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咸鱼 [金推][古代架空]——BY:时不待我

作者:时不待我  录入:06-15

  普通老百姓被他那双没什么感情的眼睛扫过,只觉得寒意遍布身体。此时此刻,他们陡然想起谢追是小哥,但他却是一个杀过人手上沾染过无数人鲜血的小哥。
  议论之声从谢追下车的那一刻由大变小,等他走到左离、殷桐、徐光三人前,那些难听的讨论声已经彻底没了。
  谢追没有看四周之人,而是直接望着三人沉声道:“我听王爷说你们不日就要入宫见驾,不在家里好好休整,跑来这里做什么?”
  他一开口,左离头皮一麻,这感觉就像当初在军营听谢追处罚那些犯事的将士,心里不自觉的琢磨自己有没有犯哪条军纪。
  殷桐和徐光也有这感觉,三人的脸瞬间都苦了起来,人看起来丧丧的,有点可怜。
  想当年谢追出入军时,大家都觉得他是因为父亲的关系才入军,根本打心眼里看不上他。对此谢追二话没说,他在军中立威很简单,就两点。
  一,使劲杀敌。
  二,不服的人就使劲揍。
  他杀敌很多,揍起人来一心想赢,根本不要命,大家都怵。
  有个小孩看到眼前这一幕,他看向身边的大人脆生脆气道:“父亲,他们三个是不是打不过这个人,所以很害怕?”
  孩子的父亲:“……”瞎说什么大实话。
  他捂着孩子的嘴,朝看向他的左离等人尴尬一笑,然后抱着孩子从人群中飞快溜走了。
  四周老百姓一看,心道眼前这场景还真像这么回事,还是小孩子眼明心亮。
  左离脸上有些窘迫,殷桐看着没怎么变化的谢追心里有些激动,不过目光触及到他眉间黯然的朱痣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唯独比较镇定的是徐光,他收起脸上的表情,大大方方回道:“左大哥是京城中人,我和殷桐没入过京,今日小聚是想让左大哥给我说说京城中的事情,以免入宫后在皇上面前失礼。”
  殷桐点头如小鸡吃米:“就是,就是。”
  谢追道:“皇上最是和善,你们又是有功之士,不必太过担心。”
  说罢这话他朝四周看了一眼又冷着张脸道:“皇上召你们回京是要犒劳你们,而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受人指点受窝囊气的。所以听到那些辱人耳朵的污言秽语,你们不用放在心上更不用忍着,直接报官就是。”
  “还好刚才我已经命人去请京兆尹前来,想必他肯定会查清是谁背后在故意挑事。我和王爷的婚事皇上亲赐,天下皆知,你们又是皇上亲自召见回京受赏的,今日故意挑唆之人肯定是对皇上不满。这种对君不忠之人若不找出来拿下,那便是在害他九族。你们莫不可因一时心软,就忍让不言。”
  徐光趁机坦坦荡荡道:“厉王君曾救过下官的命,皇上赐婚时,我等还在北境,未能恭贺。今日大街上遇到,于情于理,请厉王君受我等一拜。”
  左离和殷桐相互看一眼都走上前行礼。
  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个礼不是对着厉王君行的,而是对着在北境的大将军。
  四周看热闹之人:“……”
  怎么一眨眼他们这行为就成了对君不忠了?还有什么京兆尹要前来抓人?他们什么都没干,就是听到那些话随声附和了几句。
  不过想想也是,皇帝给谢追和厉王赐婚,他们在这里嚷嚷着谢追在军中不检点,这不是在打厉王的脸说他娶了个不清白的小哥吗?
  厉王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婚事是皇帝亲自赐的。打了厉王的脸,不就等于在扇皇帝耳光吗?
  有人心思转的飞快那是越想越害怕,又看到京兆尹还没带兵前来,忙转身离开。其他人看到这情况,也急匆匆的跑了。
  其中就有那个躺在地上说马车差点把他撞死之人。对这人,不用谢追开口,厉王府的人就跟了上去。
  人都散了之后,徐光偷偷松了口气。
  刚才如果谢追没有走下车,又没有说出那一番话,事情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准。
  谢追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今日之事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他不出面别人会说他做贼心虚,左离他们也会因此惹一身腥;他出面拿出皇帝来说事儿,那些人心里再怎么有想法,面上都得憋着。
  这是昨晚萧善教他的。
  当时那人是这么说的:“你得明白这个世上父皇最大,他金口玉言说一不二,我们的婚事是他赐的。要真有什么流言蜚语非不长眼的冲着我们来,你就直接开口让他们去问皇上。”
  “相信我,这事我熟,只要你理直气壮的站在那里开口说话,他们屁都不敢多放一个。千万不要委屈自己,完全没必要。”
  当时谢追很累,没有来得及琢磨这番话,现在细细品品,还挺有道理。
  忍那些小人做什么,忍他们也不会给一两银子,不忍他们也不能把自己吃了。既然这样,还不如不忍。
  谢追心里想着这些,面上却半分不显。
  他看向徐光三人正准备说离开的话,身后传来马蹄之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好听略带疑惑的声音:“谢追?”
