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孟[古代架空]——BY:伏羲听

作者:伏羲听  录入:10-24

  严辞镜认得她,她是秋汝之,现已嫁做人妇,颔首道:“夫人。”
  秋汝之挽着温婉的妇人髻,再没有做秋家女时那般任性刁蛮的样子了,笑容不再天真,但却依旧娇美,她问:“严大人上街,怎么没让小厮随行?”
  严辞镜晃晃手里的酒壶:“与人有约,便让家中小厮自去过节玩乐了。”
  不着华服,但就一张冠玉的脸庞,就够叫人念念不忘,偏还谦和有礼,秋汝之话里有话:“严大人,我输得心服口服。”
  输?严辞镜不明白。
  秋汝之看着从酒肆出来的夫君,眼波流转:“公子看你的眼神中,像是藏了皎洁星月,我曾经羡慕极了,直到我也遇到了这般看着我的人。”
  严辞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那个要买露酒的男子,心下了然,道:
  “夫人,本官的贺礼还未送到,一幅百年好合。”
  目送车马走远,严辞镜重新上路,登了拱桥,桥底的小船勾起月圆之夜的回忆。
  冬至夜幕降得极快,但天尽头蓝白相接,还看不到月光,也看不到星辰。
  严辞镜的步子快了些,边走边数日子。
  过了冬至便要回京,府里的事都交代好了,独独要跟语方知短暂分离的事,他不知道该如何。
  语方知告诉他,已经跟如枯说过了,京中的人手,他可以随意调用。
  挨着严府的语宅一直都有人,严辞镜可以随意进出。
  最后是严辞镜忍不住了,牵着他的手,问他:“我要见你时,该如何?”
  当时语方知化身唬小孩的骗子,道:“你想我时,就隔空唤唤我的名字。”
  “你会来么?”
  “会。”
  严辞镜一听便笑了,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不过就回去一个月,加上来回路途,不过两月,弄得像是再也不见。
  太过郁郁寡欢有些好笑,严辞镜决定不再想离别的事,想想晔城,想想夏长嬴。
  刹那间,他竟然想去告诉夏长嬴,他再也不是独自一个人了。
  “严大人,将军已经在暖房里候着了。”
  “好。”
  严辞镜将思绪藏起,把烧酒递给岳钧山,跟着他穿过回廊。
  晚风越来越冷了,严辞镜的呼吸都冻成了白气,他远远看着窗里冒了红光的暖房,心中有了预感,加快步子,领先岳钧山一步,独子掀开了帘子。
  “严大人。”
  “何将军。”
  严辞镜嘴里叫着何将军,眼睛却一直盯着一步步走来的人。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眼中,同样也有皎洁星月。
  “冷么?”语方知挡住所有人的视线,抚了抚严辞镜的脸。
  严辞镜目光追着语方知,笑道:“不冷。”
  屋子里有何潜、段乘空、语方知和严辞镜四人。
  何潜力气大,徒手掰柚子,连掰了二十,留了五个,剩下十五个送去隔壁岳钧山和官兵的膳房里,段乘空剑法了得,削肉片,片片薄厚均匀。
  语方知和严辞镜围在壁炉前温酒。
  “你怎么来了?”严辞镜问。
  语方知答:“家里的十九房侍妾因为谁陪我爹过节,正闹得鸡犬不宁,我嫌烦,就跟师父一起来了。”又问,“何将军邀了你,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严辞镜盯着壁橱里跳跃的火苗,“我以为你要陪家人。”
  “你不算家人么?”语方知边说边伸手去抓严辞,严辞镜吓死了,赶紧甩开。
  这一幕正好被端菜的段乘空看到,他大骂:“孽徒!你干什么呢?过来!搬桌子去!”
  段乘空看语方知的眼神冒火,比壁炉里的火苗还旺:
  “去把铜锅端来!”
  “肉也拿来。”
  “把酒倒了!”
  严辞镜心里有鬼,不敢说什么。
  何潜觉得奇怪:“刚才不还夸你徒弟本事大吗?怎么现在像是要把他吃了?”
  语方知刚张嘴就立刻收到两道警告的目光,一道来自段乘空,一道来自严辞镜,只好乖乖闭嘴做事。
  段乘空拉着严辞镜落座,笑道:“孽徒不懂规矩,严大人别介意,待会我替你教训他。”
  严辞镜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跟段乘空并排坐下。
  长桌,一面朝着壁炉,两侧坐语方知和何潜,严辞镜和语方知隔着一个段乘空。
  而且段乘空肩上的苍鹰硕大无比,严辞镜一顿饭下来,没看见语方知多少次,光扭脸吃羽毛了。
  何潜:“铜锅涮肉,严大人别客气!”
