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古代架空]——BY:顾慎川

作者:顾慎川  录入:11-19

  想着想着,就问出来了,“百里将军,您知道阿木乌斯这个地方吗?”
  百里故也有些醉了,他慢吞吞地思索着,说:“知道啊。”
  “那阿木乌斯到底有多荒凉?”孟敛高兴地问。
  “小孟,谁跟你说那里荒凉的,那可是西北最大的交易中心啊,这里有的货物,那里都有,这里没有的,阿木乌斯也有,我去过一次,真的是目不暇接。”
  百里故还补了句,“告诉你阿木乌斯很荒凉的,一定是骗子。”
  孟敛醺醺然地说:“百里将军,您是不是记错了,大哥哥不会骗我的。”
  百里故同样醺醺然地说:“我才不会记错呢,准是那人骗你了。”
  苏裕心道糟糕,没想到多年前的无心之语,孟敛居然还能记住这么久,他道:“我看你们俩都醉了,尚钦,我先送小孟回去,荣长交给你了。”
  付世延还在烤羊肉串,说:“成,我跟荣长再待会,明日见。”
  苏裕扶起孟敛,让他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慢慢地走下楼出了门口。
  “大哥哥,你为什么要骗我?”孟敛在苏裕耳边委屈地说。
  “不是,大哥哥才没有骗我,绝对绝对是百里将军记错了。”孟敛话锋一转,又笃定地说。
  “可是大哥哥为什么不认我?”孟敛真的好难过,压抑了两年多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他生性内敛,再难受也只是低声呜咽。
  苏裕将孟敛扶到一个凉亭坐下,轻声说:“其实,大哥哥那日,一眼就认出你来,只是你我分别已有多年,加之你见到我时也没有认出我的样子,我以为小时候的事,你已经不记得了,便没有贸然相认。
  阿木乌斯那件事,大哥哥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是大哥哥不好,别哭了好吗?”
  孟敛抽泣着,抱住苏裕说:“大哥哥,我好想你,我好……”
  喜欢你,他是醉了,可是醉了的时候,也将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保护起来,不敢让苏裕知道,他有多喜欢他。
  苏裕拍拍孟敛的背,说:“你现在醉得厉害,我带你去喝碗醒酒汤好不好,不然明天起床会难受。”
  孟敛呢喃:“嗯……大哥哥,我有点晕……”
  苏裕蹲在孟敛面前,看着他问:“要不要在这里睡一会?我去买醒酒汤给你。”
  孟敛眼疾手快地抓住苏裕的袖子,说:“不要,大哥哥不要走。”
  苏裕哑然失笑,说:“喝醉了还这么敏捷,你属猫的吗?”
  孟敛打了个困意袭人的哈欠,反问:“为什么说我属猫?”
  “因为你抓我的袖子时,跟猫抓老鼠时的动作一样,现在可以放开我的袖子了吗?”苏裕看了看被孟敛抓住的袖子,又看了看孟敛。
  孟敛眼神迷离,没有听到苏裕后边那句话似的,只说:“哪有,你的袖子才不是老鼠呢。不过,大哥哥,十年前的约定,还算数吗?”
  苏裕问:“小孟,你现在,是醉着还是……已经清醒了?”
  孟敛抿了抿嘴,说:“大哥哥,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醉了,你看湖里的星星。”
  孟敛还抓着苏裕的袖子,苏裕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支起一只腿,挨在孟敛坐的石质长椅上。
  湖中水印着天上星,粼粼地浮着漫天星河,倏然一阵风嬉戏而过,湖面上泛起涟漪,星河起起伏伏,荡荡浪浪。
  “醉后不知天在水……”苏裕缓缓地说。
  “满船清梦压星河。”【1】
  “你也喜欢这首诗?”
  “喜欢,特别、特别喜欢。”孟敛点点头,坚定地一字一字说着,像是说着白首不渝的誓言,“要是此情此景发生在今晚的诗书决赛之前,也许我就不舍得交空白的卷子了。”
  “你没作答?”苏裕回头有些惊讶。
  孟敛说:“嗯,交了白卷,不过要用诗词写出这样的场景,我知道自己的笔力还远远不够。”
  “倒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比赛,能进决赛已是十分了得,何况你还小,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我不小了。”孟敛有些生气,他不喜欢苏裕总把他当小孩子,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若我是正常的男子,现在已经娶妻生子了。”
  “哦?”苏裕慢悠悠地说,“原来在你眼里,我不是正常的男子啊,不止我,百里将军、付侍郎也都不是正常男子?”
  孟敛泄了一团气,抓着苏裕的袖子摇来摇去,道:“大哥哥,是我说错话了,我喝醉了,不是故意的。”
  他简直想一巴掌打醒自己,苏裕不娶妻生子,他才高兴呢。
