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孟[古代架空]——BY:伏羲听

作者:伏羲听  录入:10-24

  严辞镜歉疚:“下次还是让其他大夫来吧。”
  唐霜摇摇头:“我是知道跟着严大人不会出事,我才来的。”
  严辞镜不解,唐霜也不解释,低着头整理药箱,含糊道:“严大人总有贵人相助,次次都能化险为夷。”
  严辞镜久久沉默着,唐霜盖好药箱,抬眼看去,淡笑道:“严大人似乎有话要说。”
  “是,”严辞镜看周围没人,道,“此前一直想问,但苦于没有找到机会。”
  唐霜:“大人请讲。”
  严辞镜:“我想问一味药。”
  “请说。”
  严辞镜犹疑道:“确切来说,不是一味药,应该是一种香。”
  唐霜:“香气也可入药,大人可还记得外观气味?”
  严辞镜终于将长久藏于心的秘密说了出来:“香片状似树皮,略弯,紫黑色,燃之便有淡红烟雾,能使人昏沉失智,言行无状。”
  当日黑鹰逼他吃下的糕点中,混着蒙汗药,被抗进屋中时,他并未完全昏迷,而是眼睁睁看着,黑鹰将香片扔进了熏炉中。
  唐霜想了会,道:“寻常香片色浅,严大人说烟雾淡红……可是返魂?”
  “返魂?”严辞镜道。
  唐霜点头:“寻常香片能入药,返魂香却不行,多用在闺阁之中,严大人见过?”
  “嗯?”严辞镜道,“上回在药铺见过。”
  唐霜道:“返魂香原来自北域国度,取自该地独有的雪鹿,自北境战事一起,商路也断了,严大人看到的应该只是仿品,效果远不如返魂。”
  原来那日在街上见到的,只是仿品,严辞镜又问:“那返魂……可有化解之法?”
  这边严辞镜在跟唐霜说话,那边的语方知远远看着。
  确保严辞镜没受伤后,语方知,起起落落的心终于能放下,一放松,右手虎口处就火辣辣地疼。
  甩鞭子的时候可丝毫没省力,他的虎口也被磨得血肉模糊,不过他不在意,他满心都在想着严辞镜刚才的笑。
  似乎严辞镜真的接纳他了。
  是昨晚留下的白玉起了作用?
  语方知心情还算愉悦,还跟着官兵清理残局了。
  说是清理残局,只是明面上好听的说法,语大少爷哪能亲自动手?
  “碎瓷片,赶紧捡了,要不然晚上滚一身血。”
  “非得闹,早上刚收拾好就给弄乱,最后还不是你们自己收拾?”
  语方知作壁上观,就动嘴皮子,偏偏流民都记得他甩鞭子时的凶悍模样,没人敢跟他顶嘴,再加上一圈官兵盯着,谁还敢放肆?
  烧黑的断壁残垣往篱笆外运,语方知就在入口处站着,来回躲着嫌累,干脆进村了。
  “哎!你看,这白花花的是什么?”
  “好像……是块玉?”
  两流民蹲在地上掏泥,掏出一块裹着黄泥的块状硬物,在膝盖处蹭了几下,还是没蹭掉上面的泥渍,但对着太阳,已经能看清楚是块难得的好玉了。
  “我跟你说啊!这可是我看到的!得有我一份!”
  “我拿到就是我的,你别抢!”
  两人不搬东西了,扭打起来,争抢着那块玉,被压在底下的人死都不愿意松手,高高举着不让碰。
  突然眼前一暗,手里的东西没了,那流民啊啊大叫起来,朝抢东西的人冲过去,他认得这个人,那凶恶的将军叫他大少爷。
  大少爷又怎么样,大少爷就能抢人东西吗?
  只见那大少爷轻蔑地笑了,紧紧攥着玉,头也不回地走了。
  流民被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吓怕,退了两步跌在地上,喃喃:“我刚才是不是差点要死了?”
  语方知是要死了,被死气的,在他看到那枚被践踏到泥地里的白玉时。
  他记得这玉,是昨晚他亲自放入严辞镜手心里的,不知怎的就被丢弃在这里。
  严辞镜不珍惜,颗这镌刻许久的白玉,他却是珍惜得不得了。
  刻玉时想了许多,想初次见面的针锋相对,想屡次涉险时的互助,想荒唐的洞房花烛,最想能永远护着严辞镜。
  洗玉的时候却没想那么多了,他想严辞镜躲亲近时的冷漠,被逼红的眼眶,还有烛熄后响亮的耳光。
  溪水冰冷刺骨,语方知冻得手指发乌,还是没冲干净白玉,精雕细琢的每一处都藏了污。
  语方知越搓越用力,虎口的伤口被蹭开,鲜红的血液再一次弄脏了白玉。
  最后妥协的是他。
  白玉没有没有洗干净,凹痕中还卡着黄泥和血污。
  语方知把白玉揣进怀里,玉在冷水里泡得冻人,冻着他在大夏天汗毛倒立。
  看见严辞镜向他走来,他让嘴角牵出一抹微笑,看起来与平时无异。
  “要回去?”
