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美人宠冠六宫[古代架空]——BY:雩白

作者:雩白  录入:08-22

  “都说没事了,”褚清失笑,“别哭鼻子。”
  容音擦了擦眼角,“奴婢才没哭,主子看错了。”
  “好,是我看错了。”褚清摇摇头,紧了紧盖在身上的薄毯,等着太医院药童把药膏送来。
  不多时,药童将药膏送了过来,容音净了手,细细将药膏均匀的抹在他腰背上。
  褚清本觉得不疼,但清凉的药膏擦在背上,药效初显,疼痛便似脱缰野马一瞬间串了出来。
  腰上的疼痛传至全身,褚清一瞬间疼得冷汗都出来了,咬紧牙关才未发出痛哼声。
  待容音把药膏抹完,褚清已经连话都不想说了。
  容音见他神情不对,“主子,您还好吗?”
  不好。
  褚清心道,但他不能这样说,他若是说出口,容音少不得又要哭鼻子,哭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我没事。”褚清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裸着上半身等药膏吸收后,才被允许穿上衣裳,躺上床。
  可他无论什么姿势,都会压迫着腰,他觉得难受。他腰难受。可能怎么办呢,他自己作的,只有受着。
  褚清过了一个并不安稳的夜晚,翌日清晨一大早就起了床,洗漱更衣,坐在书案前,读书写字。
  容音流莺有事忙去了,铃音给他磨了墨,也去做其他之事。
  褚清求之不得,见无人注意,将昨日所看到的信息写上纸条,而后放好,亲自盯着。
  他这几日哪也不去,就看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东西拿走。
  褚清撑着脸看了一上午的书,腰背本就疼痛,坐了一上午更是难受,起来活动走了几圈,舒展了身体,又继续坐下盯。
  “主子,用午膳了。”
  午膳已经准备好,铃音过来唤他用膳,“主子,您已经看了半天书了,歇一会吧。”
  褚清颔首,先去用膳。
  褚清向来饭后会走一会消食,今天一反常态,用了饭又坐回书案前,继续看书,顺便盯着藏起来的信息。
  “主子今日这么废寝忘食?”容音站在外间,同铃音嘀咕。
  铃音赞同点头,“也不知在看什么书。”
  “我去瞧瞧?”容音挑了挑眉毛。
  “算了,当心惹主子不快,罚你抄《道德经》。”铃音点了点她额头。
  “铃音姐,痛!”容音捂着额头,“我不去便是。”
  “我去给主子沏壶茶,你去备点干果?”铃音笑问。
  “行。”
  褚清支颐,看着她俩笑嘻嘻出了殿门,收回目光。
  窗外,风光正盛,风景恰好,褚清站在窗前,眺望远方,目光却跃不过重重高墙。
  褚清收回目光,余光瞥见墙角处有人,他定睛一看,“流莺,你在做什么?”
  褚清的声音猛然出现,流莺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起身丢掉手中小木棍,福身行礼后道:“墙角有一串蚂蚁搬家,奴婢多看了会儿。”
  “蚂蚁……”
  褚清看去,的确能看到流莺之前站的地方有一串黑黢黢的蚂蚁,“你继续看吧。”
  流莺:“……”
  褚清说罢,坐回书案前,百无聊奈的翻看书籍。
  蚂蚁搬家,是要下雨的征兆,这外面一片艳阳天,哪似要下雨?
  可真若要下雨呢?
  褚清一顿,探出脑袋往外瞧,流莺已经离开,庭院内空无一人。
  既然如此,那便试试吧。
  褚清不再守在书案前,悠哉悠哉到了庭院,坐石桌前晒太阳。
  铃音泡了茶水,从偏殿进入书房,没看见褚清,“主子,您在哪呢?”
  “这呢!”褚清在外面应了一声。
  铃音放下茶盏,撑着轩榥探出身往外看,看见褚清后又端着茶水到了院子里。
  “主子不看书了?”
  “看累了,歇会。”
  褚清懒洋洋道,晒着太阳,他浑身酥软,动也不愿动一下。
  容音端来果干,不时喂他吃一块,褚清惬意悠闲,舒服的不得了。
  天公不作美,褚清没晒多久太阳,就是乌云蔽日,看着似乎要落一场大雨。
  风已经吹了起来,皮肤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湿意。褚清失望的叹了口气,不甚顺心进入殿内。
  “糟了……”
  褚清探手取随身携带的巾帕,忽然面色一变,懊恼不已。
  “主子,怎么了?”
  容音问道,铃音也凑上前来。
  “我帕子掉了。”褚清沉声道。
  不过一张帕子罢了,容音当有多大的事呢,“主子没事,是哪张帕子,奴婢再给您绣一张?”
