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尽阑珊 番外完[古代架空]——BY:江东客

作者:江东客  录入:07-07

  齐时雨怀里的那个人,他曾经见过,是和陛下一道前往皇陵平乱的时候,那个穿着龙袍一身血渍倒在地上的男人。虽然容貌与当年有稍许差异,但高桓清楚他一定是皇陵里死去的男人。
  很好,他竟也还活着。
  当年的乱臣贼子,原来都好好活着。
  高桓手指放在了佩剑的剑柄处。
  没了牵丝引牵制的陛下,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但身为陛下脚边的猎犬,高桓必须拥有獠牙。
  当年他是真的想杀了齐时雨,但怕陛下伤心,最终也没有动手。
  但如今陛下已经有了更爱的人,齐时雨是死是活,早也不会影响太多。如果自己在这里杀了他们两个,一夜的大雪就能把一切痕迹掩埋,明日城楼依旧人来人往,谁也不会知晓午夜时分的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齐时雨注意到了高桓和他拿在手上的剑,瞬间收敛了深情款款的模样,冷声说道:“高大人,许久不见了。是不是没有想过,这辈子还能见到我?”
  高桓没有握剑的那只手抚摸着剑锋,朝着齐时雨点头:“没错。而且我在想,如果现在杀了你,陛下是不是不会知道。”
  齐时雨冷笑。
  “你以为,陛下当真会放我一个人离开京都?当我的马车踏上京畿道的瞬间,怕是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将一切告知了他吧。”齐时雨挡住了沈停云的脸,替他将大氅整理好,随后将人抱紧在怀里,之后才跟高桓继续说道,“不如高大人赌一赌,你今夜动了手,明早陛下会不会传你进宫质问。”
  高桓笑了:“乱臣贼子而已,你不会真的以为陛下会因为你对我怎么样吧?”这话高桓说得心虚,他也摸不透小皇帝的脾性,但知道对方至少不会喜欢手下的人违背忤逆自己的命令。
  “乱臣贼子?”齐时雨的一双眸子凌厉地看向高桓,高声呵斥道,“高大人是不是不记得了,当年人全都已经伏法,陛下金口玉言,总不能是有人欺君,瞒过了陛下的眼睛吧?”
  高桓举起剑,朝齐时雨比划了一下,他是真的想要杀了他,但到底该是对国忠心还是对君忠心的难题悬在那里,令他迟迟不敢下手。
  他最终并没有来得及真正动手,因为宫里再次出来了人。
  京都里发生的任何事情,到底都瞒不过小皇帝。
  这次过来的人是月谣,喻寒依的心腹。
  月谣对高桓的剑锋恍若未见,只笑着朝高桓说了声高统领,随后越过横在两人之间的长剑,径直走到齐时雨面前,略略行了一礼,而后道:“两位来得路远,陛下吩咐,两位先随奴婢前往宫中休息,明日一早陛下自然会带着两位想见的人前来相见。”
  齐时雨彻底放下了心,月谣出现,说明喻寒依愿意出手救沈停云。虽然不能确定沈停云到底能不能醒来,但至少已经有了希望。
  但月谣口中想见的人,又是指谁?
  齐时雨来不及多问,月谣也看起来也并不是很像回答他提出的问题,将齐时雨和昏迷中的沈停云送上马车,随后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马车一路进宫,停在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雪夜里,宫室的牌匾看得并不清晰,但齐时雨在这里住过整整一年,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齐时雨扶着昏睡不醒的沈停云,再度踏入了金月阁。
  冬天雪满庭院,长廊下悬着的灯笼照着前庭,地上白茫茫一片,像碾碎在土地里的栀子花瓣。
  齐时雨将沈停云抱到榻上,自己挨着他并肩睡下。
  “我也没想过还有能再回到这里的一天。”齐时雨紧握着沈停云带着温度的手,与其十指相扣,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受到对方仍然活在世上,能稍稍安稳得睡上一觉。
  第一次踏进金月阁的时候,他虽被小皇帝禁锢宫中,却游刃有余,还不忘了戏弄冒险来救自己的小侍卫。第二次的时候,他亲手杀了自己爱却不敢承认的人,万念俱灰,尝试了很多办法去死,却一次次被喻寒依拦了下来。
  不过三五年过去,竟如同是两世一般。
  齐时雨起身,触碰着沈停云的耳后,俯身亲吻起他。
  沈停云的气息令他无比安心,他没有把别人认成他,也永远不会再犯从前那样可笑的错误。
