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陛下心头宠[古代架空]——BY:旧酿

作者:旧酿  录入:10-11

  蔺衡在心里暗暗纠正。
  他点头,而后缄默等待太子殿下的吩咐。
  慕裎不在的这半月,是与帝后一同到芜越山祭陵去了。
  返程时听底下人说藕荷糕为当地一绝,便带着十几名随侍,绕圈子尝了个新鲜才回宫。
  一路舟车劳顿,属实觉着身子困的不行。
  好不容易摆脱老国君的唠叨教训,此刻只想屏退宫人,倒床先酣睡一觉。
  他扫视了几眼面前站立着的人,顾不上问名姓,潦草挥挥手示意赶紧离开。
  自那次照面后,蔺衡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过慕裎。
  太子殿下不发话,宫人们自然不会给所谓的近侍安排事务。
  蔺衡得已在淮北皇宫悠哉游哉度过了初到的一个月。
  后来若不是因为慕袨主动找上门来,这种相安无事的处境大概还会持续更久。
  慕裎在皇子中排行第七,上头有三个哥哥。
  皇长子早逝,二皇子慕袡和三皇子慕衿是一母同胞。
  两人面貌极其相似,年幼时连奶娘都难分辨出谁是谁,可性子却不。
  慕袡生性老实,虽说功课上平平庸庸,没什么亮点可循,但是皇室贵胄中少有的纯善之人。
  反观慕衿,外表看上去斯文有礼,实则一肚子坏水,总惦记着撺掇旁人去使绊。
  至于五皇子慕袨。
  那简直事凭借一己之力完全诠释了拜高踩地这四个字的全部意思。
  蔺衡因受过御马司总管阿陶公公的照拂,便常常去皇宫南苑的跑马场里给他帮忙。
  十分不巧的是,慕袨新得了匹枣红大宛驹,兴头未过,也三天两头往跑马场里钻。
  蓦然见到个生面孔,他当然要将人召来问清底细。
  或许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对于不熟悉的人,蔺衡总冷着张脸,通身散发着旁人勿近的气息。
  慕袨哪里容得下有人在他面前甩脸色,听闻是南憧送来的为质的皇子,当即让人跪伏在地,当作脚凳托他下马。
  蔺衡如今回想起来,还是颇有些后悔。
  后悔当时没狠狠挥出那一拳。
  横竖还是要遭他欺辱,至少能出口恶气不是。
  他本不愿节外生枝,倘若慕袨不那样纠缠不休的话,这事儿相互骂骂咧咧也就过去了。
  五皇子生母是梅嫔,出身不算高,但母家举足轻重。
  前有母凭子贵,后有二品朝臣撑腰。
  母子俩一贯自傲,暗地里做着把持后宫、继承大统的春秋白日梦。
  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做娘亲的如此,做儿子的必定有样学样。
  见蔺衡不肯轻易跪伏,便让宫人强拖着他往地上按,一口一个‘下贱胚子,只配为奴’。
  双拳难敌四手,就算蔺衡再怎么顽力反抗,终究还是落在下风。
  宫人们为了在五皇子面前卖力气,下手极黑,或踢或锤,几乎处处往他要害上使劲。
  慕袨在马上居高临下睨他。
  ‘学三声狗叫,本皇子就放过你,如何?’
  蔺衡不语。
  倒不是他不想开口啐回去,着实是腹部和膝弯疼痛难忍,让他完全发不出声响。
  好半晌稍稍喘过气,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蹦出来的竟是莫名奇妙的四个字。
  太子近侍。
  ‘我是太子殿下的近侍,五皇子,若是殿下知晓你这般欺负他身边的人,怕是不会很高兴罢?’
  慕袨露出似笑非笑的诡谲神情。
  ‘你这是在提醒本皇子,打狗还要看主人咯?”
  究竟提慕裎起没起到作用蔺衡不清楚。
  不过从慕袨只口出恶言,但不再指使宫人动手来看,多少还是有点威慑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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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衡被宫人伤的不轻。
  以至于在太子殿下偶然想起自己还有个贴身侍从,并唤到跟前将清理书卷的任务交给他的时候,见到的是人踉踉跄跄得扶着墙才能勉强站稳。
  ‘你们南憧皇子,怎么柔弱得像个姑娘家?’