  褚清摇头,“不单是帕子……算了,与你说你也不明白。”
  “奴婢去找。”铃音道,“主子今日没出青衍宫,就算掉也是掉在宫内,奴婢去给主子找回来。”
  说罢,她便转身跨出殿门。
  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褚清看着她冲入雨中的背影,目光闪烁。
  一切早有征兆,不过是他相信李云一,相信他给的人,相信三年相处,相信自己的眼光。
  容音喊了铃音一声,“铃音姐,你打伞!”
  铃音没回复,容音奇怪的嘀咕了声,望向褚清,却见他脸色冰冷难看,与楚渟岳的脸有几分相似。
  “主子……”容音小声唤了句,担忧极了,“您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吹了凉风不舒服了吗?”
  褚清摇头,“你与铃音相识多久了?”
  “自打奴婢进宫,便认识了,约摸有九年了吧。”容音道,“主子您问这个做什么?”
  褚清摇头,转身进入内殿。
  铃音伺候他三年,他自诩待她不错,但……养不熟便罢了。可容音与她相识九年,入南梁皇宫后便一同长大,九年……她也能下得去手。
  之前徐院正说过,容音体内残留致幻的迷药。容音落水,并非她自己所认为的偶然,而是人为。
  是铃音所为。
  褚清不知,有什么值得她这样做。
  除了……梁昱。
  初入宫时,他就应当察觉到端倪。当初,听闻梁昱身亡,容音是害怕,而铃音的反应却令人深思。
  那时楚渟岳说处斩梁昱就处斩梁昱,连一个敢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心神不定,也没多注意,现在想来铃音的反应处处怪异,而后还一连失神多天。
  褚清无力地笑了笑,看着不明所以的容音,摸了摸她脑袋。
  傻丫头,也算傻人有傻福。
  “主子,别摸……”容音躲开褚清的手,抱怨道,“您不觉得您的手法很像在摸将军吗!”
  褚清:“……”
  褚清笑道,“那你说说哪像了。”
  容音瞪着他,涨红了脸,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气鼓鼓的转身背对他。
  .
  “皇上,铃音果真有异,奴才已经命人将她抓了起来。”暗卫跪在楚渟岳面前,低着头回禀最新情况,“但她身上并未发现传递消息的东西。”
  楚渟岳问,“侍君那呢?”
  “侍君没有发现异常,今日一整天都在看书喝茶晒太阳,方才下雨才进来殿内。”
  看书喝茶晒太阳,褚清真够惬意。楚渟岳放下蘸了朱砂的毛笔,将批阅完的最后一张奏折阖上,缓缓道:“流莺有说什么吗?”
  “流莺大人并未传信,没有发现。”
  “退下。”楚渟岳挥退暗卫,独自一人沉思了会,叫来周粥,“摆驾青衍宫。”
  铃音藏了这么久,突然露出马脚,他不信褚清什么也没做。
  周粥迟疑了一下,“皇上,外面雨大……”
  楚渟岳扫了周粥一眼,“去准备。”
  “是。”
  楚渟岳披了件斗篷,上了御辇,前往青衍宫。
  乌云压的极低,雨瓢泼大雨似落下,滴滴嗒嗒贱起水花,汇聚水洼。
  远处雨气氤氲,朦朦胧胧看的并不真切,红墙绿瓦在雨中披上一层薄纱。楚渟岳推开窗牗一角,湿气水汽伴随凉风涌入,冷冰冰拍打在楚渟岳身上。
  不过几息,楚渟岳便收回手,窗牗关闭,隔绝了湿意,一同隔绝在外的还有雨中的喧嚣。
  “皇上,到了。”
  周粥在御辇外道,掀开垂帘撑着伞,等楚渟岳出来。
  雨水打湿了衣摆,楚渟岳并未在意。周粥正欲喉一声‘皇上驾到’,却被楚渟岳阻止,楚渟岳踏入青衍宫,径直走入主殿。
  殿内燃着火炉,暖意融融,与殿外骤然下降寒意逼人形成鲜明对比。褚清斜倚在榻上,身上披着薄毯,睡颜香甜。
  容音见他前来,赶忙起身行礼,还欲叫醒褚清,却被随后跟进来的周粥制止,带了出去。
  很快,殿内便只余下睡着了不知人事的褚清,还有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看着褚清的楚渟岳。
  褚清当真悠闲惬意。
  楚渟岳打量褚清,目光落在褚清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上。
  徐院正说,这张脸可能是别人比照阿清的脸修容,也可能是阿清的脸本身做了改动。
  楚渟岳紧盯褚清的脸庞,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仔细的看褚清的脸。
  褚清的容貌与阿清有八分相似,楚渟岳仔细看着可能有修动的地方,与心中的人一点一点的对比。
