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道,“南爱卿看看便知。”
南弈承粗略的打开那几本奏章看了看,虽然都是匿名,但大概也能猜的到都是谁写的,定然都是谢渊与太后的同党。
当初白义行一事揪出了几个太后同党,但经过吏部的查证之后,无奈因为证据不足,只得将那几人又放了。
谢渊果然是个老狐狸,做事不留痕迹,将那几个官员与白义行私下联络的证据早已经全部抹平了,难怪在那朝堂之上他能够面不改色的同皇上讨论白义行一事。
现在那几人又开始在与长陵建交一事上大做文章,南弈承不过在今天的朝堂上说了几句支持建交一事的言
辞,便被这几人匿名弹劾了。
“南爱卿看过之后,有什么要说的吗?”
萧烬一边说着,手指一边在怀里人的身上游走,丝毫不避讳南弈承的存在。
谢朝歌低垂着眼眸,根本不敢与南弈承对视。
现在的自己在弈承哥哥的眼中,一定非常狼狈不堪吧。
弈承哥哥一定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禁脔玩宠一样,不过是皇上榻上的玩物罢了,连那点可怜的尊严都没了。
南弈承用力平复下呼吸,语气保持沉静。
“回皇上的话,臣以为,此次建交对北域事关重大,若是能够与长陵达成和谈,联合长陵一同对抗蛮族,或许还有胜算。
“唇亡齿寒,若是与长陵交恶,或是挑起战乱的话,首先遭殃的便是我南境子民,并且蛮族还有可能会趁乱进攻,到时我北域便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南弈承的想法与萧烬并无二致。
而谢渊与太后一党的想法,则是举国之力,先攻下长陵。
南弈承继续道,“既然长陵使者和谢将军已经马上就要抵达未央城了,就算是现在想不和谈,恐怕也来不及了。”
萧烬语气沉了沉,“如何会来不及?若是想阻止,用什么下作的手段,都有可能。”
南弈承想了想,“皇上的意思是......”
“南爱卿,若是朕将此次接待长陵使者一事全权交于你,你可能胜任?”萧烬问道。
南弈承有些惊讶,皇上竟然要将此事交于自己。
但若是与长陵交好,对于跟长陵接壤的南境定然有很大的益处,南弈承也是希望此事能够顺利推进的。他行礼道,“微臣愿意为皇上分忧,担任此职。”
“好,”萧烬道,“既然如此,那朕便授权于你,有关长陵建交和谈的所有事宜,你都可先斩后奏,若是有人胆敢阻拦,便交由你,依据北域律法严惩不货。”
萧烬放了这么大的权给南弈承,南弈承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知道萧烬意欲何为,若是和谈一事成功的话,那他必定会被认为已经归于了皇上党派,为皇上效忠;若是和谈一事出了任何一点差错,那他便要担负全责,到时候萧烬自然有千种万种借口来惩治他。
不论怎么说,南弈承已然被推到了这个风口浪尖上,想要独善其身,已是不可能。
更何况,南弈承胸怀中也有一番抱负,也想为南境子民谋得福泽。
“微臣,谨遵圣旨。”南弈承说道。
“朕马上会命人拟道圣旨送去你的府邸,南爱卿,等着接旨吧。”
随后南弈承便离开了养心殿。
南弈承一走之后,谢朝歌明显的身子缓和了下来。
刚刚他全程都没敢抬头,也没敢看南弈承有没有在看自己。
他倒是希望弈承哥哥能够对自己视而不见,也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般屈辱的被人囚在怀里亵玩的模样。
“人都走了,还做出这副委屈可怜的样子给谁看?”萧烬语气凉薄。
每次谢朝歌见到南弈承,都会是这副不敢面对的样子。
萧烬大手一扯,又将谢朝歌身后的衣袍扯乱,露出了半边白皙的后背。
随后他将谢朝歌按在案桌上,大手附着其上,俯身靠过去。
“怎么,觉得作为朕的嫔妃是件很丢人的事情,觉得没有脸面见人吗?还是说,只是没有脸面见南弈承而已!”
谢朝歌的脸颊贴在冰冷的案桌上,身后的人紧紧的抵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他被压得有些难受,想要摇头否认也没有办法。
萧烬对他这个反应很不满意,一手扯着他的头发往后一拉,谢朝歌便微微扬起了下巴。
他口中溢出些破碎的呜咽,声音极轻,像是刚出生只会轻声叫唤的小奶猫一般,连句完整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萧烬压下去的火气又被他轻易的撩拨了起来,低头朝着他微张的唇瓣上吻过去。
说是吻,其实就是带着惩罚意味的撕咬啃噬。
他不满,不满谢朝歌总是对南弈承有别样的情愫,更对他们两人的过往十分介怀。
“朕知道你跟南弈承以前相好,但是你记住了,你现在是朕的玩宠,若是你胆敢再与他有半分纠缠,朕,必定不会轻饶了你!”
