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的太子妃有点不对劲[古代架空]——BY:婵之鸣

作者:婵之鸣  录入:06-13

  他看不懂是真的,想借口来看看李晟景也是真的。
  李晟景却抽出来一本棋谱递给她:“太子妃可以先看这个,等看明白了,也就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又是棋谱?”谢意颜接过来翻了翻,叹气:“这棋谱怎么好像比我看的还要难一点。”
  他现在看的都是入门级别,就已经有点为难他这个第一剑客,现在李晟景给他的这本棋谱明显是进阶版本的,岂不是更为难?
  “慢慢看。”李晟景本来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视线也转移到了自己的卷宗上:“总能看得明白。”
  他怎么会不知道以谢意颜这种水平,是看不明白的,原本李晟景的打算是带着这本棋谱然后亲自教教太子妃下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握拳,李晟景眼里的暗色越加浓重,有些事他不能做。
  谢意颜还在翻棋谱,想找话题,就听见轮椅轻轻动了一下,他赶紧去看李晟景,人是没动,只是抬头看了着他:“太子妃若无事,就先回去吧,天也晚了。”
  “殿下要休息了吗?”
  李晟景摇头:“还不,京畿卫那边的卷宗还没有看完。”
  “那我陪殿下呗。”
  谢意颜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说陪就陪,自己拿着棋谱顺手就歪到了李晟景的美人榻上,李晟景坐轮椅,那美人榻就是个摆设根本就不会用,正好便宜了他,知道李晟景在看他,谢意颜还装得很是那么一回事儿,捧着棋谱看得那叫一个专心。
  “殿下该忙忙你的,我就坐这儿看会儿棋谱,不打扰你。”
  说这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好像一副痴迷于棋谱,非常想立刻就把这本棋谱看完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钻研棋局,可其实,就是个连下棋规则都不怎么懂的白薄一个。
  李晟景想说什么,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忙自己的。
  这种高阶棋谱谢意颜是不可能看明白,他就装了一会儿样子,见李晟景专心忙个公务不再注意他之后,就扔了棋谱,倒是盯着李晟景开始发呆想事情,想得过于入迷,连他要装的淑女姿势都忘了,整个人歪得二五八万,甚至还翘了个不是那么明显的二郎腿。
  他以为李晟景专心公务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却不知道太子殿下平素独来独往,房间里忽然多了一个人,还是存在感那么强烈的一个人,他又怎么可能还能继续专心于公事?谢意颜的一举一动全都在李晟景的余光之中,看着他假模假样地研究棋谱,看着他扔掉棋谱,看着他没了闺秀小姐的模样,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放松下来,原本看不进去的公文,也慢慢看了进去。
  烛光摇曳,等谢意颜回神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样子太不像话,赶紧往回收,收的动作有点太大,还差点从美人榻上滑下来,李晟景听见动静一回头,就看见谢意颜已经端端正正坐好,手里还捧着那本棋谱,如何忽略被拿反的棋谱,还真是一点儿毛病都挑不出来。
  “太子妃可是困了?孤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困倒是没困。”谢意颜收起棋谱,有点无辜:“就是这棋谱没太看明白。殿下呢?还没忙完?”
  “嗯,案情有些复杂。”
  “今日见殿下身上沾了血,还吓了我一跳,京城是出了什么恶贼吗?”谢意颜倒是有心想把话题往这儿引引。
  有朝廷插手,他肯定不会再去给自己惹麻烦,毕竟现在身份不一样,有太子妃这个身份约束着肯定不能跟之前一样任性乱来,这可不是他自己的事儿,毕竟还关系到谢家九族呢,谢意颜自然不敢疏忽大意,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关心这件事了。
  那个藏力心狠手辣,也不知道朝廷这边目前是什么进展。
  “江湖人逞凶斗狠罢了,不过牵扯到权贵家族,今日欧阳太尉的孙子也遭了贼人的毒手,孤正是去查探此事身上才沾了血。”说到这儿,李晟景叹了口气:“欧阳家就那一根独苗,今年才十七岁,还想着明年考个武状元,这下可好,手筋被挑断,以后就成了废人一个。”
