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他又食言了。
静安寺传来消息,说柳家那位大小姐生产了。许子斋安排了人将魏元熙送走,自己却去了静安寺。
魏元衡不会容下这个孩子,他必须早一步先到。
就这么一段错开的时间,不过短短的一个时辰,魏元衡找到了他的胞弟,又将人抓了回去,任人如何道歉认错,也是一杯毒酒。
真正的帝王家从来都不讲情义,哪怕是血脉至亲。
……
历经三朝的丞相大人此生的悔恨都落在了这两大致命错误上,到最后,他都没能问清楚,魏元熙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
……
-完-
……
旧事丞相的番外到这里就结束了
这是按照大纲设定的前事
不圆满,很多遗憾,很憋屈,所以在正文中没有多提
惠帝(魏元熙)只是个傲娇的小孩子,他什么都想要,又天真蠢笨得可怕
丞相他一心想洗刷冤屈实现抱负,但是没有背景处处受制,又受到魏元熙最大的善意
然而他们心底都怀着当初最真挚的情谊
只是这样
所以你们自己脑补扒orz
脑补总是最美好的23333
所以其实长延拿的是龙傲天剧本啊丞相是他最大的金手指
……
我明天就甜回来了你们相信我啊orz明天就是帝后婚后生活和包子日常了!
感谢地雷及营养液,名单另外安排么么啾
第105章
魏珉出生后的两年里受尽了他爹和父皇的宠爱。
后来他爹身子恢复了, 又往北境去了。魏珉从此深受他那不喜形于色满面深沉严肃的父皇的迫害,每日跟着先生读书,有空还要锻炼身体, 空闲玩乐都有点小心翼翼的。
魏珉还觉得他父皇一直不怎么开心, 大概因为他爹离京三个月了的缘故。
太医院的林叔叔就一直捏他的脸, 说:“你看你爹把你落在这, 你父皇都把你养成什么样了?深沉什么的也是你能玩的吗?”
魏珉委屈, 他爹还不回来, 他也不想说话和露出笑容了。
林飞白看着沉默寡言的小太子忧心忡忡。小太子这么长下去, 极有可能变成第二个他父皇。
……
中兴一年, 小太子出生,父子平安。
然而,重照当时的状态并不是特别好。
阴阳散里夹着有毒性的药草, 再加上十月怀胎,这期间发生过太多猝不及防的事,重照就算身体底子好也挨不住这样的亏空,产后身体虚弱,一下子就爆发出来。
他开始手脚冰冷, 厌食嗜睡,随着伤口感染发炎后发了低烧, 精神气一下子就掏空了。春日温暖的大阳天, 重照裹着厚实的被褥,在床上昏睡, 双手双脚还是发凉的。
许长延在知道阴阳散的来龙去脉后,寒冷如冰刃的目光落在林飞白身上。林飞白都被吓得跪倒在地,觉得这眉间带着阴鸷厉色的君主就是当场一剑刺死了他,也是可能的。
许长延转头快步往御书房里去, 他要去下旨,赐死李家长子李重兴,让人死在边疆都不足以消弭对重照留下的伤害。
然后他在半路上停下了脚步。
他孤身奋勇坐到这个皇位上,不是为了再给重照的家族补上一份脏水的。
皇后母族式微无妨,家族不合,会为人质疑揣度皇后德行不正、出身不良。
许长延暗中派人去边疆看紧李重兴,李重兴似乎改过自新,确实未曾逃跑和起别的心思,任劳任怨挣军功。
不幸的是,半年后李重兴在战场上中了流矢而死,马革裹尸,算是为国捐躯,葬入李家祖坟。
许长延随后让人暗中给冷宫的废妃李重琴一杯毒酒,以侧妃身份风光葬入衡帝陵墓,算是随先帝而去。
两人先后去世,重照闻讯,面色平静,似乎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到底是死得其所。
……
许长延后来找遍天下有名的神医,用重金买来最好的药材补养,又费尽心力地把人按在京城,养了两年终于把人养好了。
结果一朝突厥侵|犯北境,闲的长草的当朝皇后撒丫子就领兵跑了。
跑得一路绝尘非常干脆,对帝王“请”皇后回宫的诏书,都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回绝。
许长延气得想亲自去北境,奈何太子才两岁多,朝纲初定,他要真离开,汪子真能一头撞死在大殿柱子上。
皇后一跑就是三个月,连每天早朝,大臣们都发现他们的陛下面目严肃心情暴躁,看起来很不好惹,于是大臣们连吵架都不敢吵,说话都是和声细语,就怕触怒龙颜。
还好在中秋佳节之际,李家小公子、昭侯兼任当朝皇后,终于回京了!