  严辞镜点点头:“剩下的都交给何将军了。”
  语方知问:“我送你?”
  严辞镜难得应承下来,语方知哪能错过独处的机会?招来快马,翻身上去,扯着马鞭,朝严辞镜伸出手:“上来。”
  严辞镜没碰他,拽着马鞍利落上马,坐在了语方知的前面。
  作者有话说:
  语方知真的伤心死了(新年快乐!!!!)


第76章 玉碎
  严辞镜扭头去看语方知:“送我回府罢?”
  语方知夹紧马腹,让马缓缓跑起来,手臂圈着严辞镜,不让他反抗,道:“我又不是马夫,你说去哪儿便去哪儿么?”
  严辞镜急了,频频扭头去看他:“你要带我去哪儿?我不去,我要下马。”
  语方知嗅着他的发香,故作疑惑:“不是严大人自己要坐上来了么?怎么还反悔了?”
  他还想逗逗严辞镜,但没想到严辞镜居然安静下来,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说了一句:“那便去个安静的地方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其实语方知已经想到他要说什么了,但还是笑着打趣:“要说什么?我不爱听的别说,好不好?”
  语方知虽是在笑,环住严辞镜的手却一再收紧,勒得严辞镜不舒服,下意识按住他的手,想把他的手拉开。
  但他的手太冰了,严辞镜还摸到了一道口子,转身去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去找唐霜包扎?”
  “没事。”
  “怎么没事?”严辞镜握住他的手,“已经能见到肉了!你不痛吗?”
  此时才感觉到一点痛,语方知贴着他的侧脸蹭:“痛,好痛!你吹吹?”
  没正形,却让严辞镜不上不下,这伤口一看就知道是甩鞭子时,太过用力留下的,伤是为他受的,他心里不好受,捂住那道血口说不出话。
  语方知反扣住他的手,紧紧攥着:“骗你的,我没觉得痛,见到你被人围住,才是真的怕。”
  此时马已经停了,没进城,停在严辞镜染病休养的地方。
  没有人,只有风吹稻田,严辞镜终于不怕被人看见,也不怕人听见。
  “我值当你这样么?”
  语方知已经察觉不对,从身后抱住严辞镜:“值当!我甘愿,我不后悔!”
  严辞镜后颈上盛着委曲求全的重量,衣襟已经被抓皱了,他被禁锢着,觉得呼吸都困难:“语方知。”
  “你想好再说话!”语方知怕得很,装模作样吓唬他,“说我不爱听的,我就亲你!”
  严辞镜才不怕,又叫他话中的惊慌软了心,叹了口气:“那我说些你爱听的吧。”
  “从你晔城出现的那一刻起,我的计划就被全盘打乱了。”
  语方知点头:“是好事,我帮了你!”
  “是,”严辞镜继续说,“若不是你,估计我现在还在帮黑鹰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或者我早就死在了那次宫宴上,再幸运一点,也不过是多活些日子,最后死在大理寺的监牢里。”
  “我不要你感激我,”语方知亲了亲严辞镜的耳珠,“你也帮了我不少,我们之间没有谁欠谁。”
  严辞镜用转头看他的机会,躲掉了耳畔的气息:“我们是盟友,我们有同样的目的,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我一直没忘。”
  “但……”
  语方知大叫:“不要再说了!”
  严辞镜沉默了会,还是接着把话说下去了,“但也止步盟友,或者同伴,再多的,你要找别人。”
  严辞镜是真的心狠,话语伤人,还要亲自动手,挣开语方知对他禁锢。
  一口气叹得语方知心狠狠地揪起来,他重新环住严辞镜,头抵着他肩窝,动作之大,胯下的马儿都被带得走了几步。
  “在房中对你做的那些事,你不乐意下次就不逼你了,我们慢慢来,开始我也不愿意承认,我给你时间,你好好想想。”
  严辞镜摇头:“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
  语方知心口一跳:“我没错,我心爱你也是错么?”
