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过誉了”柳世臣微微低了头说道。
17、各有所图
◎万象殿。“老大,过两日随我去河西走一趟,这几日收拾收拾东西吧”杨潇看着秦风,未带一丝笑意。……◎
万象殿。
“老大,过两日随我去河西走一趟,这几日收拾收拾东西吧”杨潇看着秦风,未带一丝笑意。
“是,师父”秦风回道。
“下去吧”杨潇没再多话,直接让秦风出去。
“大师兄,我爹说什么了,是不是骂你了?”万象殿外的杨姝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见秦风出来,赶紧上去问。
“没有,师父只是让我过两日陪他去趟河西,姝儿莫担心”秦风摸了摸杨姝头上的两个小啾啾。
“我怕因为我俩的事,我爹为难你”杨姝抱住秦风低声呢喃。
“不会,师父光明磊落,不会做那样的事”秦风微微一笑。
“对了,我爹说去河西干什么吗?” 杨姝抬头,正对上秦风含笑的桃花眼。
“没说”秦风回道。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明明六师兄武功也不差,但我爹偏向六师兄,所有的苦活累活都带你去”杨姝撇了撇嘴。
“这是我的姝儿在替我打抱不平吗?”秦风回手抱住杨姝。
杨姝猛得低了头,绯红从脖颈一直弥漫到了双颊。
秦风低头伏到杨姝耳边,嘴唇不经意蹭过她的耳廓,轻轻说道:“我很高兴,我只要你偏向我就行”。
杨姝把头埋在秦风怀里,没敢再抬头。
是夜。
“潇哥,这两日我总有点不安,你把小六也带上吧,除了老大数他内力深,河西偏远,你万一,我说万一有什么事,他也能帮你”,杨夫人翻来覆去在床上睡不着,还是说了心中忧虑。
“山中事务本就繁杂,我已经安排了老大跟我走一趟,再把小六带上,山中事务怎么办?”杨潇转过身正面看着杨夫人。
“不是还有我嘛,老二他们也能帮我处理”杨夫人语气添了一丝嗔怪。
“但万一山中有事,你身边又没有绝对可靠的人,我不放心”杨潇边把被子给杨夫人往上拉了拉,杨夫人从小畏寒,又喜蹬被子,所以他养成了给杨夫人随时随地盖被子的习惯。
“潇哥,你越老越糊涂,我是谁啊,我是你师妹,剑客孟欢”杨夫人轻轻拍了下杨潇。
“对,我都忘了我的阿欢是江湖剑客了,老了老了”杨潇笑道。
“潇哥,别让我担心”半晌杨夫人的声音带着温度,飘了过来。
“我带着小六就是,睡吧”杨潇缓缓说道。
翌日。
楚江秋正在喝药小十就跑了进来,说道:“六师兄,师父说过两日要带你和大师兄去河西,让你这两天准备一下,等你伤好了就动身”。
楚江秋皱了眉,这柳世臣究竟什么事,居然要请师父亲自去河西,他问道:“师父有说什么事吗?”
“好像是给他师弟治病,具体我也不清楚,这都我偷听师父跟师娘说的,没太听清,师父的师弟,那不就是我们师叔吗,我怎么从没听说过我们还有一个这样的师叔”小十支着胳膊又开始吃楚江秋的蜜饯。
“你一个小孩字,怎么这么多问题,还偷听师父跟师娘的话,看我不告诉师父去”楚江秋一把夺过小十手里的蜜饯。
“不是你问我的嘛”小十委屈巴巴。
“滚回你院去,就知道吃我蜜饯,这可是我给……”楚江秋吼着吼着发现不对,停了口。
“哼,师姐有大师兄准备蜜饯,不用你了,我昨天看见他们都抱在一起了,你死心吧。还有要不是师父让我来,我才懒得搭理你,再见,我还约了美人哥哥一起玩”小十脚下装了风火轮,一下子跑没影了。
楚江秋心下叹息:自己跟小师妹黏了这么久,连小师妹的手都没牵过。
楚江秋到柳世臣院门外时就听到了小十的一阵欢呼,他站在门外,透过门缝看到柳世臣正在舞剑,小十正坐在旁边的小石凳上鼓掌。
柳世臣今日换了深色蓝衫,称得肤色更为白净,简直不像一个习武之人,楚江秋看了看自己黝黑又粗糙的胳膊,默默嘀咕。
“美人哥哥,你舞剑真好看,像跳舞一样,剑式招招完美”小十欢呼道。
柳世臣轻轻笑了,舔了下发干的嘴唇,说道:“小十,我内力不足,这剑招玩得再好也是无用”。
“美人哥哥,你自幼习武,怎会内力不足”小十不解。
“我这身体存不了内力”柳世臣也坐了下来,微微笑道。
“是染了什么疾病,我去找师父帮你看看”小十急忙道。
柳世臣摇了摇头,把站起来的小十又摁回了凳子上。
“那你教我吧,教会了我就一直保护你”小十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柳世臣。
“好”柳世臣摸了摸小十的头。
“咳咳咳”楚江秋觉得有必要让这两人知道有人来了。
“楚兄来了”刚刚还笑得灿烂的柳世臣恢复了淡淡的笑。
明明刚刚还笑得那么开心,这人变色龙吧,楚江秋心中冷哼。
“六师兄,你怎么来了?”小十一脸嫌弃。
“既然来了,坐吧,楚兄可是有要事?”
