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驸马,真皇后[古代架空]——BY:云照君

作者:云照君  录入:07-01

  皇帝却不知为何,看着殿下跪着的儿子,叹了口气,道:“珩儿……你可曾想过,如今朕尚且还在,可以帮你护着你在意的东西、在意的人,日后若是朕不在了,你要怎么办?”
  皇帝这问题问的意味深长,裴昭珩听了心头微微一跳,他甚至没有抬起头来,仍然跪着,只道:“父皇必将千秋万寿,安康长乐的。”
  皇帝道:“今日只有你我父子二人在此,你不必这般,朕虽然是九五至尊,却也是肉体凡胎,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没一个躲的过……总有要从这御座上下来的一天……你大哥二哥都惦记着那一天……难不成……珩儿就真的一点不惦记?”
  “……不必跪着了,起来说话吧。”
  裴昭珩依言起身,起来却见皇帝看着他的眼神,既幽深,却又意味深长,皇父这幅神态,既好像是早已把他心中所思所想看了个透彻,又好像什么也不知道,真的是在满心期盼的等他回答。
  ……而他自己,真的不想吗?
  他闭了闭眼,眼前却忽然出现了和贺顾成婚前那日,陈皇后语重心长的脸。
  ……
  “……成了太子,便好像都会变成另一个样子,可我却还是最喜欢,那个在河边捡灯给我的公子,而不是你父皇如今这副模样……你说,做太子、做皇帝便快活么?我瞧你父皇,就没多快活……总之,你要记得劝劝他,千万别让他犯糊涂,做个闲散王爷,没什么不好的……母后这辈子,也没什么别的想头,只盼着你们姐弟俩,都能好好的,一辈子健康顺遂,儿孙满堂。”
  ……
  他想回答君父,说自己没有非分之想,可下一刻,贺顾在汤池中的暗示,却又明晃晃的出现在他脑海里。
  ……
  子环说:人活一世,也不过短短几十载,有什么想要的、在乎的,与其放在别人手里,让別人掌握着,摇尾乞怜,最后搞不好还落一场空,倒不如拼一把,即便最后发现不成,也算无悔了。
  ……
  裴昭珩沉默着没说话。
  他真的对那个位置毫无一点非分之想吗?
  说没有,或许骗骗别人可以……但此刻,他却已经骗不了自己了。
  尤其是在他这几日,发现自己误会了贺顾以后——
  子环言谈之间……若是真的没有,他那份对长公主的爱慕和痴情,是断断装也装不出来的。
  贺顾总是出府,先前他还是“长公主”时,未曾多想过,只当贺顾是少年心性,一时失了前程,于读书习武也没了兴致,这是自然,毕竟再也派不上用场了,是以总是当他是出去玩乐。
  可那日汤池,听了贺顾一番“经营产业以求长公主能一生衣食无忧”的言论后,自然也多了几分心,叫承微去查过,驸马近日出府都在做什么,果然——这才知道贺顾整日都泡在京中那几家铺子里,而兰宵……也不过只是在替他打理家中产业罢了。
  子环……对他的“瑜儿姐姐”……一片痴情,从未有过一点花言巧语。
  他谁也没骗过。
  可是自己……却骗了他。
  诚然此事最开始便是阴差阳错,也非他所愿,可如今错已酿成,越是发现贺顾痴情,他心中便越冷了三分。
  最后,只剩一片寒凉彻骨。
  他这才发现,原来心底,其实一直在隐晦的、病态的,期待子环是个滥情之人,这样裴昭珩这个人,还有三分可能,走进贺子环的心里去。
  ……可如今他便是再自欺欺人,也知道定是不能了。
  ……
  皇帝见他忽然发起愣来,蹙了蹙眉,喊了一声:“珩儿?”
  裴昭珩一怔,这才猛然回神,
  皇帝道:“你为何不说话,朕在问你,你就一点没有此想吗?”
  没有吗?
