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打愿挨[古代架空]——BY：汐木

　　“你放开！疼！”
　　苏小白吃痛的喊了一声的同时，夜千茗已经一个箭步过来，一把把他的小东西抢回自己怀里，脸色微微一沉——
　　“洛尘，有话好好说！”
　　小白治病救人可没做错什么，自己做的孽，迁怒他的小东西干什么！
　　苏小白揉了揉微肿的手腕，脸色不大好看倒也不是因为疼的，而是刚才柳洛尘说的那些事，让他推翻了以前对于玉清染所有恶劣的印象，却让事情变得更棘手了——
　　“他当初救你，不是用了禁药，而是用了他的命！”毫不意外的看着男人的满眼的震惊和不解，苏小白决定把事情说明白，因为这一刻，他已经没法再厌恶那个奸商了，命大活下来的玉青染会那么恨神医谷，就凭这一点就足够不被怨恨了！至少一个有情有意的人做到这一步，被辜负到这一步，已经到最后了，至少他能替玉青染把话说明白，不要留下遗憾，“神医谷禁止习武，但为了防止万一被攻破，我们有一种药，可以让内力无中生有、瞬间变成武林高手，但这种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对身体的损害很大，只有迫不得已的时候才被允许使用，服用者在内力大增、变成武林高手之后，不仅内力会逐年递减、而且伴随而来的是全身的损伤、甚至衰竭……我本来也没想明白，他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如果是出自神医谷的禁药，那我真的无能为力！”
　　“你是说……小玉服了这个药？”
　　柳洛尘惊愕的合不拢嘴……“全身衰竭”四个字，在他脑海里沾满了血、无限放大，就算他不懂医术，也知道这四个字代表着给一个人判了死刑！可是，救他用禁药，和吃苏小白说的这种药……挨不上啊！
　　可苏小白给他的，却是一个更糟糕的答案——
　　“不，我是说……他大概连续服用了两次，而且看目前的身体状况，应该服用时间是在身体还没有成熟的很久以前，时间和你说的吻合……所以反噬起来，就会变成最糟糕！他能撑这么多年，大概使用了什么药抑制，但身体也差不多到极限了、一旦受伤就根本没可能治疗！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他的事情在神医谷是个禁忌，不准被谈起，我以前连这个人的存在都不知道！这次，师父病重，为了冰血莲花，师叔才偷偷告诉我一些关于玉青染的事，因为他出自神医谷、是我们唯一能搭上关系、并且有能力拿到冰血莲花的人！师叔说，玉青染曾经是神医谷的大师兄，资质也远在我之上，他八岁那年，犯了门规，被施以乱杖之刑，逐出师门，之后师父才确定才四五岁的我为嫡传弟子。他当时受的是神医谷最重的责罚，八十大杖，虽然弟子都不会武功，但也有可能打死人了，更何况每一杖都沾了水、杖杖皮开肉绽，挨完之后无论死活丢出神医谷、永世不得进谷……神医谷外面是一片无人的大峡谷，就算活着出去，生还的几率也很低……能受到这种最重刑罚的可能只有一个，就是偷服那个禁药！原因恐怕是为了救你，如果真是被魔教前任教主走火入魔所伤的话，以他当时的年纪光凭药物很难救得了你，但如果让自己内力突飞勐进的话，能通过内力将药物导入到你体内，效果要比送服增强很多倍……”
　　所以才说，连用两次……这个人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至于接下来的话，还用继续说明么？
　　已经呆若木鸡的柳洛尘自己已经全都想起来了，当年在小木屋里的点点滴滴……小玉当初是怎么帮他治疗、帮他运功疗伤，如果小玉本身根本没有武功的话，那当时的运功……那时候的小玉只是个背负着门派命运、注定了终身不准离开神医谷的孩子，听他讲述外面种种美妙的事情，把对外面的憧憬变成了对他的憧憬，不惜飞蛾扑火的毁了自己的前程……而他……不只辜负了小玉，还用这具被小玉救回来的身体，恩将仇报……
　　“有什么办法？你一定还有办法对不对！如果你不行，把你师父找来，应该没有他治不好的病吧！”
　　打击接二连三，终于明白他的不告而别让小玉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又为什么那么恨他的柳洛尘突然陷入绝望的，完全不管不顾的咆哮着，可到头来，却只换来苏小白的沉默，摇头。
　　只要有一点办法，他都不可能见死不救！
