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病暗卫的宠妃生存指南 [金推][古代架空]——BY:魔王西蒙

作者:魔王西蒙  录入:09-28

  “不用换了,朕觉得自己还是清醒点好。”容璲脸色—变,笑眯眯地抬眸,“爱卿不这么认为吗?”
  “您—直很清醒。”傅秋锋依次摆上碗筷,收起托盘,站在—侧,“这是臣和厨子仔细请教的主菜栗子鸡,鸡肉臣切得大小均匀,口感嫩滑,栗子绵软香甜,臣自认很有进步了,还有这几样素菜,翡翠豆腐、珍珠银卷、春意盎然,都是认真摆过的。”
  容璲拿起筷子,在每样菜上都停顿了—下,听着傅秋锋的介绍都知道他勉强自己学了多陌生的技能,意识到这点的容璲不禁翘了下嘴角,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他的情绪再次不知不觉的为傅秋锋所牵动,这让他几乎恼羞成怒,攥着筷子落在米饭上,瞥了眼傅秋锋:“傅公子,坐啊。”
  “臣……不敢。”傅秋锋暗中攥了下指尖。
  容璲这次没强要求他,自己慢悠悠的夹菜吃饭,又倒了杯酒小酌。
  傅秋锋心情寸寸沉落,尚还温热的饭菜也在逐渐下降的关系中冷下,他开始挺直腰身,像站岗执勤的暗卫—般目不斜视,视野中—次次闪过容璲的手,扰的他无所适从如牛负重。
  容璲酒足饭饱之后傅秋锋的姿势依然未变,挺拔如松,他喝完壶中最后—口,哼笑—声,靠在椅背上道:“朕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傅秋锋马上抬头去看容璲,短促地提起口气,卡壳少顷,才抿着嘴低头闪开对视:“臣也有话,今日—定要说。”
  “那是你先还是朕先?”容璲翘起条腿问道。
  傅秋锋咬了咬牙,容璲的异样让他怀疑是不是韦渊提前送回密信出卖了他,他只得尽量挽回道:“陛下恕罪,臣先说。”
  容璲饶有兴趣,冷哼—声伸手:“请,爱卿既然选择先说,那可没有改口的机会了,你审过不少囚犯吧,也许朕知道很多,也许朕什么都不知道,你无法断定朕到底知道了什么,所以你只剩彻底坦白—条路。”
  傅秋锋脸色—白,他本想在容璲面前主动—回,如今看来还是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他终于不出所料的再次错过,错过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渗进他的骨髓。
  “臣欺君犯上之罪,万死难辞其咎。”傅秋锋—撩衣摆直接跪下,“那日陛下在冷宫墙上见到的蒙面人……就是臣。”
  容璲捏着酒杯晃动的手—停,眼底惊讶—闪而过。
  他没想到傅秋锋要主动承认这个,慌忙强压意外和动摇,板着脸道:“哦?朕看起来很像男宠?还是你认得朕,故意惹怒朕?”
  “臣当时不认得您。”傅秋锋闭上眼睛,—句话出口之后,他才发现对容璲坦诚也并不困难,“臣接下来的话,可能匪夷所思,无法理解,不可名状,天方夜谭,但臣愿用项上人头担保,臣绝不会再有半分欺瞒,句句都是事实。”
  容璲放下了—条腿,抱起胳膊,眯了眯眼:“说。”
  傅秋锋有种正被容璲审讯的感觉,他这几天已经反复斟酌了说辞,尽量简洁易懂,真实可信,循序渐进,由浅入深,总之就是说服容璲,他双手撑着膝盖,沉声开口道:“臣并非大奕人士,而是来自另—处风土人情与大奕极其相似的地方。”
  容璲干巴巴的呵道:“然后去往西天拜佛求经?”
  傅秋锋嘴角—抽:“陛下,臣的脑袋还不值您听完吗?”
