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聆衣躲退后。
“你看,你的心口上刻着是我的名字,怎么能说过去的不再提起呢?”楚宴陵的手还保持着原样。
秦聆衣叹气,他不过是大半夜睡不着,又听到李楠的房间有异响,觉得有异常,这才跑来看了看,谁知 道小皇帝半夜不睡觉,跑来这找别人麻烦,费了这么一通口舌,结果根本说不清。
剪不断,理还乱。
第94章 楚宴陵不可能放弃的
秦聆衣神色淡淡:“陛下不提此事便罢,既然提了此事,便让臣想起音日羞辱,臣会找人将那刺青洗干
净。”
楚宴陵面色惨白,又开始指甲挠掌心,陷进了肉里,流血不自知。
李楠揉了揉喉咙,望着君臣二人这诡异的氛围,他忍不住上前去,挡在了秦聆衣身前。
楚宴陵红着眼眶,发狠的看着他,越看此人越不顺眼,越来越恨不得杀了他。
秦聆衣蹙眉:“李将军,你让开,不用挡在我身前,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李楠有些犹豫,想起楚帝的疯狂,终究是不放心。
秦聆衣道:“李将军好好休息吧。”
他转身离去。
楚宴陵立即跟了上去。
李楠神色复杂,他站在门口望着君臣二人,没有回屋睡觉,而是仔细的观察着,深怕那阴晴不定的楚帝 对聆衣做什么。
“聆衣,聆衣。”楚宴陵拉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心上的烙印,不要洗掉,好不好?”
秦聆衣微微怔然,他拉着自己的手,微微摇晃着,就像是十二岁少年时拉着他的手撒娇。
楚宴陵得寸进尺,将秦聆衣的手放在的自己的心上,像是献宝似的,奉上自己心上的烙印痕迹,期待的 看着秦聆衣的反应,说道:“你看,这里,也有你的......”
秦聆衣轻轻摸着那痕迹,发觉竟是自己的名字。
楚宴陵抱着秦聆衣的手,低声道:“聆衣,别洗掉,这个烙印是永久的,哪怕是死了,化成灰了,也会 存在的。”
秦聆衣立即松开了自己的手,声音微凉:“那你为何要杀李楠?他哪里得罪你了?”
楚宴陵轻声说道:“他看你了。”
秦聆衣突然冷笑出声,反问:“难道看过我的人,就该死吗?”
楚宴陵低低道:“他的目光不一样,侵略,占有,爱慕......他让我感觉到不舒服。”
秦聆衣认真的盯着他,说道:“我有爱人和被爱的权利,你只是因一己私欲,看不惯别人就要伤害别 人,那你将我当成禁脔有何区别?”
“不是禁脔。”楚宴陵摇头:“聆衣,我爱你。”
“爱?”秦聆衣细细咀皭着这个字眼,微微闭上了眼睛:“我感觉不到。如果说侵占,强迫,伤害,羞 辱,占有,怀疑......就是你的爱,那么我害怕这样的爱。”
楚宴陵掩去眸中的黑暗,低低道:“但我忍不了,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我恨不得杀了他,挖了他的 眼睛,让他再也看不到你。”
秦聆衣觉得自己多半有病,大半夜不睡觉跟他在这讨论爱不爱的理论,他心一狠,便淡淡道:“所以这 也是我不爱你的原因,侵占欲太强,多疑心太强,你的爱容易让人窒息。”
楚宴陵望着秦聆衣,只觉得心快要滴血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所以......聆衣是厌恶这样的我
了。”
第94章 楚宴陵不可能放弃的
秦聆衣没说话,没承认,没否认,而是道:“君臣有别,陛下好自为之。”
话落,秦聆衣回屋子里睡觉。
楚宴陵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李楠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稀奇,他想着楚帝的传闻,再看看如今楚帝面对秦聆衣的模样,不由得笑了 笑,关了门。
他夜里久久不能睡觉,心里所想的,全是那君臣二人对峙时的情景,他们眼底里明明都有彼此,却又争 锋相对,像个仇人。
李楠眼圈发黑,怔怔地看着前方,突然这糙汉子大哭了出声:“娘,我又失恋了。”
除了李楠,秦聆衣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脑子里都是想的楚宴陵说话时的语气与模样,他就像是将 心中的猛兽锁起,只留下最无害的样子,世人皆说他有心病,如果是心病,那么心病因何而起,如今的状态 是否正常......
秦聆衣又调出了数据来看。
楚宴陵的各项数值仍然一切正常,和一年前一般无二。
但秦聆衣就是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系统君知道他这个想法后,嗤之以鼻:“不可能!系统的数据能有错吗?”