  “停云,等你醒来以后要怎么样呢?”齐时雨轻触着沈停云的指尖,喃喃念叨着,“你会愿意原谅我吗?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吗?我甚至连猜都不敢猜。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还能再见到你,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幸运,这么一想,你愿不愿意接受我,好像都不算什么要紧事了。”


第49章 新欢旧爱
  一夜过去,喻寒依终于现身,他依旧与从前一样,锦衣玉食堆出来的小皇帝,眉目如画,带着倾尽一国财力精心培育出的风雅。
  能使人性情大变的牵丝引被季明归解开后,喻寒依变回了从前温润如玉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何,几年过去,齐时雨还是从他的眉宇间看出了从前那种阴晴不定的戾气。
  原来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情的,不止是蛊毒,权势也同样可以。
  喻寒依不是独自前来,他身边跟了一个脚戴镣铐的囚徒。
  这囚徒虽然双脚被镣铐锁着,却并不落魄,衣衫华贵,气色看起来很好,显然并未受到任何酷刑。
  看见齐时雨的时候,囚徒冲着他眯起双眼笑了笑,但齐时雨却在对方的笑容中感受到了一丝恶意。
  “还能救吗?”喻寒依朝囚徒问道。
  囚徒没有询问齐时雨沈停云受伤的原因,直接坐在了沈停云身边,拉住他外侧的手,拿起月谣递来的银针朝他的食指刺去。
  黑血从沈停云指尖渗出,齐时雨心尖也跟着一颤,侧过脸不忍心看下去。囚徒握着手指,忽然凑上去,用舌尖舔了一口铁锈味道的血液,动作看起来无比暧昧。
  这一幕被齐时雨看在眼里,但他有求于人,拼命压抑着对沈停云的占有欲,咬牙朝那人问道:“如何?”
  囚徒没有理会齐时雨,依旧坐在沈停云的身边,俯身摸起他的侧脸。
  齐时雨忍无可忍,上前握住男人的手腕,怒道:“够了,救不了就算了,别碰他。”
  囚徒又笑了起来,问:“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碰他?你是他什么人?”
  齐时雨卡了壳。
  他也不知道自己算沈停云的什么人。
  不是主人,不是亲人,不是爱人……朋友,对了,姑且算是朋友吧。
  听见齐时雨说出朋友两个字后,囚徒直接笑出了声。
  在这意味不明的笑声中,囚徒回头朝喻寒依说道:“他心脉受伤,又中了毒,身上还有蛊毒未清,换成旁人自然救不活,即便是我,也要花上一番功夫。”
  “方才是我一时冲动,求您救他。”听到对方说能救,齐时雨立刻变了态度,终究还是低了头。只要眼前人有办法救下停云,自己为对方做什么都可以。
  囚徒紧紧握着沈停云的手,哂笑道:“这自不必你说,我自己的夫人,必然全力去救。至于齐妃殿下,还是多花些心思在陛下身上,省的陛下成日盯着别人的夫君,也让朝臣看了笑话。”
  齐时雨瞪大双目,下意识回头看向喻寒依,只见喻寒依脸色阴沉,显然也是强忍着怒火,但却并未出口训斥出言冒犯的男人。
  “季明归,你还没死?郑阁主地牢里被烧死的男人,居然不是你?!”齐时雨一瞬间头晕目眩起来,恐惧席卷了他的内心。
  他争不过季明归。
  季明归与沈停云,才是真正的患难真情,自己和停云有的只是不堪的过去,如果不是季明归死了,停云恐怕连眼神都不会分给自己。
  但当务之急并非要和季明归争些什么,停云的命,比一切都重要。
  “男人?什么男人?!”季明归猛地回头,看向齐时雨,似乎刹那间意识到了什么,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齐时雨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余的话,为了让季明归能全心救下沉停云,不得不将对方离开后朱明教内发生的一切都讲述了一遍,包括地牢里的死人、被沈停云杀死的郑阁主,以及觊觎圣物的应阳王族。
  季明归的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说道:“我在云儿去凤栖镇后不久就来了京都,临走前派人给云儿送过信。”
  所以死在地牢里的人,必然不是他。
  听完了朱明教发生的一切,季明归又变得跟方才一样不怎么待见齐时雨,说自己要给云儿解毒,让喻寒依把齐时雨请出去。
  齐时雨不乐意,但没有别的办法,沈停云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他可以和季明归赌气,但不能拿沈停云的命开玩笑。
  齐时雨离开后,季明归又不阴不阳地朝喻寒依开口:“陛下不去陪陪齐妃?少年相知的情分,难道还敌不过露水情缘?”
