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夜啼[古代架空]——BY:霜见廿四

作者:霜见廿四  录入:08-14

  熬香草沐浴可祛风寒,除瘴气,发散上达之气。
  南方湿气重,入了冬家家皆以香汤熬之,去除湿气风寒。紫菀昨日便吩咐厨房煮了兰慈,杜衡,揭车,江离等香草,今日加进热水里给萧琢泡着。趁午后日头重,不易染上风寒,便让厨房将木桶抬进萧琢寝殿里,加了热水香草,预备着给他泡着。
  萧琢今日没什么胃口,让青杏将午膳放在房里便让她退下了。
  冬日犯困,他又躺回床上眯了一会儿,稍稍用了些午膳便饱了,见桶里晾着热水,他探手摸了摸,正热着,他便脱了衣服泡了进去,只留了个脑袋露在外面,热水的温度正好,萧琢一时什么疲惫烦恼都被水洗净了,只觉得通体舒畅,舒服地喟叹了一声,枕着木桶闭上了眼睛。
  贺暄罩着裘衣停在萧琢的寝殿门口,正巧紫菀守在外面,贺暄便问道:“孤来给南昏侯送件冬衣,他可在里面?”
  紫菀见青杏刚把午膳送进去,便琢磨着萧琢还在用膳呢,点头道:“侯爷应还在用膳,殿下请进。”
  贺暄冲她挥了挥手,紫菀忙很自觉地退下了。
  刚一推开门,贺暄只觉一股潮热的水汽氤氲开来,还带着点淡淡的有些辛辣的香味。
  萧琢浑身赤裸着睡在木桶里,水汽熏的他脸颊泛红,眼睫上还沾着细密的水珠,微微颤动着。他半张着嘴,嘴唇衬得殷红殷红的,诱惑似的一开一合。
  贺暄猛地关上门,做贼似的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轻手轻脚地走到萧琢旁边。见萧琢依然睡着,贺暄垂下眼,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在他红润的嘴唇上点了一下,萧琢似乎被他冷冰冰的手指惹恼了,发出一声不舒服的嘤咛。
  贺暄心头一跳,怔怔地缩回了手,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他捡起木桶里飘着的木勺,舀了一瓢水,浇在了萧琢的肩上。萧琢这才悠悠转醒,带着点鼻音地嘟哝:“给我揉揉肩,睡得有些酸了。”
  贺暄抿了抿唇,喉头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他将手伸进热水里泡了泡,把手捂热了,方放在萧琢的肩上揉了起来。
  他练过骑射,手劲自然比一般的丫鬟大了许多,手上还有拉弓练剑磨出来的老茧,摩挲着萧琢的时候便有些酥酥的麻痒。萧琢身体敏感,不多时便痒的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连声道:“好了好了,你手劲怎么这么大,弄得我好痒。”
  贺暄被他这笑声惹的更是心头一紧,只觉整个脑袋都热得不清醒了,低头凑到萧琢耳边道:“侯爷真是有福气啊,孤可是第一次伺候人。”
  萧琢正闭目养神呢,被贺暄这一吓,惊得双臂打在水上,溅起的水花将身后的贺暄罩衫浇了个湿透。
  他瞪大了眼睛扭过头去,正巧对上贺暄乌沉沉的视线,猛地想起来自己还一丝不挂,半是羞赧半是着恼的把全身都浸了下去,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殿下怎么来了?”
  贺暄低头看了一眼被打湿的绸衫,深色的水渍匍匐在他的胸前,他一边将外套脱了下来,一边起了玩心,张口逗他道:“孤这可是陛下赏赐的冬衣,被你给浸湿了,可要如何赔孤?”
  萧琢蹙眉,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我待会儿给你烘烤一下便是了。”
  “唔。”贺暄摩挲着下巴,不满道:“这样就完了?晚膳总要留孤一份吧。”
  “殿下不嫌弃的话,那是自然。”萧琢见贺暄还没有走的意思,这水泡的都有些凉了,又不敢起身,踌躇了半晌,还是张口道:“烦请殿下背过身去,我起来与你说话。”
  “你我皆为男子,看一眼又如何。”贺暄存心想逗弄他,冲他挑眉道。萧琢被他看得浑身紧绷,绞尽脑汁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觉得舌头都打了结,半晌才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这样看着我,我……”
  贺暄见他憋地脸都红了,两只手抓着木桶的边沿,咬着下唇盯着地板,怕是桶里的水都凉了,再折腾下去难免要受寒。贺暄叹了口气,下意识地伸手揉了一把萧琢湿漉漉的头发,“孤走便是了,你快起来。”
  萧琢这辈子只有南梁先皇小时候摸过他的头顶,还没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虎口拔毛,冷不丁被贺暄一揉,他惊得脖子都僵住了,直愣愣地点点头,脑子浆糊成一团的拿了毛巾擦身子,穿衣服的时候差点左脚绊右脚栽个跟头,还好他千钧一发地扶住了木桶,才幸免于被贺暄揪住尾巴嘲笑。
  他整好了衣服,头发还有些潮湿,紫菀拿了块干毛巾进来给他擦头发,萧琢百无聊赖地盯着黄铜镜里的人影,不知怎的竟然回想起刚才肩膀上粗糙又麻痒的触感和那个意外而亲昵的动作。
  “侯爷?”紫菀擦干了头发,将毛巾晾在木架上,给萧琢理了理衣领,见他还愣愣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轻轻推了他一把。萧琢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对于自己刚才的离经叛道惊世骇俗的想法震惊唾弃不已,赶紧转移话题道:“太子殿下今晚要留下用膳,你让厨子做些他爱吃的菜,别让人寻到错处。”
  “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问问。”紫菀刚抬脚要走,又被萧琢拉住了袖子,“他在哪儿呢?”