  严辞镜听不得这句话,挣脱开他的手,翻身下马,语方知也跳下来拉住他,重新将他拥进怀里。
  怀中的充实感并未填满他空落落的心。
  “我没错!严辞镜,我没错!我心悦你,我有什么错?”
  严辞镜以手臂隔开两人,眼中冰冷,怕语方知听不清似的,一字一顿:“从一开始,就错了。”
  一开始?语方知难以置信地看着严辞镜。
  一开始?梦华阁的惊鸿一瞥,芙蓉渠的冷眼相对,还是徐府中的缠绵?
  都是错么?
  他宁愿严辞镜打他,赶走他,也不要这般绝情,一句话就将他们的过往全都否认,那他算什么呢?
  “你不要我了么?”语方知给了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严辞镜低着头,慢慢脱离了语方知的怀抱,原本抵着语方知胸膛的手也渐渐滑落下来,语方知已经看到了他的选择,心如刀割。
  “我在帐中抱你,你并未反抗,我以为……”
  语方知觉得严辞镜绝情极了,看着面前依旧风华月貌的梦中人,“你一定忍得很辛苦。”
  严辞镜眸光暗淡:“你不该救我。”
  “什么?”
  严辞镜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那晚……你也不该来徐府。”
  语方知笑得苦涩:“原来你记得。”
  “是,”严辞镜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我?”
  语方知道:“当时情况特殊,返魂香非比寻常,若是不能……”
  “不是!语方知你扪心自问,你当真不知道第二种破解之法么?”严辞镜冷冷地看着语方知,他觉得语方知自私。
  语方知承认了:“你猜的没错,我有私心。”
  返魂药效极强,饶是语方知自认为心志坚定,也无法不在嗅到那股子邪气的香味后,对严辞镜产生平日没有的绮念。
  当夜,他尚可骗自己意识混乱才情动,直到回了江陵。
  直到在菱湖再次见到严辞镜。
  “告诉你又何妨,将错就错,终于让我认清自己心。”
  严辞镜忍不住:“所以我说一开始就错了!你不该犯下大错,让我跟你有过度的牵扯!”若是没有发生,那么语方知就不会移情于他,那么他们就可以继续做盟友。
  语方知苦笑:“发不发生又如何?不过是晚一点,我迟早会发现我对你——”
  “不!”严辞镜打断他,“不是的!如果不是你那晚的举动,我们不会到今天不得不了结的地步!”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语方知总算知道了。
  “我就这么让你厌恶?”
  严辞镜垂着头,连个眼神都不给,薄唇紧紧抿着,开不开口又有什么关系?语方知早就知道他的选择。
  “严大人可还记得?你大病初愈后,曾亲口允诺我,救命之恩可换一个心愿。”
  严辞镜浑身一颤:“倘若……倘若你执意……”
  “倘若我执意,大人也拿不出好脸色,我逼不了你。”语方知自嘲道,
  “大抵你的心……是铁做的。”
  语方知从怀中拿出那枚白玉,被丢弃,被践踏,白玉早就没有了光芒。
  “严辞镜,你丢也该丢个我找不到的地方。”
  严辞镜一直低着头,语方知看不到他的面容,可在雕玉时,那模样早就想了千遍万遍。
  语方知将白玉翻了个面,刻刀将他第一次见到的严辞镜,惟妙惟肖地画了下来。
  窗下,年轻的状元郎经过,无意抬头,淡漠出尘,让楼上的人深深记在了心里。
  语方知抚摸着白玉上镌刻的面容:“本就是送你,你不要,那便一文不值。”
  严辞镜一直没有抬头。
  语方知心中绞痛难忍:“白玉是我刻的,要毁,也该由我来毁。”
  话毕,白玉应声而裂,碎在语方知手心中。
  碎玉落地的声音那么清晰,严辞镜一定听清楚了。
  “如你所愿。”
  语方知翻身上马。
  两人错身的瞬间,严辞镜再也绷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作者有话说:
  好巧不巧,竟然是在今天这个日子更了这一章(有对象的都去过节了,没对象来看虐文hhhhh)


第77章 难眠
  城南斧头村的重建很顺利,每次严辞镜去看的时候,都会惊讶何潜的执行力。
  流民对这位凶悍、有手腕的将军,是又怕又佩服,惟何将军的命是从,让他们搭房子,他们就不敢造凳子,让他们去城中领活干,一个偷懒都没有,救济的白粥早停了,因为他们已经有了糊口的法子。
  何潜告诉严辞镜,说村民不喜欢斧头村这个名字,严辞镜回去想了一个晚上,赐名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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