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吃骗喝是要付出代价的[古代架空]——BY:猫四儿

作者:猫四儿  录入:06-23

  祁愈被这四个字逗笑了,冯嘉扬见祁愈笑也跟着笑了,笑完之后,又陷入一阵尴尬,床边的工具便在此时被无限放大,刺激着两人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
  说白了,两个刚过十八岁的少年,对于情爱一无所知,他们互相冲动着,摸索着,依靠着,想从对方身上得到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勇气。
  两人坐了很久,最终还是祁愈先迈出了第一步,他起身把灯闭了,眼前瞬间一片漆黑,而尴尬随着黑暗也消散了大半。他红着脸脱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慢慢地钻进冯嘉扬的怀里。
  冯嘉扬感觉怀里一软,脑中轰地一下像爆开了,随即触觉,嗅觉与朦胧的视觉霎时被放大,争先恐后地挤进脑中,而大脑好似一时充血过多短暂地失去了反应,他只能僵硬地坐着,愣着。
  这时,祁愈的唇吻了上来,他没做太过分的举动,只是一下又一下耐心地亲着,好像再给他反应的时间。
  直到身体慢慢有了变化,紧绷着的神经也断了,冯嘉扬才猛地回神,用力翻身,将人按在床上。
  “祁愈。”冯嘉扬低低叫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得吓人。
  “嗯,”祁愈应得很快。
  冯嘉扬没说话,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就好像刚刚真的只是想单纯地叫一下他的名字。
  祁愈也不着急,耐心地等着,等了很久,终于听见了冯嘉扬想说的下一句。
  “会......有点疼。”
  祁愈闭上眼睛,又很快睁开,他想说他也上网查过,所以他都知道。
  冯嘉扬叹了口气,把手指没入祁愈的头发里,又说:“疼就哭出来。”
  祁愈摇摇头,“哥,慢一点就不疼了。”
  他其实不想哭,觉得自己这一阵子哭得次数太多了,再哭就像娘娘腔了,倒真就应了那些骂名。
  那些“娘炮”“变态”“基佬”的词汇就好像已经钻进了他的血液里,无处不在,就连走在路上偶然听到远处传来的一句傻逼,他都会下意识打怵,不敢抬头看去,生怕那人骂得是自己。
  他有时觉得自己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灵魂,会在特定的场合出来,所以他可以在外人面前很自然的装成一副正常模样,可每当自己独处时,懦弱卑微的另一个他就会出现。
  祁愈快要分不清自己了,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而唯有此时的疼痛才能让他彻底清醒片刻,感觉自己还活着。
  最后他还是哭了,从强忍着变成低声抽泣,眼眶里装不下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出来,打湿了枕头。
  冯嘉扬放慢动作,温柔地亲干他眼角以及脸颊上的泪水,格外耐心地哄着:“很疼吗?那我先不动了,你缓一缓。”
  祁愈眼尾泛红,即使被清理过的眼中还是蕴含着泪,他随着冯嘉扬的动作微微蹙眉,但却说:“嘉哥,我不疼。”
  ......我心疼。
  这后半句他没说,他也许这辈子都不会跟冯嘉扬说。


第85章 你比谁都清楚
  次日,祁愈发了低烧,冯嘉扬一直守在一旁,替他下面红肿的位置上了药,又帮他请了一天的假。
  看着祁愈昏昏沉沉的模样,冯嘉扬有些自责,内疚地检讨自己昨晚是不是真得用力过猛了。
  好在快中午时,祁愈清醒了。
  冯嘉扬轻轻吹了吹他哭肿的眼睛,好像这样能起到消肿的作用,“难受吗?嗓子疼不疼?”
