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进雅墨街,就能闻到阵阵墨香,这条街上卖的都是笔墨纸砚,还有不少书斋在其中,多的是文人雅客。
顾正青自己就是读书人,一进这条街就有亲切感。
“小顾公子,要顺道买些什么回去吗。”福庆见顾正青多有打量,便问他。
“现在还是赶去李园要紧,在这里耽误了时间不妥。”顾正青收回视线道。
福庆点点头,也就没再多说。
匆匆走过雅墨街,刚穿过繁华的东大街,顾正青就故作惊慌地停住了脚步,“坏了!”
“怎么了?”福庆紧张问道。
“我爹要我告诉香满楼的掌柜,明天提早一刻钟将点心送到王府来,我刚才忘记跟掌柜提了。”顾正青着急道。
“您别急,我们倒回去跟掌柜说一声就可以了。”福庆安慰道。
“可这一来一回的浪费许多时间,我听人说李园的李师傅每天快到中午时都要离开李园去吃回味楼大师傅做的菜,且他吃饭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如果回去香满楼再赶过去我担心来不及,别到时候要等到下午,那就要挨我爹骂了。”顾正青脸色沮丧道。
福庆也是听说过这件事的,见顾正青着急,很快便道:“那我回去告诉香满楼的掌柜吧,您去李园?”
顾正青眼睛一亮,“好,就这么办。”
“可是,您知道怎么走吗。”福庆略有些担忧。
“沿着这条洒金街往下走,右拐进北四街往下就能看见李园了,我记得的。再说我要是不知道,问问路人也就可以了。”顾正青道。
福庆听了松口气,然后将自己衣兜里的腰牌给顾正青,“那您拿好这个,李师傅要是不相信您将这个给他看。对了,等过两天您就有专属的腰牌了。”
顾正青接过腰牌,“好,我记得了。”
福庆又叮嘱了一遍怎么走,然后才转身往回走去通知香满楼的掌柜。
顾正青见他走远了,收起脸上焦急的神色,镇定自若的沿着洒金街往下走。
第16章 黑市交易【参赛,求橄榄枝】
洒金街东二巷,越往里走越偏僻,再拐进一条毫不起眼的狭窄小巷子后,这条巷道里已经只有顾正青一人了。
两边都是高大的围墙,但走着走着前方就出现了一户人家的大门,普通的木门紧闭着。
叩叩。
顾正青抬手敲了门,然后专心听着里面的动静。
“谁啊。”里面有老者的声音,还有渐渐走近的脚步声。
“做买卖的。”顾正青道。
“我们这里不做买卖,你走错地方了。”老者回答,并不开门。
“我找蛇影。”顾正青道。
听了这句话,里面的沉默了一下,那老者低声道:“公子的口音很耳生。”
“第一次上门。”顾正青也低声回道。
“公子要买什么。”那老者问。
“玉髓虫。”顾正青回答。
“黄金千两。”老者道。
对方这么一回答,顾正青松了口气,他还担心这里没有。
“我没有千两黄金,但我有黑蛇令。”顾正青道。
里面传来一声冷哼,老者嘀咕道:“又是个讨债的。”
虽然语气很不满,但他又接着道:“等着。”
“可。”顾正青回了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巧的黑铁令牌,牌面上一条盘旋的蛇,蛇眼冷利。
他昨天晚上也不算全是撒谎,他当年赶往京城时的确在半路上救了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不是什么家丁而是他也不知道身份的神秘人,对方塞给了他一枚这个令牌,告诉他这是黑蛇令,可以在蛇影的任何一处铺子里换取一样东西。
当时他什么都不懂,再加上那人神神秘秘的,他又担心这黑蛇令不是什么好东西,便从来没用过,到了陵王府后就成了压箱底的东西。
后来,他偶然一次听府上的护卫提过蛇影和黑蛇令,才知道这蛇影其实就是一个专搞黑市贩卖的组织,卖许多常人不知道的稀奇古怪的东西,而拥有黑蛇令的人可以在蛇影免费换取任何一样你想要的东西。
