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麟反应过来,这只是有人假扮他而已,“按照魏玄禛的心性,他恐怕如今应该还在皇宫里面。”
柯驭和乌麟急忙往回赶,两人刚进了大殿,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只有魏玄禛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面,魏玄禛只是看了一眼来人,没有继续理他们,自顾自地说着话,“柯将军,你终于还是来了,我想旁边的,就是北乌皇帝乌麟了吧。”
“魏玄禛,你谋杀先皇,如今你为叛党,还不伏诛?”
“我谋杀先皇,我为叛党?”
魏玄禛听到柯驭的话笑了起来,“父皇是魏袖勒死的,和我魏玄禛有何关系,至于四弟也是助纣为虐,和魏袖勾结,究竟谁是乱党?我只不过是在其中找了个生存之法而已,只是可惜我大哥,实在是太善良,难成大事,他是掌控不住这南魏的。”
“那你就掌控得住?”
柯驭冷笑一声看着上面为自己辩解的魏玄禛,事到如今了还在那里妄言。
“他确实掌控得住。”
若是没有乌麟在这中间所做的各种事情,魏玄禛应该已经将西戎和东狄全部拿下来了。魏玄,杀伐果断,朝中也几乎是无人敢反抗,这是身为一位君主所要具备的,也正是乌麟所没有的。
“你看,就连你的北乌小情人都认同了。”
魏玄禛看着认同了自己的乌麟倒也意外,却也没表现出来,抓起旁边的酒喝了一口,又在地上倒了几口。
“掌控得住并不代表你能治理的了,”
乌麟继续说着,“你确实处事果断,决策准确,只是奈何过于强势了,南魏迟早会受不住你的手段的。”
“北乌皇帝果然是能言善辩,只是,究竟谁对谁错又有谁能评判呢?”
魏玄禛起身看着远处开始往宫殿里面冲来的士兵,倒也不急,还有些时间,“如今是我败了,所以我才错的,倘若我胜了,我便是对的,只是可惜,终究还是没能赢过你,但是我也不介意,只要当了一日皇帝我便永远都是南魏皇帝,没人能够不认。”
魏玄禛一把将点燃的蜡烛扔在自己面前,瞬间他那边就燃起来了熊熊大火,将他自己包在那一片火海之中,他是南魏皇帝,除了他自己,谁能定他的生死。
“哎,”
乌麟叹了口气,“其实他什么都看的清楚,只是困在了这皇帝两个字里面出不来了。”
南魏皇帝自焚于皇宫,王城沦陷…
消息瞬间就传播开来,各地的南魏官员纷纷选择归降,如今皇上都已经没了,他们又到底为了谁而战呢。
“三哥,一路走好。”
魏玄安得到消息也只是对着南魏王城道了声别,也算是彻底与这南魏道了别,从今日起,南魏便再也不复存在了,而他,也不再是南魏的四皇子了。
“哇~”
怀中的婴儿似乎被吵醒了突然又哭了起来,声音格外的洪亮,吵得魏玄安简直头疼,只是放到其他人手中根本哄不好,只好自己又细声细语地哄起来,才慢慢让孩子安静下来。
东狄王拿下王城自然高兴,大摆筵席,犒劳军中将士,说什么也要留下柯驭他们,让他们和他们共同庆祝这次的胜利。
“东狄王,您既然欠我一个人情,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您能不能答应?”
“你尽管说,我东狄说到做到。”
东狄王已经布置好兵力,要是北乌打算现在趁虚而入的话,他便直接将乌麟扣押在这里,自己亏欠于乌麟,不会伤他,但是也不能放虎归山。
“北乌占领的所有南魏旧地,都会退出全部兵力,我北乌不要任何南魏土地,只是想东狄王答应,只要您在位期间,不侵犯北乌,当然,北乌也绝不会侵犯东狄。”
乌麟愿意退出来全部兵力就已经意味着他愿意将这南魏让给东狄,这自然对于东狄而言是极好的,而且此战之后东狄兵力损失惨重,要很长一段时间休养生息,来恢复东狄,这乌麟所提的条件几乎正和东狄王的心意,“我当着所有东狄将士的面答应你,只要我在一日,东狄绝不会侵犯北乌分毫。”
“多谢东狄王。”
乌麟和柯驭推掉了酒席一路就是往北乌回去赶,北乌如今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妥当,也不好让魏玄安一直替自己解决所有事务。
“现在是结束了吗?”