  不,有的。
  裴昭珩心知肚明。
  坐上了那个位置,富有天下,富有江山,富有一切的一切,甚至是……心中不属他的人。
  这一刻,若不是在君父的逼问下,他也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的审视自己的内心——
  他变得贪婪了。
  贪婪,龌龊。
  ……
  但裴昭珩沉默了片刻,只是低声道:“大哥是名正言顺的东宫储君,儿臣敢有任何非分之想,都是大逆不道,儿臣岂敢。”
  皇帝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神色沉了下去,面色如霜,看着就叫人心惊。
  若此刻他眼前的不是裴昭珩,任是谁,恐怕都要被帝王这冰刀一般的目光,看的双腿发软。
  半晌,皇帝敛了笑容,才淡淡道:“甚好,珩儿记得自己的本分,既然如此,以后也要记得今日说过的话。”
  “你去吧。”
  裴昭珩应了是,这才转身离去。
  三皇子走了,王忠禄送走了他,这才又小步踱进殿来,小心翼翼偷偷打量了一下皇帝神色,心中便不由得咯噔一声。
  他正寻思,方才陛下分明好神色,三殿下到底说了什么陛下才忽然黑了脸,却听皇帝低叹了一句,道:“……人啊。”
  王忠禄不敢说话。
  却又听皇帝道:“若我当初,也是这般……如今……怕是连阿蓉和珩儿母子两个,也保不住的。”
  “朕虽有心……可他却是最不像朕的。”
  王忠禄眼皮一跳,只当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皇帝却忽然道:“忠禄,你亲自出宫一趟,去宣王庭和进宫来。”
  王忠禄躬身应是,退出了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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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昭珩离宫的时候,正好经过了御苑里那片波光粼粼的荷花池,如今花尽谢了,池里只剩碧绿荷叶,随风摇曳。
  他忽然顿住了脚步,看着池边某个方向,静默不言。
  承微见状,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殿下?怎么啦……”
  话音未落,却忽然听三殿下道:“……你吃过莲蓬吗?”
  承微被他问得莫名其妙,挠了挠头,道:“我……我小时候吃过,不过都好久了,殿下怎么忽然问这个……”
  三殿下却没看他,他那双桃花眼始终只定定看着一个方向,低声道:“……我也不想这样自私。”
  承微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正要再问——
  “可若是不自私……”
  “就再也没人这样问我了。”
  这次承微听清了,却仍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茫然道:“问什么?”
  三殿下瞥了他一眼,道:“吃过莲蓬吗?”
  承微:“???”
  殿下今天都在说什么啊??
  他简直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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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七,汴京城出了一桩耸人听闻的奇案。
  这桩案子,出在当今天子的儿女亲家,长阳侯府身上。
  那位做了天子内婿的贺小侯爷,亲自于汴京府衙门前敲鼓,状告生父长阳候贺南丰贺老侯爷宠妾灭妻;继母万氏为妾时,以死胎调换元配夫人骨肉、瞒天过海,抬妻后又侵吞元配嫁资,苛待遗孤,要求府衙严审此案。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偏偏这家务事还出自天子儿女亲家、勋爵高门,自然是个烫手山芋,谁也不想沾上。
  且此事又是驸马亲自状告,他如此不惜撕破脸,弄得侯府颜面尽失,可见长阳侯父子龃龉之深。
  这事儿……若是管的太尽心,不免得罪老侯爷,可若是管的不尽心,那就得罪驸马和长公主……
  哪个都不想得罪……要不还是和稀泥吧……
  现任汴京府府尹,齐肃齐大人心中如是想。
  谁知他正在心里叫苦连天,暗自替自个儿倒霉,怎么就让他摊上了这么一件倒霉事,那边宫中的圣旨就下来了。
  皇帝亲命皇三子裴昭珩,全程监理,协同府尹齐肃查明审结此案,不得有误。
  这消息甫一传开,一时整个汴京城,上到勋贵高门、下到平头百姓,坊间简直哗然一片。
  真是热闹啊热闹。
  而三皇子接了圣旨,第一件事,便是替还在磨磨蹭蹭的齐肃齐大人,一道明令调了府卫,去把长阳候夫妇二人,双双逮来下狱。
  捕令扔下堂去,见齐大人还一副目瞪口呆模样,裴昭珩淡淡道:“大人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齐大人:“……”
  半晌,他才艰声干笑道:“……自,自然是没有的。”
  不敢有,不敢有啊。


第50章
  这等狸猫换太子之事,往日里在话本子上看到了,都叫人觉得耸人听闻,何况如今敲鼓状告的,竟然还是当朝驸马,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掌上明珠、长公主殿下的夫婿?
  而皇帝遣了三皇子来监理此案,又更加耐人寻味了——
  再怎么说,那贺老侯爷、侯夫人万氏,明面儿上也是如今长公主殿下的公爹和亲婆母,三殿下是长公主的亲弟弟,却要亲自来监理此案?
  就连齐肃都摸不清楚,皇上派了三殿下来……究竟是来劝架的、还是来往死里打的?
