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楚箫笑得更灿烂了,前俯后仰,最后好不容易停住,笑完,他站直了说:“不,大巫师说的并没有什么错处,楚箫笑的是,天意弄人,两个国,一个帝,却偏偏这个帝,流落在外,是为世人所不耻......废物。”而且,如果不是我重生了,这个帝早已不在,你还何谈什么真国玺假国玺呢?
大巫师阿索姆看着他这个样子,哀叹了一声,似是明了他心中所想,用权杖用力砸了砸地,整个宫殿瞬间如同水底波澜一般晃动。
他指着这个宫殿说:“这里,乃是当初舒勒可汗所建,他未在这里一日,便殡西归天。临终前一月,他将玉玺交给雪漫天公主,希望她可以带领我们整个草原和大漠的黎民百姓走向安康。然而——哎!雪漫天到底是一个女人,儿女情长,误国啊!”
说着,他又回头 看向陆楚箫说:“六殿下如今手握的便是当日舒勒可汗交给雪漫天公主的国玺,此国玺除却他本身的国主印章身份,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藏在其中!”
“天大的秘密?”陆楚箫从腰间拿出那枚玉玺,托在手心,看见它不再是简单的青铜钥匙,而是泛着金光的遍体通透如水晶一般的圣物!
“是的。”阿索姆用权杖一指,那个圣物便从陆楚箫的手中脱落,继而倏地飞到空中,在空中旋转如陀螺,然后带着周身的金光,将它之下的所有空间瞬间包裹起来!
就在这时,陆楚箫看见了自己的前世。
里头将自己前世的一切,包括自己在卿月楼、在别院、在街上闲逛,包括最终跌下楼宇的那一瞬间,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原来,这个玉玺才是他重生的根由!他想起来,既然那个布老虎的身体里一直藏着玉玺,而那个布老虎又自始至终都在自己枕边,也就是说,那个玉玺,自始至终都在自己身边!
难怪,他可以重生啊!
原来,是玉玺不允许自己死!
重凝了凝神,他看向大巫师问:“既然大巫已知道我乃重生之人,便应该知道,我在前世经历的事情。我有一事不明,请大巫解惑。”
大巫点点头,又往旁边走了两步,这才说:“请六殿下直言!”
陆楚箫也点了点头,随着大巫走到大殿的正中央,看着他问:“我想知道,为何前世这一切等了七年都没发生,却独独在重生之时发生了?”
大巫笑了,看了陆楚箫一眼说:“那是因为,在前世,你错过了厉王爷!也或者说,你和厉王爷之间,缺少那么一点机缘!这就导致,你的大温之命,无法依托那么重要的两个身份,也就无法成就日后的种种重责!”
“六殿下,现而今,你和厉王爷的机缘已到,一切顺理成章走到这一步。......你,现下知道为何自己会重生了吧?”
陆楚箫点了点头,手轻轻一抬,把那玉玺已经收入他的手中。放好后,他对大巫说:“谢大巫为我指点迷津!”
这话一说完,他抬起头,却看见大巫笑意浓浓地瞧着他。
“大巫.....”他迟疑看着他。
然后他看见大巫手一挥,那权杖划过之处闪现无数的璀璨的亮星。
意外的,他在那亮晶晶的星光里看见了自己,而自己......在里面穿着的,是金色丝线织就的龙袍......
第209章 换衣服,见王爷
他会当上皇帝吗?
会吗?
他不知道。
蒋奕和古月在驿站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陆楚箫的所在,他的寝房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二人一直熬到了凌晨,终于在后花园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不像昏迷,倒像是睡着的陆楚箫。
“少爷!少爷?”蒋奕用力推了他几下,终于推醒了他。
陆楚箫睁开眼,用力蠕动了下喉咙,然而几乎就在那一瞬,他用力推开了蒋奕!
而与此同时,古月的剑出鞘,与一把弯月刀碰到了一起!
眼看这刀剑就要来一场生与死的较量,搏命的厮杀,陆楚箫不顾自己还有些晕乎,急忙站起来阻止:
“哎哎哎!住手!自己人!都给我住手!”
英西适时的住手了,可是古月却面目狰狞,一脸的阴沉,剑始终没有落鞘。
陆楚箫一看古月这样,知道他这是不信任自己了,便没好气道:“我说古月,你当日看着我跌落悬崖也不去寻我,这也就罢了,反正我自己也爬出来了,结果你还这样对救我出悬崖的朋友!你这算什么?你还把不把我这个王妃放在眼里了?”