  “不能考武状元他还能做别的,怎么就成了废人。”谢意颜拧着眉,不是很乐意从李晟景嘴里听到“废人”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就好像是刀一样,直接扎他心窝子,听着就难受。
  李晟景停顿了一下,大抵也是听出来了谢意颜的意思,移开视线,故意不看谢意颜:“不是废人又是什么?孤到现在都还没有头绪,明日早朝欧阳太尉一定会上奏,孤这个太子、”
  剩下的话李晟景没有往下说,他不想当着谢意颜的面说这个,会觉得很难堪。
  “殿下、”
  谢意颜人都站了起来,想上前,可明明就是这么近一点儿的距离,他却觉得李晟景离他很远,很远很远,远到他们中间好像隔了一条银河,他知道,李晟景那话不是在说什么欧阳家的孙子,那是在说他自己,明明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却认为自己是个废物,这种无力的感觉,让谢意颜觉得窒息。


第13章
  谢夫人一早就来看“女儿”了,自打成婚以后,她就总是放心不下谢意颜,生怕是哪一点没做好让太子发现点什么,又怕谢意颜在家里随意惯了,忽然到了太子府上,各种约束之后,他会觉得不自在不舒坦,总之就是牵肠挂肚,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才小心地表达了自己思念“女儿”想来看看的想法,没想到,太子府上不仅没意见,竟然还人特意派了人来接。
  可着实让谢夫人觉得受宠若惊,可见这太子殿下,果真是个厚道人。
  “殿下吩咐了,夫人若是想来看太子妃,随时都能来。”管家一路领着谢夫人去了东华苑:“太子说了,那些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未免过于约束人伦,夫人这边请,太子妃这会儿怕是在午休。”
  正在“午休”的谢意颜听见动静,立刻从树上跳了下来,伸手找秋月拿了外衫披上,顺手把树上的两个鸟蛋也塞到秋月手里,秋月一脸的无奈:“衣服,衣服没穿好。”
  “我娘怎么来了。”谢意颜收拾好衣裳,叮嘱秋月:“一会儿你可不能跟她瞎说,尤其我受伤的事情,半句都不能讲,知道不知道?”
  秋月叹气:“这伤还没好就开始上树掏鸟蛋,还不让人说,太子妃您这也太、比在府上都放肆。”
  以往在府上的时候,还有夫人时常叮嘱约束,如今到了这太子府上,太子老大他老二,谁敢多说一句?而且太子忙,也不经常回来,只吩咐府上上下可千万不能怠慢了太子妃,就这么着,越发纵容得谢意颜没个正行,太子不在家的时候,他都敢上树掏鸟蛋了。
  “嘘!”谢意颜警告她:“敢说错话,你就跟我娘回去吧。”
  秋月:“我回去了,谁给太子妃梳妆打扮做刺绣?那太子殿下的香囊还绣不绣?”
  “什么绣不绣呀?”
  谢夫人已经进来了,先是看了谢意颜一眼,然后就叹气,过来把他头上的簪子扶正,又拍了拍衣襟上不知道从哪儿沾到的一点土,最后看了看谢意颜不着脂粉的脸,又叹气:“颜儿,你这也太、放肆了一点,这样子要是让太子殿下看见了,你可怎么解释?”
  “娘怎么来了?”谢意颜瞪了一眼偷笑的秋月,扶着谢夫人上座:“可是有什么事儿?”
  “不放心你,来看看。”谢夫人拍拍谢意颜的手,让秋月去外面守着,才对谢意颜说道:“你这成婚都一个多月了,娘怕呀,天天提心吊胆的就怕、就过来看看你,你怎么样呀?太子他有没有发现什么?”
  “能发现什么?”谢意颜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娘,我这好着呢,太子确实是个宽和仁厚的人,一点儿也没为难我,而且您看,这太子府上上下下谁不拿我当个正经的太子妃来看,太子也十分敬重我,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娘就放心吧,儿能妥善处理。”
  谢夫人瞅着他,半晌才压低声音:“你们夜夜宿在一起,他就当真没有发现点什么?你不要疏忽大意!”
  “娘、”谢意颜脸上的表情崩掉了一下,但很快就又调整回来:“娘您打听这个干什么?再说,谁说我就跟他天天晚上睡一起的?这也太、怎么连人家的床闱之事都拿出来打听,娘您这可不行,这也太三姑六婆了点,那像个首辅夫人会做的事情。”
  “你这孩子。”谢夫人不轻不重地锤了他一下,嗔怪道:“你娘能打听这个?那还不是怕你露馅?太子要是没跟你睡一块儿,那宫里皇后能愿意,能不找你麻烦?这明摆着的事情,还用我打听吗?”
  “没睡一起。”谢意颜揉揉胳膊:“东华苑还有侧间,就一个院子,他睡侧间了,外人不知道。”
  那语气,怎么听都有点遗憾的感觉。
  谢夫人有点惊讶:“没睡一起?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睡一起,太子发现的可能性就降低了很多,你就安全了很多。”
  “娘你也太操心了,我觉得就算我的身份被太子发现了,他应该也不会、”
  “你觉得什么你就觉得?那是谁?那是太子,你说他不会把你怎么样就不把你怎么样了?”谢夫人嘴快:“前日早朝上,欧阳太尉上折子·弹劾太子查案不利,你知道太子是怎么应的吗?”
