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孟[古代架空]——BY:伏羲听

作者:伏羲听  录入:10-24

  有人起哄,说严辞镜来晚了该自罚三杯,严辞镜应下,连干三杯,将气氛推到最高潮。
  其实严辞镜留下来是对的,这是最直接最方便了解如今京城动向的方式。
  如今最受关注的就是内侍监选皇商的事,在场的人多多少少在朝中都能说上一两句话,这一阵子商贾托情的赠礼受了不少,小到零嘴糕点,大到实木桌椅,有的连夜明珠都收到了。
  “那么多家,我看着都不错,这怎么选?”
  “我听说朝中有人连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表亲都拉出来了,就因为人家做着点小生意。”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严辞镜静静地听着,大概懂了,内侍监选皇商当然不只选一家,座椅摆件等其他虽然利润高,但一年也换不了多少,而且这类笨重大物非大商户供应不了,而日常起居的小物什价低,但消耗大,各方争得也最厉害。
  毕守言凑得近了,他问:“严大人所在的江陵,语家生意做得多,可有做皇商的想法?”
  严辞镜内心十分抗拒语家做皇商,并不想回答,但他发现只要跟毕守言说话,旁人就不会来给他敬酒,所以他特意面对着毕守言,多提了几句语家在江陵修渠中的贡献。
  严辞镜说完见他没反应,抬眼看去,却见他神情松散,似是在发怔。
  “毕大人?”
  毕守言一愣,低头咳了一声,笑道:“听闻江陵山明水秀,下雨时独有空濛的景致,要不是知道严大人在那只待了半年,我还以为严大人从小在南地长大呢。”
  “什么?”严辞镜不解,但毕守言没有要解答的意思,只闷头喝茶,严辞镜也不好多问,转头就看见一个面生的男人端着酒杯走来,悄悄叹了口气。
  “守言,你到底是敬了严大人多少酒啊?怎么严大人的脸红成这样?”
  毕守言紧着介绍:“这位是肖氏牙行的肖墨。”又对肖墨道,“你不是让人泡了茶吗?酒就不喝了,端茶来尝尝。”
  严辞镜松了口气,接过肖墨恭敬捧来的茶,道:“多谢。”
  肖墨翻身坐在毕守言椅子的扶手上,黑发由玉冠高束,甩出利落潇洒的弧度,“唉,可惜我肖氏做买卖只收佣金,皇商是无缘咯。”
  毕守言道:“全晔城的牙行典当行就你肖氏一家独大,就算做不成皇商,不是照样盆满钵满么?”
  肖墨摆摆手:“多年难有突破,不过是勉强糊口罢了,去年进项多也是幸运,荻花街一溜的空房子同时卖出去,抽的佣金自然就多了,今年怕是再难有这种好事了。”
  毕守言诧异:“财大气粗得过分了些。”
  肖墨笑笑,道:“江陵语家的公子,那是真的财大气粗,一买就买了一排,跟买菜似的。”又对严辞镜说,“房子就挨着严府,严大人见过他么?听说头戴金项圈,脚踩宝石靴,出门要带二十个家奴,打赏都是用金叶子……”
  严辞镜的醉意被茶水冲淡了一些,他道:“怎会如此出格?”
  语方知的出格,跟排场无关,或是趁天黑闯入他房中,或是跳窗进来拥住他,再是将他压在船舱中脸贴脸……
  被外人一提,严辞镜对语方知的挂念,竟像江陵的绵绵烟雨,一发不可收拾,没完没了了。
  随后又喝了多少酒,是如何被毕守言送回府,又是谁帮他脱了鞋袜盖好被子,他都一概不记得了,他急于就着朦胧的醉意入睡,好在梦中见一见想见的人。
  原只是一厢情愿,没想到,真让他见着了。
  语方知推门进来的时候,房中一盏火烛还在摇曳,像是等候已久。
  房中除了木炭灼烧的细小噼啪声外,唯有严辞镜平稳均匀的呼吸声,薄纱青帐掩去大半景致,语方知用手拂开。
  未见皓齿星眸,语方知单叫这幅安睡的模样摄住心魂。
  来时想着云雨,让他唇更红,颊面更艳,此刻人近在眼前他却不敢轻易打扰了,只轻拥着他,缓缓在他眉心落了个日思夜想的吻。
  再低头来看,瞧见严辞镜睁着迷蒙的睡眼瞧他,唇角一勾,音色中揉进一丝欣喜,“你来了?”
  语方知也跟着笑,食指指腹从脸颊滑到唇峰,“喝了多少?”
  严辞镜眼睛半阖,贴着放在脸侧的手心,道:“够在梦中见你。”
  醉话便是真话,语方知跟他碰着鼻尖,“让你想我便出声唤唤我,有没有?”