萧烬冷冷的说完之后,便抽身离开,径直的大步走出了养心殿。
谢朝歌的身子没了支撑,软软的从案桌上跌坐了下来。
他一手扶着案桌,另一手拼命的将自己身上的衣袍拢好。
可衣领已经被撕裂了一块,必须要用手一直按着,才不至于散落下来。
他捂着胸口微微喘气,就是觉得身体上的各处疼痛又一起涌来了似的,疼得他止不住的发颤,站也站不起来。
苏景站在一旁轻声道,“谢妃娘娘,皇上已经走了,奴才送您回宫吧。”
谢朝歌缓缓点头,自己努力的撑着案桌站起身来。
终于站稳了身子之后,他后背已然出了层薄汗,身体也愈发的觉得虚了。
他脚步虚浮的跟着苏景走出养心殿,往流殇宫的方向走去。
可还没走出几步,面前便出现了一道身影。
苏景行礼道,“南藩王。”
南弈承对着苏景点点头,“苏公公。”
随后他的眼神看向苏景身后的谢朝歌。
谢朝歌赶紧有些慌乱的别开眼睛,手背无意识的在唇瓣上擦了擦,像是想要擦掉上面的痕迹一般。可是越擦,那唇瓣却越发的红艳起来,分外妖冶。
作者有话说
小娇娇来啦滴滴滴滴滴滴^
求个票票滴滴滴滴滴滴答^
第46章 真乖,这是朕给你的奖赏
南弈承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谢朝歌。
面前的人唇色嫣红,低眉顺眼的安静站着,白皙修长的脖颈裸露在寒风中。
尤其是,他胸前的衣领竟然是有些破损的,要一只手牢牢地抓住才不至于露出胸膛来。
谢朝歌身上穿的依然是皇上赏赐的华裳衣裙,那这破损是谁撕裂的显而易见。
“苏公公可否先回避一下,本王有几句话想跟谢妃娘娘单独说。”
苏景犹豫道,“南藩王,不是奴才没有眼力见,实在是皇上盼咐过了,要奴才直接将谢妃娘娘送回流殇宫去,您别为难奴才。”
谢朝歌一直垂眸看着地上,袖口下的手指早已紧紧攥紧了衣袖。
南弈承眸色复杂,沉昤道,“那既然如此,苏公公不必回避了,本王只说几句话便走。”
“这......”苏景犹豫。
“苏公公,这里可是皇宫,难道本王还敢做些什么逾矩的事情不成?”南弈承反问道。
“南藩王,奴才不是这个意思。”苏景低声道。
他回头看了眼谢朝歌,便微微侧开了身子,让到了一旁去。
南弈承向前半步,站到了谢朝歌身前。
谁知谢朝歌却忽然往后退了退,像是特意与南弈承保持距离。
谢朝歌是想到了萧烬的警告,为了不牵连到南弈承,就必须要离弈承哥哥远一些。
皇上发起怒来是会责罚自己的,可是却万不能连累到弈承哥哥。
但南弈承见到他这副样子,心里却有些酸涩胀痛。
知道谢朝歌的毒解了之后,南弈承还担心他的身体担心了好久。
好不容易有机会再次见到他,他却是在皇上的怀里婉转承欢。
他是不是忘了把他害成那副样子的人是谁?不就是因为皇上吗?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当初进了宫!
“朝朝,”南弈承唤道,“你身子,好些了吗?”
谢朝歌气虚体弱,能这么好端端的站着,已经需要极大的力气来支撑了。
他的膝盖还在细微的打颤,可是掩在宽大的衣裙底下并不能看得出来。
谢朝歌依然低垂着头,轻轻点了点头。
南弈承却忽的扯着嘴角笑了下,“你现在连抬头看我一眼都不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有多担心你会就那样醒不过来?你又知不知道,我在太后寝宫里看到你倒在血泊里的时候有多么害怕绝望?
“可就是因为我知道我们现在的身份地位有悬殊,所以我再担心你,都没有去你的寝宫中看你,我怕会给你带去麻烦,给你带去灾祸,我宁愿一个人默默的忍受这份痛苦。
“可是你呢,你好像并不在意了,对不对?因为你要忙着去侍候皇上,忙着讨好皇上!”
南弈承眼尾渐渐变得猩红,一想到谢朝歌刚刚被萧烬在按在掌下揉捏的样子,那张小脸满是娇羞的媚态,他就觉得胸中有一股火在燃烧,烧的他理智都化成了灰。
他猛然上前,一手攥住了谢朝歌的手腕。
“皇上是故意当着我的面同你那般亲热的,那若是我不在场呢,你是不是已经爬上了龙榻?”
