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美人宠冠六宫[古代架空]——BY:雩白

作者:雩白  录入:08-22

  楚渟岳此问,无论他怎么回答,都能伺机发落他,他还不能避而不答。
  “人总要朝前看。”褚清故作深沉,“皇上,您说是不是?”
  楚渟岳没说话,手中把玩着茶盏,褚清呼吸都放轻了,等他回答。
  “是,总要朝前看,可有些人却是念旧的。”楚渟岳放下茶盏,“不知那些人中,有没有你?”
  “外臣更向往未知,而不是执着过往。”
  楚渟岳顿了顿,沉默了许久才开了金口,这茬总算揭了过去,“既然身体不适,怎么不请御医诊治?”
  “外臣身子弱,时常生病,铃音容音照顾了许久,简单的症状她们能自行应对。而且,离开南梁前,太医特制了药丸药香,皆是对着外臣体弱下症,药效显著,外臣已经服用,不日便好,就不必麻烦御医了。”
  褚清解释道,他就是仗着小病小痛容音铃音可以应付才敢装病,不然请御医诊治,一诊便知真假,他还装什么?还不如自己洗干净躺床上等楚渟岳临幸。
  “朕观你方才咳的难受,还是请御医诊治一番才好。”楚渟岳深谙打一棒再给个甜枣,对身侧那之前来传旨的小太监吩咐,“宣徐院正到青衍宫。”
  周粥应下,快步出了殿门,褚清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
  褚清咬牙,脑袋连轴转想着等会该如何应对。
  楚渟岳自斟自饮,指向对面的位置,“你身体不适,坐下罢。”
  “外臣不敢,皇上千金之躯,为国为民操劳,外臣怕过了病气给皇上,站在这就好。”
  褚清怕自己离他近了,楚渟岳再说不中听的话,他会忍不住动手撕烂他的嘴。
  “朕让你坐,你便坐。”
  楚渟岳声音沉了沉,褚清已感受过他的喜怒无常,不想再体会,只好小心翼翼在他对面坐下。
  他们见了几次,但如此近距离却是第一次。
  褚清垂着眼帘,不敢随意打量,鼻尖却能嗅到一丝冷冽清香。那是楚渟岳身上的味道。
  楚渟岳令人讨厌,身上的香却怡人。
  褚清不能直视龙颜,楚渟岳却可以肆无忌惮的观察他。
  不可忽视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褚清很是不自在,想避开却无处可避。
  “皇上……”
  褚清忍无可忍,抬眸问他到底在看什么,却见楚渟岳眸子里似有怀念以及其他更深重的情绪,与在朝堂上他取下帷帽后看到的神情相似,褚清要说的话卡在喉间,消了音。
  楚渟岳敛下眼眸,再抬眼时眸中神情已然收敛,只余下无尽的冷意,“何事?”
  褚清摇头,“……无事。”
  相对无言,褚清再看楚渟岳表情,只觉方才所感皆是错觉。
  周粥行事迅速,很快便带着徐院正到达青衍宫。
  徐院正是个年过花甲之年的老者,却是红光满面精神矍铄,跟着周粥快步从太医院行至青衍宫,也大气不喘一下。
  徐院正恭恭敬敬给楚渟岳见了礼,轮到褚清时,愣住了。
  周粥提醒道:“这是皇上刚册封的清和君。”
  徐院正似没听见般,怔怔望着他,褚清心下茫然,不知他为何这般震惊地看着自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面对即将到来的诊脉。
  楚渟岳,“徐院正,替他诊脉。”
  徐院正这才回神,给他诊脉时却心不在焉,神思恍惚,视线不住往他脸上看。
  楚渟岳问,“他可是受凉染了风寒?”
  “回、回皇上,是的,侍君体弱,正值换季,倒春寒来的猛烈,需得注意,老臣开副药方,三碗水煎做一碗,喝两日便好。”徐院正还处于震惊之中,一席话几乎全凭本能。
  褚清此时没空深究他为何看到自己后,震惊得连号脉都号不准,一通言语也敷衍至极。
  不管如何,他到底是逃过一劫,心下庆幸不已,面容也没此前紧绷。
  楚渟岳让徐院正退下,望向褚清,“你很开心?”
  褚清:“……”


第5章 (小修)
  褚清一本正经道:“皇上册封外臣为清和君,位比四妃,正一品级,是独一份,外臣内心自是欣喜。”
  楚渟岳嗤笑,“你还知道朕册封了你?”
  “你既已入宫封位,便不必自称外臣,你要自称——”
  “臣妾。”
  褚清缓缓睁圆了眼睛,盯着楚渟岳,满脸不可置信。
  褚清怀疑自己听错了,“皇上,您说……什么?”