  严辞镜诚实地摇摇头,可眼中的潋滟水光却又说清了一切,不出声不代表不想念,见了面便要时间停留久一些,他软着声音:
  “现在唤你可还来得及?”
  窗外两声突兀的鸟啼并没有消减语方知的兴致,这次他将吻落在严辞镜的唇上。
  窗外鸟啼越发急促,床上两人的呼吸也缠得难解难分。
  语方知在严辞镜曲腿的同时坐起来,小声地哄:“我们很快就能见到了,等等我,好不好?”
  严辞镜摇摇头。
  语方知不能再留了,帮严辞镜拉好领口,“我很快就来找你。”
  语方知下床离开。
  临走前吹熄了屋中唯一一盏灯。
  眼前一黑,严辞镜很快又沉沉睡去,接下来的半夜没做梦,一觉睡到天亮。
  醒来时摸摸自己的唇,探探领口的衣物,还坐起来看着桌上没燃尽的烛火,最后捂着脸重新仰倒。
  他还是迷糊,昨夜种种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做梦?


第121章 见面
  皇上没完全依着慧妃把二皇子的教习官换成严辞镜,只是让严辞镜在二皇子上完教习官的课后,再给教教礼法,好让他不这么跳脱,能像大皇子一般稳重就好了。
  礼法冗杂枯燥,二皇子听不进,严辞镜变着法来教也没教出什么成果,顶多就是二皇子不再唤他神使了,老实叫严大人了。
  几天下来,慧妃觉得二皇子没什么进步,想怪到严辞镜头上,但严辞镜又是皇上钦点的,不好怪罪,于是她便想了一出。
  严大人既然是江陵的官,那一定对皇上在江陵游历的事很了解,那就讲这些吧。
  效果很不错,二皇子爱听故事,下了课还拉着皇上让他多讲讲旧事,皇上见他露出慕艳意,也颇为自得,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看得慧妃笑不拢嘴。
  严辞镜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皇上都没意见,他也只好做一回说书人了。
  这天他照例给二皇子讲皇上在江陵觅得绝世墨宝的故事。
  二皇子兴致缺缺:“严大人,这个已经讲过了。”
  严辞镜道:“那就讲讲皇上当年微服救下走失孩童的故事。”
  二皇子摇头:“听腻了……”
  严辞镜道:“下官给皇子念念当年皇上在江陵所作的诗?”
  二皇子咬手指:“不想听……”
  严辞镜叹了口气,当年孟镜元与他一般大时,都没有这么难带,他道:“那二皇子想听什么?”
  二皇子说:“昨日父皇同我说起他打仗的故事,只说了个开头,我没听全,严大人就讲这个故事吧?”
  严辞镜还没说话,就被二皇子身后的女官制止:“严大人请三思!”
  皇上打仗牵扯朝廷旧事和宫廷秘闻,避讳还来不及,严辞镜也不好多说,只添油加醋地放大了皇上在北境退敌的功绩,讲讲胜利后的场景。
  少了跌宕起伏的铺垫,二皇子听得走了神,低着头抠衣袖上的金线。
  严辞镜借他走神的功夫,干净喝茶润喉。
  这是听见殿外女官道了声“公公慢走”,严辞镜抬头看去。
  只见端着糕点的女官正站在殿门外,朝一个微微跛脚的太监福身。
  严辞镜盯得出神,女官都进来了,他还盯着远走的太监瞧。
  女官笑着解释:“那位是内侍监的公公,来给二皇子送过冬的新袄,别看他跛着,差事办得极好,连咱们慧妃娘娘都挑不出错呢。”
  严辞镜恍然:“原来是内侍监的公公。”
  女官笑着点头,直到二皇子叫了一下,将一条又细又长的金线,拎到她眼前。
  女官看着二皇子,唉声叹气道:“作孽啊!这可是娘娘新得的蜀锦,她自己都没舍得穿,全给二皇子了,怎么就……”
  二皇子嘟着嘴抱怨:“痒……”
  女官哄道:“绣金蜀锦贴肤穿,就是会有一点刺,可这跟溢彩流光的色泽和寸尺寸金的工艺一比,也算不得什么了,二皇子,您身上穿的,可是宫里的头一匹,国库都没有,全仗着咱们娘娘的父亲呢!”
  慧妃乃刑部尚书杨训之女,杨训竟也有了商户的托请?而这蜀锦分明来自南地……
  待了两个时辰,二皇子喊着饿,女官拿来的茶水糕点都不满意,绕着大殿跑来跑去,严辞镜也没办法坐着不管,起身跟着二皇子出了门。
  殿外,侍卫正护在瑞王轮椅前,以免二皇子冲撞。
  严辞镜忙行礼:“瑞王。”
  二皇子脆生生地唤:“皇叔!”
