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鸿归捧着个红脸道:“怎么都是些断袖的故事?”
褚晏庭总共讲了三个故事,全部与断袖相关,谢鸿归作为一个直男,也不知道为啥听着听着就脸红了。
褚晏庭淡定道:“陛下,这是都是微臣近日在书中看到的,微臣觉得有趣就说与陛下听了,如果陛下觉得不适,微臣换个种类便是。武侠?演义?传奇?”
谢鸿归摆摆手:“武侠吧!”
谢鸿归也是没想到,褚晏庭说个武侠故事也能冒出一对断袖来!只不过相比于上几个故事,这一对算是比较隐晦。谢鸿归用折扇除去身上的热气,硬着头皮听着,也不提醒褚晏庭了,不然显得自己的关注点总在断袖上面。
不得不说,除开那些让人不忍卒听的断袖情,其他部分还是很精彩的。由此这几天半个月的路程,谢鸿归并没有感到很无聊。
三日之后,一行人到达了苏州府。
苏州知府早就做好了迎接皇上的准备,准备了苏州有名的菜品名肴,安排了几处有名的游玩景点。
谢鸿归便在知府大人的表面殷切贴心实则溜须拍马狗腿奉承下,心无旁骛地好好耍了几天。
五天后,
谢鸿归仰躺在床上,“没意思。”
江南的景致是好,美食也是真多,但谢鸿归整天被一大群人围着,去的地方也被清了场,不像是来游玩的,倒像是来视察的。
虽然有时会化名谢大人谢老爷什么的,但碍于他皇帝的身份,周围的人不敢怠慢,只要出去就是一个大部队。
完全不能尽兴。
“陛下,早饭给您做好了。”门外,一个小厮道。
谢鸿归打开门,端过饭菜,“你去告诉其他人,这几天朕累了,疲惫得紧,所以今天朕要睡他个一整天,让他们一个都别来打扰我。听到了吗?”
小厮躬身道:“奴婢遵旨。”
谢鸿归哐当关上门,从衣柜里挑出几件粗布麻衣,胡乱裹了一通,再把自己的发冠取下,随意扎了一下,打开窗户,悄悄溜了出去。
在这栋宅子住了几天,谢鸿归自认为对它的布局已经足够了解。
正当谢鸿归狗狗祟祟弓腰行进时……
“陛下!”
转身,谢鸿归就和褚晏庭打了个照面。
谢鸿归两眼圆瞪:“……”“你怎么在这里?”
褚晏庭靠着墙,将他扫视了一遍,然后揶揄道:“微臣每天早晨都在这里……散步。”
谢鸿归用布挡住自己的半边脸,“那朕命令你当作没看见我。”
褚晏庭拦腰,把谢鸿归转了一圈,“陛下一个人太危险了,我陪您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褚:机会不请自来
33、第 33 章
被褚晏庭逮了个正着,谢鸿归以为褚晏庭会叫上一队人马跟着。到时候还是束手束脚,脱不开身。因此刚起的兴致又蔫下去了。
褚晏庭将谢鸿归领到他的房间,重新拿了一套衣服出来。
是套平民衣服。
谢鸿归一展衣摆,“朕这不是有衣服吗?”
褚晏庭看了一眼他的衣服:“陛下是想看起来像普通的世家公子,还是……路边乞丐?”
谢鸿归一把抢过衣服,又羞又怒道:“放肆!竟敢说朕像乞丐!”
谢鸿归观察着褚晏庭的神色,心道此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以前他生气这人还会装模作样躬身求宽恕,现在干脆连样子都不做了,竟然还在笑!
谢鸿归鼓起个河豚脸,这人眼里还有他这个皇帝吗?
两人换完衣服,褚晏庭领着他出门,没有走正常的大路,走进了一条小道。
谢鸿归有些疑惑,“你没派侍卫跟着?”
褚晏庭淡然一笑,“陛下不是想单独出去吗?”
