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夕影:“……那你给我办个VIP?”
“好的,您当前仅可购买初级VIP,购价如下:包天一万两白银,包月十万两白银,包年……”
“停,打住。”苏夕影看了一圈自己屋子,收拾收拾卖了估计都没人买,“系统老哥,你这哪是卖,您老干脆直接去大街上抢算了,还来这兜一圈干嘛?!”
系统:“已自动为您取消VIP购买服务。”
苏夕影坐起来朝门外望了望,打定主意要走,能心甘情愿在这待着的人才是有病。
“警告、警告,甲方想法危险,请立即打消念头。”
苏夕影打定主意,也确实不用在心里想了,对系统旁敲侧击问道:“系统,这省司监是做什么的啊?”
“是人祭住所,也有教授、关押、反省、教训、惩戒所用。”
“那所有人祭一辈子都要生活在这里喽?”
“是的。”
“那这里有多大?”苏夕影又问。
“方圆三十五里,占据整座省司山,门在正东山脚处,只能用历任祭司的指尖血开启。请甲方不要试图从门逃出去。”
怪不得介绍那么详细,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被猜中心思的滋味真不好,苏夕影揉揉鼻子,舔着脸又问:“那我现在在哪?”
“省司监西偏院,监西第一间,向西为省司山百丈崖所在之处,向东百米外为书院知书阁、饭堂,名为贪不寿,南行每走百步一弟子住所,北有洗砚池、墨梅桥,供沐浴、休憩之用。”
“哦。”
苏夕影一声感叹这系统也是用心良苦,为了不让他逃出去,把他的住所安置在了离门最远最远,没有之一的位置,可既然不能走门,不代表不能走墙啊。
他这想法刚一出来,眼前就闪起红灯,如果系统说不干嘛就不干嘛,那么听话的人也就不是苏夕影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不干行了吧,把灯灭了,闪的我眼花,你这样不花电费的吗?”苏夕影敷衍完它,系统还真的隐了。
苏夕影心里正窃喜,抬头就看见管事嬷嬷挥舞鞭子一脚跨进院子。
5、红梅故人归5
◎沈暮时给的温存◎
苏夕影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昨日管事嬷嬷那句抄祭礼一千遍,抄不完等死的话,忙捞过来纸笔,蘸上墨,照着墙上那幅字开始写。
据苏夕影多年来的经验看,能以纯文本的形式挂到墙上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过,这笔墨是哪来的,这屋子原先也不可能有,自己好像从没有准备过这些。
苏夕影这样想着,就看到管事嬷嬷走了进来,忙落笔开始画那些甲骨文,管事嬷嬷在苏夕影面前停下,苏夕影用余光瞥到她,写的更卖力了。
管事嬷嬷冷哼一声,一鞭子横在他手边,冷着嗓子道:“还装,要不是沈祭司护着你,你不知道早死了多少回了,今夜申时别在沈祭司跟前说三道四,否则我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苏夕影在心里呵一声,心说恐吓谁不会,脸上没反应,继续抄写他的字,越写越觉得自己才华横溢,写出的字颜筋柳骨,他写的过于投入,等一副字抄写完拿起来拉到眼前欣赏时,才发现管事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苏夕影如获大赦般的把笔丢开,滚下床。说什么三道什么四,苏夕影才不信沈暮时能管他,要是真护他,也不会让他到这种地方受苦了,眼下谁也靠不住,还是走为上策,谁也别想拦住他。
苏夕影在屋子翻找一通,把绳子、斧子、铲子和其他看起来能用到的东西裹到身上,他也不嫌沉,边往出西走找墙边脑补出去的法子。
他脑补出不下几十种法子,突然反应过来找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看到墙,除了深渊还是深渊。
墙呢?这地方不会没有墙吧,苏夕影脑袋嗡的一声,心说不对,系统虽然不负责任但不会骗他,说是最西就必然是最西,莫非省思监占据整座山,只留了一个门,其他地方全是悬崖峭壁。