没事我就不能来了?楚江秋心里暗想,表面上却开口道:“我过两天跟着师父一起去河西,你师父到底怎么了?什么病这么严重要师父亲自去河西一趟”。
柳世臣看了眼楚江秋,缓缓说道:“四肢渐冻”。
“那不是未修炼完整心……”楚江秋刚出口,就发现小十还一脸迷茫的看着他和柳世臣,他立马说道:“小十,你回去,我和柳兄有事商量,大人说话小孩不许围观”。
“我不是小孩子,我不回去”小十猛得站起身,撅着嘴。
然后楚江秋就活动了一下筋骨,磨拳霍霍,问道:“你回不回去?”
“你这是以大欺小,以强凌弱”小十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就欺负你了,以后别来这里了,听到没?”楚江秋高声喊道。
“这么说你师父当年带走了半部心经,未修炼完整心经者,若无师祖雪丹护体,时间一久,必四肢瘫痪,卧床不起”楚江秋低声道。
“嗯”柳世臣看着西边烧红的晚霞,应声。
“你现在知道他们的故事了?”楚江秋问道。
“算是吧”柳世臣回道。
“能讲给我听吗”楚江秋抬眼看着柳世臣。
“不能,会有适合的人给你讲”柳世臣地声音忽然飘忽了起来。
“师父吗?”楚江秋不死心。
“或许是,或许不是”,柳世臣淡淡笑道。
端王府。
“王爷,青城山传来消息,他们十月初一动身,我需要跟上吗?”乔木抱了剑禀告道。
“不用,我自有安排,你和乔松在这边就行,接下来有别的事要你么们去办”楚瑜摇了摇手。
“是”乔木说完就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王管家敲门。
“王爷,夫人又闹了,说要把您新纳的小妾休掉”王管家隔着门说道。
楚瑜叹了口气,说道:“你下去吧,我去处理”。
楚瑜进去卧房时,一地碎片,连瓷枕都没能幸免,他沉声道:“闹够了没?闹够了我叫人来收拾”。
“没有,你都半个月没来看我了,昨日又娶了小妾,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我了”秦伊吼完就开始抽泣。
楚瑜把秦伊抱住他腰的手生生拉了下来,说道:“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上次皇兄赏我的舞姬,第二日就被你卖了出去,你至我于何地,至皇兄于何地”。
“我不管,我不想你看其他女人,你已经纳了七房小妾,我都忍了,你还要纳,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把她送出去”秦伊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随你”楚瑜撂下这句话就走了出去。
王管家随后跟了上来。
“王爷,我已叫人去收拾卧房了,刚刚夫人嘱咐我,要我明日把您新纳的这位送出去,您看?”王管家不时看一眼楚瑜的神色。
“随她吧,要不然她吵得我头疼”楚瑜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说道,“我今日不去卧房睡,你把书房给我收拾一下”。
“那夫人?”王管家犹豫了一下。
“这个家我是主人还是她是主人,我睡哪儿还轮得到她管,除了有个靠山爹,一直压着我,她还能干什么?”楚瑜怒道。
太极殿。
“陛下,山中传来消息,说他们十月初一出发”李公公上前递给了楚荆一张纸条。
楚荆扫了一眼,便放下了。
“端王府那边呢?”楚荆躺在榻上,不经意地问。
“今日端王纳妾,端王夫人大闹了一场,又与端王吵了一架,说要明日把这小妾送出去”李公公蹲下身给楚荆开始捏腿。
“端王作何反应?”楚荆闭着眼睛休息。
“端王被闹得厉害只好随她去了,毕竟秦太傅曾是先帝老师,深得先帝敬重,秦太傅的女儿,他虽不喜也不敢怠慢,但这关系可就紧张了,今日端王还说秦太傅的女儿一无是处,除了有个靠山爹”,李公公笑道,手下却一直没停。
“是嘛?”楚荆猛得睁开眼睛盯着李公公,眼含笑意,却入坠寒窟。
李公公后背直发凉,讪讪笑道:“确实如此”,心下思量:真是帝王心,不可量。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外面一个小公公,打起帘子,进来禀告。