  喻寒依沉着脸色,终于开了口,说了句别闹了。
  季明归冷笑。把自己骗来京都扣在皇宫里的人是喻寒依,闹也是喻寒依在闹,罪魁祸首反过来还要怪罪自己。
  “时雨不是说了,教内现在管事的是桑梓,你即便回去,南疆也没了你的位置,老老实实留在朕的身边,不好吗?”喻寒依问。
  季明归解开沈停云的衣襟检查他胸前的伤口,空档的时间说道:“小美人,我跟你不过是玩玩,你怎么非要当真了?正房面前,还是顾忌着点儿好。”
  喻寒依站在季明归身后说道:“时雨哥哥跟朕的小叔才是真正的竹马之交,小叔跟你才是露水情缘。他们两个怎么闹,都终究是他们两个的事情,你何必非要横插一脚?”
  喻寒依清楚,季明归本就是爱恨随意的人,他说喜欢沈停云,并不见得真有多喜欢。如果他真的喜欢沈停云,面对沈停云的旧爱,不可能表现得那么淡然。
  季明归对齐时雨的敌意,是对过去的介怀。但这份介怀并非因为沈停云和他相爱过,而是因为齐时雨曾经对沈停云的暴行。
  “横插一脚?”季明归反问,“怎么就算我横插一脚了?谁给谁还立了牌坊不成?”季明归不喜欢喻寒依那副理所应当的劲儿,沈停云是个人,不是物件,想喜欢谁喜欢谁,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凭什么这辈子就得跟一个齐时雨纠缠?
  “要是沈停云不选你呢?”喻寒依说,“明归,别因为跟我赌气,就去拆散别人。”
  季明归不予置评,只说:“你先让他选了再说。”


第50章 醒来
  季明归不眠不休,花了四天时间,终于清除了沈停云中的毒,还顺道解决掉了郑阁主留在他身上的蛊。
  刀尖戳死刚从血液中出来还在不断蠕动着的幼虫的时候,季明归看了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齐时雨,在思考要不要把他身体里的母虫一道解决掉。
  “不拿出来我会死吗?”齐时雨问。
  “当然不会,幼虫离体后就和母虫失去了感应,同生共死的作用也没了,母虫一个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随随便便让你死了也太便宜你了些。”
  “那就让它在里面吧。”
  季明归一边低头为沈停云手腕上割开的伤口包扎,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就是月圆的时候,母虫找不到幼虫会变得躁动不安,不要命,但能把人磋磨得生不如死。”
  听完季明归的话,齐时雨还是坚持把母虫留下来。
  “极端又偏执,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我是不明白云儿当年凭什么能看上你?”季明归说。
  齐时雨朝季明归冷笑了起来:“即便如此,他宁愿喜欢我,也不愿意喜欢你。”
  这话戳中了季明归的心事,怒道:“我跟他四年夫妻,他对我什么心思,我比你清楚得多。”
  齐时雨自觉失态,又恢复了谦恭谨慎的样子。
  随后季明归又说:“但你也别想靠着留下母虫让云儿内疚,我是不会告诉他这件事的。”
  齐时雨点头,说应该的。
  这是他留给自己的惩罚,不是为了让沈停云愧疚的筹码,即便季明归不强调,自己也会竭尽全力瞒着沈停云的。
  沈停云一直昏睡着,没有醒来的意思,季明归不让齐时雨靠近他,自己守在金月阁里给沈停云喂饭擦身。
  齐时雨站在窗边,远远看着内殿里悉心照顾沈停云的季明归,像是有虫子在他心尖上咬了个口子,钻了进去,疼得一阵一阵。
  他知道这叫嫉妒。
  真可笑,自己生下来就什么都有,走到哪里都是万众敬仰的存在,竟然有一天会去嫉妒别人。
  喻寒依从居龙殿批折子出来,站在他身后,也不多说话,一样盯着内殿里的人,但眼中自始至终只有季明归一个。
  季明归为沈停云理好床榻,出门为他煎药,转身的时候看见杵在窗边门神似的两人,装作没看见一样走了出去。
  齐时雨和喻寒依每天都在,季明归尝试赶过,但无论如何都赶不走,他还要忙着给沈停云疗伤,没有那么多空闲的心思管着他们两个,只能由他们去。
  “他是为了气朕,不是针对你。”许久后,季明归彻底进了后厨,喻寒依才轻声开口,“他恨朕把他骗到这里,关了起来,以至于他没能在朱明教危难的时候及时赶回去,更没能见到郑阁主最后一面,朝对方问出自己想问的事情。”
  齐时雨趁季明归出去的空档,翻窗进了里间,同时对窗外的喻寒依说道:“也不一定,兴许他是真的喜欢。我看着他对停云无微不至的照顾,觉得要是我走了,停云有他,应当也能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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