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刚来这里,新婚就遭遇了山匪劫财,之后又接二连三的出事,不仅见了死人,还亲手杀了人,与他的三观一再相悖,他甚至觉得自己搅过酒水的双手都沾满了鲜血。
顾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我相信你。”
许长安还是在哭,哭着说了一遍又一遍他不是故意的,哭到最后,人也累了,趴在顾爻怀里轻轻抽泣着,慢慢地睡着了。
顾爻伸手抹去许长安眼角的泪痕,因为指腹粗糙,还抹红了。
许长安的慌张,他能够理解。
他刚从军时,第一次持刀杀人还不足十二岁。人头落了满地,鲜血溅了满身,那场景是他接连几日的噩梦,甚至还因此发了高烧。
可顾家世代从军,不容许有任何一个懦夫,所以他只能忍着高烧,继续上阵,延续噩梦。
多年后,他的噩梦早已被他打破,成了他的日常。
他不再害怕人头,也不再害怕鲜血,成了无数人口中战无不胜的神话,不敢败,也不能败,就得更加拼命。
他原以为没有什么会让他再动摇,直到去年冬日他满门被屠,那个噩梦,比第一次杀人还要可怕,一直紧随至今。
许长安不是许千金,顾爻没有了首要的复仇对象,今后,他该将目标转移,粉碎噩梦了。
夜深,许长安在睡梦中翻身落地,顾爻熟练地将他捞回来,然后掀开自己的被子,下了榻。
烽烟和狼火早已在门口候着了。
顾爻反手关上了门,将声音隔绝在外,“那件事查得如何了?”
狼火明白顾爻指的是灭门的事,羞愧难当,“还没有消息。”
“调查方向错了。”顾爻也是后知后觉,“去查臂膀上纹有松柏树图腾,或者胸前纹有蛟龙图腾的帮派都有哪些。”
当年灭他满门的那伙人,身上分别纹有这两种图腾。
时至今日,很多蛛丝马迹早已消散,这是他唯一抓得住的线索。
狼火应了一声,顾爻又道:“再去调查一下,百年之内,大齐各地名叫许长安的人都有谁。着重调查已故的人。”
虽然许长安借口转性向善,但他没有那么好忽悠,许长安这一遭,必然是借尸还魂没跑了。
既然是借尸还魂,那许长安原本的身体肯定就死亡了。
狼火明白顾爻的意思,“是。”
“还有。”顾爻回头看了眼屋内的许长安,明知道他听不见,仍旧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调查之前,先解决掉那群陪嫁奴才。”
许长安天真,不能用的人就全部放走,还给他们留了后路。却不知道人心险恶,只有斩草除根,才能保证他们日后不会成为另一窝无恶不作的山匪,更不会因为手持许千金的把柄而来反咬许长安一口。
狼火犹豫道:“可是夫人那边……”
“做得干净点。”顾爻自然也考虑到了,“除了常顺几人,其余的,一个不留。”
狼火应道:“属下遵命。”
顾爻转而看向烽烟,“烽烟。”
烽烟应声:“属下在。”
“把你查到的与许千金有关的证据,全部销毁。”
既然许长安不是许千金,那些曾经也不应当由许长安来承担。
“是。”
“至于证人,狼火,你费点心思去调查,歹人不留,若是良民……”顾爻略一思忖,“凡是伤残,一户慰问五十两银子、五十石粮食;若是身亡,一户慰问百两银子、百石粮食。”
这是许长安当初给的标准,虽然银钱是从将军府出,但许长安现在也是将军府的主人了,并无不同。
狼火道:“属下遵命。”
天还没亮,许长安难得睡个懒觉,就被冯管家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他套上外衣,推开门,霎时被寒风吹了一脸,把他的瞌睡都给冻没了,冷得直打哆嗦。
“哎哟,夫人您可多穿点啊。”冯管家生怕冻坏了他,连忙进了屋子,将门关上,拉着许长安蹲在火盆边烤了会。
等许长安稍微暖和了一些,才问冯管家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这样的,夫人,方才有人敲门,是您娘家的人前来传许丞相的话。”冯管家道,“说过两日便是您母亲的忌日了,要您回丞相府一趟。”
许长安皱眉,“只说了这个?”
