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行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觅丫

作者:觅丫  录入:10-20

  “我想证明我有价值。”文韬道,“我想自己是因为我的价值留在你身边辅佐你,而不是别的……别的什么。”文韬又将眼光瞟了开去。
  蒲辰循着他的目光盯着他:“想证明自己的价值,所以就一次次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不断在生死线上冒险吗?”
  文韬眨了眨眼睛,轻声道:“因为我每次冒险救的人,是你啊。”文韬这次没有躲,对上了蒲辰的眼睛。
  原来脑子不好的人是自己啊!蒲辰觉得头皮一麻,此刻很想敲一敲自己的脑门,就像他敲了很多次唐宇那样。他看到月光中文韬的脸,带着一点点委屈。真是个倔强至死的人呐,要不是今天把他逼到这个地步,他大概永远不会承认救他、辅佐他不止因为他想证明自己的价值,还因为,他每次愿意以命冒险之人,是他蒲辰啊!
  蒲辰心中一热,再一次抱紧了他,一边抱一边后怕。之前文韬几次濒死的遭遇已经让蒲辰万分心悸,如今得知文韬的心意后更是后怕不已,若他在建康,在凉州,在武昌之战中真的死了,如果今天他在这里用酒祭奠的真的是他的亡灵,那他此生大概再也无法原谅自己,也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以后不要再冒险了,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看到你……”蒲辰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明明不是一个感情充沛的人,但是最近似乎特别容易被击中。
  “哎,假若我们彼此的心意是一样的,那么在我们同时有危险的时候,你不愿我冒险的心意和我不愿你冒险的心意是一样的。”文韬直到此刻思路还很清晰,“所以下次遇到危险,我的选择也还是一样的。”
  蒲辰被噎了一下,他作为蒲氏家主的头脑自然很清楚文韬说的每一个字都很有道理,从道理上无法说服文韬不再冒险,他只好道:“那至少,在你冒险的时候想一想我,想一想我看到你用命去冒险时的心情。”看到文韬的表情很迷茫,蒲辰又加上一句,“就好像,如果是我为了救你以身犯险你又是什么心情?”
  “噢。”文韬似乎是恍然大悟了一下,但这个悟也只在道理层面,他脸上显然还带着一些不解,蒲辰不等他反应又一次攫取了他的嘴唇,心中只剩下不断溢出的甜蜜。
  这一晚,唐宇发现蒲辰带着文韬回到房间的时候两个人表情都有一点不对劲。文韬伤好后已经搬回了自己的房间,文韬已经不是亲卫了,没有理由再待在蒲辰的房间护卫他。
  “哎,文韬你现在不用给家主守夜了吧?”唐宇嘟囔了一声。
  “自然不用了。”蒲辰说得干脆。
  “那还去家主房间?”唐宇口快,一出口就有些后悔,因为他发现文韬的耳朵竟然红了。
  谁知蒲辰毫不在意:“文韬现在是我的谋士,住我的房间很正常。”
  “怎么就……正常了?”唐宇挠头。
  “哼,你不知道昔日的蜀主刘备和军师诸葛孔明吗?食则同席,寝则同塌,文韬现在就是我的谋士,自然和我是寝同塌的。”蒲辰一本正经。
  “噢,家主英明。”唐宇一下子觉得非常有道理。
  唐宇走后,蒲辰抓住文韬的手,一把拉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们才分开不久的双唇此刻又贴在了一起,这大概是第一次蒲辰想把房间中那只叫唤的狸猫赶出去。
  “不要赶韬韬。”文韬咬了咬蒲辰的嘴唇道。
  “好,都听你的,韬韬。”
  ——第二卷完——