消息一出来之际,许长延就招呼礼部,“给朕准备婚礼。”
“朕要立即跟皇后大婚。”
礼部尚书一脸错愕。
年轻的帝王说:“朕还欠昭侯一个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朕要补一场盛大的婚宴,还要昭告天下,大赦天下。”
之前先帝丧期,成亲走得急。一生只娶一人的皇帝一定要再正式补一场盛世婚宴,不算亏待人家,也不算亏待了自己。
礼部尚书一言难尽地领命去了。
只要皇帝勤政为民,不劳民伤财昏庸无道,老老实实,这点胡闹,就随他去罢。
满城树枝上挂满了红绸,迎亲队伍从皇宫正门出来,皇后乘坐的凤辇高大宽敞,纱帐半拢,朦胧不清。数十里红妆铺满,仿佛天边最艳丽的晚霞。
价值不菲的聘礼送到了李府,李家二老被请入了宫中。
重照路上原本还为了究竟该怎么哄人不生气不恼怒而苦恼。盯着面前的大红喜服,他只能心甘情愿地穿上,把自己再嫁一次。
重照于是先回了李府,回自己屋子换衣服。
他看了眼床上做工精细的衣服,让下人先下去了,自己褪下了盔甲。
他微垂着头,后头却覆上来一个人,猛地按住他的嘴,将他的手反扣在身后,紧紧压制在怀里。
重照撞入一个男人硬邦邦的胸膛,身后的人还比他高上一些,胸膛宽阔,气息凛然,下巴抵在他肩膀上。
重照半边肩膀被压在门板上,反而轻笑了一下,伸出湿热的舌舔了下对方的手心。
对方猛地收回手,重照没转头,“陛下,新婚夫夫在成亲前,是不能见面的。”
“你闭上眼睛。”许长延说,“怎么认出我的?”
重照听话闭眼,道:“我们晚上才能见面,陛下怎么可能忍得住这三个时辰不见我。陛下过来暗中私会,要被发现了,也不怕……嘶。”
许长延把他眼睛蒙住,眸色微沉,低头落了个深吻。
重照在外三个月,有了点不同。在京城里的两年,被他养的白白嫩嫩,肤若凝脂,唇红齿白,活脱脱一俊俏的郎君。
去了趟边关,眉眼却带了英气和沙场上的喋血气息,一举一动都带着禁欲的清冷气质,眼神锐利,只是锁骨处的肌肤还是如以往那般白嫩。
腰也细了,身段柔韧。
重照气得要咬他:“可以了!别太过分!”
许长延调笑道:“不舒.服吗?在军营里,肯定不会有这样的待遇吧?”
一炷香的时间后,下人们终于把他们家侯爷给迎出来了。
就是面色薄红,步伐有些不稳。
重照表面维持笑容,随意套上了喜服。
不用穿那么规整,到了宫里,迟早会被扒掉的。
年轻的帝王憋了整整三个月,恨不得哪日偷溜到北境把人亲自抓回来。眼看着如今猎物落入被他精心布置的陷阱里,他却一点都不着急了。
重照本就心怀内疚,不敢反抗,也不想反抗,任由他去。
许长延一点点清算,“皇后在北境整整三个月,无视朕的诏令,还不回朕的家书……三纲五常是什么,先生教过,你现在背给我听。”
重照不答。
许长延继续说:“那朕告诉你,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三纲中你犯了几处?”
重照浑身一震。
许长延仿佛叹了口气,“朕是不是该弄得狠些让你长长记性?”
重照忙求饶,“两处,是两处!陛下,您放过我罢……”
许长延动作微顿,却露出一个得逞的坏笑来,带着月辉的夜色下,他的容颜一如既往的俊美,凤眸微眯,眼里带着令人沉醉的深邃。
曾经失去对方后,悲痛欲绝,做下许多错事。
但好在得到上天眷顾,能够重来一世。
所有都在一念之差似的。
许长延说:“重照……我觉得以前的事就跟一场梦一样。”
重照笑了,“那陛下就忘了它。而我在这里,不是梦。”
须臾数十年,无论遇到过什么,仿佛都不太重要了。只有面前的人想好好捧在手心里。
……
淡黄色纱幔笼罩,里头若隐若现,看不清分毫。
直到了午时,重照才醒过来。
他也没叫人,自己坐了片刻,拥着毯子,打着哈欠走出里屋。
身上虽然酸乏,但也不至于到柔弱不堪走不动路的地步。毕竟他被长延养了两年,身体早就恢复得挺好。
转过屏风,重照顿住脚步,那边坐着个三岁大的小孩子,小脸蛋粉雕玉琢的,白白嫩嫩的,一身厚重锦衣,精致极了。
重照惊喜道:“珉儿?”