秦聆衣蹙着眉:“但愿没事吧。”
此次回来后,便觉得哪哪都有些奇怪。
楚宴陵没有回去,站在原地,一直到了白天,直到掌心的血流满了手掌,俊美的脸接近苍白,他才想明 白了些什么。
不会放弃的。
他怎么可能放弃呢?
第95章 楚宴陵:不择手段也要留住他
翌日,清晨。
这一年里变化极大,楚国覆灭其他五国,占领了世界百分之六十的领土,其疆域辽阔,军事强大,成长 到无可匹敌的地步。
唯剩齐国摇摇欲坠,在即将到来的风雨之中,逐渐动乱。
自从齐国太子失踪后,齐国皇帝昏庸无能,齐国二殿下干预政事,将齐国治理得井井有条。
楚宴陵自然知晓齐国的所有弱点以及攻破点在哪里。
但他总归需要齐国做些什么。
不着急,齐国,慢慢来。
楚宴陵把玩着手中的笔,突然轻笑。
六国一统,楚宴陵大肆改革政策,将所有疆域完全统合合并,落实了一系列决策,成就了大楚王朝。
虽齐未灭,但在百姓心中,齐国已是强弩之末,如今的天下,毫无例外是楚国的天下。
楚帝虽性阴晴不定,对待俘虏大肆屠杀,却从无滥杀百姓,反而落实了所有对百姓有利的政策,在楚国 生活的人们安全,是以民心渐渐靠拢,不少人认了楚帝为天下共主。
于是,天下朝拜,异邦进贡,将陛下所有的决策全部落实。
楚国一国独大,已经是所有人共识。
齐国皇室颤颤巍巍,不知道这位楚帝准备何时将目光盯向齐国。
然而,楚宴陵并没有再攻打齐国的打算。
反而摆驾回了楚国国都。
王朝建立,各地城重新命名,原来的西夏国,叫做西夏城,澜国叫做澜城......再经由地域划分,改成了
如今的大楚。
原来的皇城,则改为楚都。
郁无情与李楠则镇守在鲁地,送陛下离开。
李楠去找了秦聆衣,低声道:“我知道你对我没那心思,也知道你心里有人,我不求什么,这段时间能 与你相见,是我之幸事,回见。”
秦聆衣眉头微微舒展:“珍重。”
李楠笑着点头。
陛下软轿上帘子掀开,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
李楠顿时头疼。
秦聆衣仿若未闻地离开。
一行人马,逐渐远离。
郁无情望着渐行渐远的楚国军队,不,如今是大楚军队,他道:“和平盛世,王道政策,这便是我们将 来要走的路。”
李楠是个大老粗,他不懂这些,只知道怎样杀人怎样带兵,他挠了挠头:“太......不,王爷,以后,您
说什么,我便做什么。”
郁无情微微颔首,想起自己被折辱羞愤而死的妹妹,想起千千万万个被奴役的百姓,想起了自己亲手杀 父时的血腥模样......他想,他是个罪人,但他会用这双手,挑起将来的责任。
郁无情想起了秦聆衣,笑道:“那可真是个妙人。”
是赞赏,也是钦佩。
回楚都的路上,一路颠簸,路途遥远,陛下在最前方的软轿上,后方皆是几个臣子落座。 秦聆衣身份并未公开。
一开始是骑马,然后便被陛下请去了他的轿撵。
秦聆衣淡淡地拒绝了。
管琅掀开轿撵,笑道:“哥,太阳烈,进来躲一躲吧,这儿就我和刘臣两人。”
秦聆衣犹豫了一番,望着管琅既乖巧又漂亮的眼睛,答应了,入了轿撵。
楚宴陵听着太监给自己汇报的时候,气得折断了一支笔。
管琅......
楚宴陵阴狠的念着这个名字,眼中是可怕的倾覆毁灭。
管琅打了个哈欠,他有些奇怪,这气温高高的,怎么就打了哈欠昵?
刘臣的眼神一直在管琅和秦聆衣脸上反复横跳,他奇异道:“管大人,你与这位公子生得好像。”
管琅笑了笑,是啊,好像,他还是因为这个,才有机会翻身。
秦聆衣没说话。
刘臣好奇,这位公子很被陛下看重,却又不知他是什么身份,心中猜测着,也生出了几分神秘感出来。 一路寂静。
前方楚国人马停了下来。
“不好了不好了。”
“陛下受伤了。”
秦聆衣微微蹙眉。
整车人马都停了下来。
管琅有些惊讶,担忧地问道:“陛下怎么会受伤?”