  祁愈摇摇头。
  冯嘉扬没信他的说辞,他拿起床头柜上早就准备好的温水递到祁愈面前,又丝毫不留情面的反驳他,“昨晚哭成那样,不疼才怪。”
  一句话点醒了祁愈所有的记忆,脑中呼啦一下涌上血色,他看着此时一本正经的冯嘉扬,很想吐槽: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祁愈忍着身上的不适,慢慢地爬起来,他也想像冯嘉扬一样装作没事似的坐在床上,结果最后挣扎半天,果断放弃了。
  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太弱了,还是冯嘉扬太强了,总之他靠在床头,仅用半块屁股来支撑着上半身所有的重量。
  冯嘉扬看着祁愈别扭的模样,忍不住想乐,他等不及祁愈伸手,直接上前把水杯送到对方嘴边。
  祁愈抿了一小口,舌头好像尝到了一点点的甜味,接着温水进入口腔,划过嗓子,他才感到火辣辣地疼。
  冯嘉扬见祁愈不肯喝了,温柔劝道:“这是蜂蜜水,能润嗓子,再喝点。”
  祁愈听闻,只好忍着不适,又喝了一口。
  “真乖,”冯嘉扬笑着夸赞着,又像奖励似的伸手摸了摸祁愈的脑袋,“家教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你在坐会儿,我去煮点粥。”
  祁愈眨了眨眼睛,最后还是在冯嘉扬直勾勾的视线中认命地说:“我还是趴会儿吧。”
  初体验之后的清爽像是打通了冯嘉扬的任督二脉,使得功力暴涨,只要赶上祁愈放假没课,他就拉着人躲在卧室里,浴室里,沙发上。
  尽管冯嘉扬每次都很温柔,但祁愈仍是吃不消,经常第二天带着一身的酸痛,和一副哑得快要说不出来话的嗓子去上课。
  这些归根结底,还是怨祁愈自己,他从不拒绝冯嘉扬,只要对方想要,只要他还没死,他就会脱好衣服趴在床上。
  一直到距离大学报到的日子越来越近,祁愈的学校要比冯嘉扬早开学一周,冯嘉扬自然不放心祁愈一个人先走,于是买票,收拾行李,打算跟祁愈一起去。
  本来他还苦恼祁愈报道后只能住在寝室,而他孤零零地在酒店,连住七晚,虽然费用加在一起也不是很多,但想想还是不免有些心疼。
  好在经过他软磨硬泡,糖衣炮弹的攻击下,何翕妥协了。
  何翕高考算正常发挥,考上了首都的一所重本院校,他开学的时间比两人还要晚上几天。但冯嘉扬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人忽悠来,跟他一同分担房费。
  为此,何翕每天都会骂一遍冯嘉扬,哭喊着自己交友不慎,倒了八辈子霉遇见这么个缺德玩意。
  -
  临出发前,祁桓来过一次,在门口徘徊着,正纠结到底进不进时,正巧跟回家的冯嘉扬撞了个正着。
  他愣住,别扭地侧出身,让冯嘉扬先走。
  冯嘉扬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淡淡地问:“找你哥?”
  祁桓木楞地点了点头。
  冯嘉扬也懒得再搭理他,他抬手敲门,很快门就被打开了,他没直接进屋,而是用眼神示意了下身侧。
  祁愈诧异地往外望了望,才看见站在一米外的祁桓。
  自从性取向暴露后,他能感觉出祁桓也多少会避着自己,而对于这次祁桓的主动,祁愈有些惊讶,但还是笑着问:“吃饭了吗?”
  祁桓没回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上前塞给祁愈后又退回到原处,“密码是我生日,里面是我这些年攒得零花钱,我不知道上大学该花多少钱,但应该够了,你就随便用,爸妈不知道,”他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说:“就算知道了也没事,你是我哥,不管咋样我得管着你。”
  这番话,把祁愈逗笑了,小屁孩装成了小大人,他上前两步,打算把卡还给祁桓。哪知祁桓看出了他的想法,连忙往后又退了几步,然后转向冯嘉扬,语气不悦地威胁道:“冯嘉扬,你要照顾好我哥,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飞奔似的跑了出去。
  祁愈没撵上,无奈地看着冯嘉扬。
  冯嘉扬刚被怼,但笑得却比谁都开心,“小崽子挺有意思。”
  祁愈“嗯”了一声。
  “跟你挺像。”冯嘉扬又说。
  祁愈愣了一下,转过头,“哪像?”
  冯嘉扬琢磨了下,他其实想说的是跟祁愈一样可爱,但却临时改了口:“眉毛,还有眼睛。”
  “是挺像,我们的眉目都随我妈,祁桓眼睛以下的地方像我爸,我.....”祁愈忽然僵住,没在继续往下说,他感觉自己的头又沉又疼,就像酗酒醒来的第二日,什么都记不起来的感觉。
  冯嘉扬见他不对劲,收起笑容,关切道:“不舒服吗?”
  祁愈摇了摇头:“嘉哥,我饿了。”
  -
  转眼开学的日子到了,冯嘉扬,祁愈与何翕踏上了前往首都的火车。
  开学前一晚,三人订了两间房。直到第二日送完祁愈报到后,冯嘉扬才将他跟祁愈的那间退掉,拿着行李钻进了何翕的房间。
  何翕关上门,看着大摇大摆往里走的冯嘉扬,忍不住挖苦他:“你不觉得你现在特像个渣男吗?宠溺的小妾不在了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大房?”
  冯嘉扬笑了,很不解:“你什么时候晋升为大房了?”