  “没听清?朕再说一遍,你可要听仔细了。”
  楚渟岳手肘支在矮桌上,突然靠近褚清,两人间距极近,甚至能在对方眼中看清自己的倒影,“你要自称臣、妾。”
  楚渟岳加重了最后两字,直勾勾望着褚清,常年身处高位的气势牢牢锁定褚清,压迫着他。
  褚清上半身不自觉往后仰,“恕臣才疏学浅,竟不知男子入宫封位后,需得自称‘臣妾’。”
  让男人自称臣妾,楚渟岳是存心折辱他,褚清近乎咬牙切齿才吐出了那两字。
  楚渟岳意味不明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恢复成原来的坐姿,“原是你孤陋寡闻了,朕暂且不追究,称呼改过便罢。”
  褚清压下火气,废了老大力气才控制住似生出自己想法来的手,没让手掌心贴在楚渟岳脸上。
  他皮笑肉不笑,“臣闲来无事也读了几本古籍史书,未曾见到哪本有此记载,倒是随处可见自称为‘臣’。不知皇上您从何处看来这等奇怪称呼,还是将书找出来烧了为好,莫要误人子弟!”
  “原来侍君知道要如何自称?”楚渟岳眉梢轻挑,嘴角一抹淡笑,“你既知要自称什么,为何不改口,莫不是还惦记着旧主子。”
  褚清一顿,暗道楚渟岳原是在这等着呢。
  “臣哪有什么主子,若要论起来,还真有一个。”
  楚渟岳聚精会神,“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恰恰是皇上您。”
  楚渟岳嗤道:“巧舌如簧。”
  “怎会?臣说的是实情。皇上是一朝天子,无论是后宫还是朝堂,都是您说了算,您是主子,臣等都仰仗您活着。这还是往小了说,若往大了说,四夷来朝,您可是天下共主,谁称您一声主子,您都是当得的。”
  褚清说的真情实感,一时让人分不清他是当真这样认为,还是在借此讽刺偌大朝堂是楚渟岳一言堂,独断专行斩杀一国储君之事。
  “侍君,你胆子真不小。”楚渟岳端详他。
  褚清垂眸,“比不得皇上。”
  楚渟岳冷哼了声,“你倒是伶牙俐齿。”
  “臣谢皇上夸奖。”
  楚渟岳扭头,不与他逞口舌之快。
  “传膳。”
  楚渟岳道,一旁候着的周粥没想到他当真要在此处用膳,迟疑了下才应下,退出殿外,不一会便领着宫娥步入。
  宫娥手中捧着食盘,身姿款款而来,安静而又手脚利落地摆好御膳,退到一旁等候吩咐。
  “退下罢。”楚渟岳吩咐完,径直坐下。
  宫娥福了福身,退至殿外。褚清立在一旁,看她们离开,心下直觉不妙。
  皇帝用膳可都得专人试毒,这试毒可不是简单用银针甄别,而是试毒之人一道道菜品品尝过去,宫娥都走了,谁试毒?
  褚清偷偷觑向楚渟岳,就见楚渟岳看着他。
  “……”
  “侍君,劳烦你了。”
  楚渟岳含笑,笑意不达眼底,纯属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褚清暗暗叫苦,楚渟岳这暴君,连一国储君都说杀就杀,树敌太多,想让他死之人肯定一茬接一茬,替他试毒,中毒身亡的概率都比历代皇帝身边试毒的要大上许多。
  虽说这是宫廷御膳,被人动过手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褚清也不想贸然尝试。
  “皇上,”褚清试图挣扎一下,“臣正病着,怕过了病气给您。”
  “无碍,朕身体康健,不惧你这小病小痛,若不慎染上了,也总比七窍流血中毒身亡来的好,”楚渟岳将碗筷推至褚清面前,“侍君,你说是不是?”
  “……”
  不是,褚清默默道,什么也没他命来的重要。楚渟岳中毒身亡,关他何事。
  褚清说什么也不愿,“臣笨手笨脚……”
  楚渟岳冷下声音,打断他,“侍君再说话,朕让你没手没脚。”
  没手没脚,可不是要给他削成人彘,装罐子里活受罪,比死了都还不如?
  褚清立即噤声,瞟了眼楚渟岳,语速飞快道:“皇上信任臣,让臣替您试毒,臣荣幸之至。”
  说罢又赶紧闭嘴,端起了碗筷。
  他初入宫,御膳房也不知他口味喜好,各样口味菜肴都有准备,许是怕味道太重不合他胃口,稳妥起见大多准备的是清淡菜肴,只有边角摆了几道辣口的菜品。
  褚清看着那些可能会有毒的鲜美佳肴,豁出去了,夹了块爆炒凤舌,小心翼翼尝了味,试了毒。
  凤舌入口麻辣回味无穷,恰好对了褚清的胃口,褚清咽下口中吃食,静候了一会无事发生,才用公筷夹了一块到楚渟岳碗中,“皇上请用。”
  楚渟岳顿了顿,垂眸望着辣口的凤舌,又抬眸望了褚清一眼。
  南梁此次有备而来,连他口味忌口偏好都已探听,教给褚清了吗?
