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歌抬脚迈了进去,冰冷的塘水瞬间浸透了他的那半条小腿,像是刮骨的冷刀一般,在剐蹭着他纤嫩的肌肤。
身后站着的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谢朝歌另一条腿向着更深处迈去,他脸上已经一点血色都没了,开始止不住的浑身打颤,但是他只能咬紧牙关,用力的捏紧手指,继续往里面走。
冰水淹到了谢朝歌的胸前,寒意穿透四肢百骸侵袭入骨,那种刺痛的感觉渐渐强烈,谢朝歌感觉自己胸中像是坠了两块大石头,压抑的他喘不过气来,喉间不停的翻涌上来阵阵的腥甜味道,他竭力的吞咽了下去,靠着残存的意识,不断的向着那两个纸包靠近过去。
快了,快了,就在……眼前了……
第19章 娘娘今后不用再去宣颜宫了
冰水中的谢朝歌已经拿到了东西之后,用尽力气扔到了岸上。
水中的身影背对着岸边众人,谢朝歌白得吓人的脸色没有人看得到。
白宣颜觉得没意思了,直嚷嚷着无聊,就挽着萧烬又去了另一边赏花去了。
可是两人离开后,谢朝歌却是迟迟没有上岸。
他觉得四肢犹如千斤重,浑身被刺痛的已经麻木了,就连想要转过身来都是奢望,水中似乎有千百只手在缠绕着他,把他往更深处拉扯。
一股窒息感紧接着袭来,谢朝歌眼前晕眩,再也站立不住,身子慢慢的往水中滑去,冰冷的塘水淹没了他的胸膛,他的脖颈,他的下巴,然后是头顶。
原来冷到了极致,就感觉不到痛了,因为那种寒冰早已经侵入骨骸,吞噬血肉,将整个人啃噬的只剩下一副空空的躯壳。
……
苏景对着正在悠闲赏花的人唤了声“皇上”。
萧烬没应声,倒是白宣颜不满了看了苏景一眼,嫌他打扰了自己跟皇上的独处。
苏景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他怕自己不说,事情会更加无法收场。
“皇上,谢妃他……掉进水里,还没有上来……”
萧烬眸色阴沉沉的,遥遥的往那荷塘看了一眼。
只见荷塘的水面一片平静无波,原本站在里面的人没了踪影。
“刚才还好好的,这一下子就溺水了?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白宣颜挽着萧烬的胳膊道。
苏景又道,“皇上,谢妃先前就在雪地晕倒过一次,身子本就不能受冷,况且那塘水,完全就是冰水……”
“他要是自己受不住,为什么还要下水呀?不去捡不就行了吗,让下人随便找个什么东西把纸包捞上来就好了……”
白宣颜话还没说话,却是忽的被一股力道甩到了一边去,随后他眼睁睁的看着那道明黄的身影往荷塘边去了。
……
谢朝歌只记得,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眼前是一片漆黑幽暗,还有拥堵在胸前的窒息感,只堵得他喉间翻滚血腥味。
“咳咳……”
床上的身影终于有了动静,整个殿内的人都跟着松了口气。
“娘娘,您总算是醒了……您真是快把小棉吓死了……”
趴在床边哭得眼睛红肿的人是小棉,她脸上被掌掴的印记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谢朝歌睫毛颤动了两下,虽然是睁开了眼睛,却是浑身无力,连撑着起身都做不到,他只觉得依然有血气在上涌着,压抑了好几番才算是压抑下去。
这里是流殇宫,并且他已经躺回了自己柔软温热的床榻上,殿内燃着足够的炭火,温暖的不像样。
谢朝歌身上严严实实的盖着被子,他身上已经出了些薄汗,身体中的那股刺痛仍然没有完全散去,动一动还是会疼痛难忍,但是比在冰水中泡着时已经好了很多了,他扭头看了床边的小棉一眼。
小棉一瘪嘴巴,又是要哭出来,“娘娘……您……您受苦了……那个白妃实在是太欺负人了……都把您折磨成什么样了……”
谢朝歌动了下手臂,想把手从被子中伸出来,可是这一动,肩上的被子就滑落了下来,露出了光洁白皙的圆润肩头,细嫩的肌肤上还微微泛着粉红,是因为受了冻之后又被热气熏染,强行浸出来的红润。