陆楚箫没察觉,自己的脸皮已经很厚很厚了,自己叫自己王妃,连个磕巴都不打。
倒是蒋奕微微脸红了下,瞄了陆楚箫一眼,心道,这一别半月,自己的少爷怎么脸皮都厚了呢?
仿佛察觉到蒋奕不寻常的目光,陆楚箫挑眉看过去,结果看见蒋奕下意识往古月身后躲了躲。
陆楚箫冷哼:“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儿大不由娘!长歪了的葫芦掰是掰不直了!”
蒋奕:......
“少爷!你说啥呢?疯了吗????”
自己这个少爷不但脸皮厚了,怎么连脑子也坏掉了??
好在,很快他的少爷就冷静了下来,甚是恭正地负手而立问:“王爷如何了?”
蒋奕刚要回答,就听见古月淡淡道:“王爷身上一直在流脓,皮肤溃烂非常严重,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如初!”
说完,他还紧紧地盯着陆楚箫,心道,只要你说出半个嫌弃的字来,我一剑杀了你!
陆楚箫如果知道古月这样想的,估计能气死。这果然半路收的奴才跟自己不亲!
不过陆楚箫现在也没心思观察古月的脸色,一听说厉景杭中毒如此严重,马上紧张道:“王爷如今在哪儿?快带我去看!”
古月想了想,又看了看四周道:“王妃如今所在驿站全都是康赛可汗的护卫,您就这样出去恐怕不方便吧?”
陆楚箫点了点头,看向蒋奕。
蒋奕皱了皱眉,刚想说看我做什么,就看见陆楚箫一把将他拉过来,就要脱衣服!
......
被剥得只剩下中衣的蒋奕怒了!
这都什么毛病!怎么一上来就脱衣服呢!脱就脱吧,你脱我的,那你把你的给我呀!怎么就脱我一个!
陆楚箫把蒋奕的外袍直接裹在身上,竟然还不显得臃肿,身姿依旧纤细轻盈。
他满意地点点头说:“如此,便正好了!古月,走吧!我们去看王爷去!”
第210章 给他换药
此刻的厉景杭确实正在遭遇这一世人生中最大的劫难。
因为中毒的时间太长,所以解毒的时候也颇为费劲儿。流脓流血就不说什么了,关键是疼!
此刻的他青筋毕露,面具早就被他扔到一边,脸上的脓水流尽了,但是新肉并没有长好,有一半脸都是血肉淋淋的!
这种疼是钻心的疼!
他用力睁大眼,趁着仲景不注意,猛地弹坐了起来!
这一刻,他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只想往外走!
因为他一只眼能看东西,另一只眼是模糊的,走路都费劲,所以没走几步就被仲景拉了回来!
“哎!你老老实实的。别捣乱!等着,我给你敷药!”
厉景杭一听这话,很不耐烦地将他的手拨到一边,然后用力攒紧拳头,似乎是想要打人!
这样一来,仲景哪里还敢动他呀,气得把药往旁边一扔,人气呼呼地开门出来了!
正巧,他出来的时候,正看见古月带着陆楚箫从二门进来。
即便是陆楚箫穿着蒋奕的衣裳,仲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一看见陆楚箫,当下小脾气就撒到了他的身上,将手上的一团纱布没好气塞进陆楚箫的怀里说:“你自己的男人,你自己敷药包扎!老夫可不受这闲气了!哼!”
?('???‘?)
陆楚箫莫名其妙地看着仲景愤愤离开的背影,再看看怀里的纱布,说:“我、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一旁的古月说:“王妃,您就委屈点,给王爷包扎包扎吧!也不是什么累活脏活,您就委屈点,又能怎么样呢?”
陆楚箫更莫名其妙了。
这玩意儿是脏和累的事儿吗?
关键问题是,我不是大夫好不好!
然而,即便自己不是大夫,陆楚箫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古月在外面站岗,连门都没进,也就意味着,自己要面对一个根本不认识自己的厉王爷!
分别太久了,陆楚箫其实心里是打鼓的。
在威国,他与王爷相处的时间本来就短,王爷宠爱自己,自己是知道的。
可,也仅仅是宠爱而已。
如他之前所说的,他和王爷之间,其实了解的并不多。
比如,王爷并不知道他是重生的,他也不知道,王爷到底喜欢自己什么?