柯驭搂着在马上的乌麟,现在乌麟已经不带任何伪装了,就只穿着那水蓝色的薄衫靠在柯驭怀里,柯驭的手也极为的不老实,在他腰上摸来摸去,时时还溜进了衣服里面。
这让跟在他们后面的北乌士兵看得那叫一个脸红害臊,全程都只敢低着头走路,他们之中还很多都从未有过这些事情的,如今这两人倒是让他们大开眼界了。
“别闹,”
乌麟将那不安分的手打掉,舒心地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是结束了。”
天下三分,互相制衡,也能偷得一时的闲了。
第52章 你回来了
魏玄安收到乌麟派人递过来的退兵指示就已经将所有的兵力拉回到了北乌国的边界处,至于那些突然空出来的城池,一部分被东狄给占去了,一部分被西戎给占去,看似两边都不得罪,却也让西戎与东狄之间互相制衡,北乌也能更加安然地待在这天下。
“四皇子。”
乌麟赶回北乌却看到魏玄安抱着个孩子在那里轻声哄着那孩子。
“不必叫我四皇子,南魏已经没了,叫我玄安就行。”
魏玄安抱起来让孩子好好认一认面前的人,“这是你的外甥。”
“这是墨香的孩子?她人呢?”
乌麟看着面前的孩子,眉眼处的确和墨香有几分相似,只是他在宫中怎么都没有找到乌墨香。
“墨香郡主已经去了,只留下孩子,”
魏玄安想把孩子递过去让乌麟抱抱结果孩子刚离开魏玄安身边就哭了起来,“而且现在有些认人,粘着我我根本没法脱身,只有乳母喂奶时我才能偷得一下闲。”
“皇上,叶戈将军来了。”
门外的侍卫来报,叶戈刹罗特意从西戎过来,说有一份厚礼要送给乌麟,说这份礼乌麟肯定喜欢,乌麟推脱不过,只好让他进来了。
“乌麟陛下,好久不见了。”
叶戈刹罗从门外进来,给乌麟行了礼,“来人,将厚礼带上来。”
“叶戈将军,实在不必给我送礼,我…”
乌麟看着送进来的礼,眼里又惊又喜,“这份礼,我收下了。”
“玄安,我回来了。”
魏玄安一瞬间似乎怀疑了自己的眼睛,现在自己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乌镇云,都说乌镇云已经死在柳州城的河中,没法打捞上来了,现在他却活生生地现在自己面前,自己明明都已经将衣冠冢立好了,他却回来了自己身边。
“你,你,你回来了?”
魏玄安伸手摸过去发现真的是乌镇云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面前,悄然无息之间一滴泪就滑落下去,惹得怀中的孩子不舒服扭了扭身子。
“这是?你的孩子?还是我的孩子?”
乌镇云看着魏玄安怀中的孩子惊讶一点不比魏玄安少,自己明明和魏玄安在床上的时候已经确定了魏玄安是男子了,如今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说什么糊涂话呢,乌将军。这是墨香的孩子。”
乌麟欣喜地让叶戈将军和乌镇云赶忙坐下来,听着叶戈刹罗说得话,他才知道那日阿文将他拖到船上送出城以后,顺着河飘到了西戎地界,被西戎的百姓救了下来,只是因为伤势严重,不便行动,才一直在西戎百姓的家中养伤,因为语言不通,一直没法让那些百姓替自己将消息传出来,后面才遇到西戎士兵,遇到了叶戈将军,便被叶戈刹罗给亲自送了回来。
随着乌镇云的回来,乌麟下旨封魏玄安为北乌丞相,乌镇云为北乌大将军,至于自己,实在觉得是无才无能,自惭形秽,决定让位于贤,墨香郡主的幼子为新任北乌皇帝,自己为太上皇,由于新帝年幼,一切事务由丞相和将军共同商议决定。
一通乱七八糟的旨意下来后给魏玄安整得一愣一愣的,等他抱着孩子带着乌镇云去找他们的时候发现房间已经空空荡荡,东西已经被收拾好了,只给他们两个人留下了纸条:
照顾好新帝。
乌麟很放心将孩子交给他们去管,一个聪明绝顶一个武艺高强,自然不会让孩子成为一个庸人,不像他和柯驭,无才无能的人,还是适合放权出来。
“麟儿,”
柯驭在乌麟的耳朵旁边蹭了蹭,“你说丞相他们会不会正在骂我们啊?”
