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微微一顿,急忙窜起来,一把搂过他的脖子,将他生生拉了下来, 一起跌入云账之内!
......这一夜,自是暖帐回肠,暖玉温香.....
第121章 提前答题
第二日一早,陆楚箫的文师傅劳清远一大早就过来候着了。
待他磨磨蹭蹭,一步三顿地走到书房,劳清远便马上疾走两步上前,一把抓住陆楚箫的手腕就往书房里拽!
“哎哎哎~劳师父,男女授受不亲.....您这是做什么!”陆楚箫也调皮了。
劳清远被他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没好气说:“都多少日没有好好学功课了?这马上就要考试了,还不快速速跟为师来个考前复习,好好准备一番???”
陆楚箫被他拽的跌跌撞撞,身子又虚又难受,蜡着脸说:“师父,我是个什么样儿,您最清楚了,武试只不过是投机赢了而已。文科我是真的不行,学问这东西您也说了,在于日积月累,我才学了几天啊,都说临阵磨枪不快也亮,可关键是我还只是一根铁棍,还没被磨成枪呢.......”
劳清远差点没被他气死,好半天才缓过气说:“今年的题目为师已经知道了!现在为师便告诉你,你写来试一试!如若不好,为师指导你!”
......陆楚箫懵了,抽着鼻涕,眨着眼睛,一脸无辜道:“这、这恩科、也带作弊的么......”
他这边说他的,劳清远这头已经急得满头大汗,拿过早就准备好的文考题目递到他面前说:“喏!这就是今年的题目!给你两个时辰,你速速写来!”说着,捡起一旁桌上的戒尺,横到了胸前!
陆楚箫看着那又细又长的戒尺,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地端起那个简帛,上面写着一行劲楷小字:“立农乎?军威乎?孰轻孰重?”
一看这题目,陆楚箫如释重负,笑着对劳师父说:“师父,这题目我会!你且等着,两个时辰,我一定能写出来!”
劳清远一看自己的徒儿如此争气,脸色也好看了许多,但对他还并不特别信任,只是冷着脸点头说:“那你且写来看看吧!”
陆楚箫乖巧点头:“是!师父!”
就这个样儿,是个师父也不忍心对他不好。劳清远看着跟自己儿子一般大小的陆楚箫,趁他低头的瞬间,脸上也透出些许怜爱的神情出来......
这个议题正符合当下的时局,一面是急需休养生息的百姓,另一边则是蠢蠢欲动的边疆要塞,甚至还有可能波及京都,总之,就是养军,两边该如何平衡?
看起来,小皇帝也是看出了威国如今的囧势,所以才会在恩科这样选拔人才的时刻,第一时间挑出一个最难的议题出来,集思广益吧?
可偏偏这件事也是陆楚箫近日一直在思索的问题,且有了些许名目眉头,因而落笔还算言之有物。
思索片刻,他提起笔,落笔劲秀有力,不但笔力银钩铁画、写出来的字更是劲骨丰肌,规整中,透出一股子力透纸背的苍穹之感!
劳清远对陆楚箫别的一般,唯独欣赏他这手字,站在一旁看着他的落笔,不时地触须点头,眼里脸上尽是赞许!
“军威乎?百姓乎?孰重?答曰,二者无一不可荒废乎!然则天下并非两全其美,唯有二者取其平衡,方得长久。故,吾认为,可征农入军,戍边耕田,减半赋税,以此换得威国百年长久......”
第122章 这份试卷,势必第一
劳清远是亲眼看着他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待他落笔,劳清远便急不可待地端起那张简帛,激动万分地看着上面的字说:“征废农入军,以农养军戍边耕田,有入军家庭减半赋税,三点,每一点都是切实务到了根本!并且是切实可行的呀!王妃,乃是帝王将相之才啊!”
陆楚箫被说的颇有些不好意思了,白皙的脸蛋上染上一层粉红,羞羞答答,站在一旁,不时拨弄一下桌上的笔洗。
劳清远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之后,重重点头道:“一个字都不需要改,老夫即刻入宫,将此文章交给主考官乌大人!届时,王妃就不用亲去考场了,这份试卷,势必是第一名无疑了!”
说着,劳清远又仔仔细细地将墨汁晾干,然后折叠好,匆匆走了。
看见了劳清远走远了,蒋奕才悄悄遁进来说:“少爷,少爷!我怎么听劳师父的意思,是让您当文状元呢?”