　　“小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只要你能说出来，其他我们想办法……”夜千茗从没有看自己的竹马这么痛苦过，跟丧父之痛的时候不一样，这不是哀伤，而是无穷的悔恨，这么多年，他太了解这个男人的一片真心，如果今天救不会玉清染，那洛尘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好了，可是看苏小白还是不说话，男人想了许久，最后终于一咬牙，“只要你能救回玉清染，我就送你回神医谷，以后再不纠缠你！”
　　天晓得夜千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多不是滋味儿……可是他们不一样！如果他失去小东西，可能是一辈子的遗憾，心里一块再不能被触碰的痛点；但救不回玉清染，洛尘就一辈子陷入懊悔和自责，看这样子，大概永远都不会再振作起来……如果苏小白只是想为自己争取自由而僵持的话，他不能那么自私，他别无选择！
　　可是听了这话的苏小白，却只是一愣，惊愕从眼底一闪而过……却换上了苦笑！他当然想回家，神医谷才是他的家，然而这么诱人的条件在这个时候提出来，确实对他的侮辱！医者仁心，如果他真的有办法，又怎么可能挟尸要价！
　　“没用的！他的伤本身就重，拖得时间太长、年幼时种下的病根已经深入骨髓，而且现在他脆的就像纸做的一样，稍有不慎就会碎成渣，连尸体恐怕都不能保全……现在不是没有对应的药，而是他的血管筋脉已经无法施药，我师父来了也没有用，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他！”
　　更何况，师父还昏迷不醒，等这冰雪莲花救命……苏小白摇头叹气的时候，也知道他和自由擦肩而过，只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面对一生命运坎坷、最后还不得善终的玉清染，他的心里又何尝好受？
　　然而，逼急眼了的柳洛尘，却突然提出一个不可思议的主意——
　　“那当初小玉就我的方法呢？如果我也用内力给他施药，有没有可能……”
　　这个念头让同样是外行人的夜千茗顿时也眼睛一亮，今天的柳洛尘可不是八岁的玉清染，以柳洛尘的内力，肯定不需要再吃什么见鬼的药物就可以……
　　可苏小白却没有他们的这份乐观——
　　“理论上可以，实践上所不到！”
　　“怎么讲？哪里做不到？”
　　听到理论上可行，对于目前已经糟糕到极点的情形而言，已经是莫大的鼓舞，在这两个异口同声的男人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做不到！
　　……


第二十七章 豁出一切的试验
　　“内力不够！”
　　简单的四个字，从苏小白的口中吐出，像是一个最大的笑话！
　　“啥？”柳洛尘现在一点儿都笑不出来，只能认为是苏小白在故意推脱，顿时拉下脸来，“且不说我的内功在武林中排行遥遥领先，千茗更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你觉得我们还不够资格么？”
　　这是瞧不起谁呢！？
　　苏小白扫了他一眼，知道对方的想法甚至误解，虽然嘟着嘴充分表达自己不乐意的样子依旧很可爱，但一旦站在一个医者的立场上时，整个人理性的气场全开，却容不得别人有半点小觑……这就是嫡传弟子！
　　“这种用内力导入药物的方式，是因为对方的身体称受不了药物的直接刺激，所以并不是你有多少内力，就能推入多少药物。”苏小白知道跟外行很难解释，干脆把刚才写药方的纸拿过来在上面画了个圆，同时在上面画了很多条半径，这样看起来更直观，“它要求输出者能够控制内力多渠道分散输入，这种分散每多一条，对内力的要求都是呈好几倍的增加，承受的人身体越差，分流的渠道就必须越多……我不管你们是天下第几，以他现在的身体来看，拥有这种内里的人，世间根本不存在！”
　　这就是他为什么说，理论上可行，但实际根本做不到！
　　“那如果我和小玉当初一样，如果你给我服了你们神医谷的禁药……”
　　果然，已经追悔莫及、为了救玉清染什么都干得出来的柳洛尘，动了夜千茗最担心的那个念头！
　　“洛尘，我不准你乱来！”
　　夜千茗当场就急了！他可不想让自己的竹马也变成床上的玉清染现在这种惨烈的下场！
　　只可惜，现在柳洛尘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可是能给他泼冷水的人，也只有苏小白——
　　“不行！这种药是为神医谷的弟子量身配置的，武功越差的人，越有效，甚至没有武功的人也能无中生有，但是对你们而言却不行……人体的承载能力是有限的！你们这种高手现在本身的内力已经对身体造成了负担，只能一点一点精进，如果用这种方法，不能你的内力足够能救他，你自己就已经七窍流血身亡了！”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然而许久之后，第一个打破这寂静的却是夜千茗——