  “我不管,反正我先认识的你。”何翕说。
  冯嘉扬也演上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唉,谁让你入府一年以来,肚子就是不争气呢。”
  何翕听到这话,直接赏给冯嘉扬一个大白眼,认真道:“祁老师要能给你生一个,我直接跪地给他磕三响头。”
  冯嘉扬一怔,收起笑容。
  何翕刚说完就后悔了,觉得自己这句玩笑话有点开过了,他立马闭上了嘴,结束话题。
  半晌后,椅子上的人淡淡开口叮嘱:“这种话以后别在他面前说。”
  其实这句玩笑话对于刚毕业的高中生来说在正常不过了,可何翕偏偏把它安在了真事上。
  他拧开一瓶酒店提供的矿泉水,咕咚喝掉大半瓶。
  八月的首都也热得要命,多说几句嗓子就会冒烟似的难受,“我知道啊,刚才嘴瓢了。”
  冯嘉扬没有责怪何翕的意思,他只是觉得祁愈最近跟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表面很开心,内心却很敏感,不会闹但会哭,像是藏着秘密,连男朋友都不愿意告诉的秘密。
  他看向何翕,纠结了很久,还是问出了口:“何翕,祁愈这一年在学校真得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这一问,便是对朋友变相的质疑,辛苦一年终是换来了不信任。
  何翕愣住,很简单明确的一个问题反倒难住了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迟疑了很久,他忽然想起和冯嘉扬,王小伟刚认识的时候。
  那时王小伟有个刚处一个来月的女朋友,那女生闹得很,越闹大嘴便越烦。有次大嘴陪他们买衣服而忘记了之前答应女生的约会,女生知道后闹了很久,后来王小伟一气之下干脆又果断的分手。
  他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大嘴说的话,他说兄弟最重要。
  而冯嘉扬很不赞同,他劝大嘴去哄哄人家,说等以后指望的不是兄弟,而是另一半,不管另一半到底会是谁,只要现在身边有人,就应该学会尊重。
  所以,对于何翕而言,冯嘉扬或许不是一个很好的兄弟,但一定是个很称职的爱人。
  可有时太称职未必是一件好事,明明都已经熬过去了,马上要去认识新的人,熟悉新的环境,开始新的生活,纠结着过去不放只是在即将好了的伤疤上撒盐罢了。
  毕竟痛过一次的人,不会再想痛第二次。
  他收回思绪,对上冯嘉扬的视线,“嘉哥,我觉得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第86章 有种再说一遍
  祁愈报到的第一晚,终于体会到了冯嘉扬当初转学时的心情,虽然室友看上去都很好相处,但祁愈心里还是很失落,他事无巨细地将他看见的,遇到的,听见的都讲给冯嘉扬听,就像冯嘉扬之前同他汇报一样。
  第三天,祁愈正式开始了为期十二天的军训。
  冯嘉扬跟何翕也趁着开学前,把附近逛了个遍,知道哪块买衣服便宜,哪块的小食好吃,哪块适合情侣打卡。
  何翕的学校跟两人不在一个区,他是纯粹陪着冯嘉扬,眼瞅着快到冯嘉扬报到的日子,总算歇下时,这逼又拽着他去看房子。
  看了三家老式小区的顶楼,何翕终于累趴下了,“咱能不能看个带电梯的。”
  冯嘉扬递给他一瓶刚买的冰镇可乐,迎着风坐在楼道的台阶上,笑道:“有电梯的就不是这个价了,这地方啥都贵,还得生活四年,能省一点是一点。”
  毕竟是首都,哪像在阳平市,不仅花销低,还能没事去二大个那整点小钱。
  何翕瞅了冯嘉扬一眼,把压在心底早就想说出的话吐了出来,“你不觉得上大学也不一定自由吗?你现在把房子看好了,那有想过万一学校不批准你出来住这个的问题吗,而且就算你可以,祁愈呢?”
  其实冯嘉扬还真想过这个问题,就在何翕点醒他的那天晚上,他躺在宾馆的床上,透过窗户望着远处大厦里散发出来的昏暗灯光,把这一年来祁愈的变化仔细回忆了遍,直到最后眼泪竟不知不觉地掉下来。
  他点了点头,用动作代替了语言,“但祁愈现在这个状态我不能在留他一个人了,就算学校不放人,那我也算了一下,周末放假出来住酒店的钱跟租一个月的房子差不了多少,还有平时没课的时候,我总不能一直领着他压马路,窝在冷饮厅,网吧或是图书馆吧,总归得有个让他能安心,受委屈可以抱着男朋友任性哭的地方。”
  何翕要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的,他想说早知道这逼谈恋爱这么温柔,管他是男是女他一定先出手,可转念想到祁愈这一年多的经历,他才打起退堂鼓。
  因为这些都是祁愈每天忍受着被欺凌,被辱骂,被调侃,被精神施压,足足十六个月的时间所换来的。
  即使祁愈在没心没肺,也经不住日积月累的伤害,虽然风言风语会随着时间慢慢沉淀,但其实它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寄生于宿主的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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