  “殿下在院子里呢。”
  萧琢唔了一声,抬了抬下巴,“你去吧,我出去转转。”


第10章 德清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也许是隐秘地窥探到了贺暄那点捉摸不透的温情,抑或是被他那突如其来的一点亲昵扰乱了心思,萧琢在寝殿里来来回回转悠了半天,还是偷偷摸摸似的佯装不经意地踱步到了院子里。
  如今已入了冬,那梧桐的叶子快要落光了,光秃秃的枝桠空落落的擎着,天倒是蓝的澄澈。贺暄背着手站在那棵梧桐树下,仰着头不知在看些什么。萧琢慢悠悠地走过去,说:“殿下看些什么呢?”
  “你看,当真是入了冬,雁雀俱是南飞了。”贺暄没有回头,抬手指了指天边的几只鸟雀。
  萧琢眯起眼,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北方的冬日干冷干冷的,呼吸间很能感受到肃杀之气。天空中一丝云也瞧不见,那几只鸟相伴而行,竟让萧琢看出点萧瑟与凄凉来。
  “南梁冬日没有这么冷吧。”
  萧琢点点头,“风倒是没有这么大,不过湿冷,宫里每日都燃着炭火的。”
  不小心又触到了本是禁忌的字眼,萧琢懊悔地皱了皱眉,拿眼偷偷看贺暄,贺暄似乎没有注意他的措辞,顺口说道:“唔,风景也比这边好吧。”
  萧琢正要应声,话要出口又被他硬生生地吞了回去,眼前这位可是晋国的储君,若是他顺口说了晋国的什么不好,触了他的霉头,谁知他会不会翻脸不认人,他如今仰人鼻息,还是谨慎些好。
  想到这里,萧琢仔细地斟酌了一番,方小心翼翼地回答:“晋国多落叶树,树叶黄了的时候别是一番美景。”
  贺暄瞥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地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你不必如此拘谨,孤不过随意问几句。算起来孤还虚长你两岁,你还要唤我一声哥哥呢。”
  前面几句倒还好,说到后头,贺暄的话里便又带上些说不清的暧昧与旖旎来,那哥哥更是带了些下流的意味,让萧琢心里一沉。
  他竟不知方才的那点心思到底是从何而来,眼前这人,明明只是将他当作宠物一样的逗弄着,何曾有过半点……
  萧琢嘲弄地垂下眼,萧琢啊萧琢,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殿下说笑了。”
  “哎。”贺暄见他不相信,又说道:“当真不必如此,可是要孤命令你放松一些?”
  “让殿下见笑了。”萧琢这才点点头,被这似乎拉近了的关系给搅和的颇有些不自在,他两只手揉搓着衣服的下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贺暄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想拨开他绞在一起的双手,刚探了过去,便听见紫菀在后面说道:“殿下,侯爷,晚膳已经备好了。”
  贺暄及时地收回了手,冲她点点头。萧琢长舒了一口气,心下感激紫菀关键时刻将他从刚才的尴尬中解救了出来,几步快走到她身边道:“走吧。”
  “殿下先请。”
  得了紫菀的吩咐,厨子剔除了些甜口的菜,做的颇为清淡。
  萧琢嗜辣,平日里总是让紫菀给他备上一碗辣椒酱,放在手边就着菜吃。
  贺暄眼前正好放了一盘他最爱吃的鸡丁,自幼受过的皇家礼仪让他不好意思经常让紫菀过去给他夹,每次贺暄筷子伸过去的时候,他又忍不住盯着看,无意识地扒着白米饭。
  贺暄对辣味倒是没什么偏爱,不过注意到萧琢屡次伸长脖子半遮半掩地往他那边看,他便留了个心思。等萧琢又下意识地瞥他时,贺暄便伸了筷子夹了几块,很自然地放进他碗里。
  萧琢一惊,盯着碗里的鸡块有些手足无措。他手举着筷子都僵了,仍是下不去筷子,贺暄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勾着唇似笑非笑的样子。
  一旁的婢女俱是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杵着装木桩。萧琢紧张地攥紧了袖子,半遮半掩地迅速将那鸡块扒拉进嘴里,囫囵地吞了下去,什么味儿也没觉出来。倒是贺暄在一旁见他那窘迫的样子笑出声来,让他把头垂地更低了点,要埋进碗里去似的。
  一顿饭吃的萧琢浑身冒汗,好不容易捱过了晚膳,婢女上了最后一道清汤,萧琢小口小口地咽着,贺暄一手拿着勺子,漫不经心地偶尔抿一口,说道:“你那公公可是叫德清?”
