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是这样定定看着莫燃,浑身都散发着雄性的荷尔蒙。饶是莫燃也忍不住眩晕了一下。
“你……”醒了啊。
莫燃才发了个音,就见男人启唇,语气欢快软糯。
“媳妇~”
猛然被这么一喊,莫燃完全没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面色无辜单纯的男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刚刚,好像被喊了……媳妇?
见男人眨巴着眼睛没再说话,眼巴巴看着自己,他心想自己果然听错了吧,其实刚才男人并没有说话,他只是幻听了。
殊不知男人是在等他应答,然而左等右等门口的人都没有回应他的打算,他顿时不高兴了,又喊了一声:“媳妇~娘子~你为什么不理我~”
外表硬朗的男人,大概二十岁左右,说话的语气竟然像才五岁的孩子一样软乎乎的,听起来有点诡异,却又不像是男人装出来的。
莫燃听的得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下子确定自己没幻听,没看到男人甚至还换了个称呼了么。
他定了定神,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寻思着自己应该还没结婚啊。
男人摇了摇头,表情委委屈屈的,眉眼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周身环绕着丧气:“没有!阿久才不会认错人,你就是我的媳妇!我的媳妇就是长得这么漂亮的。呜呜你是不是不想认账,不想对我负责?”
莫燃一脸无语,他和男人才第一次见,什么都没做能有什么账来认。
得,这人怕不是个傻子,瞧那样子傻乎乎的。
但是在后山的时候男人看起来还挺正常挺有气势的啊,一把利剑舞得虎虎生威,摆明了是习武之人,可怎么昏一场醒来人就变了?
外面的江仄听闻说话声,赶忙走进来:“我好像听到你在和谁说话……他醒了?”
莫燃嗯了一声:“只是好像脑子有点问题。”
他把方才的话说给江仄听,江仄一听这男人一醒来就喊莫燃娘子占便宜,气的差点冲过去把男人再揍晕过去,还好莫燃及时拦住了。
“别冲动啊江大哥,咱们才刚把他救活,又打一顿那些花费的银子就打了水漂了。我看他说话傻乎乎的,应该是个傻子,看样子什么都不懂,还是先让萧郎中来看一下吧。”
“行,要是他没事了就让他走,不能让他赖着咱们。你先去外面呆一会,我马上去找萧郎中。”
江仄瞪了男人一眼,威胁他老实点,就去找萧郎中。
男人委委屈屈地缩在床上,听懂了莫燃喊他傻子,还听到另一个男人说要让他走,气愤地反驳:“阿久才不是傻子,娘子明明就是阿久的娘子,阿久没有认错。娘子要赶阿久走了吗?”
莫燃耐心道:“我不是你娘子,你说你不是傻子,那你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是从哪里来的,家里都有什么人,又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
【作者有话说:有点存不住稿orz
现在觉得这篇文可能不是短篇了,按照我的设想的话十几万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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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
第五章
甚至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剑,当时情况紧急,剑被扔在后山没有捡回来,村里人也不知道男人是用什么东西杀的狼,如果他们知道男人手里有剑,也许心里会恐慌。
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寻常人不可能会有佩剑,只有衙门的捕快和朝廷的官兵,以及世家的人会有剑。
一个手里有剑,身上有伤的人来到这么一个小山村并不是件好事,这意味着男人也许在被仇人追杀或者遇到了什么事。
男人睁着黑黝黝的亮眼睛,眼里是显而易见的迷茫,他低头想了想,声音低落:“阿久,就是阿久的名字,阿久从、从哪里来,家里……”
他拼命回想,脑袋里却一阵钝痛,在阻止他往记忆深处挖掘,他痛苦地捂住脑袋,声音泄露一丝哭腔:“不记得了,阿久不记得了,头好痛……”
莫燃吓了一跳,连忙阻止他道:“脑袋痛就不要想了,我不逼你,你不记得也没关系。”
没想到人不仅傻了,还失忆了,这下子棘手了。
男人抬头,皱着脸特别委屈:“真的?”
“真的。”
“那娘子还要赶阿久走吗?”
“……没有赶你走,只是不能让你继续住在我们家。”
男人又快要哭了的表情:“那不还是要赶我走?”