谢鸿归好奇道:“你不怕朕有个三长两短”
褚晏庭的脸色忽然正色起来,他认真对谢鸿归道:“有臣在,陛下你就不会有危险。”
谢鸿归老脸一红,他发誓,如果不是知道后续剧情,褚晏庭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也不知道褚晏庭是怎么知道宅府里的小暗道的,不多时,谢鸿归便被褚晏庭从宅府里带了出去。
成功混迹在平民百姓中,谢鸿归瞬间感觉如释重负。再也不用顾着皇上的身份了,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谢鸿归窜入市集里,流窜在各类小吃摊、物件摊之中,他在前面买,褚晏庭则在后面付钱。
谢鸿归以为褚晏庭为了自己的安全,兼之是自己的钱袋子,所以无法去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谢鸿归心道好不容易下江南一趟,总不能老是把人栓在身边吧,正准备跟褚晏庭说一声,让他自己去逛逛的时候,一转身,褚晏庭居然不见了。
不过还没等他喊人,褚晏庭从远处朝他走了过来。
“少爷是在找我吗?”褚晏庭笑着看向他。
今天的褚晏庭可真是奇怪,脸上总是挂着一副笑意。难道和自己一样,在朝廷里憋久了,现在好不容易出来,所以感到开心?
看来不管是当皇帝还是当官,都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啊!
谢鸿归道:“你跑哪儿去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褚晏庭忽然伸手,摊开手掌,“少爷,你看。”
谢鸿归斜眼瞥了一下,是两个木雕小人!还是以他俩为原型的木雕小人!
刹那间,谢鸿归忽然想起了和褚晏庭出宫看庙会的那天。谢鸿归当时买了一对小人,两人各拿了一个。
谢鸿归轻咳,“以前不是买过么?干嘛又买一对?”
救命!这台词怎么那么像女朋友对男朋友的埋怨啊?这褚晏庭也是,已经买过一对小人儿了,干嘛又弄来一对,两个大男人买这么多小人干嘛?显得很幼稚好吗?!
“少爷不喜欢吗?”褚晏庭的声音立刻冷了几分。
谢鸿归心头一紧,连忙从他手中抓了一个过来,抓完就走,“谁说不喜欢,少爷我喜欢,喜欢得紧!”
谢鸿归内心泣涕如雨,只求求你别用那副寒气森森的冷脸对着我,会留下心理阴影的谢谢!
褚晏庭见谢鸿归把以他为原型的小人抓走了,脸上的阴霁立刻散开,勾起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手上剩下的那个是以谢鸿归为原型的小人,褚晏庭拽紧了,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袖袋里。然后继续跟着谢鸿归。
江南水乡,河流宽大,水流清缓,上有画舫,伴着轻丝袅袅的歌声,浮漾在上。
谢鸿归才穿越过来几个月,又长期被困在宫里,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褚晏庭!快!少爷我要坐那个!”谢鸿归指着一处画舫,两腿一蹬一蹬地。
褚晏庭瞥了一眼远处的游船,上面的人不少。且船在江心,并不安全。
褚晏庭看向谢鸿归:“去可以,但得由我陪着。”
谢鸿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歪头道:“我有说不让你陪吗?”这一路你看我敢不让你盯着我么?这话问的实在多余。
褚晏庭幽黑的瞳仁闪过一丝光亮。
片刻后,褚晏庭带着谢鸿归来到一处泊岸的画舫前。
画舫前已经有一些公子小姐排队进入了。
画舫并不是随意可以进入的,需要提前预约购买获得通行折,由通行折进入。一位油光满面的大叔守着入口,查看着人们手里通行折。
结果来了一个两手空空的人,大叔不耐烦地抬头,“通行折呢?”
褚晏庭很是淡定,“没有。”
“没有跑过来干啥?”大叔挥了挥手,“走走走,别挡道!”
挥在半空中的手腕忽然被人捏住,大叔开始嗷嗷叫,“说!你想干嘛?”
褚晏庭平视前方,“一千两,包了。”
谢鸿归从褚晏庭背后探出半个头,观摩了一下男主的高光时刻!
出现了!男主必有的钞能力!
话说褚晏庭这办事方式是不是太粗暴了点。谢鸿归点了点褚晏庭的后背,悄声提醒道:“你轻点,不行咱换一家就是,别为难人家。”
褚晏庭慢慢松了力道,那大叔也面带痛苦,“你就是一万两也不行啊!这预约的人都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我哪有那个胆子得罪他们哪!”
谢鸿归眼见旁边越来越多的目光撇过来,两手扒在褚晏庭的肩膀上轻声劝导着,“要不……算了吧。”
这时,大叔话锋一转,知道他们有钱,便道:“二位公子,不如这样。您出五百两,我保证给您空出座位来。”
“二十两,成交。”褚晏庭早就问好了价格,也准备好了银两。
把银子抛给大叔,褚晏庭带着谢鸿归大摇大摆地上了船,拦都拦不住。
等谢鸿归和褚晏庭上船之后,人已经上的差不多了,片刻后,便开了船,行至江心中,然后再随着水流,缓缓而行。
船上并不像那位大叔说的座位数量紧张,甚至还多出了不少。
谢鸿归拉着褚晏庭找了靠边的两个座位坐下。
画舫上围坐了一圈靓男靓女,谢鸿归暗搓搓环视了一圈,都是面貌品相上佳的人。看得出来,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
谢鸿归又斜瞄了一下旁边的褚晏庭。
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褚晏庭的美貌!无人能超越!