虽然叫自己小哭包,可他不认为王爷喜欢一个爱哭的人。
他是喜欢自己的面容,还是喜欢自己的性情?亦或者,他只是喜欢自己听话乖顺?
一切,他都不敢问,不敢说。
他回来,是要寻找自己的身份的。这样,才能光明正大的跟王爷并肩站在一起。
当然,也就能问,能说了。
爱一个人,总想要更多不是吗?比如,可以跟他并肩在一起,而不是,依靠,或者施舍。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站到了厉景杭的面前。
此刻的厉景杭疼得青筋毕露,面上全都是汗意。
可是就在陆楚箫进来的那一刻,奇迹的平静了下来,甚至连一丝的痛苦都没有!
看着厉景杭骤然停止,然后直视自己的面容,看着上面的血淋淋的伤口。
陆楚箫用力握紧了手,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地往他靠近......
第211章 他走不出去了
二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持了一阵,陆楚箫终于绷不住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露出手上的那团纱布说:“王爷,我帮你敷药包扎好不好?”
陆楚箫其实都想好了,如果厉景杭还是不愿意,他就把他打晕再包扎!
反正现在王爷什么都不记得,他对他动手的事情,他一定也不会记得!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话一出口,厉景杭看着他,竟然乖顺地点了点头!
陆楚箫:......他是真的失忆了吗?他怎么感觉,厉景杭什么都记得!
尤其是那双眼,眼中的熊熊欲火,怎么看,怎么像是想将自己剥皮拆股,吃了呢!
说实话,如果不是厉景杭此刻是病人,他都想扔下纱布掉头就跑!
厉景杭的威力,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此刻对他来说,就这样送上门,明天就不用出门了!
可是,谁让他是病人呢!
陆楚箫只好顶着巨大的压力,在厉景杭的灼灼眼眸下,颤着手,帮他敷了药,又简单包扎了一下。
因为自己没什么经验,包扎了两次才包好。
然而,即便如此,厉景杭一点都没因为他的笨手笨脚而恼怒,反而一直乖顺地像个孩子。
终于包扎好了。
陆楚箫这才重重地舒了口气道:“呼~好了.....终于好了!”
说完,他看了厉景杭一眼,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放好,紧张地用力咽了咽口水,说:“王、王爷,那个.....伤口、包扎好了.....那、那我、我就下去了.....”
说完,他急忙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因为气氛太紧张,他有些着急,走路的时候还崴了一下脚。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急急地往外走去!
然而——
果然,他走不出去了。
就在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感觉到身后骤然靠近的气息,下一秒,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当中!
不仅如此,他还被这怀抱抱着滚到了床上,幔帐落下,他的衣服一件不剩地被扔出了床......
到底是为什么?
自己要跑到这里来?为什么,自己每次跟厉景杭在一起,都没法儿穿着衣服好好说会儿话!
到底是为什么!
可怜的陆楚箫,根本就没有任何时间来思考人生,就被人给按在床上,不明不白的又失了身......
屋子里,厉景杭凭着人类的本能做着他想做的事情,外头的古月则站如松地给他守门。
蒋奕穿着中衣坐在陆楚箫的房间里,气得不想睡觉。
二黑坐在蛇王的笼子旁边打瞌睡。
只有英西他们是在动的。
他们跟着陆楚箫进了客栈,可是怎么也进不去。
十几个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在外面正厮杀得热火朝天的,连蒋展都看不下去了,跑出来各方都拉了一会儿架,发现根本就劝不住,只好撤手回屋睡觉去了......
这一夜,大家都过得跌宕起伏的,直到一大清早,陆楚箫红着眼,拐着腿走出来,英西他们才停了下来。
毕竟都是高手,高手过招,怎么能不流血?
这个被弯月刀刮一下,那个被剑刺一下,很正常。
原本大家都骂骂咧咧的打得极其亢奋,可是当看见被摧残得如同凋落的黄花一般,戚戚哀哀出现的陆楚箫时,大家都沉默不语了。
残月他们有点自责,其实应该早点让英西他们进去的。
英西他们更自责,应该早点豁出去,打个你死我活的。
瞧瞧自己的主子,连腿都合不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