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皇子崩人设后不亡国了[古代架空]——BY:慵不语

作者:慵不语  录入:10-28

  谢清辞轻轻摇头,思索着如何将此人除去,为江山除去隐患。
  开国后的首次晚宴在太和宫举行,因前朝皇帝是自焚身亡,前朝的大殿有不少都被毁坏,能工巧匠连夜修建,把整个宫城都重建成更辉煌的模样。
  此时的太和宫灯火通明红烛初上,人人笑逐颜开,脸上满溢着得胜的豪情。
  如今江山易主,能出席这场太和宫晚宴的,皆是新朝的顶级勋贵。
  随着太监的通禀,晚宴的气氛沉静了一瞬,众人忙屈膝跪倒在地,恭迎锦绣江山未来的主人。
  谢戈大步走进来,虽然已经发了登基诏书,即将举办登基大典,但他面上的表情仍极为沉稳,看不出太多情绪。
  目光扫过随自己征战南北的臣子,谢戈缓缓道:“都起身吧。”
  谢戈抬头,恰好看到谢清辞站在烛台旁的角落,儿子身形单薄,立在那里愈发显得弱不胜衣,他端肃的面上柔和了不少:“清辞,晚间风凉,你如何来的?”
  “父皇。”谢清辞压抑住心底翻滚的情绪,低声道:“儿臣是晌午乘马车来的,在宫中随二哥静候了几个时辰。”
  谢戈看儿子脸颊清瘦,下巴尖尖,一双眸子泛着湿漉漉的薄光,嘱咐道:“你穿得太单薄,京城是北地,春寒料峭,晚间回去莫要大意。”
  谢清辞因他南征北战颠沛流离,从出生就受了不少苦,身子也不比哥哥们强壮,因此,谢戈对幼子总是格外怜爱。
  众人看皇帝正对儿子温声嘱托,也都沉默侍立。
  “陛下不必过于担忧,臣妾看清辞气色不错,有新朝龙脉气运庇佑,想必日后也会康健顺遂。”
  女子长相倾城,笑盈盈的接话,眉眼在烛火下愈发明媚娇俏。
  谢清辞淡淡看了她一眼,这是父皇生前最宠幸的安贵妃,本是小户人家出身,机缘巧合嫁入谢家,她膝下生有四皇子,圣眷正隆。
  谢戈对她微微一笑,随即落座开宴。
  宴中觥筹交错,忽有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陛下,臣有一事深觉愤慨,还请陛下出面,替臣讨回公道!”
  谢清辞顺着声音望去,跪在大厅正中的果然是燕平荣。
  谢戈皱眉:“你有何事?”
  “陛下,臣随您南征北战,总算打下这锦绣河山,陛下封臣为英国公,臣全家都感激涕零,誓要报答皇恩——可是,就在今日,臣的世子差点被一个叛贼夺去了性命!”燕平荣刚知道儿子遭遇,气得胸膛起伏:“臣咽不下这口气,特地来问陛下,会如何惩处此人?”
  谢戈皱皱眉,今日燕铭的事情他已经知晓,一时却还没想好如何处置。
  本朝对通敌叛得很重,皆是夷三族,但萧家毕竟和他多年并肩战场,且在军中根深叶茂,自然不能轻举妄动。
  可若是还用义子的身份封赏他,那也绝不可能,毕竟当知晓萧家投敌那一刻起,那孩子和自己早就没了先前的那层关系。
  本想把此事搁置几日再处理,谁知今天就发生了相斗的事儿,燕铭是燕家的独子,燕家也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将领,若是不对萧棣惩处,难免让人寒心。
  “英国公言过其实了吧,都是少年人的打闹,你也先消消火气。”安贵妃笑道:“而且,萧棣并不是会主动伤人的孩子,对吗,姐姐?”
  被她叫做姐姐的一个年近三十的女子,她刚被封赵婕妤,十三岁的萧棣曾寄养在她名下,赵婕妤忙展颜一笑,附和道:“阿棣向来是个稳妥的好孩子,他不会主动惹事的。”
  “他父亲成了叛臣,儿子还如此嚣张!”燕平荣不理会,继续道:“陛下!您不能再姑息萧家了!”
  “父亲投敌,但萧棣这孩子却为本朝打过几次胜仗啊!依臣妾看,萧棣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半大孩子,还是要有人管束教导着他。”安贵妃眉心的花钿闪着幽暗的光:“抛开父辈的恩怨,萧棣也是难得的好身手呢。”
  谢戈淡淡嗯了一声,心中已有计较,语气怅惘道:“他曾替朕打过几次漂亮的仗,颇有其父当年之风,是难得将才啊!”