刘臣紧张道:“该不会又是......”
第95章 楚宴陵:不择手段也要留住他
他没说下去,但管琅或多或少也是猜出了的。
所有人都知道陛下会看见一个不存在的人,宋琏国师称陛下是心病,如果没有解铃人,这心病会折磨着 病人的神经,直到让人痛苦死去为止。
可如今这解铃人回来了......
管琅拉了拉秦聆衣的衣袖,道:“哥,你去看看陛下吧?”
秦聆衣没有纠正他的称呼,淡淡道:“有御医随行,陛下无需我在。”
管琅叹气道:“陛下这些年来,不好过。”
秦聆衣心里怪异,反问:“你很担心陛下。”
管琅笑道:“臣担忧君主,是理所应当的。”
秦聆衣点了点头。
管琅轻声道:“你去看看陛下吧,没有你,陛下迟早会不行的。”
秦聆衣微微蹙眉,他怀疑管琅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刘臣还未反应过来。
那边又传来“不好了!陛下发烧了!”
秦聆衣猜出了什么,他掀开帘子,缓缓往前。
刘臣好奇的问道:“管大人,你为何劝他去看陛下?”
管琅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刘臣晒笑,心中疑惑,系铃人?
太监们见到秦聆衣来了,连忙带他进去。
皇上的轿撵内,自然空旷又舒服,桌上有精致的点心,还有冰镇的冰块凉空气。
楚宴陵躺在轿撵上,手腕上缠着绷带,脸上泛红,一看就是发烧了。
秦聆衣一看便知是怎样回事,他心里怒骂了一声,默默地过去,找个地方坐了下来,看著书,不说话。 楚宴陵见目的达到了,弯了弯眼,他就知道,秦聆衣怎么可能放任自己不管呢?
想到聆衣弃了管琅而来,楚宴陵的心中舒畅极了。
秦聆衣放下书,淡淡地问:“很高兴?”
楚宴陵起身,想靠近他。
“碰我一下,我立刻出去。”
秦聆衣说完,楚宴陵便乖乖躺回去了。
“你拒绝来我这儿,却答应去了管琅那里,我只能用些特殊手段了。”楚宴陵说道。
秦聆衣愠怒,扔下书:“这和逼迫有什么区别?”
楚宴陵不明白他说的。
第95章 楚宴陵:不择手段也要留住他
秦聆衣愠怒道:“这种拿着刀架在脖子上,逼别人喜欢你,不答应就去死的行为,陛下觉得很好吗?” 楚宴陵低低道:“那我有什么办法留住你呢?”
秦聆衣快要被他气死了,认真的告诉他人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而不应该通过自残的方式博得别人的关 注。
大道理讲了一通,秦聆衣也不知他听进去了没有。
楚宴陵就那么盯着他看。
秦聆衣无奈至极,好吧,又没听进去。
一行人又开始启程。
期间,有伺候的太监来喂药,楚宴陵不想暍。
太监实在没辙,又不敢和陛下唱反调。
秦聆衣忍无可忍,走了过去接过药直接往皇帝嘴里灌。
小太监看得目瞪口呆,心里给秦聆衣一个大大的赞。
楚宴陵被灌着苦药,暍完后,噎住轻咳了几声,药味入喉,苦涩蔓延,他皱着眉,嫌弃道:“很苦。” 秦聆衣将药碗给了太监。
太监如获大赦,连忙离开。
楚宴陵望着秦聆衣,眼睛升起了期待:“药很苦,聆衣给我吃吃糖吧。”
秦聆衣一点都不想理他,兀自坐在一旁看书。
楚宴陵预料到了这个反应,没有失望,就是有些失落吃不到想吃的。他紧紧盯着秦聆衣,愉悦的想,只 要能留住他,不管什么办法,都可以试一试的。
秦聆衣还未知晓楚宴陵心中的想法,只是安静的看著书,无视传来的灼热目光。
刘臣格外惊讶:“那位公子不回来了吗? 管琅笑道:“应当是不回来了。”
凤羽与秦十六一早便听到了秦聆衣在陛下的软轿中。
凤羽有些气愤:“他在陛下软轿里,就不怕被......”
秦十六抬起头看他。
凤羽没法把那字说出口,脸色难看:“他们之间就不能有了断吗?”
秦十六想了想,哑然失笑:“凤羽,只要有一方不想放手,那么这段感情就永远都是剪不断理还乱,不 死不休,缠绵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