“我想,应该会。”
不是应该,是很确定,他们正在骂乌麟他们。
“现在又把这烂摊子甩给我,我真的是,”
魏玄安很想生气去骂又不敢大声说出来,怕吵到在自己怀中已经睡着的新帝,都是咬着牙在那里低声说着。
“这两个人指不定去哪里逍遥快活了。”
乌镇云倒也不是很气,乌麟刻意将北乌将军府与丞相府安排在了一起,他倒还是很开心,能和玄安一起带着新帝长大。
…
随着战乱的结束,各城慢慢都已经恢复了原来样子,按着时间来算的话,今年又是新的一年花灯节了。
“麟儿,走,我带你去逛花灯。”
“好。”
两人钻进了扬州城里面,一切都似乎和以前一样,乌麟顺着以前的印象穿过大街小巷,终于又来到了第一次看到灯谜的地方,那老板娘如今又回来了,还依旧在那个熟悉的地方,那老板娘似乎也记得他们,笑着跟他们打着招呼,“公子,你们又来了?”
“对啊,我们又来了。”
乌麟笑着回道,他看着老板娘摊位上的各种新奇小玩意,柯驭则一门心思地看着认认真真的乌麟,眼中的笑意被老板娘尽收眼底。
“公子,你这眼睛这么盯着,可要把人盯坏的。”
听着老板娘的打趣,乌麟回过头才发现柯驭一直都在看自己,根本就没有在看这满城的花灯,乌麟笑着在他面前挥挥手,“别看了我了,回去多得是机会看,现在好好玩。”
“公子,”
那老板叫住乌麟,从柜子下面拿出来一个小盒子,“我这有一个东西想给公子看看,我想公子会喜欢的。”
乌麟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两个首饰,一黑一白的两个骰子里面装着一颗红豆样的东西,摇一摇就听到里面清脆的叮叮叮的响声。
“这是玲珑骰子。”老板娘解释道。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乌麟轻念起那书中所写,老板娘点点头,继续补充道,“这玲珑骰子,只能赠给自己的良人。”
“他,就是我的良人。这东西我要了。”
柯驭直接说道,将银子给老板,拿起玲珑骰子将白色的戴在了乌麟的手上,乌麟顺势拿起黑色的也将它戴在了柯驭的手上,“入骨相思知不知?”
“知。”
“你知我相思,我知你心意。”
乌麟说话拉着柯驭离开了那个地方,两人的玲珑骰子在手上撞着,在两个人的心上不停地撞着,扬州城的花灯才刚刚开始,他们,还有好多的时间去看这天下。
“麟儿,你看那边。”
不远处的高台上面站着一位小姐,她手上拿着绣球,底下围满了青年男子,两人聚过去看热闹,原来这扬州城里面的一家小姐正在那里挑选新郎呢,那小姐在上面看着乌麟,脸上羞涩一笑,刻意丢起绣球往他们飞来,结果柯驭又一掌将那绣球给拍到了天上。
“不好意思啊,小姐,这位公子有人了。”
柯驭拍飞绣球后,两个觉得实在有些不适合地待在这边,便在人群中狼狈地离开了。
他们今日还是来得有些早,可惜扬州还没入夜不过倒也不用担心了,这次的夜,他们不会再被困在酒楼里面了。
乌麟坐下来,用双手撑着下巴从窗外看着远处,感叹这扬州城的白日格外地长,柯驭也不急,就坐在旁边陪着他,时不时在他腰上捏一下。
“现在不行。”
乌麟感觉到了不安分的人,他还想在扬州城里面多玩几日呢,可不想第二天就起不来只能躺在床上了。
“我知道。”
柯驭听话地将向上摸过去的手又摸回了腰上,搂着他,下巴抵在他肩上,喃喃着,“麟儿,你为什么喜欢看花灯啊?”
“我不是喜欢看花灯,”
乌麟转过头看着,柯驭的脸就在自己面前,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柯驭都变瘦了许多,“我只是喜欢与你一起看花灯。”
“麟儿,”柯驭高兴地搂得更加紧了,“为夫听到你这话,甚是欣慰啊。”
“我听到你说这话,为夫也甚是欣慰啊。”
乌麟嘴上也还了回去,不能吃亏。
“好,好,你是为夫,我是为妻好吧。”柯驭也不和他争这个名头,反正在床上吃亏的又不是自己,随他去吧,宠着就行了。
外面的天空在他们逗嘴之间不知不觉就已经黑了,本来还未点亮的花灯都纷纷点亮了起来,许多行人都在扬州的街道上走着,许多人已经在河边买了河灯许下自己的愿望,祈祷自己以后可以顺顺利利,财源滚滚。
乌麟和柯驭两个人这次倒成了这放河灯中的一员,柯驭好奇地看着一脸虔诚的乌麟,不是说好了不信鬼神嘛怎么如今倒还这么虔诚地去许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