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着看了一会儿。
另一边客栈的房间里,林桑委屈巴巴,呜呜呜地躲在陆蝉怀里撒娇,说自己头疼肚子疼手疼脚疼,总归哪哪都疼,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陆蝉见他后背冒起一层细汗,可见是真疼了。便小心地把他放到床上,自己也脱了衣服躺在他身侧帮他从头到脚揉触着。
林桑“嗯哼”了一声,勾住陆蝉的脖子,翻了个身压到他身上。
“笨蛋,都疼成这样了,脑子里还想些什么?”陆蝉敲了敲林桑的脑门。
“想蝉哥了……”林桑颤得声音都变了。
陆蝉一下子就觉察出林桑身体下面的异常,眼底柔了下来。
第22章 一朝被压身,十年攻转受
揉触在他身上的手更轻柔了,轻柔得林桑整个人都要化在陆蝉身上了。
床帐缓缓放了下来,小小的空间里全是陆蝉身上的气息。
不多时,床帐开始飘荡,像风吹过,却没有风。
“嗯?怎么了?”见林桑面带不悦,陆蝉停下来,问道。
“难受,蝉哥技术好差,好违和,一点儿都不舒服……”林桑抱怨着。
“啊?”陆蝉险些要石化在床上。
林桑轻轻地推开变成石雕了的陆蝉,然后细细地亲吻着他,从上到下。
不多时,床帐里布满了林桑的气息。
“啊……好疼……”这次是陆蝉的声音。
“疼了?”
“嗯,疼了。”
在上面的林桑愣住不动了,反攻成功,自己的技术应该不差才对。
“我是说你刚刚咬住我的手指了,很疼。”陆蝉狡黠地说道。见林桑如此投入,陆蝉忍不住想捉弄他一下。
“啊……”陆蝉带着沉重的气息又叫了一声。
“只有这样,蝉哥才能闭上这张讨厌的嘴巴……”
陆蝉两只手紧紧地掐住林桑的肩膀,带着哭腔说道:“你悠着点儿,明日别又说自己肚子疼……”
“蝉哥……”
床帐继续飘荡,像被狂风掀起的海浪。
夜幕降临,李锦城又花钱找伶人来唱戏,反正戏台都搭了,起码要唱半个月。城里百姓非常欢乐,美滋滋地坐着边嗑瓜子边听戏。还不忘感谢李锦城。
苏卿白闲着无聊也去听戏了,反正案子由南秋予慢慢查。这几天南秋予下令没查出死因不让百姓往城外跑,城里倒没死人了。
苏卿白坐在前头,一旁的姑娘频频朝他看,眼波流连。
林桑看出来端倪,挨到苏卿白身旁,挡住了姑娘的视线。自家公子是皇上的,谁也不能打主意,想也不能想,更不能看。
被陆蝉安抚得神清气爽的林桑此时精力满满。
苏卿白含了块姜糖在嘴里,认真地看戏。
虽然依旧听不懂上面在唱什么,却总觉得戏台上后面两个丫鬟走路姿势不对。尤其是裙摆下露出一双男人般的大脚。
那俩丫鬟似乎也注意到了苏卿白视线,走了两步突然就消失在帷幕后方。
“走,去看看。”苏卿白拉起林桑就走,陆蝉在人群里举步维艰,眼巴巴地看着林桑被拉走了。
苏卿白和林桑转到戏台后面,却并没有见到丫鬟的身影。
这时,四周忽然起了一层白雾,借着白雾一个身影窜了出来,那人拿着大刀就朝苏卿白劈来。苏卿白一闪,金刀从袖子里飞出,把大刀砍成两半。
那人见势不妙纵身一跃,逃了。林桑这时反应倒快,跟了上去。
白雾没有毒却很臭,苏卿白捂着鼻子,身后吹来一阵犀利的风,他头往后一仰,躲过了飞来的佛珠。佛珠弹在柱子上突然四散开来,又全部往苏卿白飞来。
金刀还插在戏台的柱子上,只能躲了。
不曾想珠子在半道就全部被打下来了。陆蝉出现在烟雾中。
“公子有事没?”