陆楚箫一脸无奈地点点头,顺手把刚刚用过的笔放进笔洗里开始涮洗。
“真的吗?而且巴扎图师父说,也让您当武状元呢!”蒋奕脸色惊疑不定,总觉得这件事怎么就像做梦一样。他的这个小少爷一向为世人不齿,觉得他只会吃喝玩乐,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怎地在嫁给当朝摄政王之后,就变成了人人称颂贤德的文武双状元了呢?
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呀!
陆楚箫这头则在想着另一件事。
昨夜,他和宝湖之间的对话,虽然被他打岔过去了,但是真正要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他是炽国的六殿下,而且看样子炽国的皇室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毕竟太后都亲自来看过自己。那么,自己就势必要回去一趟。
一方面,要给厉景杭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名声,另一方面,则是自己要强大。
要想强大,自己就必须找回自己真正的身份......
现如今,他知道自己被人换了,威国的八皇子这个身份,只怕是很难找回来了,但是炽国的六殿下这个身份,还是可以的.....
他虽然是个废物,但是不傻。之前之所以没有跟忠老头走,是因为太突然了,他一时没接受得了。然而这段时间他冷静下来之后,忽然觉得,他是必须要回去的!
只不过麻烦的是,怎样才能同意厉景杭答应自己跟炽国的使臣离开。如果他不同意,自己就只能偷偷走了......
这也是这段日子他如宝湖所说,似有牵绊之意的原因。
——他是打定主意要走了!
只是,自己这一番离开,实在不知道厉景杭会如何。他会不会抓狂?会不会又要开始之前的残暴?如果自己走了以后,他又被人算计该怎么办?
这一切的一切,其实也是他心底牵挂不下的。
到时候.....他给他留下书信一封吧.....一一交代清楚.....
想及此,他感觉内心的焦虑纾解了一些,马上转过头对蒋奕说:“蒋奕,好久没去卿月楼了,你去帮我找宝湖,然后约卢元泽,宁西元,我们在卿月楼见!”
“宝湖?”蒋奕愣了愣,“您不是嫌她木讷,平日里总是不肯带他去那种地方吗?”
陆楚箫摆了摆手道:“现今我不嫌了,快去叫吧!”
蒋奕走了,他坐到软榻上,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厉景杭的这个精致别致的书房,一个人发呆:他知道,炽国使臣只怕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只怕是恩科比赛结束,他们就要出发返回炽国......
第123章 种不起粮
卿月楼一如既往的热闹,前门靠着京都最繁华的商贸街,后门则是一片官阀子弟的私宅。前头靠财,后头靠权,几十年屹立不倒。
这一次陆楚箫没有坐马车,而是一个人慢慢从摄政王府出来,沿着繁华的大街一路走过来的。
五月,正是暖绒初夏,气候宜人的好季节,街头上的官贵们已经换上了薄薄的绸缎单衣,衣着楚楚。而他们的脚下,也有不少穿着脏兮兮破烂不堪衣物的乞讨者,伸着手在沿街乞讨。
他出来,二黑自然也跟着出来了。
只不过二黑跟陆楚箫一直不说话,还别别扭扭的,离了两个人的距离,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
而古月则藏在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总之是世人见不到他的地方,暗中保护他。
他还需要把古月引开,至少自己要走的那天古月不能跟着自己的,陆楚箫边走边想。
走了两步,他忽然看见街边几个人看着眼熟。
而就在这时,那几个人中的男人也看见了他,而且脸上登时露出欣喜不已的笑容来,跌跌撞撞窜过来说:“小官人!真的是你!”
“你是.....”陆楚箫迟疑地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油污的男人,忽然记起,他就是几日前他在去苏周路上遇到的那一家四口的男人!
“是你!”陆楚箫也笑了,不介意他用脏兮兮的手握住自己的衣袖。
那个男人狂点头,激动地说:“小官人,真的太巧了,两次都遇到您了!”
就在这时,二黑过来了,粗鲁地拽开那个男人的手说:“你干啥捏?我们王妃的手是你摸的?站远点说!”
“啊.....王妃?”男人大惊,随即顿了顿,急忙匍匐跪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
这一幕实在惹眼,陆楚箫急忙将那男人扶起,正巧前面就是卿月楼了,拽着他三两步就跑了进去!
卿月楼的老鸨跟陆楚箫是老相识了,见他拽了一个人进来,笑着迎上去问:“陆少爷,请问,您这是来听曲儿还是叙事啊?”