  而且,三殿下既已得了陛下的旨意,监理此案,那在这桩案子里,他便是位比钦差,有司衙门皆应视之等同陛下亲临,这么一尊大佛杵在这里,偏生这位三殿下还是初从金陵回来,不说齐肃了,整个汴京城怕是也没几个人摸的准他的脾性,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就更加让人心慌了。
  这等勋贵豪门家事案子,一个不好……若是得罪了这些天潢贵胄……
  本来今年年底,便到了吏部对齐肃三年一次考评的底期,他原还打着如意算盘,这三年他差事办得好,等着高升呢,谁知眼下忽然来了这么一桩案子,一个不小心,要是搞不好得砸了前程,心中自是忐忑,眼下等着府卫去长阳侯府拿人,便开始用余光小心打量起,这位初返京的三殿下来——
  今日这桩案子开衙审理,三殿下显然也是有备而来,他身着一身玄色暗金纹四爪蟒龙袍服,脚蹬黛色小皂靴,头束皇子才能用的碧玺三珠冠,微微闭目,端坐堂上——
  皇子亲临监理,齐大人自然是不敢怠慢,早早便叫府衙在堂上抬了一张乌檀木长椅,布了小案,十分精心。
  当年小陈皇后虽是庶女,但得了陈家太夫人亲自教养,十三四岁便已是名动京华、才学美貌都是京中首屈一指,这位三殿下显然也是随了母亲的好相貌,虽然到了府衙里拢共没说过几句话,但他便只是这样端坐堂上,两手微托着青瓷茶盏,闭目不言,也是容止俊美如画,好似神仙中人,矜贵高华。
  齐肃悄悄打量了一下三殿下,又打量了一下坐于堂下,也一言不发的驸马贺小侯爷,心中暗自打定主意——
  今日还是不要多事,先看好三殿下是个什么意思……
  毕竟三殿下的意思,多半就是上面那位的意思了。
  他正想着,衙门外头却传来一阵人声沸鼎、喧嚣吵闹之声,齐肃微微一愣,转过目光看着堂下,就见到府卫已经压着长阳候贺南丰,和那位继室侯夫人,进了府衙大门——
  外头看热闹的百姓人头攒动,脖子伸的一个比一个长,议论声不绝于耳,可见这夫妻俩被压来衙门的一路,是如何被人当猴儿一般的参观了。
  今日这案子公庭开衙审问,不避百姓,如此不怕长阳侯府丢人,这还是驸马爷亲自要求的……
  齐肃在心中暗叹了一声,心道弄得这般难堪,驸马爷这得怨老侯爷怨到了什么程度?
  毕竟也是亲父子俩啊。
  谁知还没等他想完,贺老侯爷已被押着进了衙门,见到堂下的驸马怒目圆瞪,斥道:“你这孽子!便是家中再有什么不对付的,也该我贺家关起门来自己商定,你这般闹到衙门来,难道以为丢的只是为父一个人的脸面,损的只是为父一个人的声誉吗?!”
  齐肃心中不免一突,暗道,果然开始了。
  他转目打量驸马神色,见贺小侯爷虽然遭了亲爹一顿臭骂,却也没回一句嘴,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未曾言语。
  又打量了一下三殿下——
  这次三殿下终于睁开了眼,还是一言不发,他仿佛没听见堂下贺老侯爷的喝骂,只是抬起茶盏,微抿了一口。
  半晌,见齐肃迟迟没有反应,他才侧目看着他,淡淡道:“齐大人,既然人到了,为何还不开始?”
  齐肃干咳一声,这才抬手,思量片刻也没敢下狠手,只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道:“升堂!堂下肃静!”
  两侧府衙手执水火棍,闻言立刻极有节奏的同以棍尖敲地,齐齐口称“威武”。
  贺南丰是沙场上见过血、打了一辈子仗的,眼下心中又积郁着怒气,这点堂威自然吓不倒他,见状也只是冷哼一声,可万姝儿叫府中婆子关了几个月,心气也磨没了五分,身形更是消瘦,今日好容易被放出来,原以为是侯爷心软了,万没想到转眼就是几个面黑脸青的府卫、丝毫不顾及她侯夫人的体面,押着她就出了侯府。
  万姝儿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一路就被人评头论足窃窃私语的指指点点、如同看猴儿一般,毫无尊严可言,再进了衙门,见了这等堂威,她不像贺老侯爷,自恃心中无亏心事,当即便腿软了三分,脑海一片空白,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几分。
  贺老侯爷大约是见儿子一言不发,知道如今闹到这个地步,骂儿子也没什么用,索性转头看着齐肃,冷脸道:“纵是这逆子敲鼓状告本候,本候也是朝廷造册亲封的长阳候,见郡王亦可不拜,大人如此蛮横,眼下事未查清,不分青红皂白,叫府卫这般缉拿我与拙荆,难道就不怕本候到陛下面前,参你一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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