  “哎!快快请起,严大人也免礼。”
  入了冬,瑞王的脸色更差了,身子单薄地像一片随时会被吹走的云,唇上的色也不是康健的红润,而是咳嗽咳出来的暗红。
  二皇子拉拉瑞王的衣袖,问:“皇叔进宫来见父皇么?”
  瑞王点头,笑道:“已经见过了,想起儿时与你父皇在殿中温书的场景,便让人推本王来看看。”
  又对严辞镜说:“方才听见严大人在讲皇上在外游历的旧事,听得本王十分羡慕,游山玩水到本王这,竟是毕生都难以实现的憾事了,咳咳——”
  瑞王身体差到连晔城都出不了,靠着御医一起商量用药才勉强苟活,骑马玩乐那是想都不敢想的,这会在殿外吹了阵风,咳疾又起了,侍卫连忙推他离开。
  严辞镜恭送瑞王,抬头就看见原地落了个手炉,连忙捡起来追上去。
  瑞王接过手炉,感激地笑笑,道:
  “严大人在江陵任官,定是有不少的奇遇,本王常年在府中养病,乏味极了,严大人若是有空,来府中走走,跟本王讲讲南地的风光吧?”
  严辞镜应下,目送瑞王离开。
  出了宫门,严辞镜远远看见一辆马车向他驶来,驱马的人不是杜松。
  只见马夫将马车停在他跟前,冷脸说是是相爷相邀,请他登车前去。
  严辞镜往旁边看了两眼。
  马夫道:“严大人别担心,小的已经跟您的管家说过了,他已经回了,您只管上车就是。”
  严辞镜点头,“有劳了。”
  印象中魏成似乎没怎么跟他说过话,唯一一次是在徐府大堂中,魏成拿他的婚事来取笑。
  人前尚且口无遮拦,人后更是正脸都不给,全是黑鹰来联系他。
  今时不同往日,竟叫了马车来接他进魏府,这么大费周章,想必是要他做的事,跟往日不同。
  严辞镜下了马车,被婢女引上了回廊,往大堂走去。
  廊外佳木葱茏,冬梅傲雪,乱石堆叠成山,一带清流自石隙泄出,寒气逼人,回廊尽头的屋宇,三面环水,正门大敞,绕过雕花隔扇,厅中温暖舒适,没有一丝屋外的潮气和冷意。
  除了严辞镜,厅中还有七八人,全都围在一字排开的桌前,帮魏成拿主意,选出质地最好的织锦。
  选来选去拿不定主意,但谁都看得出来,魏成对一匹暗黄的织金蜀锦青睐有加。
  这花色纹路,严辞镜觉得很眼熟,似乎跟二皇子身上的差不多。
  “这织金蜀锦,严大人应当很熟悉吧?”魏成似笑非笑地看着严辞镜。
  魏成的眼眶深而暗,眼珠子也暗沉浊黄,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严辞镜也猜不透魏成的意思,但绝不是什么好意,只道:“织线细腻,唯有在南地特有的暖湿气候下培育的蚕,才能有如此质地。”
  他给自己留足了后路,或者说除非魏成直接告诉他,这匹布就是出自江陵,否则他绝对不会主动提起。
  魏成听严辞镜如此说,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又转过身让众人看接下来的几件瓷器。
  在众人正啧啧称奇的时候,魏成径直地走到严辞镜身边,低笑道:“若本相只是为了展示这些东西,绝不会叫严大人受累跑一趟。”
  严辞镜跟着做戏,惶恐道:“魏相有话请说。”
  魏成伸手将桌上的托盘举过来,揉了揉蜀锦,低声道:“这件事对严大人来说,再简单不过。”
  这就是不许推拒的意思,严辞镜道:“魏相但说无妨。”
  魏成将托盘放进严辞镜的手里,“不瞒你说,宫中内侍监请本相举荐几家工艺上佳的民商,本相觉得这南地蜀锦极好,想帮一帮南来的客商,将蜀锦带到宫中,可对方死咬高价不松口,这般……本相也不好跟内侍监交代。”
  魏成带着严辞镜绕过隔扇,指着西边小室,道:“他就等候在房中,来自江陵,严大人是江陵的父母官,他再怎么嘴硬,也总要给严大人几分薄面,就由你去替本相讨讨价,如何?”
  严辞镜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魏成推出了门。
  黑鹰等在门外,“严大人,请吧?”
  严辞镜一路无话,黑鹰不时回头瞟他,嘴里喋喋不休,说着什么严大人很得魏相青眼都是他的功劳,此事要是办得好,以后连他都要高看严辞镜一眼。
  “严大人脸色怎么这么差?”
  黑鹰伸手去碰严辞镜的颊面,被严辞镜偏头躲掉。
  严辞镜站在紧闭的房门前不动,“魏相让黑鹰大人跟下官一起来讨价还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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