  “什么?”
  谢意颜打起了精神。
  这个欧阳太尉他是听李晟景说过的,他家的独苗苗让藏力给挑断了手筋成了半个废人,李晟景说姓欧阳的肯定会在早朝上告他的状,但之后这事儿就没再提了,谢意颜当然也没法儿过问朝堂上的事情,这事儿后来怎么样,他还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
  “太子是怎么回的?”
  谢夫人也跟着摇头:“我听你爹说,太子立了军令状,说五日之内若不能缉拿凶犯,按军法处罚。”
  “军法?”谢意颜不懂军法是怎么回事,但听起来就非常严重:“会怎么样?”
  谢夫人:“你爹说是仗二百。”
  “仗二百?”谢意颜神色有点不太对:“就太子那身板,两百还不把他都打死了?”
  “这不是关键。”谢夫人又叹气:“那是太子,办事不利岂是二百板子能收得了场的?听你爹的意思,他要是不能如期缉拿凶犯,这二百板子打下来伤的可不仅仅是太子的身,基本上就动了他的根基,皇上那儿、不好交代。”
  “这么严重?”
  “可不是嘛。”谢夫人话题转了一圈,又绕了回来:“你呀,太子那人仁厚宽容是不错,但他也是有手段的,这话都能说出来,可见他是有把握,你个马大哈在他跟前可千万得小心着点,人家皇室子弟从小就是尔虞我诈长大,他要是没点心机手段,能活到现在?你别太放松恣意了,要论心眼,十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明白吗?”
  “娘,我知道。”谢意颜嘴上说着知道,那心思明显还在李晟景身上:“您说那什么皇室的尔虞我诈是不是跟他的腿有关系?”
  “不是你能打听的。”谢夫人显然不想说。
  “娘不说,我怎么小心?”
  谢夫人一想也是,跟他说一点也是提个醒,免得这孩子自己又莽撞,斟酌了一下才说道:“其实,那皇家密辛咱们外面人知道的也不多,这也是你爹猜测的,悄悄跟我说的,你听说就忘了,知道不知道?”
  谢意颜点点头。
  谢夫人才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太子下面还有个二皇子吗?那二皇子是苏贵妃所出,就比太子小了半岁,自小就十分聪明伶俐皇上很喜欢二皇子,当时朝中就有风向要改立太子,这风往哪儿吹不全看上面那位的脸色吗?”
  “皇上也有意要改立太子?”
  “嘘,你低点声。”谢夫人拉住谢意颜的胳膊:“后来就出事儿了,说是太子落了水,大病了一场,醒来这腿就废了,再然后宫里苏贵妃暴毙,那二皇子随母发丧直接发配到岭南老家,这一走就再没回来,太子病好之后就出宫另立了府邸,这改立皇储的话题自此以后再没人提过。”
  谢意颜听了个稀里糊涂:“那这意思是太子的腿是那二皇子给弄的?所以把他发配了?”
  谢夫人摇头却没再往下说:“若是那样就简单了,这事儿里面复杂着呢,我就知道这么多,你心里有点数就行,别到处瞎打听,知道吗?”
  “皇家里那些人个个都是人精,仁厚心善不代表人家就不精。”谢夫人看着自家有点憨的“傻儿子”越看越叹气:“颜儿呀,娘是真的不放心你,你可得小心注意,知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谢意颜很敷衍:“娘你也太小看我了,我长这么大,有出过纰漏吗?放心吧,在家什么样我就还什么样,绝对不会露馅的。”
  “在家什么样你还什么样,你就露馅了!”谢夫人气得拍他:“要比在家时候还要小心谨慎些。”
  当娘的总是不放心这也是能理解的,谢意颜从不怎么走心的敷衍答应,到最后还真用了那么三分的真心真意才算是哄住了谢夫人,谢夫人一走,他就自己开始坐着发呆,秋月进来几次都见他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正想问问是不是夫人交代了什么事儿,谢意颜就“腾”一下站了起来,吩咐秋月:“我写封信,你拿给柳君让她明日一早就给我送到京畿卫去。”
  “啊?”秋月脸色一变,马上就知道他要做什么:“太子妃,咱不说好不掺和这事儿的吗?”
  谢意颜:“我能看着他挨打吗?就那小身板,两百板子打下来,还有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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