谢朝歌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被子底下的自己,一丝不挂。
小棉伸手替谢朝歌将被子又拉了回去,还好好的给他掖了下被角。
“娘娘……您先别动了,太医说您现在一点力气也不要使,就好好的躺着休息就好了,小棉知道您想说什么……”
小棉顿了顿,“是皇上亲自送您回来的,您的衣服也是皇上……皇上还让柳太医来看过您,后来柳太医走了之后,皇上还在殿内又呆了会才走,但是您一直在昏迷着,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皇上说,娘娘以后不用再去宣颜宫里了。”
谢朝歌眼神只微微闪动了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又在殿内躺了会后,有人来传报,说是谢家二公子谢云慕进宫来了,要来探望谢朝歌一番。
谢云慕是谢渊的二儿子,也是谢朝歌的二哥,在朝中也担任着举足轻重的官职,并且对谢朝歌一直不冷不热,以前在相国府的时候都不会怎么主动跟谢朝歌说话,现在却是专程进宫来看谢朝歌。
谢云慕已经进了流殇宫殿中,谢朝歌无法起身,躺在内殿之中,隔着一层围帘,能够看清外面的殿内是站着个颀长的身影的。
谢云慕道,“微臣见过谢妃娘娘。”
谢朝歌看了眼小棉,小棉便回答道,“谢大人快快请起吧,娘娘今日落了水,身体受寒,现在不方便起身。”
谢云慕淡淡道,“微臣知道,所以才来探望一番,不知道娘娘的身子要不要紧。”
“有劳谢大人挂心了,太医已经给娘娘看过了,若是想要早日恢复的话,还是需要将养些日子的。”
“那娘娘可千万要保重身子。”
谢云慕说完这句后,便没了后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外殿。
他不说离开,谢朝歌无法赶他走,也无法起身见他,一时之间殿内的气氛就那么僵在了那里。
这时只听得殿外又传来了脚步声,谢云慕没有转头去看,却是暗暗笑了笑。
萧烬踏进殿中,没有让人通报,苏景跟在身后,在萧烬进了门后,便上前把殿门关上了。
看见了站在殿中一席青衫的谢云慕,萧烬并没有丝毫讶异之色。
“微臣见过皇上。”
谢云慕恭敬的俯身行礼。
“爱卿平身吧。”
萧烬边说着,边往内殿中走,直接撩开了那道围帘走了进去。
在听到萧烬的声音后,谢朝歌就微微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围帘外,眼见着那道身影走过来,他就不由自主的开始紧张起来。
小棉更是被吓了一跳,慌忙的就跪下行礼。
萧烬只挥挥手让她下去了,眼睛一直盯着床上的谢朝歌。
第20章 祸国媚主的妖孽
谢朝歌身下不着一物,却是不知该如何起身行礼。
萧烬在床边坐下,见着床上躺着的人儿脸颊上带着粉嫩嫩艳生生的红润,伸手抚了抚。
“皇上,”站在外殿的谢云慕道,“若是有所不便的话,微臣可先行退下。”
“不必,”萧烬道,“朕正好有事要问爱卿。”
谢云慕拱手道,“皇上请讲。”
萧烬笑了笑,“爱卿不必如此拘谨,并不关朝堂之事。”
他忽的伸了一只手进了被子中,那修长有力的指尖冰冷,一进到温暖的被窝中,便触上了隐隐发着热的细滑身子。
谢朝歌因为被热气熏染了许久,并且浑身的血液冻僵之后在回血,所以身子是有些发热的,一被冰冷的手指碰到,就想要往里面缩。
萧烬眼神暗沉沉的,还带着威胁的意味。
想到外面站着的人,谢朝歌便不敢乱动了,他不知道萧烬若是动怒的话,会不会当着二哥哥的面对自己做些什么。
冰冷的指尖若有似无的顺着被子底下的身子往下滑。
“谢将军,可是快要回来了?”
谢将军指的是相国府的大公子谢临羡,一直是北域国的忠良之将,常年镇守边关,战功显赫,是军中统帅。
谢家父子四人,除了谢朝歌,都是北域的重臣忠将。
“回皇上的话,大哥前些日子来了书信,说是快要动身回城了,想必路上还要费些时日。”
“嗯,等谢将军回城后,朕必定会大肆封赏,边疆之战大胜,击败十万敌军,谢将军功不可没。”
“微臣先替大哥谢过皇上。”
萧烬又道,“不知,相国大人的身子可好些了?”