  相似点多,不同点也有。但褚清容貌很自然,没有他后来了解的修容后会存在面部不和谐的情况。楚渟岳来回打量褚清,并未急着叫醒他。
  褚清身形也与阿清消似,但阿清自小习武,虽武艺不精,但身子精瘦干练,褚清与阿清相比,瘦弱了许多。
  褚清翻了个身,继续睡,浑然不觉身旁已经站了一个人。
  昨日夜里他腰疼的厉害,一整晚没睡好,白日里又等鱼儿上钩,耗费了一番精力,如今入睡,香甜的紧。
  褚清发丝散乱了几缕,毛燥的散在软枕上,一直被头发、衣襟遮掩的脖颈也露了出来。
  他肌肤白皙,如玉般光滑白嫩的肌肤上,一块细小的增生十分显眼,楚渟岳微微一怔,修长的手指挑开遮掩在其上的乱发。
  没了遮挡,光洁的脖颈展露在楚渟岳眼前,楚渟岳弯下腰,近距离看清了增生疤痕的走向。
  疤痕是两条不明显细线汇聚的焦点,楚渟岳的目光顺着比周围肌肤更粉嫩白皙的浅淡痕迹,看向了褚清的侧脸。
  褚清的脸颊……楚渟岳目光沉了沉,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他脸颊的肌肤。温热有弹性,触感正常,是真实的肌肤。
  可这一部分,在褚清脸上,说和谐也并不算完全协调。说不和谐,也无法想象比这走向更加完美的下颚。
  褚清脸颊感到痒意,挥手拍了两下。还没入夏呢,天气也不热,怎的就有蚊子了?容音呢,看着也不给他驱开。
  “啪——”
  褚清手心拍了啪的一声,褚清即使在睡梦中,也能听到这一声清脆的声音。
  但,他脸没感到疼。
  做梦呢?褚清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头顶上冷漠阴沉的楚渟岳的死人脸,赶紧闭上眼。
  “做梦都梦到这混蛋,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褚清小声嘀咕,牵着毯子把头蒙了进去。
  “……”
  楚渟岳伸手,把毯子掀开,嗓音冰冷,“做梦呢?”
  褚清猛地睁开眼,瞪着楚渟岳,“我就做梦呢,怎么?”
  楚渟岳和善的笑了笑,“侍君先确认一是不是在做梦再说话,莫要后悔。”
  褚清眼神闪烁,盯着楚渟岳看了好一会,目光又扫视了一圈殿内,忽然翻身坐起。
  他动作剧烈,牵扯到了腰上的伤,疼的他重重吸了口气。
  疼。
  好疼。
  疼就不是在做梦,褚清跪坐在床上,沉默仰头看着楚渟岳,四目相对,褚清感受到了无法言明的尴尬。
  “皇上……”褚清小声道,“臣、臣冒犯了,还请皇上恕罪。”
  楚渟岳不置一词,转身在桌前坐下,好整以暇看着褚清。
  褚清愣愣盯着楚渟岳,默默挪下床,捏着手站在床边,欲言又止。
  他好像说了两个不该说的字……混蛋?对吧……
  “皇上,”褚清扯了扯嘴角,“方才臣睡昏了头,言辞不当……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哦?侍君说了什么?”
  楚渟岳好似不解般疑惑看着褚清,等待着他的解答。
  褚清:“……”
  楚渟岳什么意思?让他在清醒的情况下复述他骂的话,然后再发落他?休想。
  “啊?臣没说吗……臣还以为……”褚清装傻,不明所以道,“臣实在是迷糊了,臣没有冒犯皇上您就好。”
  “侍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楚渟岳笑问,只是嘴角的笑怎么看怎么怪异,“需要朕提醒吗?”
  “……”
  “混……”
  楚渟岳提醒的话才开了头,褚清忽然朗声道:“馄饨!”
  “皇上,臣想起来了,臣说的是馄饨……臣想吃馄饨了。”褚清笑眯眯看着楚渟岳,“皇上您吃吗?呆会臣吩咐下去,让人给您准备了当宵夜。”
  楚渟岳:“……”
  “朕不吃。”
  楚渟岳被他猛地打岔,已经没了再追究的心思,瞅着他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道:“侍君还是去照照镜子罢,你这副尊荣……”
  楚渟岳顿了顿,没继续说。
  但褚清能替他自动补全,定是‘你这副尊荣站在朕面前,污了朕的眼’这般话,褚清应下,去照镜子。
  除了头发乱了点,也没其他不妥的。褚清心道,找了套衣裳换上,对着镜子把头发捣鼓了一会,实在不会自己束发,找了根与衣服同色系的发带系上头发,从新站到楚渟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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