  那孩子今年不过十五岁,虽然不能封爵善待,但也不至于夺他性命。
  更何况边境不稳,若是萧棣出事,军中万一有动荡更是不妙。
  谢清辞始终坐在位置上冷眼旁观,重生一次,以往从未深想的关卡,如今却看得极为透彻。
  眼下萧棣虽表面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但处境却很微妙。
  他和镇守边境的萧家亲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姓氏本身就是一面旗帜,谢清辞今日本想借燕家之力打压萧棣,但父皇显然不想也不敢真的除掉萧棣。
  再说萧棣虽然才在军中两年,已经有了一些骁勇的战绩,堪称天生将才。
  以后若是成了谁阵营的棋子,绝对能镇守一方。
  果不其然,安贵妃又道:“听说萧棣身手甚是俊俏,荣儿倾慕父皇,早就想学功夫,您看让萧棣教荣儿几个招式如何?”
  谢清辞苦笑,安贵妃定然是想笼络萧棣,想让此人成为她以后的助力,可惜萧棣是一遇风云便化身恶龙的暴君,怎会受人摆布?
  与其让旁人收下萧棣养虎为患,不如先顺着那本书中的剧情去走,日后再伺机除掉萧棣。
  “父皇。”想着剧情里所说的嚣张人设,谢清辞故意旁若无人的出声道:“太医说春日来了,儿臣该多活动活动身子,可是我想骑马却摔了,身边也少个身手好的照应呢!”
  谢戈望着儿子巴掌大的清瘦小脸,不由怜惜道:“这还不容易?去宫里挑几个功夫好的侍卫,专程护着你。”
  “儿臣不要!”谢清辞长睫一卷,微泛红意的眼尾透着委屈:“那些人都不是知根知底的,儿臣才不想要那些人侍奉呢!父皇,你记得那次白渡河之战么?敌军绕去家中,把儿臣捉去了,是萧棣骑马杀过来,从敌军手里救下了儿臣,他身手就很好!”
  这番话此时说出来,无疑也是想要萧棣了。
  安贵妃眼波一转,忙笑道:“那是殿下见的人少,若是多看几个高手侍卫的功夫,萧棣便入不了您的眼了。”
  谢清辞根本不理会她,只望着皇帝满是天真道:“萧棣曾救过儿臣,又善弓马骑射,儿臣也想练好身子,随父皇射猎,父皇,您把萧棣给儿臣用吧!”
  说罢,还垂头轻声咳嗽,显出病弱之态。
  皇帝面上闪过一丝意外,他知道谢清辞向来无暇天真,今日这番话,想必也是惦记着萧棣曾救过他,才开口要人。
  眼下,萧棣定还要留在京城,但皇帝并不愿将此人交予有子的安贵妃。
  谢清辞是自己的嫡子,不谙世事,身体病弱,萧棣若是跟了他,既保全了身份的尊贵体面能安抚军中将士,还不会被旁的势力所用。
  谢戈笑了笑,依然是宠溺儿子的模样:“清辞要人,朕还能扣着不放?你身边恰好少个人照应,朕看要不就让那小子留在你身边侍奉吧?”
  谢清辞立刻眉眼弯弯的应下,唇角笑意盈然:“那儿臣可以让萧棣陪着学骑马了!”
  骑不骑马倒是其次——
  萧棣到了他手里,是定然不会有命在的。
  谢怀尉听到,登时满脸不高兴:“我骑术难道不比那白眼狼强?清辞你何不跟我练?”
  安贵妃也出声道:“臣妾也觉得不妥,清辞身子向来不好,萧棣又在军中杀伐了几年,手脚粗重,万一照顾不周可怎么好?”
  燕平荣瞪着眼睛看着话题逐渐走偏,冷声道:“陛下!萧棣差点要了犬子性命,臣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谢戈微微皱眉,这几日为了登基大典,萧家出身的将领都会来京,他自然不能让萧棣太过落魄凄凉,但萧棣他毕竟是个戴罪之身,还当着众人差点把燕铭搞的半死,若是不处置,是定然说不通的:“魏丞,你是何意?”
  魏丞素来为皇帝排忧解难,此时笑道:“陛下几日后要登基大典,此时不宜节外生枝,萧棣已连遭贬谪,如今不思悔过,不如让他彻底卸职反省!等燕铭将养好了,再让萧棣亲自登门致歉。”
  皇帝沉吟半晌:“就按丞相说的去办。”
  燕平荣本想再说几句,看转念一想却登时明了。
  陛下之所以轻轻发落,也是因为登基之初实在不宜处决萧棣。
  来日方长,又何必急于一时。
  燕平荣恨恨的咬咬牙,也只能认了。
  宫宴上,一向矜贵自持的谢华严眉心紧锁,不由紧握轻颤的手掌。
  谢清辞从小乖巧软糯,是他最用心疼爱的弟弟,尽管最近屡屡任性,甚至闹脾气要在京城纵马,可出事后他没有说谢清辞一句重话,反而严厉斥责了谢怀尉。
  可那晚回宫后,他忽然做了个遍体生寒的梦。
  原来自己二十几年都活在一本书中,而书中最恶毒的人恰是自己的弟弟谢清辞。
  所谓的天真骄纵都是他的伪装,他给父亲进献丹药,使父亲瘫痪在床。谢怀尉质问他,他转手将谢怀尉的情报送给敌军,那时又恰逢军粮失期,最终导致谢怀尉被射死在乱箭之中。
  只是大家都看到明面上的军粮原因,却不晓得谢清辞在背地里干的勾当,罪名一股脑到了他这个押送军粮的太子头上。
  他被罢黜圈禁,昔日最宠爱的弟弟,拿着夹棍走到他面前,笑得一脸天真:“哥哥,你早已失去了小指,一双手看着不伦不类,弟弟不如彻底成全你,也算给这双手一个圆满啊!”