小魏珉听到声音抬头,脸上顿时如花一般露出笑容,朝重照扑过来,“爹爹!”
重照蹲下把人抱在怀里揉了好一番,肥肥的包子脸触感令人着迷,小孩子跟没骨头似的,摸着好软好舒服。
重照问:“在这里等了多久了?也不叫爹爹,自己呆着多无聊啊。”
从小就被太傅们夸赞沉稳有度天资过人的小魏珉委屈地一撇嘴,“父皇不让,说……爹爹要休息。大团子好想爹爹,父皇凶大团子,大团子好桑心啊。”
重照又把人抱在怀里心疼地揉了一番,“不伤心了不伤心了,爹爹也很想你,给你报仇,教训你父皇好不好?我们先去用午膳好不好,爹爹好饿了。”
……
小魏珉长相跟许长延和重照小时候都很大差别,倒像极了许长延亲生父亲魏元熙孩童时期的模样。
重照和他爹娘原先看不出来像谁,后来原丞相大人偷偷入了宫,才分辨出来。
丞相假死后仍旧住在京城,老人家秉持“大隐隐于市”的高人信念,每天出门爬山拜佛买菜看戏样样不落,许长延每日让暗卫盯着,也好出了事给人兜底。
其实丞相是因为舍不得小魏珉,每隔五日都入宫来看望一次。
李正业因为身份光明正大,每天都可入宫看望,以至于小魏珉功夫突飞猛进,爬走跳跑样样不落,经义却背不全一篇。
丞相痛心疾首,却每每在教育小太子的时候,小包子嘴巴一瘪,眼里一泡泪,他就心软了。
重照也恨铁不成钢,宠成了他的性子,以后嚷嚷着征战四方上阵御敌怎么办?!谁来继承这大齐江山?!
然后他往了边疆一趟,魏珉性子硬生生被他父皇扭转成了年幼持重沉稳有度。
现在他一回来,魏珉又恢复了活泼调皮,像以前刚出生一样,特别喜欢粘着他。
小魏珉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爹,看起来委屈极了,“爹爹还会走吗?”
重照忙放下他手里的清粥,把人拉到怀里来,“不会走了,爹爹陪着珉儿。”
小魏珉甜甜道:“我要快快长大。爹爹去哪,我就去哪。”
重照:“……”他还打算等小魏珉长大了,能担事了,就和许长延一起出去游山玩水,或是看塞外风情呢。
……
自从跟大周合作,西北平定,西南和东南边有世代忠心的武将镇守,那些都是跟原镇国公一样目光高远能担大事的老人。而北境,深受突厥侵扰,半年前北境告急,重照才率兵去平定战乱。
许长延下朝回来用午膳,重照喝过清粥,就坐在一旁看着他和魏珉一起吃。
小孩子吃得慢,又容易走神,非要重照喂。重照喂一口,小魏珉就有十句话怼回来,把他逼到耐心全无。
许长延笑了:“等会回东宫,把老师今日讲的东西背一遍,我过会儿来考查。”
小魏珉如遭雷劈,奶音崩溃:“儿臣早上习书,等会过半个时辰要午睡,然后去练武场,父皇,你连这点时间都不给儿臣和爹爹了吗?”
重照:“……”
他可算是明白小魏珉是怎么被他父皇给压迫了。
在亲爹的庇护下,小魏珉下午的习武取消,抱着重照一起午睡。秋风送爽,京城的天气舒适极了。
年轻的帝王在御书房咬牙切齿的批奏折。
当晚清风殿里的声音又未停歇,第二日重照再次睡过了午时。
今日的昭侯也在安心地当皇后。
连皇上都慈眉善目宽仁大度了不少呢。
……
过了年,突厥铁骑又出现在北境城池周围,骚扰百姓,弄的怨.声载道。
加急令火速传到了京城,许长延召集百官商量出战事宜,北边一直是大齐的祸乱之地,多少君主,都无法彻底解决。
汪子真说:“现下只能镇压,不能退步,而后加固城池,添加驻军,震慑数年。”
既然要打架,问题还在于,谁出战。
重照抱着小魏珉,看了半晌地图,说:“此战,我还是得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