冯管家点头,“只说了这个。”
“真是奇了怪了。”许长安随手往火盆里添了根柴火,许关迎死了两个儿子,我是首要嫌犯,那天来的人也被子期的五十大板教训得不轻,死的死,伤的伤,他没道理会不提这两件事,更没道理会为了一个妾室的忌日而推迟自己儿子的丧事。”
身为儿子却直呼父亲姓名,这架势,许长安怕是从善后连许关迎都看不惯了。
然而许关迎并非善茬,许长安能为了大义舍弃亲情,冯管家自然觉得甚好,压低了声音,“夫人,只怕是他们不安好心,设了场鸿门宴啊。”
“我也觉得。”许长安深有同感,“但我记忆有损,还是有劳您派人去核实一下,过两日究竟是不是我母亲的忌日。”
冯管家应道:“夫人放心,老奴这就派人去查。”
冯管家走后,许长安打了个哈欠,一抬头,就跟榻上的顾爻来了个对视。
想起昨晚的丢脸行为,许长安尴尬地移开了视线,“……你起了啊。”
顾爻没有回答,兀自下床穿衣。
许长安看着他穿好衣裳后,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等自己,心里也很纠结,“其实有时候,我真有点搞不懂,你到底是真的傻了,还是在装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入V啦,凌晨会有万字更新掉落喔~(///▽///)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与鼓励,我会继续努力的!!
初试古耽,全文字数不多,花不了几个晋江币,就请支持一下正版吧,鞠躬!
年底开《穿成无脑反派后被炮灰皇子标记了》求收藏!
简介:
北朝太子未立,夺位之争暗潮汹涌,最先牺牲于这场宫斗的人,是六皇子。
宋安辞穿书而来时,发现自己比六皇子牺牲得还早,吓得连夜扛起铺盖就跑,却撞见六皇子被逼学狗的一幕,顿时……心软了。
他以四皇子的内线之名,成为六皇子的影卫,白天向四皇子表忠心,晚上给六皇子擦伤药。
一朝翻车,险些命丧四皇子之手,果断拿起小本本记仇:今天不把四皇子揍一顿,我就不是个和议!
于是第二天,由于四皇子身边戒备森严没能动手的宋安辞,就分化成了地坤。
和仪多年的宋安辞从没尝过地坤的苦,不堪忍受雨露期的他不得不找个人来解决需求。
只不过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一觉醒来六皇子会躺在他的身边?!
六皇子状似无意地露出腕上绑痕,乖巧又可怜,“都是我自愿的,跟阿辞没有关系。”
宋安辞噎了又噎,“……我会负责的。”
六皇子内敛低头,将上扬的嘴角掩藏。
之后,仗着六皇子是个和议,宋安辞的雨露期过得毫无节制。
直到六皇子所向披靡一举称帝,打算功成身退的宋安辞却发现自己的肚子好像大了起来?!
六皇子:在线等,怎样在不被媳妇打死的前提下,坦白自己是个天乾?
·
六皇子死后,站在第三视角走马观花地看尽自己卑微一生,才知晓自己生而为天乾,只是遭人下药变为和仪。
上天垂怜,令他重活一世。此后,他要这江山,更要宋安辞。
【扮猪吃虎·重生皇子·天乾攻X沙雕戏精·穿书影卫·地坤受】
天乾=alpha,和仪=beta,地坤=omega。
感谢在2021-08-26 13:00:00~2021-08-27 19: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矮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巾 10瓶;耽美、毛驴呀毛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顾将自我攻略
平时没有外人在的时候,顾爻都会一直跟在他的身边,除了沉默寡言,几乎没有什么异样,偶尔还能跟他说上几句。可一旦有外人出现,顾爻就会被其他的东西给吸引视线,痴傻程度直线飙升,并且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若不是许长安手握剧本,知道顾爻现在还没康复,很难不误会顾爻是故意在外人面前伪装痴傻的。
顾爻身形微顿,好在许长安只是自言自语,并没有注意他的反应。
许长安揉了揉脸散掉睡意,一边穿衣一边道:“今天起得晚,没有粥可以喝了,你想吃什么?我待会做给你吃。”
顾爻却像是听不懂他的话,顺从应道:“好。”
“好什么?”许长安回过头来,“我问你要吃什么?”