  话音落,余下的手指被谢清辞生生夹断。
  十指连心,谢华严至今记得梦中骨碎的绝望和痛心。
  而惊马事件,恰是在梦境刚开始,谢清辞挑唆他和谢怀尉关系的事件。
  一觉醒来,谢华严对谢清辞生出警惕,默默疏远旁观。
  今日看他欺辱萧棣,后又看他主动将萧棣收在身边——
  和梦境中何其相似。
  谢华严冷凝的眸光落在言笑晏晏的谢清辞身上。
  那个向来善良隐忍,生着病还安慰他不痛的弟弟早已无处寻觅。
  眼前的谢清辞,是个披着人皮的厉鬼。
  作者有话要说:  棣棣(欣慰):哥哥为了要我还真是费尽心机!
  清辞:……毕竟手里的刀已经磨好了!


第4章 预言(2)
  宫宴结束,一行人走出大殿。
  谢华严目光划过谢清辞,慢下脚步。
  谢清辞看到他在身畔,果然主动走过来:“大哥……”
  眼眸里满是依赖欣喜,以往看到时,谢华严内心总有暖意,此刻却只余冷笑。
  他不动声色道:“你卧床了这么久,伤势可好些了?”
  按照书中设定,谢清辞定然会夸大伤势,挑唆自己责骂谢怀尉,从而使二人生分。
  谁知谢清辞却认真道:“我的伤已经无妨了,哥哥,你莫要再责怪二哥了,他脑子本就不灵光,再被你吓傻就不妙了。”
  脑子不灵光???
  谢怀尉立刻闪过来,没好气道:“说谁不灵光呢,你那是没见过我在战场上的模样!”
  他真的好气!弟弟对自己在战场上的威风一无所知!
  还偷偷说他傻!
  看着二人说笑的背影,饶是谢华严喜怒不形于色 ,面上也闪过惊疑。
  谢清辞的所作所为……怎么又和梦中不一致了?
  难道他又有旁的阴险图谋?
  *
  夜色如墨,皇城外荒草凄清,一道身影掠过屋檐,轻疾的闪身进入南边的屋门,屋内昏暗,矮桌上的烛火闪烁着将熄未熄的光。
  床榻上安静的趴俯着一个少年,他衣衫破旧,裸露的肩头满是狰狞的伤痕,虽被笼罩在烛火中,却隐隐有拒人千里的淡漠。
  “主子,您所料想的都没错。”来人身着宫廷侍卫的窄袖袍,低沉的声音隐在暗影中:“一开宴,燕家就对您不依不饶,非要陛下给他们一个说法,安贵妃也的确出面为您说情了,大约是想让您侍奉四皇子。”
  萧棣冷嗤一声,依然闭着眸:“陛下怎么说?”
  “陛下卸了您军中的职位,但也如您所说并未难为,只令您过几日去燕家道歉……”严晶忽然想起另一桩事儿,犹豫道:“不过……陛下没立即答应安贵妃,因为三殿下忽然站出来,想让您过去他那边儿。”
  萧棣倏然睁开双眸,眼底划过阴戾:“谢清辞?他开口要我?”
  今夜宴会上所发生的事皆在萧棣料想之中,他知晓燕家不会善罢甘休,皇帝八成也会趁此机会,夺去他手中最后的权柄。
  但按他所想,皇帝定会顺水推舟,答应安贵妃的请求,毕竟皇长子有不少军中旧人威望甚重,让自己去安贵妃处,既可以不动声色替四皇子拉拢军中将领,也能表示出皇恩浩荡——把一个叛贼之子寄养在皇子身边同吃同住,既能安抚萧家旧部,还能方便监视他。
  可谁知谢清辞竟然会在此时出面?
  萧棣皱皱眉头。
  “是,三皇子听说您功夫好,便想带在身边。”严晶摇摇头道:“但他心里究竟怎么想,属下也猜不透,皇长子毕竟是他的嫡亲哥哥,许是为了皇长子拉拢您……”
  萧棣不由轻嗤,眯起的眼眸满溢不屑:“凭他么?”
  他依稀记得从前的谢清辞清瘦单薄,身影如能让人随手拦腰掐断的细竹,脆弱到毫不设防。
  他被指为叛臣之子后,才发现此人忽然一反常态,主动出面,拳打脚踢将他欺辱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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