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不配[古代架空]——BY:饮鹿

作者:饮鹿  录入:08-15

  许多贵门小姐见此,忍不住帕子捂上了唇瓣,两眼发亮,窃窃私语。
  一直到那一抹白色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楼阁之上,醉仙楼一楼的食客才坐落回来,但谈论的都还是方才白衣公子的明湛落拓。
  “这是哪家的公子,好俊俏的模样。”
  “我也没见过,他那仆人看着也眼生。”
  “他们怎么还上楼去了?”
  “那公子看着就贵气,不过楼上今日不是丞相大人宴请吗?”
  “那公子年纪轻轻,就被丞相大人宴请?”
  其中一女子言至此,其他女子抽了口气。
  许久后,其中一人言语囫囵提醒道:“刚刚那位……会不会就是老板说得丞相大人?”


第18章 扑朔迷离
  醉仙居的顶层光辉华丽,容暮推开门入眼便是上好的红檀木雕漆大桌,一行人已经安然落座,当下正彼此寒暄。
  也不知如何做到的,屏风旁还种了一小片儿的翠竹,在整个冬日里绿的亮眼,格外的生机盎然。
  踱步而去,脚踩上去顿时传来干脆竹枝清爽的“吱吱”之声,容暮这才发现除了翠绿的竹叶之外,他脚下也是竹筒铺就的竹面。
  七张红檀木椅子已经坐了六人,主位便是给容暮留的。
  众人见他来,当即起身,都着着私服,这些人瞧上去同容暮上朝时官袍模样见到的截然不同。
  在场的几位官员眼目露惊讶,他们见惯了丞相大人官袍在身的模样,没想到私下里的大人却显得如此稚嫩,但再怎么显得少年气,眼前的人也是在朝堂上具有显赫地位的重臣,余下七人弯腰做了拱手之礼。
  “丞相大人安。”
  宋度已经去让老板上菜。
  当下容暮走到主位之上,修长指节灵活转动,解开了披在身上的厚实大氅后,容暮清浅笑道:“各位大人都坐,不必拘束。今日也是容某一时意动,病情稳定下来想起还没有宴请过各位大人,便在此摆上一桌,感谢各位大人在容某重病时的探望。”
  今日廷尉周成孔也来了,周成孔就是前些日子亲自去丞相府里向容暮讨要法子的那人,和容暮也熟络几分:“丞相大人客气了,不过丞相大人今日看着脸色的确好上许多。”
  “请了那么多日的病假,自该养好身子。”
  众人又是一片扯着嘴轻笑。
  到底是拘束的。
  这么多年来,他们私下里也不曾和丞相大人有过过多的交涉。
  先前听说丞相大人从北疆回京后重病,赠药赠礼也是出于礼数,他们倒没想今日真能和丞相大人落在同一张桌上。
  好在醉仙楼上菜极快,出去的宋度小半盏茶时间便回来了,同时带来香飘四溢的美味佳肴。
  有了美食当前,碗筷叠响之际,众人的冷冰之状便缓缓破开来,主要还是周成孔将一切看在眼里,期间数次提到朝堂之事,一来二去,在场的几位随之各自说起来。
  有人欣喜有人忧,年关当头,陛下对手下人的管制愈发严苛,有功就赏,有错就罚。
  官位升降之余,众人心惊胆战。
  众人喝酒,容暮独独喝了一盏清茶,以茶代酒,容暮唇角带笑,静静听着他们说起近来朝堂最热闹的事。
  现下说话的便是周成孔,最棘手的莫过于他:“不过要说倒霉,那还是镇远大将军那儿子走了霉运,三年前的案底都被闻栗给翻了出来,这会儿可算棘手极了。”
  “那案子的确扑朔,少将军现在也束手无策,估计焦头烂额着呢。”湛蓝色长袍的太仆许赟一口干了盏中的浓酒,眉头紧皱。
  容暮不动声色放下手中的青瓷杯盏,里头的茶汁澄明通透,当下还有小半:“三年前的案底?”
  他虽说管控着朝政,但也没听说过华淮音三年前犯了什么过错,还会留下了案底。
  “丞相大人不知道这事儿?”许赟狐疑。
  容暮微微摇头,琉璃目里波澜四起。
  周成孔讶异,随即一拍桌面,恍然大悟提醒道:“丞相大人当时在通州赈灾,应该还没听说过这事儿。”
  许赟摇摇头,叹息一口气,道:“三年前少将军当街行马,似乎碰擦了一耄耋老妪,当时还没什么事儿,可那老人家晚上回去,人便没了。后来那老人家的儿子次日午后状告官府,说是少将军骑马缘故,才让自家母亲人没了。
  这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可为难之处便在那老人家被少将军的黑马碰擦到,不过擦伤了手指,当时还无碍,能行能走,可递了状告书回到家里,一晚上就突然去了,而且是整个一大家子五口人从老到小在递了状告的第二日全部死了。”
  “那这案子当时是如何判的?”