蛇影在京城的组织就在洒金街东二巷里头深深的巷道里,这是府上的护卫有一次执行任务时知道。
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他已经是慕长风主院的管事,什么都不缺,也就是听了觉得稀奇了一阵子便罢,想不到现在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屋内传来脚步声,那老者去而复返,吱呀一声将门开了条缝儿,伸出一只干瘦的手,“令牌拿来。”
顾正青将手中令牌递给他。
老者接过令牌后,递出来一个小巧的木盒,“玉髓虫最怕檀香,现在正在盒内沉睡。但只要闻到玉的味道,它就会醒过来,小心着用。”
“记下了,多谢。”顾正青答道。
“哼。”老者哼了一声,啪地将门关紧。
顾正青将盒子塞进衣兜,左右看了看,然后往来时的反方向走去,七拐八弯的在黑暗的巷子里走了好一阵子,渐渐又走到了人多的地方。
顾正青走后,慕长风出现在那木门前,盯着木门看了一会儿,终于在门柱上方找到了一条刻画上去的细小黑蛇,绕着门柱一圈。
蛇影。慕长风眸光一闪,想起了一些事。在门口停了片刻后,虚影一晃,离开了。
木门内屏息良久的老头长松口气,摸了摸汗。
刚送走一个讨债的,又来一个内功如此厉害的人,气息冷冽杀意若有似无,他还以为又是一个讨债的,吓死他老人家了。
第17章 事情办完回府
顾正青告别了李园的李师傅,走出李园大门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了福庆,眨了一下眼,迎了过去。
“小顾公子!”福庆看见顾正青惊喜喊道,跑了几步过来。
“辛苦了。”顾正青道。
“不辛苦。”福庆笑嘻嘻的,“您这边呢?”
“我已经跟李师傅说好了,下午就会有人再送一坛酒到府上,他老人家今天心情不错,这一坛酒钱免了,说是给王爷的贺礼。”顾正青道。
福庆听了有些惊讶,李园的李师傅酒酿的好,但脾气却不怎么好,京城达官贵人很多,也没见他对谁这么买账过。
“小顾公子,您真是厉害,李园的酒被抢的厉害,像我们这样突然要补送的情况很多时候还会遭到拒绝,因为剩下的都是被订好了。可李师傅这回不仅没有生气,还免了酒钱!”福庆道。
顾正青当然知道,李师傅是个很难搞的人,但是再难搞的人只要摸准了脉也就不难办了,恰巧他就知道怎么样让老师傅开怀。
说起来,这还要多谢他爹。上一辈子,他第一次来李园就是跟着他爹来的,他们没有预订本来是很难买到酒的,结果他爹只是对李师傅说了一句话,李师傅就开怀大笑,一口答应下了卖酒。
那句话也不难,就是夸李师傅的夫人。
李师傅很爱他的夫人,夫妻俩携手白首,感情深厚。李师傅酿酒好,李夫人则喜爱种花,种的花都开得很好,只不过后者的手艺很少人知道。
他还记得,他爹当时进了李园,瞧见了园内的牡丹,稍微惊讶的对李师傅说了一句话:“这牡丹开得真好,竟好像比前几天宫里送给王爷的还要漂亮,这种花人的手艺比得上宫中的御用花匠了!”
当时李师傅听了就开怀大笑,从此以后对他爹都亲近了三分。
顾正青当时也是听过李师傅的传闻的,很是好奇,回去后就忍不住问了他爹。
顾怀思答道:“那花是李夫人种的,李师傅深爱他的夫人,我夸了那盆花也就是夸了他的夫人,他能不高兴?”
“那只要谁夸一夸他的夫人,他都会这样待谁客气?”顾正青问。
顾怀思摇头,“你这傻孩子,李夫人是李师傅的娘子,别人怎么能轻易在他的面前提起,那就轻浮唐突了。再说,李师傅的脾气不太好众所周知,谁敢在他面前多说些有的没的?”
顾怀思这么一说,顾正青便明白了,然后记在了心里。
“李师傅其实是个有趣的老人家。”顾正青对福庆道,“事情都办完了,咱们这便回府吧。”
福庆摸摸头,真是这样?