  谢追回头,只见萧善翻身下马把缰绳随手扔给身后的吉安,人则朝自己走来。萧善是锦衣玉食养大的,不说话不玩乐时,加上他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乍眼一看也是一副矜贵君子的模样。
  走近之后,萧善望着谢追道:“出了什么事,怎么停在这里了?”
  谢追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介绍了一下左离、殷桐和徐光三人的身份。
  一听北境这两个字萧善就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就是不知道中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点也不用担心,等回去可以慢慢问。
  于是他看向左离三人。
  左离三人知道他就是厉王,都有些愣住了,他们知道萧善名声不好,但没想到人长得这么好。
  不过三人很快就回过神,朝萧善行礼喊了声王爷。
  萧善点头让三人不必多礼。
  三人直起身后,徐光道:“王爷、王君,时间也不早了,下官三人就不在这里耽搁王爷王君赶路了。”
  萧善道:“本王和王君要去谢府,不多留三位了。”
  左离、徐光、殷桐顺着这话赶紧给他们让路。
  萧善同谢追坐上马车。
  到了车上萧善看着谢追问:“你没事吧?”
  谢追摇头。
  萧善道:“那就好,苏御医在后面,我们先过去。”
  谢追说了声好。
  马车离开此地进入谢府,左离等人才往旁边的巷子走。
  殷桐望着谢府的方向忍不住道:“他娘的,这都是什么事儿。什么时候咱们同将军说句话都成了可以被攻击的把柄了。”
  左离吐了口气白了他一眼:“都说不让你叫将军,你怎么就听不进心里呢。他现在是厉王君,我们这些人还是避着点嫌好。”
  “你……”殷桐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狠狠瞪了左离一眼。
  这期间徐光一直旁观没有插言,等他二人闹腾够了,他道:“今日这小聚是聚不成了,在回归北境前咱们还是少出来晃悠,免得被什么人给利用了都不知道。”
  左离和殷桐想想刚才的混乱局面,都心有余悸,自然也没有了聚会的心情。三人就地告别,准备各回各家。
  其实也就左离回自己家,殷桐和徐光在京城没住的地方,他们住在礼部腾出来的驿站里。不是一个房间,挨得还挺近。
  回去的路上,殷桐戳了戳徐光道:“我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呢?”
  徐光道:“我在想厉王这个人。”
  “厉王?”殷桐皱着粗黑的眉毛:“他有什么好想的,小白脸一个,长得倒是挺俊俏。”
  “胡说什么?”徐光朝他横过一眼:“小心隔墙有耳。”
  殷桐也知道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就把嘴给闭上了,但他心里觉得自己说的没错。
  徐光其实就是觉得萧善这个人挺有意思,所以不自觉的想琢磨一下。
  那厢萧善和谢追到了谢府,谢沉早接到通报正在等他们。
  三人坐在一起说了会话,苏御医就赶了过来。
  苏御医休息了一会儿,平静下赶路的心,然后才到内室去给谢沉看眼睛。
  萧善和谢追在外面等着,半个时辰后,苏御医从里面走出来。
  谢追迎上去道:“苏御医,我哥的眼睛怎么样了?”
  苏御医摇了摇头叹息道:“他中的不像是毒倒像是蛊,这蛊下官也没办法解除只能暂时用银针压制。但随着时日的增加,这蛊终究有不受控制的那天,到时蛊由眼入脑怕再无回天之力了。”
  谢追双拳紧握,目光冷峻,沉沉的站在那里。
  萧善也皱起了眉头,他听闻蛊这东西多出自南苗,很难带离南苗。而南苗同北境隔着高山河流,距离最远不过,那蛊怎么就进了谢沉眼中?
  当年谢老将军战败,谢随失踪,谢沉失明……谁在里面搅动风云?这人是想得到北境军权还是有别的目的?又或者是谁最想这么做?