  容暮一手的指腹摩挲青瓷茶盏上头的翠竹雕纹,一手抵着额头问道。
  “官府有何可解之法,那家子人都死无对证了。下官作为太仆,素日里掌管宫廷御马和全灏京的马政,华淮音那事同下官也有点关系。”
  华淮音所骑的马,便是从许赟那儿租来用的。
  马儿伤人,许赟作为最上头控着马政的一把手,当初没有被问责,但现在暗自被闻栗寻了出来,以后少不了被问责。
  “有了人证,现在这案子又被闻栗给翻出来了。就那耄耋老人之死,他摆明了就要为那家人出头,现在证人站出来了,意思似乎是说少将军白天里碰擦了那老妪,见那家人居然还敢状告他,夜间便派人亲自解决了那一家人。”
  周成孔摸着胡须,插话言道:“不过就为这事,华家那位今日还说要请我吃饭,想来是想借我的手替他把这案子压下去。”
  作为廷尉,周成孔掌管司法审判,算是闻栗的上头那位了。
  华淮音求于他,也说得过去。
  “要我说周大人你还是莫要插手了,现在闻栗在朝堂上顺风顺雨,可算是陛下眼前的红人了,孰轻孰重咱们心里有数,犯不着为这少将军就碍了闻栗的眼。”
  在场的某一位官员低声说道,所言之物引起其余几人连连点头应和。
  他们皆为朝堂文官,和武将素来不和,犯不着围着武将那些事就忤逆了陛下。
  周成孔也颔首,吐出一口浊气叹道:“闻栗他翻出来的案子又何止这一件,年关休沐之前,那十年前的埋婴案,七年前的投毒案,他不都快要翻案了,陛下想来也是站在他那一头的……”
  灏京的权贵肮脏事一堆,杀人灭口已不算什么让人惊奇的事情了。
  但那些都是污泥之下沉淀已久的淤积,何曾有人将这些烂泥挖了出来,明晃晃的摊开在众人眼中吗,人人都巴不得光下离开这些淤泥,又有何人敢主动靠过去,染上一身恶臭。
  那几人还在念叨着闻栗翻出来的那些沉寂已久的疑狱,闻栗有想法,有手段。
  即便是容暮听到这些,也不能掩饰心生的敬意。
  容暮心里有些敬佩闻栗敢于翻案勇气。
  可若说华淮音当真如同他们所说那样,不但骑马撞伤了人,还夜半时分杀人灭口,容暮就持怀疑态度。
  即便容暮和华淮音相处次数不多,但他也能瞧出华淮音为人的赤诚,倘若他真莽撞骑马伤的人,那他也定然做不出会杀人灭口的事情来。
  但周成孔最后一句依旧不轻不重的压在容暮心头。
  这都是因为楚御衡他站在闻栗那一头的……
  现在的闻栗是有人护着的。
  即便闻栗所做一切已经快侵犯到了世家利益,在座各位权贵也不敢多做言语。
  原本容暮还微勾的唇角渐渐拉平了起来,微挑眼角,浓密睫毛遮住眼下的片刻恍然。
  他当初连中三元入朝为官,在初初担任宫中编馔时,百官瞧他不过二十,无显赫家世背景亦或父兄相护,对他的数不尽的低嘲和蔑视毫不遮掩,可楚御衡从未明面上护着他。
  在他一路从宫中编馔到丞相的位置,遇到的庵腌同样不少;最为严重的那次,他被敌手陷害为通敌的奸细,为了做戏引出真正的细作,他在狱中受了整整一个月的严刑拷问。
  其间楚御衡未曾为他多言一句,也没看过他一次。
  不过想来也是,人同人之间本来就有所不同。
  在楚御衡心里,他更是和闻栗有着天壤之别。
  一杯茶盏遮住绷紧了的嘴角,那些针刺般的细密痛楚都宛如雪融后的深潭,很快归于波澜不惊。
  微凉茶汁入口,放下了杯盏后的容暮温然浅笑。
  他还是原先那个能全然藏匿一切的一国丞相。


第19章 是闻栗啊
  罕见的冬日暖阳倾泻而下,堪堪穿过窗扉拥簇着桌上众人。
  一顿饭下来也花了近一个时辰,容暮见众人都酒足饭饱,便寒暄几句将人都送下了醉仙楼的顶楼。
  但刚将人都送走,宋度进来了:“大人,醉仙楼的老板想拜见一番。”
  “醉仙楼的老板?”容暮诧异。
  宋度想起刚刚外头满脸踌躇的男子模样:“老板名字叫周渠,应当是有事要同大人禀报的,满脸急切的模样。”
  容暮思酌片刻,应下:“那便见一见吧。”
  就为了这一桌玉盘珍馐,容暮也愿留下见一见这醉心楼的老板。
  随后容暮由着醉仙楼的小厮引着,到了后院的一处寂静厢房,一褐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正倚窗相待,满屋子都是浓郁的梅香。
  那中年男子便是醉仙楼的老板周渠,见到来人,周渠眼里立刻涌出闪烁不息的光点:“草民参见丞相大人!”