相国谢渊因为身体抱恙,三日没有上朝了,只是到底是不是身体有恙,旁人未可知。
谢云慕顿了顿,这才恭敬回答道,“家父只是害了些风寒,并无大碍,这几日药一直在吃着,只是还需要再将养一番的。”
萧烬应声,“相国大人为了国事日夜操劳,如今竟然还累倒了身子,朕派太医去相国府上,替相国大人再好好诊断,朕也就不用时时牵挂着。”
谢云慕道,“谢过皇上圣恩,只是家父确实没有大碍,倒是不用再劳烦太医去诊断了。”
萧烬看了眼围帘外站着的人,笑了笑,语气微冷,“怎么?爱卿这是要替相国大人拂了这圣恩?”
谢云慕忽的跪下身子,叩首道,“皇上,微臣不敢。”
萧烬道,“既是不敢,那就跪安吧。”
围帘外的人静了静,才直起身子道,“是。”
萧烬伸手将包裹在被子中的谢朝歌扶了起来,谢朝歌身子还有些发软,微匐在萧烬肩头,因为这个突然的动作喉间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呜咽。
这声音被走到了门边的谢云慕听到了,他抬起的脚步又收了回来,稍作沉吟,便折回身子站到宫殿内。
“皇上,微臣还有一事。”
围帘内的萧烬只是将谢朝歌抱在了怀中,没有继续动作,沉声道,“爱卿直言无妨。”
“皇上,家父先前就一直记挂着,想要见见谢妃,这几日生病后更是牵挂的紧了,算起来,谢妃入宫已有些时日,却是还没有回过府中探望过……”
萧烬看着怀里的人,勾着唇角笑笑。
谢渊向来是不待见谢朝歌的,召谢朝歌回去,肯定也不是因为牵挂他。
萧烬低头,在谢朝歌耳旁轻声问,“想回去吗?”
谢朝歌抬起眼来,看着萧烬点点头。
他想回去,想回家,不想呆在这皇宫中,相国府就算再冰冷,也比会吃人的皇宫强得多。
“明日,朕派人送谢妃回府。”
谢云慕行礼谢恩,随后出了殿门。
殿门一打开,苏景和小棉也一同进来了,一个端着汤药,一个抱着谢朝歌的衣袍,两人连走路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声音,放好东西后,又一同出了殿门。
那药汤还冒着滚烫的热气,先被放到了床边,衣袍则被整整齐齐摆在了床榻上。
萧烬拿过了谢朝歌的衣袍来,伸手要掀开被子,谢朝歌却是在里面紧紧攥住了被角不愿意松开。
“朕脱都脱得,却是穿不得?”
但其实那点微不足道的力气,只要轻轻一扯就能扯开了,萧烬故意没有用力,而是又把手伸进被子中。
这次萧烬的手指却是奇怪的不再冰冷,反而是发着热,碰到哪里,就能烫的那细滑的身子一颤。
沿着那纤细的腰际揉捏了两下,随后又毫不知足的继续向着那道沟壑探去,谢朝歌抓着被角的手指就松了,而是慌乱的去按住萧烬的手。
萧烬趁此,将被子挑开了来,底下光滑白皙的肌肤便毫无遮掩的露了出来。
谢朝歌像是个拨了壳的鸡蛋,浑身都是又白又滑的,身上还有些没有消散的红痕印记,都是那晚萧烬粗暴的动作留下的,事后看来倒是勾人的很。
“你说,你上辈子是不是会吸人的妖孽?”
萧烬大掌抚上那些红痕,感受着滑嫩的触感,呼吸不由自主的加重,手下也用了些力。
谢朝歌身子还虚弱着,敏感的感觉到疼痛,但是连挣扎都是软绵绵的,没两下就深深浅浅的喘不上来气,他便只能睁大了泪眼摇头。
“不是?”萧烬嗓音低沉,“朕说你是,是祸国媚主的妖孽。”
萧烬捏着谢朝歌的下巴,“你看看你这具淫乱的身子,朕不过是碰了你几下,就留下这么多爱痕,若是朕真的要了你,还不知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谢朝歌听着这番折辱的话,只觉得眼眶酸涩,却不知他越是一副凄然可怜的模样,此时的萧烬就越是怒火中烧,越是快要被仇恨烧没了理智。
“就那么想回去,你以为谢渊那老东西真是因为记挂你?他一直在暗中筹划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以为朕真的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