  许是慕裎不够细心,未察觉到蔺衡身上沾染的尘土。
  又或许是他压根没有过多注意这个尚还陌生的贴身近侍。
  总之交代完相关事宜,太子殿下便一头冲进琴音坊,直待到翌日日上三竿。
  慕裎走后蔺衡的确是想好好完成他吩咐的事情。
  偏偏稍微一动,身上的骨头架子就好像要断裂一般。脑子里天旋地转,手往案架上抓了好几把什么也没抓到。
  无奈之下,他只好先席地坐下歇息片刻。思量着顶多耽搁一炷香的功夫,横竖案架不太大,书卷整理起来很快。
  然而他低估了伤势的严重性,一旦进入昏睡就发起了高热。身上烫的很,人却下意识往有热源的地方靠。
  离他最近的是两柄落地烛油灯盏,琉璃质地,通透明亮。
  事后具慕裎统计。
  蔺衡一共是烧毁了他绝版珍藏二十五本,金箔拓贴十八份,名家字画九副,以及国君亲手书写的一篇《治国论》。
  太子殿下对这次事故发生的反应如下。
  ‘就因为随口说了句你像个姑娘家,至于这样报复本太子?这案架上烧毁的书卷,随便哪一本都比你值钱,你赔?拿什么赔,你的命吗?’
  后半句本是他无心说出来的。
  当真是恼到上头,也没察觉是不是戳到人痛处。
  要是换成如今的蔺衡,一定会在愧疚之余为自己辩解几句,或是认完怂私下再去寻更好的给太子殿下补上。
  可惜对于一个刚满十五岁,地位卑微的质子来说,以上这些都不在他所选择的范围内。
  慕裎怨责累了,索性一个人坐在床榻上生闷气,全然忘记气头上给默不作声的罪魁祸首下过什么旨令。
  而最后留在蔺衡记忆里的,是云尽殿外坚实的地砖,和双膝难熬的痛楚。
  掐头去尾四个时辰,他拖着满身的伤,跪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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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室里熏着慕裎一直用的水沉香,夹裹了白松和野菊,因此闻上去余味有一丝丝清苦。
  即使周遭没有旁余,间隔不足两寸距离久抱不放,始终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蔺衡调整好情绪,在太子殿下背上轻拍了拍。“我从未想过不理你,我只是,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你。”
  慕裎哼笑:“这个理由听上去似乎勉强能接受,那冷宫的事,本太子看在令牌的份上就暂且饶你一回罢。”
  国君大人神色无奈。“好了,出来太久难免惹人生疑,我送你回去?改日得空再来看你。”
  太子殿下将要开口,做皇帝的那个抢先补充说明。
  “知道了,我会着侍从重新替换池清宫门锁,避开你沐浴的时辰,从正门进来的。”
  慕裎被他正儿八经的语气惹得失笑。
  “那你记着,不要太过为难自己。我想要的是有喜怒哀乐的贴身近侍,不是百毒不侵的南憧国君。”
  “好。”蔺衡点头。
  “我答应你。”


第22章
  撇开慕裎从暗道溜回汤池屋时差点和瞎逛的唤月撞个正着外。
  太子殿下与国君趁夜私会一事,结束的还算比较圆满。
  蔺衡本想送他,被人以‘池清宫地底下的机关本太子已经全都记住了’为由拒绝。
  对于太子殿下过目不忘的本事他早深有领教,也就不再坚持。
  于是在慕裎瞎显摆将机关从头到尾鼓捣了一番后,两人终于顺利各回各家。
  唤月和风旸又发明了石子棋的新鲜玩法,蹲在地上你来我往杀得面红耳赤。
  慕裎觉着新鲜,便坐近凑个热闹,顺便翻看杂绘话本酝酿睡意。
  一切氛围恬淡且舒适,只有他脸颊上高频率出现到实在无法忽视的笑容,让两个小侍从深感讶异。
  沐浴前还对国君大人喋喋数落的太子殿下,这会儿居然心情大好的样子?
  唤月好奇,扬着小脑瓜瞄去好几眼,最后瞄的一次让慕裎拿栗子砸红了鼻尖。
  “会痛的。”
  小侍从闷闷揉搓,孩子气的模样极符合他不满十五的年岁。
  “怎么不玩儿了?”慕裎轻笑,将熟热的甜栗子抓了一把递过去。
  “从头输到尾,没意思。”唤月瞪了风旸一眼,埋怨道:“小气鬼,也不肯让让我。”
  被瞪的那个笑眯眯点头:“那下回让着你。”
  慕裎瞧着他们心里莫名一阵感慨。
  曾几何时,蔺衡就在唤月这般年纪孤身一人到淮北为质。
  不过他可不会龇着牙花子咧嘴乐呵,更不会向身边的人撒娇讨巧。
  顶多面无表情,稍稍好一点的就是勾唇莞尔。
  慕裎有时会觉得看不透他,大喜大悲在这个人身上似乎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抗拒。
  对周围发生的所有冷漠置之。
  对试图触及软肋的所有本能抗拒。
  慕裎不知道他如今究竟探寻到了蔺衡内心深处几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论几分,他都不会放弃继续探寻,直至某日完全被接纳和依靠。
  不为其他。
  只因那样隐忍坚定的人,值得赋予世间所有光明。
  慕裎正思忖心事,蓦然听见唤月挠挠头懊恼道:“哎呀,光顾着玩儿,把正经事给忘了。殿下,让风旸伺候您歇息罢,奴先去小厨房啦。”
  慕裎疑惑:“干嘛去?”