  周渠言语之间,竟有梗泣的味道。
  容暮挑了挑眉梢:“免礼了。”
  他身上还披着褐白色的大氅,被毛绒遮住小半张脸,周渠只敢瞧上他一眼便立刻垂下了眼眸。
  见眼前人有话要说,却又拘谨的模样,容暮侧首笑道:“今日还需多谢周老板你了,醉仙楼的美食在整个灏京里都是顶好的,可谓一桌难求。”
  被容暮这样夸奖,周渠嘴角扯出一抹强硬的下来,斗着胆子和容暮视线相对,许是发现了容暮并无那些文人官员倨傲的品性,周渠心里松了口气,试探性的开口道。
  “其实今日草民有事相求……”
  容暮闻言,心下只觉了然。
  “你直言便是。”
  周渠搓了搓手,有些干裂的唇瓣紧紧抿了抿,心里紧张又焦虑:“草民有一好友,但近来被官司缠了身,他是冤枉的,决然不会做出会杀人灭口的事情来!草民想求一求丞相大人……”
  眼前人的话还没说完,容暮只觉心湖泛起涟漪。
  周渠所说的那人莫非就是少将军华淮音?
  果然,等容暮听周渠说完,周渠所谓的好友,当真就是华淮音。
  周渠也知华淮音这事情棘手。
  他和华淮音是忘年之交的好友,现在好友被人冤但枉,即将入狱,他怎能袖手旁观?
  今日顶楼那一方宴席便是他留给好友同那些文官们交涉的。但那些官员们相互推辞,明里暗里的拒绝了这顿饭的邀约。
  这其中的意思就很微妙了。
  巧在丞相大人突然在他们醉仙楼定上这么一桌,将那些官员们又重新给聚了回来。
  所以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周渠硬着头皮向眼前人求了起来。
  但容暮的沉默让周渠原本热烈滚烫的心凉了半分,丞相大人原本还含笑应和着他,现在听他说完,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这案子能不能处理,先搁置在一边,眼下最主要的还是这案子也不归容暮去管。
  楚御衡有多讨厌人插手份外之事,容暮清楚的很。
  更何况楚御衡不久前才敲打过他,让他放下些许的朝堂政务,当下若想要顺着楚御衡的心思,他就应当本分,这些不该管的事情不去张望。
  卸磨杀驴的事情,楚御衡不是做不出。
  跟在楚御衡身后这么些年,楚御衡对朝堂官员的心有多狠,手段有多毒辣,容暮心中万分了然。
  这时候明哲保身,才最为安全。
  但即便心中有了明确的做法,容暮依旧觉得胸口发抖,那日同华淮音一同在丞相府吃酒的场景映入眼帘。
  武将的赤诚踊跃于面前,现在又对上眼前急切的中年人,容暮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同少将军又无血脉亲情,怎的就愿意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血脉亲情?”周渠愣神,很快回道:“草民和少将军忘年之交,昔日草民母亲病重,便是去求了少将军府上的神医才得以吊着命,少将军虽说行事略显鲁莽,但心是好的,绝对做不出那等杀人灭口的事情来!”
  愈说的多,周渠就愈发急切,到了后头,周渠已然红了脸,满脸布上了豆丁大的汗滴。
  一阵风从窗户中吹拂而入,带着外头雪覆盖后泥土的味道,但更多的是梅花的香气。
  容暮兀自听着,当下侧过头去,琉璃目略显恍然地看着窗户外套林寒傲雪的红梅。
  但不过几息,容暮就被这忽然而入的寒风吹拂到咳嗽起来。
  周渠焦着心,看眼前的贵人咳嗽到红了眼,才注意到丞相大人苍白的面色,连忙粗手粗脚想要将窗户合上。
  但胳膊还没抬起,就被容暮阻挡了下来。
  容暮白色的宫袍捂住发红的鼻尖,但他的视线还落在红梅之上。
  这一株红梅像极了楚御衡宫里的那一棵。
  恰逢外头宋度敲了敲门:“大人,时候差不多了,还要回府上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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