“无事。抓活的。”
那人一个闪身,不见了。陆蝉也立刻跟着消失了。
透过白雾,苏卿白眼睛瞥见戏台柱子高处藏着的死士。心头一惊,齐晏若是知道他今早逛了青楼会不会气得候症再延长一个月。
第23章 起码得把人骗上床再说
两封书信连着送入暖心阁。齐晏打开第一封上面事无巨细地写着苏卿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第二封打开看了半眼,齐晏立刻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简直龙颜大怒。
六福站在一旁吓得直冒汗。
齐晏咬牙切齿道:“一大早敢逛青楼。”
“皇上息怒,许是苏公子没逛过青楼,想去看看。”
“什么不会的,朕教他。”
六福:“……”
六福哀叹,这种醋也吃,起码得把人骗上床再说。
苏卿白又回到前排,戏已经唱完了,百姓也只剩下七七八八,那个姑娘还在,依旧频频看着苏卿白。
过了一会儿,终于,姑娘上前来,欲语还羞。
“嗯?”苏卿白蹙眉。
“公子……”
苏卿白看向她。
她指着苏卿白的衣服,道:“公子胸前沾上了一点肉沫。”
苏卿白:“……”
姑娘说完害羞地低下头。
苏卿白并不觉得尴尬,挑了衣服上的肉沫,淡然地说道:“在下可否请教姑娘一个问题?”
“公子请说。”
“我看见城里的百姓挑着水浇灌橘子树,那些水为何是红色的?”
姑娘脸蛋红扑扑的,细声细语地说道:“因为水里放了五石散。”
“哦?”苏卿白眯眼说道,“城中的百姓真的都相信用五石散浇灌的橘子会让人延年益寿么?”
姑娘不作声了。
她又偷偷看了一眼苏卿白,低声说道:“如果不是那肉沫子,公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苏卿白:“……”
唉,苏卿白叹口气,这都哪跟哪。
姑娘见苏卿白没再问话,便十分羞涩地跑开了。
不多时,林桑先回来,瞧着他一脸的失望,肯定没追到人。
“那人轻功了得,追出城后,跳进河里去了。跳河前被我用剑砍伤一只手,天寒地冻,起码半条命没了。”
林桑张望了一下,“那对你有意思的姑娘呢?没占你便宜吧?”
苏卿白一脸窘迫。
说话间,陆蝉回来了,他把人扔到地上,道:“这人服毒自杀了。来不及阻止。”
苏卿白俯身撕下他的人皮面具,脸上露出一块火焰形状的刺青。
林桑一惊,道:“这不是北疆的死刑犯么?”
北疆死刑犯往往因罪孽深重关进监狱前脸上被刺了青。
苏卿白琢磨片刻,道:“根据衙门的出入记录手册,城中百姓出城卖橘子的多,外面进城来的少,上个月只记了两个道人,却没有记巫师,这两个人应该就是装神弄鬼卖五石散骗钱的道人,城里祛毒的巫师大概也是他们,后来听说大理寺来人了,又混入伶人的队伍,本想借机出城,又阴差阳错地被李锦城叫来唱戏了。”
苏卿白看看戏台,道:“这队伶人也是前几天才进的城。”
“五石散?”陆蝉疑惑。
“晋代文人有服五石散的风气,据说可以延年益寿,根据流传下来的古书记载五石散含大量的水银,吃多了便会水银中毒。城中百姓不仅自己服,还用五石散浇灌橘子树,这些橘子运往其他地方,就造成了其他地方的人因水银中毒而死。比如染衣阁的马三。”
“苏公子说的太对了。”李锦城啃着一只烧鸡腿翘着二郎腿冷不防地接了一句。
“你打哪来的?”林桑用充满敌意的眼光看他。
“我一直都在这里。”李锦城悠闲地说道,“我家南少卿一早就在派发鲜牛乳,用来解城中那些中毒症状轻的百姓了。”
“恶心,分明是我家公子的功劳,白白被那少卿抢走。”
“我家少卿神机妙算。”
“我家公子天赋异禀。”
两个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吵破天。陆蝉十分头疼地跟着苏卿白走了。
第24章 亲吻技术也不好
躺在床上,林桑越想越生气,突然大力捶了一下床板,吓得俯在他身上正细细吻着他的陆蝉打了个哆嗦。
“我……”陆蝉缓了一会儿,窘迫地问道,“我亲吻技术也不好么?”
林桑瞬间呆住。
陆蝉擦去林桑嘴边的口水,轻声道:“那换你亲亲我。”
林桑翻过身一头钻进被子里,趴到陆蝉腿边,闷声道:“蝉哥笨死了,要亲就得亲这里……”
陆蝉:“……”就你能耐!