　　“小白，我想试试！就算死马当活马医，也好过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
　　的确，这是很正常的想法，而且论内力，他是这里最有发言权的人！
　　苏小白没有立刻说什么，看着他，有些诧异，大概没想到魔教的大魔头也会这样有情有义，两人的视线僵持了一会儿，苏小白转过身回到桌前，继续拿起了笔……
　　大概一个时辰的功夫，期间两个男人都大气不敢出地看着他作画，直到一张完整的、但是很多穴位诡异的人体血脉图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执意如此的话，那就做个试验把，现在另一个人试试你的内力够不够救他？否则直接打在他身上，只会让他死得更快！”苏小白说这话，把图纸交给了夜千茗，目光却落在一边的柳洛尘身上，“按照这个学位的顺序，你来做承受方，敢么？”
　　让夜千茗拼上全部内力打在身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苏小白那张可爱的脸，真的不适合这种严肃的表情，但这不是挑衅，他尽管对魔教中人气得咬牙切齿，还不至于拿人命开玩笑！
　　这次，轮到夜千茗吃惊了！
　　这不是要他活活的掌毙了洛尘么？
　　可视遇上玉青染的事，柳洛尘居然也跟着“疯”起来——
　　“好，我愿意接受！如果这样能救小玉，我愿意！”
　　男人的眼神没有半点的犹豫……只要能救小玉，他现在把什么都豁出去了！
　　“你把这张图记住，每一个穴位的顺序都记清楚，挨个打……越快越好，顺序不能错！如果速度慢了或者顺序错了，后果你们俩比我清楚。”
　　夜千茗有些迟疑的接过那张纸，似乎明白了一些小东西的意思……如果按照这些穴位的顺序来打，快速激活穴位改变血脉的性质，可以降低伤害……但如果慢了或者顺序错了……他就会当场亲手杀死洛尘！
　　长了这么大还从未逢过敌手的男人，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下意识的狠狠顿了一下口水，眼神陡然一沉——
　　“好！”
　　……
　　苏小白的那张图，相当复杂……就算夜千茗天资过人，也得背好半天，再说了，错一掌就直接会要了洛尘的命，也容不得他有丝毫的马虎。
　　趁这个时间，苏小白让守在外面的大夫去给他找了一根相当结实的鱼线……这和给女眷们把脉的红线是一个原理，只是用鱼线这种东西来感受微弱的脉搏，这种行为本身就需要非常高的造诣。
　　“我又不是女人，用不着吧？”
　　看着小东西认认真真的把线系在自己的脉搏上，柳洛尘是一脸的不解……直接把手搭上来把脉不就行了？他又不是没出阁的大姑娘！
　　苏小白没好气直接丢给他一个大白眼，嫉恶如仇的小东西很显然已经给这家伙打上了“始乱终弃”“助纣为虐”的标签，要不是为了玉青染的有情有义，他才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你不怕死，我怕！”
　　开什么玩笑，等会儿那个大色狼开打的时候，他坐在旁边把脉？光掌风就得把他打个半死……他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
　　果然，等夜千茗那边说“准备好了”之后，诡异的一幕让两个男人嘴角直抽——
　　苏小白担心误伤玉青染，让下人给他们换了个大房间，然后他自己拽着那根系在柳洛尘脉搏上的鱼线，把线从门的下方穿出去，在即在门外要了个小板凳……然后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夜千茗那个大混蛋已经把他欺负的够惨了……他才不要在稀里煳涂被打伤！
　　不过，一想到房间里面正在进行的事儿，就算他想要撇嘴，心，都沉重的没那个心情了。
　　……
　　大概半柱香的功夫之后，房间里传来了夜千茗的声音——
　　“打完了！”
　　“桄榔”一声，苏小白和夜千茗同时惊呆了——
　　苏小白惊愕的看着满屋的狼藉；
　　而夜千茗则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的小东西手臂上一大片殷红刺眼的血迹！
　　……


第二十八章 停不下来了……
　　整个房间就像个战场一样，明明两人只是单方面的击打、并没有移动过，可是周围的家具早已经被夜千茗凌厉的掌风招唿成一片木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