  严辞镜:“请。”
  要喝酒也得先垫垫肚子,四人动筷吃肉,和谐得不像话。
  何潜妻子离世后没有再娶,苦了好些年,语方知表面富贵如意,实则背负深仇,严辞镜也有仇要报,个中苦楚只有自己知道,就是段乘空好些,潇洒不羁,但形单影只久了,也会有孤寂的时候。
  四人凑在一起,也算巧妙。
  酒过三巡,段乘空惦记着何潜身上的伤,让他少喝酒,可何潜就是要接着酒意才好说软话:
  “严大人,罗生的事,怪我考虑不周,差点酿成大错,你多担待!”
  一碗酒,仰头的功夫就见底了,严辞镜跟上,“是奸人太过狡猾,何将军不必自责。”
  虽说两人有过争执,但何潜能屈能伸,严辞镜也不得理不饶人,如此坐下来吃上一顿,什么矛盾都消解了,何潜还拿当年打仗的事出来说。
  说他永远记得元康五十六年六月初三,罗生跪在他门下请他出战,同他一起前来的,还有当年的二皇子,即当今皇上。
  严辞镜止住何潜倒酒的手:“六月初三?”
  何潜醉眼惺忪:“是啊!我不可能记错,到死也记得这一天,元康五十六年,六月初三!”
  严辞镜将他的酒碗夺过来,眼神清明地问:“何将军,当年的调兵令,你还有吗?”
  “有!有!你想看啊?跟我来!”何潜蹭地站起来,拉着严辞镜往外走,刚迈出两步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严辞镜愣在原地,段乘空冲来,探了探鼻息,松了口气,“只是醉倒了,我扶他回屋。”
  语方知见严辞镜神色有异,问:“怎么了?调兵时间有什么问题吗?”
  严辞镜摇摇头:“我还不确定,等我回去看过记载才知道。”
  一回神,语方知已经歪在他身上了,严辞镜推了推,没推动,急道:“你快起来,别被你师父看见。”
  “看见就看见,”语方知不怕,“这次看见我们牵手,下次可能看见别的,索性告诉他算了。”
  “不行。”严辞镜严肃道,“你若是说了,我哪还有脸见他。”
  “好好好,不说。”语方知笑,“香我一口,我就替你瞒下来。”
  “回家再说。”严辞镜眼神扫过语方知的薄唇。
  语方知胡搅蛮缠:“不行,就现在。”
  严辞镜知他酒量不错,可他醉醺醺的模样也装得十分像,歪倒在他身上,连眼睛都闭上了,不太像样,严辞镜使力把推走。
  “回家……在家里怎么都行。”
  严辞镜越推,语方知抱得越紧。
  这模样看在进门的段乘空眼里,那真的是眼睛都要惊掉了。
  “孽徒!傻坐着干什么?去灶房端汤圆来!”
  作者有话说:
  小严:SOS!


第115章 像他?
  段乘空让语方知去端汤圆,严辞镜也想跟着去,刚站起来就跟冲进来的苍鹰撞了个满怀。
  “严大人,我有话要说。”段乘空没有在严辞镜身边坐下来,去壁炉边蹲着扔火炭。
  屋中热气蒸腾,严辞镜额头冒了汗,不敢去擦。
  怀里的苍鹰盯着严辞镜,豆眼溜溜地转,偶尔点点头,像是通晓人性,严辞镜被看得一阵心虚,生怕心中的忐忑被窥探了去。
  严辞镜浑身紧绷,段乘空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打第一眼看到严辞镜就觉得不好接触,他向来放肆惯了,严辞镜一看就是个做事一丝不苟的朝官,可能还不知变通,这让他有种想远离的感觉。
  刚才吃饭时坐在他身侧,他也十分不自在,要不是想隔开语方知,他也不想如此安排。
  刚进门时撞见的那一幕,着实让他无奈,本着为语方知好的出发点,这才愣是硬着头皮叫住了严辞镜。
  “严大人,刚才的场景,我也不是第一次撞见了。”
  严辞镜嗯了一声,头都快挨到苍鹰身上了,他窘迫极了,简直想藏进苍鹰羽毛缝隙中,这样谁也看不到他。
  “段师父,我跟他……”
  “我听过你们之间的事。”段乘空拨炭火的铁钳停了,再拨下去,他的眉毛都要被火燎了
  “孽徒跟我提过,说你跟他在做同一件事,我都明白,我又听说你被匪贼掳走后,他快马赶回来救你,再是蝇婆一事中,他也出力不少,你们还一起中了毒,我虽然是一介粗人,但好歹比你们多活了那么些年,怎么回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窘迫转为震惊,严辞镜知道瞒不住了,“段师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许是知府姿态放得低,段乘空远离壁炉,跟严辞镜隔出一张椅子坐下,道,“严大人,我那孽徒怎么样我是知道的,他还年轻,再过几年,稳了性子,就不会这般胡闹了。”
  严辞镜失望至极,段乘空的话让他难过,他知道世人不会理解,但若是段乘空也在其中,语方知一定会很失落,他不想语方知为难。
  “段师父,他没有胡闹……”
  段乘空反问:“我看他拉你的手,靠在你身上,血缘弟兄也没有这么黏糊,这还不算胡闹吗?!”