第三卷 风起云涌
  

51、51.
  建康,万泉宫。
  仲秋的风掠过阶前的落叶,又到了菊花开的时候。宫里的美人们远远传来赏花的笑声,周衍的心底生出一丝烦躁,屏退了宫人,将殿门缓缓关上。秋日暖暖的天光被隔绝在了外面,只有淡淡的光影留在了水磨地砖上。周衍将周御和蒲辰的上疏放到案边,他的太阳穴又开始跳,这种毫无征兆的不安感又一次攫取了他。
  周御和蒲辰的上疏一前一后传来了建康。蒲辰这次损失了几万兵马才将北燕人击溃,平心而论,这个结果周衍比较满意,只是没想到这次哈里勒连同北燕的主力竟然被他们一举击杀。如此一来,北燕实力大损,在短期内难以再对南景产生威胁,他也就失去了抗衡蒲氏的一支力量。更可恶的是周御,这个庶出的皇兄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自愿去庐州做流民帅这个苦差事,原以为他于朝政一无所求,不想竟在北燕攻城的当口抗旨为武昌救了急。现在这两人无疑把周衍放在了一个相当尴尬的境地。若是周衍表彰了蒲辰抗燕的功绩,那周御的两万庐州兵在抗燕过程中可谓居功至伟,他便难以对周御治罪。若是周衍以抗旨为名降罪于周御,那无疑会打压目前朝野上下欢欣鼓舞的士气,人人都称道南景军队扬眉吐气,击杀了北燕大单于,此时降罪无异于和整个朝野的物议相左。他登基时间不长,不敢如此冒险。可是,要他大赏蒲辰和周御,尤其在蒲辰削去四州太守,周御抗旨之后,他非常不爽。
  “陛下,谢相求见。”内侍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传。”周衍道。
  “陛下。”来人正是在朝阳殿之变时因从龙之功一举登上相位的谢昆,一双深窝眼让他看上去带着北人特有的轮廓。周衍为太子时他只是朝廷一个中品之职,因为出身陈郡谢氏,和太子的生母同门,于是暗中支持太子。当时,朝中来自北方士族的官员也不少,但是愿意在齐氏权势滔天之时仍然坚定支持太子的就寥寥了,谢昆正是这寥寥数人最坚定的一个。
  自谢昆登上相位,一大批原本出身北方大世族的官员受到重用,吴郡本地的世家大族则受到了压制。然而,那些北方大世族如今都已是无根之萍,论根基还不如吴郡当地的世家大族,他们现下的当务之急就是收复北方的旧土,恢复家族的根基。因而,听闻蒲辰击杀哈里勒后纷纷向谢昆进言,希望周衍能考虑北进中原。
  “爱卿来了。”周衍语气轻缓。他登基之后,最信任的人,莫过于叶驰和谢昆。叶驰掌着五万禁军,谢昆主持朝堂,这二人是周衍的底气。
  谢昆为人圆滑,尤其深谙周衍之心。他一进殿,见周衍眉头深锁,便知他有烦心之事,他已瞥见了案上的上疏是蒲辰和周御递上来的,试探道:“陛下可是为着北燕之事忧心?”
  周衍道:“大司马大破北燕,击杀了哈里勒,上疏要北伐夺回旧土,爱卿怎么看?”
  谢昆稍一思索,北燕现下空虚是真,可是如若北伐,只能倚靠蒲辰的兵马,周衍手中的五万禁军是动不了的。蒲辰经过北燕一战已是士气高涨,朝野上下谁不称颂他的功绩?若是由着他进一步北伐,真的夺回了旧土,功高盖主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到时候身在建康的周衍如何压得住?可如果不北伐,被北燕侵占的旧土就拿不回来,身在南郡的北方士族如何甘心?就是他自己也存着复兴陈郡谢氏的私心。
  他想了想道:“如今北燕虚弱,继任的乌鹿单于是哈里勒的长子,凭着哈里勒的地位才做上了大单于之位,和他父亲比,差得远了。”
  “那,爱卿的意思是?”周衍听出了谢昆的话外之音。
  “收复旧土于南景而言可大展国运。不过,收复旧土不一定要靠着大司马北伐,北燕现下兵力空虚,我们去议和,结果也是一样的。”
  “议和?”周衍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北燕在哈里勒做大单于之前,和景朝也时有议和,如此,朕便可不借助大司马之力收复旧土。 ”周衍一边说一边起身走到挂着的舆图之前,用手抚过景朝旧时的疆域。景朝鼎盛之时,江北一共有六州,自北向南依次是幽州,并州,冀州,青州,兖州,司州。当年北燕就是从最北的幽州兴起,而当时景朝的世家大族,多在并冀青兖司五州,比如晋阳蒲氏就出自并州,而旧都洛阳就在司州。
  “若是议和,依爱卿看,我们收复中原五州,将幽州划予北燕,胜算有几分?”周衍道。
  谢昆心中暗喜,周衍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北燕如今虚弱,当年哈里勒打下的大片疆土他们现在根本守不住,他们收缩,必定是往幽州的方向走。幽州虽然亦是景朝旧土,但谢昆一点都不感兴趣。幽州地处偏远,寒冷贫瘠,也从未出过什么世家大族,谢昆关心的就是中原五州,五州收复后,原本属于各个世家大族的土地可以又一次回到他们手中。比起蒲辰的北伐,他更希望以议和的方式收回中原,毕竟,要是开了战,战争之后遍地焦土和饿殍,并不利于他们大世家重建。
  “陛下圣明!”谢昆道,“幽州本为景朝旧土,就此划给北燕已是恩惠。北燕这数十年来霸占着中原五州,却民不聊生,他们的兵力也难以为继。我们以雁门关为界,将幽州划给北燕,在边界之处设互通的集市,若遇上北燕的灾荒之年便以低价卖粮与他们,相信这样的条件北燕可以接受。”
  “甚好。”周衍心中大悦,能够不倚靠蒲辰收复中原,便是他周衍的大功一件,到时迁回旧都洛阳,又是何等的风光!他心中畅想了一番,又道,“这议和的人选,爱卿可有推荐?”
  谢昆深深做了一揖道:“这次议和至关重要,南景派出的议和之人必须得有分量。臣不才,愿为陛下分忧。”
  南景当朝丞相亲自前去议和,这个诚意不可谓不大。谢昆愿意担此重任,周衍心中甚为欣慰。他刚想答应,眼光瞟到案上的上疏上,周御的名字映入他的眼帘。若是周御去呢,身份是亲王,倒是也够……
  谢昆注意到周衍的目光,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附和道:“若是代王能够亲自前往,自然是……”谢昆还未说完,就在周衍的笑意中察觉出一丝神秘莫测。
  周衍和谢昆的密谈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把各个细节敲定。谢昆走后,周衍揉揉太阳穴,目光又一次落在了舆图上,要是母亲还活着,得知中原就要被他收复了,心中定会十分欢喜。他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母亲的影子,她的眼睛细长,颧骨很高,嘴唇的颜色总是点得很红。母亲说那是是处子们采集的洛阳第一批盛开的红蓝花的花瓣,反复杵槌,做成牡丹花瓣的形状,是行市上买不到的金花燕支,专供世家大族的女儿。周衍不喜欢母亲的胭脂,那胭脂的颜色让他想起母亲死的时候身上的血,源源不断的鲜红色喷涌而出,远比母亲的胭脂更有温度,更有生气。
  “皇兄。”一声轻轻柔柔的声音从后殿传来。在万泉宫内昏暗的光影中,走出来一个穿着宫装的少女,她的长相和母亲有七八分相似,也是细长眼,高颧骨。但是她的眼角微微下垂,透着无辜,颧骨上打了一层胭脂,是时下流行的晓霞妆,削弱了她颧骨的凌厉。
  “你怎么来了?”周衍的语气中透着难得的轻松,来人正是他唯一的胞妹,南平公主。先帝周绍有不少皇子公主,但在周衍心中,算得上手足的,只有南平。母亲在生下南平公主后不久就死于七王之乱,南平还在襁褓之中时就跟着周绍南渡。后来齐贵妃宠冠后宫,南平本是嫡长公主,却很少受到重视,直到周绍登基后,才特意给南平一个长公主的位份。册封的典礼上,从小到大默默无闻的南平穿着华丽的宫装,点着鲜艳的胭脂,那一刻,周衍似乎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我做了汤羹,特地给皇兄送来。”南平将食盒放在案上,从里面拿出一碗银耳百合羹,银耳炖得透烂,晶莹剔透,撒着几粒鲜红的枸杞,娇艳欲滴。
  周衍吃了一口赞道:“南平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南平长得瘦小,因此虽然已年近二十,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周衍心下一阵愧疚。景朝的公主,一般十六岁上下就赐婚了,之前先帝周绍身体不好,一直没有顾得上南平的婚事,而自己登基后千头万绪,连后宫都难得去一次。
  “过了年,南平就要二十了吧。”周绍柔声道。周衍虽然平时运筹帷幄,但是对于这个唯一的胞妹却有难得的柔情,“二十不小了。”
  南平低了头,打了胭脂的脸更红了,倒是凭添了几分少女的娇羞。
  “南平若是看上了朝中哪个青年才俊,皇兄给你做主。先帝和母后都不在了,民间都说长兄如父,你的事皇兄来做主。”
  “南平……都听皇兄的。”南平轻声道了一句。
  周衍笑了笑,握住南平的手道:“皇兄绝不会委屈你的。”