  周粥面色一变,方才传膳顾及着侍君口味,未将菜肴全部换成清淡的,留了几道其他口味的菜品,不想侍君好巧不巧给皇上夹了辣口的。
  皇上沾不得辛辣,轻则肚腹难受,重则满身红疹子。
  侍君不知皇上偏好,冒犯了皇上,周粥满心可惜,侍君方才得到的盛宠就要到头,正要大着胆子劝楚渟岳换一副碗筷,就见他面不改色,夹起凤舌放入口中。
  辣味弥漫,似一团火在口中炸开,直逼咽喉,楚渟岳面色微变。
  褚清笑眯眯问,“皇上,味道如何?”
  “……尚可。”
  闻言,褚清又给楚渟岳夹了两筷,好吃就多吃点,快些饱腹也免得他继续试毒,谁知道想楚渟岳驾崩的人会不会在今天下毒。
  褚清漱口准备尝下一道菜,就见楚渟岳身后的周粥在对他使劲递挤眉弄眼递眼色,褚清不解,看向玉箸预备伸向的菜品,酸辣无骨鱼。
  楚渟岳不吃鱼?他知道了。
  褚清手一转,伸向另一道菜肴,那是煅炒香麻黄鳝,辣口的菜品,试毒无恙后又给楚渟岳夹至碗中。
  周粥:“……”
  “皇上,这道菜不错,外香辣咸稣,内滑嫩细腻,您尝尝?”
  楚渟岳看着满满当当一碗辣口吃食,又看笑盈盈的褚清,一时摸不准他在想些什么。
  “好。”
  楚渟岳应下,慢条斯理开始品尝。
  褚清看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认楚渟岳的仪态不可挑剔,到底是皇家教养出来的人,饶是再恶劣,也能人模人样。
  他没看懂周粥眼神中真正的意思,又试了几道菜品,一顿饭十之四五夹给楚渟岳的都是辛辣的吃食。
  楚渟岳照单全收,用完膳起身时,不明显的按了下胃部。
  楚渟岳用完膳,褚清试毒也吃了个半饱。
  “侍君用膳罢。”
  楚渟岳道,径直走向一旁坐下,闭目养神,手掌搭在腰腹部。
  褚清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御案之上的菜肴,气的笑了出来。
  试毒,吃剩饭剩菜,楚渟岳,真有你的。
  褚清挑挑拣拣,随意夹了两夹没动过的佳肴,放下玉箸。
  周粥在楚渟岳离桌时就出了宫殿,不知作何去了,铃音让宫娥进来将余下菜肴撤下,容音给褚清倒了杯热茶。
  褚清小口小口喝着热茶,暂且得了些许安宁。楚渟岳不说话,褚清也不会开口自找没趣,两人相安无事。
  暮色四合,偌大的宫殿灯火通明。烛光跳动,摇曳的光影在楚渟岳微阖的眼睫下落下一片阴影。
  烛光散着暖光,柔和了楚渟岳锋利的面容,也似乎抚平了他周身尖刺。
  褚清捧着茶盏,明目张胆看着他。
  楚渟岳眉头不明显的微蹙,落在腰腹部的手掌用力得指尖泛白。
  褚清放下茶盏,出于谨慎询问道,“皇上,您可是身体不适?”
  不管有事没事,别在他这出事,他可担不起‘谋害’天子的罪名。
  楚渟岳睁开眼,目光投向褚清,似是探究,顿了好一会才道:“今夜你侍寝,准备去罢。”
  “……”
  褚清后悔了,就算楚渟岳真有事死在他面前,也不应该由他来开口。现下惹火烧身,活该他受罪。
  见他没动,楚渟岳沉下声,“还不快去。”
  “是,臣这就去准备。”褚清没好气道,退入偏殿。
  他有‘病’在身,楚渟岳还要他侍寝,简直不是人。
  楚渟岳不当人,也别怪他不做人。
  容音还未曾见过他脸色如此之差,忍不住放低了声音,“主子……当真要侍寝吗?皇上他怎么、怎么这么冷漠无情?
  您染了风寒,身子本就不舒服,方才又让您试毒,还用了许多辣口吃食,您向来吃的清淡,怎能承受得住。就这样了,皇上还让您侍寝,他就这般□□无度吗?!”
  容音越说越控制不住音量,忍不住提高了嗓音,气的脸红气粗。
  铃音一脸纠结,颇有些手足无措。主子不想侍寝,她不该准备东西伺候,可主子不侍寝,依暴君的脾性……她们主仆能见到明日晨起的太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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