顾爻说:“粥。”
许长安:“……”
好吧,这不可能是装的,估计在外人面前怕生吧。
没办法,许长安只好洗了脸,去庖房煮粥了。
说是顾爻痴傻,但在面对这么高大的身躯时,许长安也无法将他当成小朋友对待。
更何况他武艺精湛,又顶着张冷峻的脸,即使两眼呆滞,许长安也没胆子用跟小朋友说话的方式去跟他沟通,只能保持着这种迷之和谐又不和谐的相处方式。
许长安一走,顾爻便叫出了烽烟,“我是何时露了破绽?”
自从许长安嫁入将军府后,烽烟不是在外面调查就是在顾子期身边保护,与他们接触甚少,也不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夫人只是随口一提。”
顾爻却不认为,“虽然语气并不肯定,但他应当是有所察觉了。”
烽烟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您与夫人日夜相处,夫人才能从中察觉一二。”
顾爻的食指点了点桌面,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
起初他不想留许长安的性命,就连伪装都十分敷衍,后来发现许长安可能是借尸还魂,防备心就更弱了,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心软。
许长安确实无害,可他痴傻一事不能公开,看来,以后得适当跟许长安保持距离了。
还在庖房给顾爻煮银耳莲子粥的许长安对此一无所知,不停地搅动着勺子,见火势太大,又撩开袖子撤出几根柴火。
无意间瞥见右手臂弯上的红痣,才想起来昨天还有问题没问系统。
许长安:系统。
系统:干哈?
许长安被它生硬的糙汉用词噎了噎:……抓紧时间,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你。第一,为什么我对艾草不过敏?第二,为什么许千金身上会出现我自己的胎记?
系统:第一,由于我出现的时间有限,不能随时提醒你,为了避免你死得莫名其妙,这具身体会根据你既有的习惯进行改变;第二,胎记是我那天新增的设定,为了让你在崩人设的同时也能坐稳恶毒男妻的身份。
许长安才知道原来除了将军府的人,系统也在暗中帮助自己:谢谢你。
系统却很无情:再见。
许长安:桥豆麻袋。
系统:不是说好的两个问题?
许长安:凑个整吧。如果我不按照原著剧情走,没有子期的死亡作为刺激,顾爻还会康复吗?
系统:这是本复仇虐渣的爽文,而不是本天才陨落的虐文,望你知悉。
许长安明白了:也就是说,即使我没有动作,顾爻也会康复?
系统:在合理的时间内,自然会有合理的事件触发顾爻恢复。你只用操心自己的任务,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一提到任务,许长安就惆怅了:这是本复仇虐渣的爽文,而不是本后宫种马的爽文,望你知悉。
系统:猝死的不是我,望你知悉且铭记。
许长安:……
算你狠。
系统消失,还把许长安给气得不轻,一不小心就把粥熬糊了。
许长安舀起来尝了一口,还好,只糊了一点点,并不影响口感。
顾爻的胃口很大,许长安舀出自己的那一碗,剩下的全都是顾爻的。
也不知道顾爻每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哪里来的这么大消化量。
只是,平时顾爻都能在他吃完之前席卷一空,今天却不知道是怎么了,连第一口都没能咽下去。
许长安问他:“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顾爻摇摇头,嘴里还含着粥,“怪。”
许长安没明白,“哪里怪了?”
顾爻说不出来,却怎么也不肯继续,放下勺子,说不吃就是不吃了。
“我尝尝。”许长安吃了一口他碗里的粥,细细嚼了嚼,“不怪啊。可能是之前没搅均匀?来,你再尝一口试试。”
他搅了搅粥,舀出一勺递到顾爻嘴边。
顾爻看着面前的勺子,没动。
他的味觉很灵敏,这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别人如果给他下药,除非剂量惊人,一口即倒,否则只会是无功而返。
偏偏煮粥是瞒着将军府里其他人做的勾当,顾爻不吃就只能许长安自己解决掉,这可真是令人头大。
许长安欲哭无泪,“拜托,我一个人真的吃不完这么多。你就尝一口,不好吃我再想办法,行吗?”
他明眸湿润,乖巧温顺,像极了撒娇的小奶猫。
顾爻略显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在小奶猫又要撒娇之前,勉强张嘴吃了一口。
许长安不是别人,不会给他下药,就算要保持距离以防暴露身份,他也没必要这么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