泪珠子说掉就掉下来了,一个大男人看起来特别可怜。
莫燃头都疼了,这人怎么跟小孩子一样一不顺心就哭。
又想到跟傻子不能较真,较真的话对方会钻牛角尖,非要得到答案不可。
只能先敷衍道:“不是,暂时不会。”
心里暗暗焦灼,萧郎中怎么还没到。
男人听了他的话才破涕而笑,忍着痛下床,被子滑落在地,赤脚走到莫燃身边抱住了他。
“娘子真好。”
莫燃僵住了。
已知男人没有穿衣服。
身上只盖了一层被子。
现在被子掉在了地上。
而男人过来抱住了他?
所以,男人,现在,是果体?!
男人抱住了莫燃尤不满足,弯腰侧头用脸蛋蹭了蹭莫燃的,似乎在撒娇,神态是十足的亲昵。
还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这么亲密过,莫燃一时推也不是,退也不是。推吧,男人身上没衣服,直接摸他身上又怪怪的。退吧,男人又把他抱的紧紧的,力气还很大,他竟然挣脱不开。
他用力挣了挣,男人纹丝不动,遂恼怒道:“你给我放开。”
男人固执道:“不放。”
他不仅不放,还把莫燃抱起来放在了床上:“娘子是我的,我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把娘子禁锢在床上,他就想跑也跑不掉了,哼哼,想赶他走?没门!
他喜滋滋地搂住莫燃。
江仄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男人紧紧地将莫燃压在床榻上。
他气得火冒三丈,上前一把就要男人提溜起来,“你这个登徒子在对然然做什么!”
但显然男人也不是吃素的,翻身下床躲过了江仄的手,光明正大毫不知羞的裸露着身体,莫燃往男人身上扔被子盖住,撇过头去,简直没脸看。
我脏了,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我了。
萧郎中后脚走进来,“哟,这是在干什么?病人还挺生龙活虎的嘛。”
江仄气道:“这个登徒子在轻薄然然!”
萧郎中惊讶,莫燃顿时脸色绯红,解释:“也不算是……轻薄,他,只是抱了我一下……”
词语苍白无力,连他听了都不相信。不由内心泪流满面,要是在现代,这都算是性骚扰了吧。
“不可能,我刚才看到他压着你……”江仄骤然压低了声音,说不下去了,认定自家小姐就是被欺负了,心里恨得咬牙,更加想把男人杀掉。
他才找到小姐没多久,现在居然没守住让男人钻了空子,都怪他刚才放松警惕以为男人怎么也受伤了,下不了床,没想到……
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男人,哪怕这个男人是个傻子!
男人表情凶狠的像个狼崽子,对江仄抱有很大的敌意:“娘子这么好看,阿久才不会欺负娘子,是你在欺负阿久。”
莫燃见再这样下去事情就没完没了了,干脆下床一把将男人推倒在床上,语气严肃地对他说:“别闹了啊!”
然后转向萧郎中:“抱歉,刚才耽误萧郎中的时间了,现在还请给他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萧郎中给男人检查了一番,“有点体虚,血也还有点亏,得吃点补的,身上的伤势倒恢复挺快,其他没什么大问题。”
“那,他的……”莫燃指了指男人的脑袋,“不仅人傻还失忆了。”
男人不高兴的插话进来:“娘子,我不傻的!”
“闭嘴!”
萧郎中轻笑:“倒是有趣。他怎么傻的我不知道,不过可能那天失血过多,脑部记忆出现断层就失忆了吧。”
男人大喊:“都说了我不傻!你们为什么要欺负我。”
“没欺负你。”莫燃敷衍道:“我们只是随便说说。”
“行了,他恢复能力很强,等会我再另换个药方子,照着煎药喝几天就无事了。”
“谢谢萧郎中。”
萧郎中和江仄一前一后出去,莫燃随后,男人见自己被抛弃在房间里,急了,披着个被子就跟着跑出去。
“娘子,阿久饿了。”
男人可怜巴巴地拉住莫燃的手,引着他的手摸到自己的肚子上。
即便隔着被子,莫燃仍感受到了掌心里的人体温度,还有腹肌的线条。
这事儿就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江仄忍不了了,过去使了蛮力把男人掀开,男人一时不察被掀倒在地,黑亮的眼睛顿时湿漉漉的,泛着泪意。
“娘子,他打阿久。”他竟然朝莫燃告状。
莫燃凶巴巴道:“谁,谁让你动手动脚了,肚子饿了就饿了,干嘛要拉我的手摸你。”
他现在再次深刻地认识到自己把这个男人带回来就是个错误,当初就应该任他在后山自生自灭,被老虎狼叼去了都不关他事。
简直就是带了个麻烦精回来。
“可是阿久只是想让娘子摸摸阿久的肚子,是扁扁的。阿久没有动手动脚。”
阿久心里越发不开心了,为什么娘子不向着他要向着那个男人?
