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江屿行忽然一阵猛咳,似震得胸口发疼,跟个病西施似的捂着心口,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你没事吧?”林子砚心疼道,“是不是很疼?”
江屿行笑了笑,逗他道:“再亲一下就不疼了。”
林子砚抬眼瞪他,“胡说八道。”
“哐”的一声,房门骤然被推开,蓟无酌提着剑走了进来。
林子砚见状,急忙挡在江屿行身前,“你要做什么?”
蓟无酌见他这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什么都忘了还这么护着这兔崽子?!
“我可以不杀他,”蓟无酌冷声道,“但你这辈子都要留在宿北楼。”
“他不喜欢那什么破楼,”江屿行哂笑道,“你若是怕死了以后没人送终,就自己去生一个。”
“混账!”蓟无酌怒不可遏,提剑就要砍,林子砚转身一把抱住了江屿行,吓得眼睛都闭上了,却紧抱着人不放。
江屿行一时愣住了,心底似春水掠过,晃晃荡荡的。
“让开!”蓟无酌咬牙切齿道,“否则我连你一块砍!”
林子砚抱得更紧了,“那你就把我一道杀了。”
剑光晃动,蓟无酌忍无可忍,“嘭”的一声劈裂了一旁的桌子,“来人!”
门外冲进来两个护卫,手里拿着锁链,“大人。”
“把他锁上,”蓟无酌指着江屿行道,“关进地牢。”
林子砚不肯,“不行!”
“不去也可以,”蓟无酌目光沉沉地盯着林子砚,“那我现在就杀了他。”
林子砚脸色有些白,“我……”
“别怕,”江屿行握住他发颤的指尖,轻声道,“没事的,你在这儿等我。”
林子砚不放心,“可是……”
蓟无酌一把拉开林子砚,对身后的护卫道:“带走!”
两个护卫走上前来,把江屿行的手脚拷上,而后拖着往外走。
“江屿行!”林子砚想追出去,却被蓟无酌拉着,怎么也挣不开。
“没事,”江屿行回头道,“别担心。”
地牢里,赵奉正无聊地在倚着墙角发呆,见一旁的宁末无精打采地靠着牢门,随口问道:“你现在怎么不喊了?”难不成是前两天把嗓子喊哑了?
宁末回过头,白了他一眼。
“你瞪我做什么?”赵奉无辜道,“又不是我不信你。”
宁末懒得理他,话都不想说了。
这时,地牢又打开了,光亮透入牢内,只见两个护卫拖着江屿行走了进来。
“阿屿?”赵奉震惊道,“你怎么也被抓来了?!”
护卫打开牢门,把江屿行丢了进去,而后锁上牢门走了。
“阿屿,”赵奉见江屿行唇边染血,皱眉道,“你受伤了?”
“不碍事,”江屿行苦笑道,“原本大哥他们计划明日来救你的,没想到我先进来了。”
“大哥?”赵奉又一惊,“你是说,你大哥?你找着他了?!”
江屿行点点头。
“太好了!”赵奉拍着他的肩膀,高兴道,“媳妇找着了,大哥也找着了。”
江屿行这回倒没再跟他理论什么媳妇不媳妇的了,只是道:“赶紧想想怎么出去。”
他看了看地牢内,关着他们的牢门是木头做的,倒还好解决,但要出地牢,还要打开地牢口的那道石门。
“那石门似乎只能从外边打开,”赵奉发愁道,“里边没法开。”
江屿行一转头,忽然瞥见了一旁的宁末,“……他怎么也在这儿?”不是跟那姓蓟的一伙的吗?
宁末生无可恋地看了他一眼。
“他们楼主疑心病重,不相信他了,”赵奉叹道,“唉,也怪可怜的。”
宁末:“……”你还有脸说,到底是谁害的?!
翌日清晨,石门又缓缓打开了,林子砚提着食盒跑了进来,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老张。
“你怎么来了?”江屿行扒着牢门道,“那姓蓟的没为难你吧?”
“没有,”林子砚摇头道,“他一大早就入宫了,好像心情不错,还答应让我来送早饭。”
一旁的赵奉小心翼翼道:“不会是断头饭吧?”