红烛燃了一半,屋子里流淌着满满的爱意。
陆蝉抓着床帐的手一下子青筋凸起,他大声喘气,手腕一重,床帐整个儿被扯了下来。
顿感身下一股热意,侵袭到尾椎。
不一会儿,林桑钻出被窝,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不满地看着陆蝉。
“我……我这就去打水,给你漱口……”陆蝉满脸通红。
林桑趴在被子上,不尽兴,始终不尽兴,都是那该死的南秋予,林桑心里憋着气。
一夜都不得安眠。
天刚蒙蒙亮林桑就起床找南秋予去了。非得把这口恶气出了,以后才能享受床第之欢。
南秋予的房间却空空如也,只听见楼下热闹喧腾。
一大早南秋予又站在楼下给百姓发鲜牛乳,这回还配上了牛肉。城中百姓领了东西激动得泪流满脸,对这位神仙似的南少卿感恩戴德。
林桑见状更加生气,忿忿地冲到跟前说道:“我也要鲜牛乳。”
南秋予眼含笑意,指了指前面的烧鸡店,道:“你去帮我买十只烧鸡过来,我打算送给你家公子,这里的烧鸡都是听音乐下蛋的,很聪明。”
林桑一听是给自家公子的,飞也似的去了,排了好几个时辰的队,喜滋滋地把烧鸡提回来,南秋予也忙完了,林桑伸出一只手,恶狠狠地说道:“五十两,外加好几年前欠我的五十两,一共一百两银子。”
南秋予仰首望着天,一副迷茫的样子,半响,缓缓开口道:“阁下是谁?你又在说什么?”
林桑:“……”
林桑:“……”
最新一封书信送到齐晏手中是说兴元镇的一位姑娘看上了苏卿白,他们一起看了一出戏,还说话了。齐晏把信纸一烧,气呼呼地高声喊道:“六福,走,立刻去兴元镇。”
六福慌忙跪下努力拦着,“外头大风大雪,皇上候症还没好,不能出门,万一病情加重了,老奴死一万次都不够。”六福心里盘算着得把丞相大人、李太傅叫来,再找几个谏议大夫,齐刷刷跪一书房,肯定就能把皇上拦下了。
齐晏冷笑:“这么说你是要拦着朕了?”
话未说完鼻血就滴滴答答往下淌。
六福慌了神,道:“老奴不敢,不敢,皇上先把鼻血止住,再去兴元镇也不迟。”
齐晏心中忿忿,却也无奈。
事情既已查清楚了,苏卿白便开始动身回皇都。李锦城却突然闹着要留下来,这里天高皇帝远,他那个喜欢给人讲大道理的老子李太傅也管不住他,他爱跟谁玩就跟谁玩。
他再次拖着南秋予的大腿可怜巴巴地乞求他一同留下,南秋予见城中还留有一些事,也只能咬着牙点头答应他留七天就走。
天边浮现着浓浓淡淡的云团,马车出了城,缓缓穿过橘子林。许是这几天太过劳神,苏卿白吐了一口血。他抹去嘴角的热意,侧在马车里,从怀里掏出最后一颗姜糖放入口中。
第25章 没事喷两口血,习惯就好
不多时,苏卿白半睡半醒中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若隐若现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林桑掀开帘子探进头说道:“公子,橘子林突然着火了?吹的东风,城中百姓应当无恙。”
苏卿白看着远处天边火红连成一片,捂着嘴咳了两声,轻声道:“走吧。”他侧靠在马车里,觉得身下黏腻,才发现里面的薄衫被血染湿。
马车继续往前走,苏卿白在混混沌沌中睡着了。
做了老长一个梦,快醒时还巴望着床顶会挂一只听音乐下蛋的烤鸡。
苏卿白是被饿醒的,实在是太饿了,起床气稍大,一脚把被子全部踢到地上。
“嗯?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
苏卿白侧过头。齐晏?
为何不是在苏府?
“你去兴元镇前跟六福说回来还要睡这个枕头这个位置。”齐晏看着他说道。
苏卿白愣怔了一会儿,坐起身默默地把被子抱回到床上。
齐晏皱了皱眉。
“还想睡?”
屋里点了好几根蜜蜡,暖洋洋的,暖到人心里去了。苏卿白恹恹地坐在床上。
从兴元镇回来怎么就傻了。齐晏忍不住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
“是哪难受么?”齐晏问。
好半天,苏卿白才开口道:“林桑肯定会把带回来的烤鸡独自吃掉。”
齐晏:“……”
“好饿啊。”苏卿白叹气。
“六福。”齐晏高声叫道。
六福马上提着食盒进来,各色各样的东西摆了满满一桌子。
苏卿白眼里被火光点燃,下了床发现心口的伤被重新包扎过,衣服也换成了全新的绸袍。
“我睡很久了吗?”苏卿白拿起一个小煎包塞进嘴里,嘴边溢满了油。
“不久,一夜加一天。”齐晏坐到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