  萧琢正喝着汤呢,被他这么一问,惊得呛了一口,扔下汤匙不住地咳着。贺暄幸灾乐祸地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笑的眯起了眼睛:“侯爷莫要太激动了,伤到身体多划不来。”
  “是的,殿下可是知道他的下落?”萧琢接过紫菀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问道。
  贺暄点点头,“唔,孤前些日子托人去打听了,昨日有了些眉目,当是不日便能有结果。”
  “那当真是多谢殿下了。”萧琢听到这好消息,也不免真心实意地感激起来,刚才咳的急,眼角都晕了些红色,此时逆着光看着贺暄,眸中潋滟的水光浮动,横生出动人的秋波。
  贺暄眼睛暗了暗,摇头道:“举手之劳。侯爷如今客居晋国,多个人照应总是好的。”
  如此二人闲聊了两句,已是夜幕四垂。府里各处都掌了灯,昏黄的多了些暧昧的情调。
  “紫菀与德清的事,多亏了殿下费心。我真是不知如何报答殿下。”萧琢只在单衣外面套了件罩衫,如今入了夜,北方的寒风一吹带了些草木摧折的戾气,他有些受不住地瑟缩了一下。
  贺暄恰好看见了,挥了挥手让跟着的奴才取了件狐裘来,顺手给他披上了,“晋国不比南梁,如今入了冬,白日里太阳照着暖和,入了夜便冷得快,你让侍候的都紧着些,染了风寒可不好受。”
  那狐裘十分厚实,将寒风挡的严严实实。萧琢得以在屋外站直了身子,他心下觉得这太子殿下委实与他这个亡国之君走得太近了些,一时不知是恃宠而骄还是皇帝习气占了上风,他有些别扭地后退了一步,与贺暄拉开了些距离,才瓮着鼻子点头:“我晓得的,如今也不早了,殿下快回去吧。”
  贺暄像是没有在意他这个举动,转身上了轿子。萧琢裹着裘衣在门口目送他的轿子远了,才慢吞吞地往回走。那狐裘上隐隐留着些贺暄身上的香味,但又不是龙涎香的味道,大概是他自己喜欢的熏香。萧琢忍不住又仔细闻了闻,应是菩提汁、雪松叶与冷香树皮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竟是有一种寂寥与冷清的孤独之感。
  贺暄……贺暄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怎么会用这样味道的熏香?
  萧琢晃了晃头,心下着恼,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时间想着人众星捧月的贺暄,你当真是闲的紧。
  只是萧琢如此披着这外衣,闻着那丝丝缕缕的香味,恍惚间便有种被贺暄环抱的感觉,他被自己的想法臊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不由自主热了起来,他拿尚且有些冷得双手搓了搓脸颊,喝醉酒似的一步一晃地往房里走去。
  他穿过前廊往左拐的时候,那里正巧有个挡风的阁子,便看见几个洒扫庭院的丫鬟抱着扫帚,凑在一起说些什么。
  “青杏这两日都魂不守舍的,不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哎,听说是她阿娘生了病,家里拿不出钱。”
  “这么惨啊,哎……”
  萧琢皱着眉走了过去,那几个丫鬟听见他的脚步声,有些慌乱地都站了起来行了礼,哆哆嗦嗦地讨饶:“侯爷,晚上天寒,奴婢在这避个风,侯爷宽恕则个。”
  萧琢本也没打算罚他们,略微说了几句,便放他们走了。这几日他倒是有些忽略了青杏,萧琢边走边寻思着要去看看她,便让丫鬟去叫了她来。
  小丫鬟领了命,过了一刻钟回来跟他说,青杏方才跟管家告了假,回家去了。萧琢应了一声,也没多想。
  这日早晨紫菀端了水来萧琢房里伺候他洗漱,萧琢正将毛巾放进水里拧了拧,就听见外面有叩门的声音。他不紧不慢地将热毛巾敷在脸上擦了擦,声音透过毛巾有些瓮声瓮气的:“进来。”
  外头是府里的小厮侍书,年纪小的很,眉眼间稚气未脱,他探进个脑袋来说道:“侯爷,太子殿下府里来人了。”
  “嗯……大概是德清的事。”萧琢点点头,放下了毛巾,“你让他在前厅等一等,我这就来。”
  萧琢踏进前厅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一个披着短甲的卫兵模样的人端坐着,背挺的直直的,一旁小厮给倒的茶满满的,大概是没有喝。那人见萧琢进来,站起来行了个礼,“见过南昏侯。奉太子殿下之命,将德清带来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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