“快请进来”楚荆猛然笑得春光灿烂,未有一丝寒意。李公公见状,悄悄退了下去。
“陛下”李玉娇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娇儿怎么来了”楚荆拉过李玉娇坐在自己腿上,把李玉娇的手捂在自己手里。
“想陛下了自然就来了”李玉娇往楚荆怀里蹭了蹭。
“承儿和歆儿有闹你吗?”楚荆笑着问道。
“承儿这几日乖多了,越来越有当哥哥的样子了,歆儿也不黏我了,天天只知道找哥哥”李玉娇略带伤心状。
“你有朕就够了”楚荆亲了下李玉娇的嘴角。
李玉娇咯咯咯笑起来。
“娇儿,这么晚找朕什么事?”楚荆问道。
“我二哥自担任盐运使以来,一直为陛下分忧解难,国库也是日渐充盈,但太子太傅前日上书说我表哥倒卖私盐,说要严查,你知道他一直和我表哥不对付,所以我怕他是存了私心”李玉娇搂了楚荆的脖子。
“王直的奏折朕看到了,李詹的功劳朕也清楚,此事确有蹊跷,待明日上朝再议”楚荆看着李玉娇说道。
“谢谢陛下”李玉娇娇羞地亲了楚荆额头一下。
18、朝堂之上
◎ 乾坤殿。
“王直,你近日联合20多位大臣弹劾盐运使李詹倒卖私盐,此罪可是大罪,须凭证据说话”楚……◎
乾坤殿。
“王直,你近日联合20多位大臣弹劾盐运使李詹倒卖私盐,此罪可是大罪,须凭证据说话”楚荆坐在明黄的龙椅上,冕旒上的珠帘纹丝不动。
“回陛下,臣这几日无意翻阅了这五年内户部存储的账簿,发现盐运使交上来的账簿不仅错误百出,更有大量缺失,尤其是河南道地区盛产海盐,应有巨额税收,但臣查阅账簿发现去年的盐税只有往年的四分之一,臣写信多次询问盐运使李詹,但均无回应,所以臣等有理由怀疑李詹中饱私囊,以权谋利,还望陛下明察”王直高声说道。
“陛下,臣也有事启奏”秦太傅执手笏板高声道。
“太傅请讲”楚荆说道。
“前日李詹在京中强抢民女,此女家人不同意,便残忍杀害女子父母及兄长,此案件已经移交大理寺,却不知为何被压了下来,此事也望陛下明察”秦太傅深深弯了腰。
“李詹不是才回京不久吗,竟有这等事?”楚荆冕旒前的珠帘稍稍抖动。
“臣亦听闻他在益州当值时就称霸一方,数次强抢民女,为非作歹,强取豪夺”散骑常侍唐奕高声道。
“李大人,你有什么看法?”楚荆看了眼殿下气定神闲的中书令李延。
“陛下,犬子担任盐运使期间,国库充盈,盐业兴运,可谓为我大渊昌盛立下汗马功劳,此等功劳朝堂之上人皆听之闻之,何人敢质疑,王大人贵为太子太傅,先不说这事在不在其职责范围内,王大人竟突然跑去查账簿,此举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说是无意翻阅到,怕不是另有所图,想来是前些日子犬子诚心想求取王大人千金,却被王大人误了好意,生了嫌隙”李延站起身未看楚荆,直勾勾盯着王直。
听完,楚荆微微点了点头,冕旒微晃。
“你,血口喷人,老夫一生清清白白,为官廉洁,从不包藏私心,这事望陛下明察”说话间王直扑通跪了下去,然后一众老臣也跪了下去。
“恳请陛下彻查此事”众老臣齐声道。
“你们这是威胁朕?”楚荆看着殿下跪下去的一大片,怒不可遏。
“陛下,大渊的未来不能毁在这些小人手里,还望陛下圣明”王直又俯下身,磕头高声喝道。
“好,既然这么喜欢威胁朕,那朕也就不客气了,来人把王直拖下去打二十大板”楚荆把龙椅拍得生响。
“陛下,万万不可,王大人已是知天命的年纪,这二十板子下取,恐身子承受不住,他毕竟是太子太傅”秦太傅连忙说道。
随即周围一片附和声。
“怎么秦太傅想替王大人挨这二十大板?这事没商量,拖下去”楚荆冷声高喝。
旋即,周围鸦雀无声。
“此事改日再议,退朝”楚荆怒喝道。
太极殿。
“陛下累了吧,妾身给您刚沏了新贡的西湖龙井,稍喝一口,疏解疲乏”楚荆一进门就看到李玉娇在案桌上给他沏茶,眸间倏得一跳,随即笑意如三月明朗。
“还是娇儿最懂我,不过这些事不必娇儿亲自来做,让宫女来就行,我可舍不得我的娇儿”楚荆抿了口茶笑道。
“今日朝堂上他们可曾为难陛下?”李玉娇坐在楚荆腿上,搂着楚荆的脖子。
闻言,楚荆眉间涌上了深深的愁色,“今日王直在朝堂之上公然顶撞朕,朕罚了他二十大板,真是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