  “您吩咐过的,准备明儿熬汤要用的药材啊。”
  太子殿下闻言一叹,合上绘本认真道:“收起来罢,滋补过头烧心,喝多了终归对身子不好。”
  唤月眨巴眨巴眸子,片刻才听话应声。他偷偷望了眼风旸,后者果然也是一脸的疑惑。
  咦?
  好以折腾国君大人为乐的殿下,怎得沐个浴的时辰,就突然转性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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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慕裎在池清宫里感慨万千。
  但远在承乾殿的蔺衡却没有半点这样的闲情了。
  姜来公公好不容易碰到陛下不错过早膳午膳的时候,没到饭点呢,就忙不迭让小太监们摆好晚膳请蔺衡享用。
  一天做完三天的工作量,想着终于可以喘口气的皇帝陛下此刻心情不甚美妙。
  与慕裎和好的第一天本该在一顿美味佳肴中愉快结束,可惜没有折子批,大臣总还是要见的。
  蔺衡堪堪尝了几口菜叶,不等筷子伸向金黄可爱的绣虾。殿外忽然有太监禀报,礼部侍郎周远求见。
  皇帝陛下一听到这个名姓,顿觉面前的菜肴失了滋味,不禁把筷子重重一放,预备传令叫他打道回府。
  然而转念深想,区区周远倒无足轻重,不过他那任职边境戍卫将军的小舅子就没那么好打发了。
  近来上表的奏折有三分之二都出自周大人之手。
  内容不外乎是国势益壮,应选秀纳妃扩充后宫,早日为皇室延绵子嗣云云。
  蔺衡采取的办法是浑然不理。
  堆积到半臂厚度的奏章他连放在眼前都嫌烦,让姜来公公如数搬到别处去置放。
  眼下竟主动寻上门,想必是一直按下不提,大臣们也纷纷沉不住气了。
  皇帝陛下强忍住不耐,沉声道:“让他进来。”
  周大人的表现丝毫不出蔺衡所料。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其大段言辞的中心思想就是‘微臣夜观天象,陛下若肯纳妃,来年宫中必会多喜临门,收获一堆白白胖胖的小崽子。”
  天象还管生儿生女?
  再说要那么多小崽子作甚?
  等长大了九子夺嫡争皇权?
  皇帝陛下看似正襟危坐,其实心里不停在筹算。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堵住这老头儿叭叭叭不停的嘴,要不让他少些几篇劝谏的奏章也成。
  好在周远虽说迂腐又唠叨,但眼力见这块还过得去。
  察觉蔺衡面色不善,未说完的忠贞长言戛然截住,揩了揩鬓角的冷汗道:“陛下,微臣这也是为了社稷长远考虑,万望您三思啊!”
  皇帝陛下冷冷相视。“为了社稷长远考虑?周远,你是觉得孤不久于人世了?此刻无子,南憧江山将易手他人?”
  这话无异于将周大人判了个秋后问斩。
  周远吓得腿发软,慌乱跪倒在地头磕出一片乌青。“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微臣绝无此意!”
  大殿内倏然安静,除了周大人以额触地的砰砰声再无其他动静。
  蔺衡的不耐烦已然到达极点,念及戍边将军的缘故,暂且不能随意处决。
  他刚想将人斥退,门外却施施然晃进来个人影。
  那人往地上一扫,发出几声清脆好听的笑。“哟,本太子来的不太巧呀,未耽搁陛下办正事罢?”


第23章
  是慕裎?
  皇帝陛下短暂愣了一瞬,想起给了他可以随意通行的令牌来着,出现在这里倒也不甚奇怪。
  不过昨儿才给通行令牌,今儿就开始四处晃悠了,太子殿下可还真是片刻都闲不住。
  慕裎端着一方托盘,上头的物什正是先前送来那种的汤盅,远远的就能闻到香味。
  周远一见太子殿下,心中不由得一凛。
  既是为他夺目勾人的眉眼所惊艳,又惶然人该不是听到劝谏陛下纳妃的消息前来算账的罢?
  毕竟宫中无人不知,国君待他可是从未有过的偏疼。
  在盛宠上,谁乐意来一大帮子美人儿看着添堵呢。
  周远暗瞧皇帝陛下神色有些许缓和,便颤颤道:“陛下有佳人相伴,微臣不敢打扰,就先行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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