不过事情办完了,他也很高兴,早点回去也好。
顾正青和福庆回到王府,回复了顾怀思。
顾怀思听到李园的事办得这么顺利倒有些意外,但顾正青既然能得到李师傅的好,证明他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顾怀思很欣慰。
顾正青得到了顾怀思赞赏,开始跟在顾怀思身后学习。
忙得团团转,这会刚走到西北侧院附近,就听到前面好些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奇怪,父子俩便走了过去。
第18章 王爷午饭的时候又不见了
走近了看,青芜旁边站着画梦,周围还有几位丫鬟,边上还站着一位府上的护卫,几人站在院门口也不知道说什么。
顾正青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一阵心虚。
“怎么都围在这。”顾怀思走近了问。
“管家。”青芜见顾怀思和顾正青来,便说道:“丫鬟说那边矮墙上的绿藤有被人拉扯过的痕迹,担心有问题,我们找护卫查看了一下,除了绿藤有被扯断没发现别的,正在商议是不是将这墙上的藤蔓都清理干净。”
顾正青心口猛地一跳,怕什么来什么!
“带我去看看。”顾怀思说道。
青芜点头,带着顾怀思和顾正青往矮墙处走去。
顾正青跟在顾怀思身后,开始急速回想昨天晚上自己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就走了这么一小段路程,背后就有些冒冷汗了。
到了目的地,顾正青扫了一眼墙面和地面后,才松了口气。
“这看不出什么情况来。”顾怀思检查了地面的断藤,又检查了墙面,微微皱眉道,“先叫人来将这些绿藤都清理干净。”
青芜应下,遣了一名丫鬟去叫人来清理这些绿藤。
“晚上让巡逻的弟兄多留意这周围的动静。”顾怀思对护卫道。
护卫点头,“总管放心,在下会告知弟兄们留意的。”
“你也让人留意一下院内,别是什么野东西跑进去了。”顾怀思对青芜道。
“好。”青芜点头道。
顾正青见事情告一段落,这才在心里松了口气,只是面上毫无动静,别人也倒是看不出来他紧张。
“围在这里做什么。”众人背后有人问了句话。
一听这声音,众人连忙转身行礼,“参见王爷。”
慕长风看了看他们,又扫了眼旁边,一眼就发现了地面上断掉的绿藤,眼神闪了一下,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聚在这儿了,又看了眼低头行礼的顾正青,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王爷,这里……”顾怀思将丫鬟的发现和处理的办法说了一遍。
“就按你说的去办。”慕长风道。
顾正青直起身后没敢看慕长风的脸,因为他现在脸颊有些烫,他和慕长风都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这样的情况让他觉得有些丢脸。
在慕长风面前丢脸,让顾正青浑身都不自在了。昨天晚上的蠢事又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越想越是想钻地缝。
慕长风见顾正青不敢看他,眼底浮现异彩,忽然道:“正青适应的习惯吗。”
顾正青被点了名,只能抬头看向慕长风,回答:“谢王爷关心,属下能适应。”
慕长风见他眼神有些闪躲,知道他在不好意思,然而目光落在他微红的耳尖上,慕长风就有些移不开眼了。
其他人见慕长风没有说话地看着顾正青,而顾正青显得有些窘迫,不仅好奇起来默默地看着。
“王爷,如果没有其他事,属下这就去忙了。”顾怀思也了解顾正青,知道他现在是不自在,也只当他是面对着慕长风紧张,便主动解围。
慕长风将目光自顾正青微红的耳尖上收回,“都去忙吧。”
慕长风转身,脚步顿了一下后就离开了。
众人见状便各自散去,各忙各的,今天活儿多,实在没有空闲多停留。
顾正青悄悄松了口气,跟着顾怀思离开。
王爷的气势越发的有压迫感了。顾正青想道。走了几步忽然顿了一下,不太对。
三年前的王爷怎么比三年后的王爷还要气势凌厉?
顾正青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但是脑海里的灵光只短短闪现了一下,快得根本抓不着,只能疑惑的继续跟上顾怀思的脚步。
“爹,好像没见到沈护卫?”顾正青走着走着,又想起了哪里一点的不对。
沈千星作为护卫统领,同时也是慕长风的贴身侍卫,一般都是跟在慕长风左右的,但不管是昨晚还是现在都没见到人影。
“沈护卫被王爷派往被北边办事了。”顾怀思说道。
顾正青彻底停下了脚步,北边?!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而且这对不上啊,他明明记得上一辈子,沈千星这个时候并没有离开王府,应该说他很少离开慕长风身边!
顾正青莫名的有些慌,从他重回这三年前,仔细一想,已经有好几件事和上一辈子对不上了。
这,这……
“怎么了。”顾怀思听见身后得救脚步停下,疑惑的转身看顾正青。
顾正青立马收起惊讶,抬脚跟上,“没事。”
“见到王爷很紧张?”顾怀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