林子砚脸色一白。
“瞎说什么?!”江屿行骂道,“那你别吃了!”
“那不行,”赵奉从食盒里拿出一盘包子,塞给宁末一个,自己也三两口吃了一个,“怎么死也不能饿死。”
江屿行也拿过一个包子,递给林子砚道:“你吃了吗?”
林子砚摇摇头,低声道:“吃不下。”
“那也要吃,”江屿行把包子递到他嘴边,“多少吃一点。”
林子砚看着他,低头咬了一口。
江屿行笑了笑,也咬了一口。
然后,赵奉和宁末就看着他们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包子。
赵奉,宁末:“……”这他娘的是只剩一个包子了吗?
他们吃着吃着,就听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抬头一看,就见蓟无酌走了进来。
“你去换身衣衫,”他对林子砚道,“一会儿跟我去见六公主。”
林子砚不解道:“为何要去见六公主?”
蓟无酌颇为得意道:“陛下已答应,只要六公主喜欢,便为你们赐婚。”
江屿行:“……”
“我不去,”林子砚仰起头道,“我……我有心上人了。”
蓟无酌嗤笑道:“那也由不得你,你还是早些断了念想。”
他想,只要林子砚娶了六公主,在北祁有了家室,便不会总想着逃跑了。
“他不会娶什么六公主的,”江屿行紧紧抓着牢门,咬了咬牙道,“他早已是我的人。”
赵奉一听这话,眼珠子转了转,也连忙道:“没错,他们早就洞房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好几次!”
江屿行,林子砚:“……”
第49章 可以纳她为妾
蓟无酌脸都黑了,死死盯着赵奉道:“你说什么?!”
“就……”赵奉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他们……洞房了。”
“来人!”蓟无酌一声怒吼,指着江屿行道,“把他拖出去阉了!”
林子砚吓得一把抓住了江屿行。
惨了,赵奉也吓了一跳,心想,闯祸了!
他急忙补救道:“你阉了阿屿也没用啊,他、他是在下边的!”
江屿行:“……”
蓟无酌半信半疑,看了看瘦弱的林子砚,又看了看结实的江屿行,火气似乎小了一些,自言自语般道:“还挺出息的。”
“那是那是,”赵奉赔笑道,“林公子人中龙凤,阿屿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蓟无酌神色一厉,“他姓蓟!”
“对对对,”赵奉连忙改口道,“蓟公子,蓟公子。”
“哼,”蓟无酌袖子一甩,对林子砚道,“就算你们……又如何?莫要以为这般就不用娶六公主了。”
林子砚仍旧道:“我不娶。”
“由不得你!”蓟无酌无情道,“不娶我就先阉了你!”
江屿行,林子砚:“……”怎么又要阉?
“林公子,”赵奉凑过来,小声道,“要不你先去见下公主?说不定她不喜欢读书人?”那就不用娶了。
江屿行拧眉道:“她怎么会不喜欢?”
赵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是谁都见了你媳妇就喜欢,就你情人眼里出西施。
林子砚想了想,也是,若是公主不喜欢他,那蓟无酌也没办法。
至少不用阉了。
“赶紧回去换衣衫,”蓟无酌不耐烦道,“莫让公主久等了。”
林子砚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林子砚……”江屿行抓着牢门,一脸担忧。
“阿屿,”赵奉劝他道,“那什么六公主也不一定会看上林公子,你别这么紧张。”怎么像要把这牢门吃了似的?
江屿行:“那她要是看上了呢?”
赵奉:“……那你去抢亲?”
江屿行理都不想理他。
赵奉见江屿行不说话,又转头去看宁末,见他吃着包子,没了先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赵奉:“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安静,也不喊冤了?
宁末又咬了一口包子,两眼放光道:“好热闹。”还没见过阉人的。
赵奉:“……”你小心被阿屿打死。
林子砚入宫时,听说六公主在御花园。
蓟无酌要去见北祁王,便叫了个小太监领着林子砚过去。
他们走到园中,见不远处一个姑娘和几个小宫女低着头走来走去,似乎在找着什么。
天气还有些冷,花叶间结着些许霜。
“公主,”小太监走过去道,“蓟公子来了。”
林子砚也行礼道:“见过公主。”
公主回过头来,催促道:“快一道找找,雪儿不知跑哪儿去了。”
林子砚不解道:“雪儿是……”
公主:“我儿子。”
林子砚:“……”儿子都有了?