这个念头一出来,苏夕影自己先吓了一跳,又忽然想起这么大的省思监,没见到一个兵看守,也是,没有墙看守什么,除了门,出去也是掉下悬崖摔死。
苏夕影趴在悬崖旁往下望了一会儿,崖深的看不到崖底,再看四周,省司监的边缘都是如此。
省司监就像一座孤岛,沿深不见底的悬崖而建,离对面一座峰有四十多丈远。
苏夕影站起来,拉开手里绳子比量了一下,觉得自己这是自不量力,好在临行前身上带了不少东西,肯定有能用到的,苏夕影把那些工具一股脑倒在地上,挑挑捡捡一番,捡起两个类似铁锥的东西,在地上刻了几下,没坏,把它们分别缠到绳子两端,而后拉着绳子重新站回悬崖边。
“再见喽。”苏夕影心上一阵狂喜,转头对着省司监做了个口型,把绳子丢下去,手里握住绳子一端固定在崖上,慢慢往下落。
他刚下落到两米左右,右脚踩到了一根细线,细线震了两下,不动了。苏夕影紧紧拉住绳子,脚荡过去顶在石壁上,就见下方密密麻麻全是丝线,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反照了日光,周围尽是光晕。
好好的谁没事掉这么多线在这,苏夕影把挂在崖上的铁锥拽下来,往下扔,欲切断那些丝线。
“有人跑了!”上面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在往这边过来,很急促,却很意外的是没有没有一个人说话。
苏夕影整个人悬空吊在峭壁上,方才踩到那根丝线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来人来的这么快,他又往下滑了几分,脚底忽然传来一阵剧痛,苏夕影咬紧牙朝下看,就见那只铁锥支离破碎地落在丝线网上,这丝线竟然比刀剑还锋利。
已经有人赶过来了,他下来的地方并不偏僻,躲不过上面人的搜查,下面削铁如泥的线,万一绳子松了,岂不是要直接被分尸。
苏夕影紧紧抓住绳子,可脚上的剧痛让人难以忽视,他的头开始发晕,手上失去力气,滑了下去。
“啊!”苏夕影只来得及喊出一声,下意识闭眼伸手去挡,心沉了下去:完了,这回真的要死了。
一只手捂住他眼睛,有人,苏夕影现在的脑海里只有活下去这一个念头,他反手死死抱住那人手臂。
“别怕。”
苏夕影闻到一股熟悉的红梅香,下意识想松开,腰被人环住,往崖上掠去。
崖上此刻,站了不少人,管事嬷嬷在人群前面低头站着,有沈暮时在,就没有她说话的份。
“夕影,别怕,没事。”
头靠上沈暮时胸膛,苏夕影惊魂未定地睁开眼,脸被沈暮时捏住。
“别动。”
苏夕影额头渗出冷汗,歪头靠在沈暮时怀里不动了。
脖子被沈暮时用手帕捂住,被丝线割出来的伤口疼的厉害,苏夕影恨不得躺在地上滚上几圈。
“说话呀?不挺厉害的吗,一个人拿段绳子就往下跳,再跳。”
苏夕影抿着唇,被他这样说莫名觉得很委屈。
鞋袜被沈暮时脱下来丢到了一边,听见沈暮时啧了一声道:“下次还敢跳不?”
苏夕影看他一眼,又别过脸,心里没有理由的升上来一股不服气: “敢,我就敢。”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扔吧,扔下去,谁要你救了,我又没找你救。”
“你……”沈暮时语气忽然软了下来,“夕影你别闹了,你看我手,看看。”
苏夕影转回头,看向从脖颈上抬起来的那只手:“方才割的?”
那只手的手背上面遍布伤痕,血流了满手,本来是要割到苏夕影眼睛上的,被沈暮时用手挡了下来。
“嗯,所以你看我伤成这样,很疼的,乖,下次别干傻事了,好吗?”沈暮时把他脑袋摁到怀里,抱起他,对周围人道:“从现在开始,没有我允许,任何人不准去找苏夕影。”
“去哪?”苏夕影抬头看他。
“没多远,南山多泉,崖中的毒,不容易解,我先替你压制住,再用解药,才不会留下病根。”
“你不准备罚我?”
“罚也等解毒之后再罚。”
6、红梅故人归6
◎为护他受伤◎
“沈暮时?”苏夕影试探着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今日他肯冒风险把他从崖下救回来,便是对他真的有心意吧。
“嗯?”
