色嫩草。
  纪檀音心中一阵酸楚,他跪下来,叫了句“师父”,四肢僵硬,紧张而愧疚。
  “扑通”一声,谢无风撩开衣摆,也直挺挺地跪下了。
  “你做什么?”纪檀音小声问。
  谢无风坦然地看着他:“拜高堂啊。”
  纪檀音觉得他简直是在胡闹,但谢无风笑着牵住他的手,恭恭敬敬地给纪恒夫妇磕了个头。
  纪檀音被他拽着,连忙俯下身,额头触在茸茸的绿草上,又痒又软和。
  三叩首之后,两人站起身,谢无风低声许诺:“前辈放心,我会把阿音照顾好的。”
  “师父、师娘,”纪檀音想了好一会,郑重说道,“我一定会回来看望你们的。”
  孔玉临把追风也牵到房前来了,两匹马儿亲热地互相啃咬,低低地嘶鸣。
  纪檀音抱了抱他:“二师兄,我走了,你多保重。”
  谢无风也作了个揖:“这些日子打扰了。”
  “你,”孔玉临似是想对谢无风说些威胁的话,最后改了口,道:“你们也保重。”
  “知道啦。”纪檀音跨上马背,猛拽缰绳,追风长嘶一声,跟在追月后面狂奔起来。
  清凉的风吹在身上,那样急、那样快,一瞬间,所有的阴霾似乎都被带走,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过了一会,纪檀音回头看去,孔玉临已成了个小黑点,而伴随他长大的木屋,也已遁入郁郁葱葱的森林之中。
  “谢无风,”纪檀音道,“你给我讲讲赤尾屿吧。”
  赤尾屿很远,要一直走到陆地的最南边,然后坐船,漂流五六个时辰才能到。那是个与问灵峰完全不一样的地方,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习俗。谢无风信手拈来,讲得有鼻子有眼,纪檀音辨不出真假,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总之,这一路他们走得格外从容,一边游玩一边南下,见闻颇多,乐趣无穷。谢无风不再打家劫舍,但挥金如土、贪图享乐的作风却没改变——全赖他们借宿芙蓉苑时,汤蓉秋赠了一包银子。
  紫荷姑娘依然是芙蓉苑的头牌,半年不见,越发明艳动人。她对纪檀音不能忘情,又请他去房里小坐攀谈。
  对方盛情难却,纪檀音一筹莫展。谢无风大度地表示不在意,鼓励纪檀音去赴约,暗中却盘算着在床笫间找补回来。纪檀音对他的坏心思一无所知,一脸歉疚地去了。
  汤蓉秋留下谢无风说闲话,含笑问:“修成正果了?”
  谢无风撇嘴:“还差点。”
  “怎么,不合适?”
  谢无风凑近了,冲汤蓉秋耳语:“有春|药吗?”
  汤蓉秋翻了个白眼,将手帕扔在他脸上。
  二人谈了一阵往事,汤蓉秋忽然道:“对了,有传闻说当今圣上得了怪病,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你知道吗?”
  谢无风道:“不关心。”
  汤蓉秋慢悠悠地喝茶,余光瞧着谢无风,貌似不经意提起:“我还听说,卫阳王随侍在侧,衣不解带地照料圣上,也染上了病。”
  谢无风嗤笑:“可真是兄弟情深。”
  汤蓉秋见状,识趣地换了话题。
  当晚,纪檀音和谢无风就歇息在紫荷姑娘隔壁的房间里。谢无风审问他:“说什么了?”
  “就是寒暄,”纪檀音老实回答,“紫荷姑娘给我唱了个曲儿。”
  “哟,还唱曲,”谢无风的语气酸溜溜的,“什么曲儿,你唱来我听听。”
  “我不会,”纪檀音看出谢无风是在故意刁难他了,“明日叫紫荷姑娘也给你唱一遍。”
  “我又不是你,哪里请得动芙蓉苑头牌啊?”
  “不是你让我去的么?”纪檀音小声嘀咕着,见谢无风黑着脸坐在床沿上,哄道:“别生气了。”
  “你过来,”谢无风勾勾手指,待纪檀音毫无防备地靠近后,他箍着纪檀音的手腕,把他抛在龙凤床上,紧接着压了上去。
  吱呀吱呀的响声,想必那头的紫荷听得一清二楚。
  纪檀音咽了一口唾沫:“干什么呀?”他能感觉到谢无风的欲望,这让他血气方刚的焦渴身体也跟着颤栗起来。一路上这种僵持发生过多次,但纪檀音念着尚在孝期内需要戒淫,一直苦苦抑制。
  “看过春|宫图吗?”谢无风和他鼻尖抵着鼻尖,低沉而缓慢地发问,热烘烘的呼吸充满引诱。
  离得太近了,纪檀音觉得心慌,不停地眨眼:“我才不看这种不正经的东西。”
  “哪里不正经,”谢无风在他眉毛上吻了吻,“这里,”又亲他的鼻尖、嘴唇,“这里,”一路往下吮咬他的喉结,“还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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