“公主,”这时,一个小宫女喊道,“雪儿在这儿呢!”说着就从花丛里抱出了一只雪白的小猫。
是猫啊,林子砚默默地想,不是她生的。
公主抱过猫,揉了揉猫耳朵,嗔怪道:“让你瞎跑!这大冷天的,冻着可怎么办?”
她找着了猫,才转过头来,仔细地打量着林子砚,“你就是蓟家公子?”
林子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公主没明白:“什么?”
林子砚道:“我忘了许多事,也不知自己是否姓蓟。”
“忘了?”公主吃惊道,“你磕坏脑袋了么?”会不会傻?
林子砚:“……我也不知。”
公主想了想,道:“也没事,忘了就忘了,下个月成亲可以吧?”
林子砚:“……”怎么一见面就要成亲?
“公主,”林子砚拱手道,“在下一介布衣,怕是……”
“蓟大人说,你是宿北楼下一任楼主,”公主摸着猫脑袋道,“那就不算布衣。”
林子砚:“我身子不好,当不得楼主的。”
公主:“没事,多调养就是了。我明日叫人送些人参给你,可补了。”
林子砚又道:“我脾气不好。”
“我脾气也不好,”公主道,“正好半斤八两了。”
林子砚:“我目不识丁。”
公主:“不识就不识吧,又没叫你去考功名。”
林子砚还要推辞:“我……”
“算了,”公主忽然叹道,对身后的小宫女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小宫女领命离去。
公主摸着怀里的猫,问林子砚道:“你是不是不想与我成亲?”
林子砚默默地点了点头。
公主:“白送你个驸马当都不要啊?”
林子砚摇摇头。
公主却扬起了唇角,“人还不错,就你了。”
林子砚一脸茫然,“什么?”
“其实,我也不是真要与你成亲,”公主道,“只是我若不成婚,就得去南泱和亲。你就当帮我个忙,行不?”
林子砚有些不解,“可这是终身大事……”
“你放心,”公主道,“待和亲事了,我就把你休了。”
林子砚:“……”
公主想了想,似乎有些对不起人家,斟酌道:“你有什么想要的么?就当我的一点补偿,银子或是宅子?”
林子砚摇头道:“公主还是另寻他人吧。”
“那你要什么?”公主有些丧气道,“我向来不受宠,也没办法给你升官。”
她把猫抱紧了些,低落道:“可南泱那么远,我若是嫁过去,怕是这辈子都见不着母妃了。她一个人在这深宫之中,如何过得下去?”
林子砚有些于心不忍,劝她道:“兴许,还有其他办法?”也不一定就要成亲。
“若是有其他办法,我也不至于以终身大事作赌。”公主可怜道,“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林子砚:“可是……我有心上人了。”
“没事,”公主大方道,“你可以纳她为妾。”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
林子砚:“……他是男的。”
第50章 不会吟诗作画
“男的就男的,本公主……”她说到一半,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道,“男的?”
林子砚点了点头。
“男的也行啊,”公主开心道,“你喜欢男的,我也喜欢男的,岂非同道中人?”
林子砚:“……”这词是这么用的么?
“你放心,”公主继续道,“也不一定要拜堂。我会让人把婚期尽量往后延,只要和亲之事定了,你我便不用完婚了。”
林子砚还是有些犹豫,“可是……”
“你是不是怕你心上人生气啊?”公主道,“我可以向他解释的。”
林子砚闻言,颇为丧气道:“公主怕是见不到他。”
“为何?”公主不解道,“把他叫进宫来便是了。”
林子砚:“他被关起来了。”
“关起来了?”公主道,“关哪儿了?”
林子砚:“蓟府。”
公主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是不是蓟大人知道了你们的事,生气了?”
林子砚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好点了点头。
“那你更要与我合作了,”公主道,“这样你便可以跟蓟大人说,若是他不放了你心上人,你便不与我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