52、52.
  武昌,冬至。
  前几日,武昌下了好大的雪,整个武昌城都是银装素裹。蒲辰每日出城巡视军营,处理军务都披着厚厚的毛氅。这一日是冬至,天黑得格外早,蒲辰给将士们放了半日的假。他们的家眷多在城中,蒲辰让他们早点回去和家人们团聚。
  他的乌青烈马踢踏踢踏走近大都督府的时候,蒲辰感到一阵由内而外的急切,夹杂着丝丝化不开的甜腻。和文韬互通心意后的这几个月,他们几乎每日都处在一种迷狂而不自知的境地。幸好北燕大军已破,建康那里也没有什么消息,他和文韬守着只有他们才知道的秘密,每到掌灯时分,房门一关,便是他们胡作非为的修罗场。
  两人都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虽说合作了不短的时间,同床共枕也有好几次,但对彼此身体熟悉而又陌生的矛盾感最是夺人心魄。明明蒲辰在第一次见到文韬的时候就掐过他的脖颈,可是直到今日,他仍着迷于他脖颈的线条和触感,尤其是前颈的一点鞭痕。文韬满身的鞭痕于蒲辰而言绝对是个死穴,既心疼又禁忌。颈前的那一道,平日穿着外袍看不出来,在室内只有中衣的时候就影影绰绰。文韬的皮肤很敏感,这些鞭痕即使过了这么久还是会不时发痒肿痛,有时还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文韬不自觉地抓了抓前颈的鞭痕,泛起一小片红色,蒲辰就觉得自己的脑子唰的一下一片空白,无法做任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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