画舫上的活动就像是一个小型聚会,歌妓弹着琵琶,水袖轻舞。一群人边吃着点心,边欣赏着歌艺。
几轮歌舞表演结束,在座的人都有些倦怠了。
“钱爷!能不能来点新鲜的啊!”一位公子喊道。
画舫的主人——钱爷,笑道:“急什么。这不就来了。”钱爷笑着,“各位公子,小姐,大家难得光临,为了让大家尽兴而归,咱们来玩一个游戏怎么样?”
底下一群公子哥儿叫好。
谢鸿归一拍折扇,眼睛一亮,哟,这小小的画舫花样还挺多。
钱爷道:“想必,一定有人注意到了,在座的各位小姐们,手上都拿了一枝郁李花。”
谢鸿归刚上船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当时只以为是随附的赠品,没想到还留有后着。
“之前都是姑娘们表演,现在,我钱爷想请各位在座的公子哥儿们,面对这美景,每人即兴作一首新诗,谁的诗好咱就给把手里的花儿扔给他,怎么样?”
听了这个主意,座下的小姐们都掩着嘴吃吃笑,
“这主意不错!”
“肯定很精彩嘻嘻……”
“那赶紧开始吧!”
谢鸿归:“……”
别看这些小姐们姿态拘谨、羞涩掩面,实则已经等不及想看热闹了!
谢鸿归转换了一下思维模式:这不就是古代版的选秀吗?还是即兴的!
这个莫名其妙的游戏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开始了,出乎谢鸿归的预料,拉下脸皮上去表演的公子哥儿竟然还不少。
他们一个个走上去时意气风发,骄矜自持,仿佛提醒众人,等下一定要做好被我的魅力绝倒的准备!
结果上去之后,不是作到一半卡壳了,就是诗词的水平太次。
然后就悲剧了,长得好看点的,收到了一朵两朵的安慰花,长得一般的,甚至一朵都没有,只能灰溜溜退场。
谢鸿归表示十分同情,同时也十分不解,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要主动站出来啊!这个游戏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那位公子?对,就是你!上来试试吧?”
谢鸿归正内心咆哮着,忽然被点了名,他茫然四顾,后知后觉地指着自己,“我?”
钱爷眯眼笑嘻嘻地点点头,“对,就是你。”
“我……我不会……啊!”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谢鸿归猛然被推向前。
谢鸿归往后一看,一位不知好歹的陌生男子正递给了他一个意味十足的眼神。
谢鸿归:“……”小老弟你谁啊?为什么要坑我?
褚晏庭也没想到谢鸿归会突然会被人推出去,扭头给了那男子一个冷眼刀子。
刚刚还在嘿嘿笑的男子被这一眼刀子一剐,瞬间笑容僵硬,背脊发麻,冷汗直流。
他咯吱咯吱收起脸上的笑容,默默把头转开。
经过几轮惨烈的收场,已经没人愿意主动站出来,钱老爷只好随机点名,很不幸,就点中了谢鸿归。
谢鸿归被数双眼睛盯着,本来想装个怂直接弃权,但忽然间,想到了个有趣的点。
谢鸿归挺直胸膛,“我不会作诗,但你们非要我表演的话,我就讲一个故事,怎么样?”
“当然可以。”
“好。那我开始咯。”谢鸿归清清嗓子,摇起折扇,“我要讲的是,一个两千年后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别人讲故事的开头:很久很久以前……
谢鸿归讲故事的开头:很久很久以后……
34、第 34 章
在这个朝代,说自己不会作诗,那就等于是个小学文凭,文盲!
而在座的人,不说全部都是书香门第,但起码也是书池子里泡出来的,就算不能七步成诗,至少不可能说自己不会。
所以当谢鸿归说自己不会的时候,座下已经不少的人摆露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但很快,这种鄙夷轻视转变成了好奇惊讶。
因为……谢鸿归讲的那个故事简直太奇怪了!
简直闻所未闻,史无前例。
不用火焰就能发亮的灯?
远隔千里还能见面说话的手机?
不用人力就能自动扇风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