第19章 019
  真要说出谁会对谢家出手,皇帝萧盛最有可能。谢家几代人扎根北境,对北境军的掌控力和北境老百姓的影响绝非一般人能比。
  是皇帝对这情形心里都会有点不是滋味,萧盛也是如此,他对谢家是既倚仗又防备。
  可萧善还是觉得萧盛做不出残杀忠良的事。
  并不是因为皇帝是他爹他才这么说,主要是因为当年谢老将军战死沙场和谢随失踪的消息传到京城,皇帝第一反应是震惊和担忧。
  震惊谢老将军的死和谢随失踪,担忧北境城池会因此被没什么惧怕的北燕占领。
  那段时间算得上皇帝最难熬的一段日子。他恨不得立刻派人前去支援北境,以免城池丢失。他心急火燎,但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却为了各自的利益争吵不休。
  有支持大皇子萧荣的朝臣上书皇帝应派萧荣亲临北境,给予北境军鼓励。
  太后、皇后自然不满这个提议。
  萧荣如果在军中有了威望,那对萧锦根本不是什么好事。
  顾家在朝堂上自然持反对意见。
  朝臣都想趁机在北境安插属于自己的人,都想借机掌控兵权。至于北境是什么情况,他们看不到也不在乎。
  那段时间加上太后病重,皇帝对那些朝臣又气又怒急的嘴上都长泡了,甚至病了一场。
  然而不等那群人争出个一二三来,谢老将军的孙子年仅十四岁的‘谢沉’带领北境军把北燕大军死死阻止在北境城墙外。
  皇帝听到这个消息病立马好了一大半。
  皇帝甚至同那些想要兵权的朝臣赌了一口气,他发诏北境,把‘谢沉’直接提拔为北境军少羽卫将军,命他死守北境。
  那些文武百官也不针锋相对了,他们一致对上了皇帝。他们说‘谢沉’不过是个刚断奶的黄口小儿,怎么能担当得起这种大任。皇帝不能因为他一时有了点功劳,就把北境军和北境百姓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他身上。
  当时那些官员认为,北境军损伤不少,总要有人负责,最直接的负责人应该就是谢老将军和谢随。虽然他们或死或失踪,可罪名还是要追究的。
  皇帝下旨有赌气的成分在,但他也不敢把所有赌注都压在太过年轻的‘谢沉’头上,不过他也不打算再给这些朝臣机会,而是准备掉北境相邻的驻地军支援北境。
  不过皇帝的圣旨还没有下达,‘谢沉’率领北境军送往京中的是另一个大胜的消息。
  后来,在东城军的相助下,北境军驱赶北燕数十里。
  事后,皇帝论功行赏,他没有追究谢老将军的失职,甚至给他一个镇北大将军的封号,至于失踪的谢随,皇帝让‘谢沉’继续寻找。
  同时皇帝命东城军回驻地不得干扰北境防务。
  没有了战事,北境军得到了一段时间的休养时间。皇帝又派了兵部官员轮流前往北境驻守,只是这些官员并未封什么将军的头衔,完全就是去帮北境军进行修整。
  就这样,北境的军权慢慢又回归谢家,又落到了‘谢沉’手中。
  直到‘谢沉’身份有异,皇帝才把假谢沉真谢追召进京。
  如果当时皇帝对谢家防备之心真到了猜忌的地步,那顺势安排人散播一些不利于谢家的流言才是。把谢老将军的功劳抹去,把谢随的失踪说成叛国投敌……
  随便一巷,‘谢沉’的功劳再大,名声在响,他在北境军中也坐不稳。更不用说,‘谢沉’身份被发现有假后,皇帝心中各种恼火恨不得他这个人没有出现过,但最终还是没有给他随意安插个罪名把他给砍了。
  皇帝心里到底记着当年他心急火燎时,北境传来的那道如及时雨一样的消息。
  这些念头在萧善心里转悠了一圈。
  谢追和谢沉都是聪明人,他不知道两人有没有在这方面怀疑过皇帝,最终又得出过什么样的结论。
  而以他和谢追现在的关系,他不可能去问,因为没办法验证谢追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话。
  他们是有着最亲密关系的夫夫,可有时候他们又为最陌生。
  萧善是个相当懒散的人,如果有可能他根本不爱用脑子,只是有些事情真到了眼前,那也不得不多思考一下罢了。
  谢追一直知道谢沉的眼睛很难恢复,这些年谢沉和他找了很多大夫都没办法,那些大夫判断不出中的什么毒,更是无从下手治疗。
  谢沉几乎每天都在喝药,身上都有股淡淡的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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