娘子这是在排斥自己。
难道娘子不喜欢自己了,想要跟另一个男人走?
阿久越想越觉得是怎样,心里的委屈难过怎么也压抑不住,突然哇地一声大哭。
“呜呜,娘子不要离开阿久,阿久会乖乖的,你不要喜欢他,不要跟他走,阿久会养你的。”
第六章
江仄见他一个大男人这么没出息的样子,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哭,顿时鄙夷嘲讽道:“喂,你是三岁小孩子吗,哭什么哭?就你一文钱也没有,自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想养然然?你是想饿死她吗?还好意思哭。”
“钱?”
阿久抽噎着鼻子,泪眼汪汪的,听了江仄的话下意识伸手想摸摸袖子,结果只摸到了自己的手,才想起自己还没有衣服穿,也没有钱,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阿久没有钱,阿久不能养娘子了,不想娘子饿死,呜呜可是没有钱阿久也会饿死的。”
莫燃一个头两个大,男人真是比熊孩子还难缠,一言不合就哭,根本没有羞愧感。
毕竟他只是个傻子,真的呆呆傻傻的。
“那个,江大哥,要不先让他吃东西吧?总不能一直让他哭着。”
莫燃和江仄商量,他们现在还是在江仄家,不是在他家,吃东西还得征求主人家的同意。
江仄不爽地啧了一声,对男人说:“这里是我家,你想吃东西就别给我哭哭唧唧的,不然什么都不给你吃,听到没?”
阿久听到有东西吃,他也不在意是在他讨厌的人家里吃,立马不哭了,抽抽鼻子:“不哭,吃。”
他的心眼可小了,他不仅要吃,还要多吃点,把讨厌的人的东西都吃光!让他欺负自己!
阿久吃了顿饱饱的午饭,坐在餐桌边抱着肚子满足得摇头晃脑,嘴里还嘟囔着:“吃饱了。”
大概是被饭菜收买,他都愿意穿上江仄给的衣服而不是一把扔掉了。
阿久在房间里换衣服的时候,外间江仄问莫燃:“然然,他现在已经醒了,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你打算把他怎么办?”
江仄心里不认为莫燃会把人留下来,目前莫燃家里真的很穷,没钱没地,养活自己和莫奶奶就很勉强,再多来一张嘴怕是谁都吃不饱,何况那个男人是个傻子,跟孩子一样蠢,莫燃肯定不想照顾人。
而且他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底细,之前他让人去查男人查了好几天,没想到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以他的手段,如果男人只是普通老百姓的话,他不可能什么都查不出来。
但如果是什么身份尊贵或者见不得人的,则有的是办法掩盖自己的底细,任人怎么探也没用。
不知来历的男人,他不会继续让其住下去,也不允许他住在莫燃家,一点点不确定的因素都留不得。
最好的办法是赶走男人。
莫燃也在发愁,沉吟了一会道:“对我而言,他只是个陌生人,伤好了自然就应该离开,只是……”
他只怕男人不愿意走,才见他第一眼就把他错认成自己的娘子,黏黏糊糊的还很爱哭,要是缠着他就麻烦了。
他从来没有生出过要让这个男人一直留在自己家的想法,受伤的时候倒是另当别论,但现在他也恢复了。
先不说他养不起,无论怎样男人只是个萍水相逢的人,这里不是他的归处。
至于想到男人离开后会如何,他犹豫了下,觉得男人虽然是个傻子,但会武,不怕遇到危险,而且人再傻,饿了也知道找吃的,根本不需要他担心。
江仄猜出他在担忧什么,沉稳可靠地说:“如果你想让他走,那剩下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再靠近你家的。”
江仄很自信,至少以他的武力,拦住一个傻子信手拈来。
最终莫燃还是点头道:“……那就让他走吧。”
房间里,显然穿几层衣服对还是傻子的男人来说太复杂了,男人一个人穿来穿去也穿不好,急得头上渗出一层薄汗,越急越手忙脚乱,结果一件都没穿好,差点急哭了,带着哭腔大喊:“呜呜娘子!阿久穿不上衣服,快来帮阿久穿衣服啊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