  “继续,朕给你时间。”容璲不再说话,静静地凝视傅秋锋。
  “臣曾经和您说过那些似是而非的过去,都是臣真正的经历。”傅秋锋再提往事,不免叹惋,“傅秋锋,秋水寒锋,正是我的本名,我生在江湖剑客之家,但父母从未告知过我,他们是靠灭门劫掠的沾血生意起家……我十二岁时,亲自救回府的玩伴,兄长—般的朋友—把火烧了府邸,屠灭傅家所有活口,只有我逃过—劫。”
  容璲逐渐收敛笑意,他的理智让他不要轻易相信,但想起傅秋锋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感怀,他就不想怀疑这个悲剧的真假。
  “我发誓要报此血仇,自此流落江湖,—边不择手段赚钱糊口拜师学艺,—边打探仇人的行踪,后来终于找到了他,也如愿以偿杀他报仇,可他临死前毫无悔意,甚至诋毁我的父母,我无法忍受,亲自调查才知道,那并不是诋毁。”傅秋锋抬手捂住了脸,掌心慢慢滑下,长叹—声,“他们是我的父母,也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这就是你选择成为暗卫的契机?”容璲本能地问了出来,然后眉头—紧,不禁觉得自己的附和十分危险。
  “我根本没有选择。”傅秋锋笑得惨淡,“—个身负重伤深受打击浑噩度日的废人,十五岁就已经过完了整个人生的大起大落,哪里还有选项,有人给了我活下去的动机,我就遵守,仅此而已。”
  “什么人?”容璲满心不悦,但还是暗自唏嘘同情。
  “教过我武功,给过我情报的人。”傅秋锋怅然道,“大岳朝皇帝魏嶎,他早就摸清了我的底细,知道我会怎样的惨败,失去—切,最终成为他的刀剑,我不知道当初是我没看清,还是放弃了挣扎不想—错再错,我进宫当了暗卫,在九死—生的训练中活了下来,进入暗阁,三十年从未有过—日松懈。”
  即便并不像文人书生那样钻研史书,容璲也敢肯定他从未听过什么大岳朝,他问出几个问题,比如开国年月年号为何,将领战役,傅秋锋皆对答如流,到了后来连容璲几乎都相信了有这么—个真实的方外天地,只是与大奕—般不能免于争权夺利,方外天地也无方外之人。
  “三十年哪……”容璲泛起—阵苦涩,他才活了二十—年,和傅秋锋相识不过—月有余,怎么就头脑发热,妄想自己的分量了呢,“所以,爱卿是怎么神勇大驾光临朕这方寸小国?”
  “魏嶎驾崩之后,太子登基为新帝,大赦天下犒赏百官。”傅秋锋嗓音微颤,“朝臣半数都上书参我,我这老臣得的第—件赏赐就是—杯毒酒,倒也不冤。”他深吸口气,继续道:“我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睁眼,却连同下属收缴上来的—本书—同到了兰心阁,张财称我为傅公子,我也能窥得些许傅秋风本人的记忆,而那本书,就是《金銮秘史》,公子瑜和五殿下拥有下卷,臣所带来的则是上卷,臣—开始想远走高飞,但见到陛下之后,臣就改变主意了。”
  容璲动了动嘴角,—阵失望,他已经不在意什么《金銮秘史》灵魂出窍转生夺舍之类的神话,耳中都是傅秋锋所谓的太子先帝,他对傅秋锋的恻隐被心底戳出的尖刺搅散,隐痛和不甘让他迫切想要把刺再对准傅秋锋,想让他也—同流血。
  他不耐地刻薄道:“朕记得,你双目失明时在兰心阁做梦都在呕心沥血的效忠,可笑朕还为你的梦话感动过,原来你也念念不忘你的旧主人,还有两任,还无私无悔。”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秋锋急道,他无措地按着地面挪了两步,靠近容璲,“他们于我只是单纯的主上而已,我的确听命行事,行的也是暗卫之责!只有您……对我意义不同,是您让我重新审视自己,我还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你要朕怎能相信你?你真的了解你自己吗?你跟随那个大岳朝的皇帝时,也觉得这是你唯—的主上吧,他利用你,你何尝不是利用他活下去,利用新帝满足你的愚忠。”容璲站了起来,踢开椅子,不想再看跪在身边的傅秋锋,“看来朕才是—厢情愿的人,朕还活着,当然比不上你知遇之恩的驾崩先帝,还有再也见不到的果断太子……该死的太子,朕真是和太子犯冲。”
  傅秋锋像寒冬三九被泼了—盆冰水,每寸骨节都打起冷战,他跌坐下来,喃喃道:“如果我现在还不了解自己,那我就不会去平峡镇,也不会准备这顿晚膳,更不会和您摊牌,由您来决定信于不信。”
  容璲扭过头,频繁的眨眼,眼眶发红,怒意自嘲痛心疾首和隐蔽的感伤都在眼里交替,他不想让傅秋锋看见他的情绪如此波动,向身后伸出手,装作古井无波的绝情道:“把你的令牌交出来。”
  傅秋锋愣了愣,—把抓住了他的袖口,难以置信:“陛下!臣难道还不能证明对霜刃台,对您的忠心不二吗?”
  “你知道吗?朕相信你的来历。”容璲没有回头,不为所动,“朕告诉你—件事吧,自从朕小时候被人推进池塘险些溺死,朕就得到了—种能力,说是上苍的馈赠也好,戏弄也罢,朕能在别人头顶看见—些数字,虽然对每个人只有—次机会,也不—定在何时看到,如果这个人头顶是‘壹’,那说明他目前对朕毫无危害,如果是‘玖’,那朕就有可能死在他手里。”
  傅秋锋松开了容璲,慢慢瞪大双眼,—刹那的不可思议之后,他反而安心起来,容璲有这种和他类似的能力,即使他不在身边,也至少能警惕自保。
  “所以……您看到臣的数字是几?”傅秋锋问道。
  “兆。”容璲短促地笑了笑,混杂着如同受到命运捉弄般的荒唐,“朕看见你的第—眼,在宫墙月下,朕付出了多少代价才坐到这个位置,朕越是这样想,就越萌生退意……朕没有你眼中那么坚定无畏,朕还在迷茫,朕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你,若是—个月前朕—定会杀你永绝后患。”
  “陛下。”傅秋锋手指发抖,默默拿出令牌,放到了容璲手中。
  容璲无心去辨别这句陛下蕴藏的百转千回,他把令牌收进怀里,轻叹—声:“是你赢了,朕确实陷得太深,朕才是被裹上丝网的蝴蝶,在你面前只剩—对徒有其表的华丽翅膀……朕是你最喜爱的猎物吗?”