陆楚箫从怀里掏了一片金叶子递给她说:“找个隐蔽一点的厢房,我叙事。”
“好嘞!来!甲字一等房!您跟我来!”
老鸨带着陆楚箫进了这卿月楼最好的一间房。陆楚箫一看,这里就是上一次炽国太后见自己的那间呀!
不过此刻他也顾不得其他了,急忙拉着那个男人问:“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带着钱回家种田去吗?为何不回?”
这可是陆楚箫两世第一次管闲事,而且还是这种事关民生的大事,他不能不认真。
那男人一听,差点哭了,哽咽着说:“幸好恩公给了我们银两,可是恩公不知,此刻种(种子)粮价格有多贵!官府为了盘剥我们百姓最后一点家财,利用提高种粮的价格让我们用抄家底的钱来买种,如果不买,就不能种,不种,来年就更加没法交税,也就更加有家不能回.....如此往复,我们实在是不敢回去了啊!”
......陆楚箫气得一口气顶在胸口只高不下,思忖半响,才幽幽道:“你们等着,我有个法子,可以救你们于水火!”
皇宫内,小皇帝看着手上的简帛,左看三遍右看三遍,脸上的脸色也青一阵白一阵,看不出喜乐,倒有些紧张和烦躁,似乎遇上了什么让他觉得羞耻的事情。
“这真的是那个摄政王妃写出来的?”小皇帝猩红着眼问。
本次恩科主考官乌大人点头拱手道:“正是!此乃劳清远亲自递上来的。”
“劳清远?他不是前朝的礼部侍郎,文学大儒?”小皇帝的脸上有着一丝的希冀,好像希望这份考卷是劳清远所写。
只可惜,乌大人马上摇首道:“劳清远确实文通古今,且满腹才华。但这种政见,只怕是,他也想不出来.......”
小皇帝的手一松,简帛掉落在地!
“怎么了?陛下?”凌云一介武夫,本来不应该管这朝堂之事的,奈何他实在看不下去小皇帝的惊惧,只好插嘴问。
小皇帝对他是知无不言的,脱口而出:“他 、他比我强,他、他才是当皇帝的料......”
第124章 便给了他这个文科状元
乌金朝和凌云带着一群小太监扑簌簌跪了一地。
尤其是乌金朝,急忙匍匐在地道:“陛下慎言!陛下乃是天子,是上天的庇佑,威国的福祉,岂能自比一介俗子?陛下切勿妄言啊!”
说完,又重重磕了一个头!
可能是乌金朝这头磕得太响,一下子把小皇帝惊醒了。
他在干什么?刚刚说的什么话?
凌云也就算了,听惯了自己的胡言乱语,如果这个乌金朝出去胡诌些什么,自己岂不是要被人质疑德不配位?
想到这里,他忽而又威严了些,俯瞰着地上的乌金朝说:“本帝,不过是玩笑话,爱卿不必当真。既然爱卿觉得这个陆楚箫可以,那便让他得了这个文科状元吧!”
乌金朝圆满完成了陆鼎河交代给自己的任务,登时松了一口气,结果刚欲起来,小皇帝忽然又说话了:“乌大人,今日本帝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乌金朝想了一下,又一脑袋栽在地上:“臣,忘了!”
“很好。”小皇帝慢悠悠站起来,旁边的凌云扶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内室,说,“寡人累了,你退下吧!”
“是!”乌金朝小心翼翼地退出来,在紫罗殿门口稍稍停顿了片刻,这才叹息着扭身离去。
后来他跟家人说,都说自古伴君如伴虎,可他却有一种时时伴驾豺狼的感觉!那是一种凶残的,好像随时会咬了你的喉咙的感觉!
原本陆楚箫只是想通过卢元泽和宝湖跟炽国太后联系上,跟她商量下自己如何跟着使臣队伍离开的事情,不想,临走前,又出了这档子事!
他必须要解决百姓们的农耕事宜啊!即便是无法全解决,解决一部分,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坐在卿月楼等人喝酒的功夫,他心里原本的那点子筹谋也逐渐成型,见卢元泽和宁西元来了,二话不说,对他们说:“你们有没有法子让我见到皇帝?越快越好!”
这二人一听,吓了一跳,以为陆楚箫要去找小皇帝摊牌,解决厉景杭和他还有小皇帝的三角恋问题,谁想,他说的是,农耕问题!
宁西元以为他吃醉酒了,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问:“你吃醉酒了吧?农耕问题?农耕问题是你一个纨绔子弟,啊不,就算是王妃,是一个王妃该管的吗?你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