  严辞镜低头,一下一下地抚着苍鹰的羽毛。
  训鹰要熬,段乘空定是有非凡的毅力才能驯服苍鹰,若是段乘空真的要赶尽杀绝……
  “段师父,你想如何?”严辞镜终于懂了把脖子放在虎头铡上的滋味,看着那夺命的刀刃,猜不透几时斩下,真折磨人。
  段乘空的“刀刃”落得很快,“严大人,我希望你再忍忍!”
  “嗯?”严辞镜抬头看去,段乘空似有祈求之意。
  话都说出来了,段乘空也不打哑谜了,道:“严大人还不知道吧?你的眉眼像极了语方知幼时的玩伴。”
  严辞镜无意识地,“是么?”
  段乘空自顾自地说:“是啊!严大人你不知道语方知有多怀念他,睡觉都要抓着他留下的旧物,我跟你提过的,他去找蝇婆就是想替玩伴报仇。”
  “他待你亲近也定是因为模样相似,有熟悉感,我知道他一直对早年的事耿耿于怀,认为玩伴的离去都是他的错,他对你好,也是对过往的一点弥补。”
  此时严辞镜颓丧得没有一点朝官的威仪,眉宇间的冷意散了,看在段乘空眼里,跟早年见到的严惊平简直太像了。
  虽然语方知否认过,但那时候他也就是小不点,哪里能记得清楚每个人的长相?
  为防语方知知道了生气,怪他添乱,段乘空叮嘱:“严大人,他从小放肆惯了,对你也没规没矩,如今我告诉你原因,就是不想你因他逾越怪罪于他。”
  “你自己知道就好,千万别告诉他啊!”
  严辞镜勾了勾嘴角,还是没笑出来,点头。
  “多谢段师父告诉我这些。”
  段乘空突然觉得严辞镜也没有多难接触,很好说话嘛,宽慰道:“等过几年,他就会清醒了,不会再将严大人错认成别人了,语方知接近大人没有恶意,大人不必忧虑。”
  “好。”
  “好冷!”
  语方知端着两碗汤圆进门,“我师父怎么走了?鹰也飞了,你们在屋里说什么了?”
  严辞镜坐在壁炉旁,抬头看他,半张脸映出火光,唇色浅得看不见,眼中的疲惫却清晰。
  语方知放下托盘,在严辞镜身边坐下,摸摸他热得滚烫的脸,“我师父跟你说什么了?”
  严辞镜摇摇头,捧着他的手,抹干净他手背上的面粉,再帮他把挽起来的袖子放了,“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师父叫我去拿汤圆,汤圆根本没做,我还被厨子拉着擀面,弄完我就立刻过来了。”语方知飞快解释完,急切地问,
  “我师父是不是跟你说不好的了?你要想好,你敢弃我,你试试看?”
  严辞镜终于笑出声,握着语方知的手,道:“你这么凶,我哪敢弃你。”低头划语方知的手纹,“师父没发现什么,只说你贪玩胡闹,嘱咐我不要被你带偏。”
  语方知放心了,托着他的脸,见他眼中的情意比火光还耀眼,笑道:“你不怕我师父了?不怕他突然进来,看见你这副模样?”
  “我是什么模样?”严辞镜轻笑着,吻了吻语方知的手心。
  语方知被他一双含情目勾了魂,一时情动,抹了抹他的唇峰。
  越抹越红,这可怎么好?
  语方知没来得及觉察出严辞镜突然的热情是为什么,就被严辞镜扯着领子吻住了。
  严辞镜的吻很热切,不温存。
  靠近火炉,半边身子烧得滚烫,他胸口也烧得难受,为段乘空的那些话,为语家那一树纸折的海棠,为定情白玉上的花纹。
  “怎么了?”语方知察觉出严辞镜的心不在焉。
  严辞镜压下烦绪,瞳光很淡,“屋里热,我想出去走走。”
  “好啊,先把汤圆吃了。”
  语方知伸手端来一碗汤圆,汤圆白胖可爱,窝在碗底,四个粘成一团,严辞镜也笑作一团,语方知第一次做汤圆就遭到毫不留情地嘲笑,气得不行,捏着勺子,逼严辞镜全部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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