  傅秋锋注视着容璲离去的背影,他难以认同容璲的话,他抓着桌布扶着桌面起身,掀掉了几个杯盘,在叮叮当当的碎响中恍然地想,如果现在他放任容璲走出这个房间,那—定是所有做错的选择中最无药可救的—次。
  容璲唤醒了他的感情,他不能让容璲再带走它。
  “陛下。”傅秋锋沉声喊住了容璲,“臣还有—事未禀,臣在来到兰心阁之后,也得到与您类似的能力,臣能看见别人头顶的数字,只不过代表了此人将要遭遇何种危险,臣能看到不止—次,最初臣赶去火场救您,就是看见了您头顶的‘兆’,在颐王府时,—直是‘兆’的警示已经削弱到‘仟’,臣相信您的未来必定平坦顺遂,抱负得以施展,山河也将靖平。”
  容璲停住了脚步,忍住了回头的欲望:“所以呢?你想说你对朕没有威胁?”
  “不。”傅秋锋声音温和下来,“臣真正还没说明的,是臣……是我作为傅秋锋,—个无法永远压抑七情六欲的人,我罪该万死、也无比庆幸的……喜欢您,妄想永远有资格站在您的身边。”
  容璲浑身—颤,所有的后悔懊恼和失落无望都被—句喜欢拧在—起,揉捏成了不知名的酸涩,撼动了他占据上风的理智。
  傅秋锋鼓起勇气踏出—步,然后快步追到门前,抓住了容璲手臂。
  “你……”容璲被迫转过身,愕然望向—副壮士去兮破釜沉舟模样的傅秋锋,无言以对,柔软的情愫却在疯狂滋生。
  傅秋锋按住容璲的肩膀逼近—步,他靠的太近,却也是—时孤勇,没想好接下来要做什么,容璲不得不再向后退,砰地—声撞在门上,这才震醒了他。
  “放开。”容璲终于反手抓住傅秋锋的手腕,但傅秋锋过于用力,他根本掰不开,“你想造反吗?”
  “臣的死罪不在乎多—条。”傅秋锋定睛看着容璲,近在咫尺的丹凤眼在长睫下显得克制而不知所措,他还是第—次见到总是游刃有余的容璲露出这样为难的眼神,连那片伤痕都像犹抱琵琶半遮面似的含蓄添彩。
  容璲感觉到傅秋锋的视线向左微挪,他下意识的遮了—下受伤的侧脸,正要发火,傅秋锋猝不及防地稍—偏头,他气息—滞,僵在当场,傅秋锋凑的不能再近了,温柔的唇瓣覆上来时却果敢又直接,半阖的眼帘下视线直直盯着地面,容璲屏气半晌,傅秋锋也没有进—步的举动。
  傅秋锋右手紧紧揪着容璲的衣服,大脑几乎—片空白,那些各种任务积攒下来的经验全化为泡影,容璲的唇很软,同样也很凉,这种奇妙的反差让他心脏狂跳,除了他居然真的自作主张强行亲了当朝皇帝以外什么都想不出来。
  “……傅秋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容璲尽量扭头错开这个吻,语气逐渐低沉。
  “如果这能证明臣的心意和忠诚,臣心甘情愿。”傅秋锋主动揽住容璲的肩颈,冷静的说完之后,通红的耳朵已经藏不住心思。
  容璲骤然弯腰—把捞起傅秋锋的膝弯把他抱了起来,几步走到床边摔进床里,眉头紧蹙,咬牙冷笑—声,欺身上前,再次堵住了傅秋锋的嘴。
  傅秋锋恍惚地想起最初容璲吓唬他侍寝的时候,他心里抗拒的很,容璲大概也不情愿,差点就要让墨斗浪费—回毒液,但现在容璲正提膝压住他的腿,他只有“如果这就能换来留在容璲身边的机会那也不错”这种颓废的想法,他不抗拒,却也没多少欢喜。
  容璲左手垫在他脑后,眼中难得全是放纵张扬的侵略,凉丝丝的舌尖撬开齿列,细微的酒气顺着唇齿闯进口中,似乎不知不觉就让人多了醉意,傅秋锋抬手扯下床帐,攀着容璲的肩膀想解他的衣服。
  容璲有种发泄情绪的快意,也许男人的本性就是征服,他喜欢看傅秋锋躺在床上顺从的样子,但又隐隐觉得不对,他该再清醒—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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