“没事。”苏夕影垂下眼帘,看他环在自己肩上的手,心说你要是早像这样告诉我你喜欢我,我不就不跳了。
那双白皙纤细的手上满是血,比苏夕影割出来的伤口都多,苏夕影疼的几欲晕死过去,可沈暮时脸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痛苦神色。
“你疼吗?”苏夕影闭上眼睛靠在他胸口,忍痛问道。
“还好。怎么?这会才想起来问我来了?方才不知道是谁让我把好不容易拉上来的人扔下去。”
“你……”苏夕影无语似的看向他,须臾道:“我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
“你学皮了是不?方才说话的不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那你还明知故问。”
沈暮时抱他迈进莲池,步入藕花深处,把他放进水中,让苏夕影的头靠在自己肩头坐好。解释道:“受了省司山崖下的毒会疼到生不如死,很多坠下去的人不是被银线分尸,就是疼死的,这水能压制一些痛楚,如果疼就喊出来,别忍着。”
苏夕影点点头,他现在已经感受不到其他的了,痛楚好像在一寸寸侵蚀他的神智,甚至连痛苦的表情也做不出。
温热的水漫到他腰部,苏夕影就想起了水牢,道:“没想到这山这么高,水倒是不少。”
“嗯?怎么?”
“没什么。”
沈暮时轻轻捞起他的脚,从衣袖里掏出一只小瓷瓶,拔去瓶塞,把药水撒在他脚上。
药水洒到皮肤上清清凉凉的,药效立竿见影,苏夕影正要坐起来夸一声好药,还没等他坐起来,脚上忽然传过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这怎么……啊,疼。”
沈暮时把他重新拉回怀里,轻声哄道:“忍一忍,马上就不疼了。”
苏夕影简直想爆粗口,这TM什么药,疼死爷了。要不是被沈暮时紧紧困在怀里,他现在恨不得直接溺死在水里。
他的手不知不觉扒住沈暮时胳膊,指尖攥得发白,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没多久,那阵惨绝人寰的痛感才逐渐弱下去。
苏夕影松开他坐起来,用池水抹了把脸,问沈暮时:“你的手……”
“我没事,毒不伤我。”
“……”
苏夕影站起来,踹了两脚池水:“靠!连这毒都这么双标。”
沈暮时垂下眼帘,不知道在心里想什么,须臾站起身,边往出走边道:“早点回去歇息,我近日就住在这,有事情,先喊我。”
苏夕影跟着他出去,这么折腾一通,他算是明白靠自己是出不去了,弄不好还得把命交待这。
沈暮时入住在南山巅一处僻静院子,同行一段,行至岔路,苏夕影边和他分道扬镳了。
回来的路上遇到不少和他一样装扮的白衣少年,互相只一点头,便算是打过了招呼,没有一个人对他冷嘲热讽,也没有一个人对他问候,毕竟都是人祭,谁又比谁强多少。
苏夕影回到自己院子,躺倒在床上望了一会儿天,是的,他真的看到了天,这间屋子漏的令人发指。
沈暮时的药水是有用的,现在他身上已经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也不知道还要继续在这里住多久,门坏了还没来得及装上新的。
苏夕影看着这些残陋,终于没忍住从床上弹起来,他从角落里找出一只很大的袋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反正这屋子里什么都有,看起来就像一间杂货铺。
他先把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塞了进去,一股脑丢到院子里,找来扫把把地面扫了几遍,算是扫出来一个像样子的地。又把桌案擦洗干净,将茶具和托盘拿到院子里用泉水清洗干净摆在桌案一角,从房前屋后采来七八种花扎在一起,插到茶壶里,往盛放清水的茶盏里撒了几只花瓣,虽然朴素,却也收拾得像个人住的地方。
院子里还是很空,苏夕影搬了个凳子放到桌案前坐着往窗外看一阵,觉得这地方,不能修成什么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修成项脊轩那样的书香名苑还是可以的。
围墙与青石铺成的小路之间的杂草苏夕影没除去,一个原因是无伤大雅,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他懒得动手,这里的墙也很破旧,坑坑洼洼的,有的地方还通空了。
苏夕影在草里扒了几把,拽出来几根常青藤沿墙上的空洞穿了几个来回,嘴里道:“别乱爬了,你就往这上面爬。”
系统:“甲方请注意,此地非修仙世界,植物不会发话。”
“我知道,要你管?”
系统隐了。
凶系统就是舒服,苏夕影细细扫着他的院子,嘴角不由得咧开一个弧度,洒扫完毕,他从旁边粗大的合欢树上够下来一根枝丫,媷下来两捧花扬起来撒满整个院子。
“你这样扫完有什么意义吗?”
苏夕影刚想再送出一句“我知道,要你管?”,话还没说出口,抬头就看见沈暮时走了进来,反应过来是沈暮时问的,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当然有意义,原先这地上全是灰尘,这回换成了花瓣,心情都不一样。咋?这是派人给我修门了?”
系统:“恭喜甲方解锁新人物特点:双标本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