谢朝歌眼眶酸涩,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南弈承,那双眼睛里已经是雾气蒙蒙了。
他的手腕被攥得有些疼了,可是想抽却又抽不出来。
面前的弈承哥哥严厉冷酷的让他有些害怕,记忆中,弈承哥哥只有在他犯了错时才会这样严肃的质问他,让他认错。
可是现在他有错吗?
他是皇上的妃子,侍候皇上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就算是皇上真的让他在榻上侍寝,他也只有承受的份,更别说现在他还并没有侍寝过。
“南藩王,”苏景上前道,“您不要太过了,适可而止吧,奴才不敢保证今天的事情不会传到皇上耳朵里。而且您才刚得了皇上的重用,还是应该行事谨慎小心些。”
苏景这一番话说的够隐晦了。
南弈承一直看着谢朝歌的眼睛,但是现在那双眼睛里现在满满的全是烟雨蒙蒙。
谢朝歌始终咬着唇瓣,连其他的一点反应都无。
南弈承忽的就心凉了几分,松开了谢朝歌的手腕。
“多谢苏公公提醒,本王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先行告辞。”
说完之后南弈承便直接拂袖转身离去,看都没有再看谢朝歌一眼。
谢朝歌泪眼朦胧的看着南弈承的背影,只觉得心里十分伤心难过。
他一定是让弈承哥哥失望了。
小时候弈承哥哥说他很聪明很有天赋的,说不定将来也能入朝做官,成为一个为百姓谋福祉的好官。
可是他呢,不仅没有做官,甚至入了后宫,成了个以色示人的嫔妃。
弈承哥哥刚才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复杂又有些心痛的。
“谢妃娘娘,”苏景唤道,“咱们走吧。”
谢朝歌轻轻点头,跟着苏景回到了流殇宫。
一回到宫里之后,谢朝歌便支撑不住的躺到了床榻上。
今日外面天寒,流殇宫内燃了足够旺盛的炉火,谢朝歌才不至于身子发抖。
因着先前就受过严寒,并且又中过毒,谢朝歌的身子畏寒的厉害。
今日去养心殿折腾过一番之后,谢朝歌更加觉得身体疲惫不堪,晚上便早早的歇下了。可他就算睡着了,也觉得不安稳。
迷迷糊糊之际,他觉得胸前闷得厉害,有些喘不上气。
谢朝歌悠悠转醒,眼前是一片黑暗。
可是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沉沉的压了什么重物,就是这重物叫他呼吸困难的。
“醒了。”
嗓音低沉喑哑,带着些刻意压抑的意味。
谢朝歌猛的惊醒,随之浑身一颤。
这熟悉的声音,是皇上!
谢朝歌赶紧动了动身子,像是想要起身似的。
可是萧烬大半边身子都压在他身上,他根本就起不来。
“别动。”
萧烬哑声道。
谢朝歌感觉到胸前有些凉,是被子往下滑了些。
“朕听说,你今天私下会见了南藩王。”
谢朝歌闻言,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来看着萧烬,眼神中满是惊慌失措和委屈无助。
他有些急切的摇摇头。
见是见了,但是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也真的很听话的跟弈承哥哥保持距离了。可是……可是……
萧烬看出他的惊慌害怕,语气竟然难得的放轻了些。
“别怕,朕知道,是他主动来找你的,你也并没有理会他,对不对?”
谢朝歌点点头。
想来,是苏公公帮他在皇上面前说了话,才不至于让皇上误会。
萧烬在他的颈窝处留下一个深深的吻痕,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有些留恋的按了按。
“真乖,这是朕给你的奖赏。”
奖赏,便是这块暖昧又见不得人的痕迹吗?
谢朝歌微微有些走神。
萧烬见状,捏了捏他的下巴失笑道,“好了,朕开玩笑的,怎么可能会给你这么点奖赏。朕的爱妃终于知道要同外人保持距离了,朕甚是欣慰。”
萧烬帮他把被子向上拉了拉,遮住了那处吻痕。
“要是一直这么乖的话,后日的盛宴,朕便准你同去。”
那后日的盛宴,便是皇上为了迎接谢临羡谢将军回城,以及长陵使者前来和谈所特意设立的。
届时必定会异常盛大,满朝文武百官都会参加。
萧烬准许谢朝歌一同前去,也是抬高了他的身份。
要他伴君左右,彰显恩宠。
可听了这话,谢朝歌却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震惊,但怎么看都不像是欣喜的意思。
这样一个抛投露面的场合,本来谢家和南弈承就都不同意他入宫为妃,谢渊更是觉得他作为妃子是一件有辱颜面的事情,那到时候,他们在宴席上看到自己陪伴在皇上身边,又不知该如何想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