  苏裕正经道:“在我面前乱说话没关系,但是以后在别人面前要谨言,知道没有?”
  孟敛摇头晃脑地说:“我知道我知道,大哥哥,不要再用这种跟小孩子说话的口吻跟我说话,我真的不是小孩子了。不过……大哥哥,你为什么还没有娶妻生子啊?”
  苏裕说:“小孩子家……咳,养一个小孩需要付出很多东西,我若对自己还没有负责,又怎么对自己的孩子负责?”
  他明显地避开了娶妻这个话题,孟敛却喃喃地重复着那句“若对自己还没有负责,怎么对自己的孩子负责?若对自己还没有负责……”
  苏裕察觉到不对劲,他唤了几声:“小孟,小孟……”
  孟敛震了一下,回过神来,摇摇头说:“大哥哥,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有点难过。不过没有关系,都过去了,再多想也只是自寻烦恼、徒添感伤。”
  “也好。”苏裕说:“但若你以后想要说出来,找不到别人诉说,不妨来找我,到时我定当洗耳恭听。”
  “大哥哥,你真好。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还是,你对世上的每一个你认识的人都……这么好?”孟敛认真地问。
  苏裕无奈地笑着,说:“你太抬举我了,对每一个认识的人都这么好,连神佛也无法做到吧,若是可以,这世间就不会有高低贵贱之分,也不会有人步步登高,有人命运多舛。小孟,我对你好,是跟你投缘,不是因为我对所有人都这么好,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孟敛说:“我也觉得,我跟大哥哥很投缘。大哥哥,你还没有回答我,十年前的誓言,还、还算数吗?”
  他从袖中拿出十年前苏裕给他的小卡纸,因为过得久了,卡纸稍稍泛黄,但还是看得出来,保管者将卡纸收得很好,纸上连一个小折角和半点污迹都没有。
  “当然算数。”十年过去了,苏裕从自由自在身变成了天子脚下臣、族人头上明,孟敛还是太子的贴身内侍,还有于他而言无比漫长的几个年岁才能出宫,当年遥遥无期的承诺如今仍是遥遥无期。
  但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去点破这个美好的、也还有可能实现的美梦。
  苏裕站起来,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宫吧。”
  孟敛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再看了一眼星河,有点可惜的想,倒是少了清梦。
  二人慢慢地往皇宫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说话,孟敛不知说到什么趣事,不时哈哈大笑,苏裕也跟着孟敛笑了。
  突然,一道闪电如巨龙飞腾,在黑空中劈开了一片白光,大雨像是个没有经过大人同意就跳下来玩的孩子,毫无征兆地冲下来,孟敛第一反应却是跑到苏裕面前,伸出两只手去遮挡住苏裕眼睛的上方,大声说:“大哥哥,我给你挡着,你快回家。”
  苏裕伸出一只手,也挡在了孟敛的头上,孟敛甩了甩脸上的水珠,微仰头看着苏裕,二人的视线裹在浓稠的夜色里,在淅淅沥沥里交缠,片刻后都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
  孟敛脱下外衣,举过二人头顶,说:“大哥哥,快跑。”说着便想带着苏裕往苏府跑。
  苏裕抓着孟敛的手腕,反带他往皇宫跑,孟敛举着外衣,居然挣脱不开苏裕,只能跟着跑向皇宫。
  两人的步子都很大,很快便跑到了宫门前,苏裕停下来,说:“小孟,你快点进去,小心着凉。”
  孟敛反而说:“大哥哥,我从小习武,身体可好了,倒是你,要快点回去,回去要记得喝姜汤,洗个热水澡,小心着凉。”
  说着迅速将中衣也脱下来,把外衣穿回身上,带着苏裕的手将中衣举到他的头顶,说:“大哥哥,记得举好衣服,不要淋雨,快点回去。”
  然后便拿着腰牌跑进宫门了,在苏裕即将看不到的转角处,大力地朝他挥了挥手,既是让他快走,也是跟他道别的意思。
  重重珠雨帘在他们之间滴滴答答,模模糊糊中,他看见苏裕嘴唇微动。
  作者有话说:
  【1】:唐珙《题龙阳县青草湖》

16、入则恳恳以尽忠
  结体遒劲,严正肃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清风节的颁奖典礼上,高呼声如排山倒海般响彻云霄。
  承庆帝放声道:“平身。为期五日的清风节比赛已经结束,各位都取得了不错的表现,朕很欣慰,你们都是朕的子民,看到你们神采奕奕,精神饱满的样子,朕十分高兴,若我大陈百姓皆能如此,何愁百年万年之世不复延,大陈江山,定当千秋万世,青史不朽。”
  “皇上英明!”
  承庆帝说:“想来爱卿们都很期待知道每个比赛的桂冠是谁,那朕也不多说了。”说完看了朴公公一眼。
  朴公公立马从旁边走前几步,拿出黄纸,声如洪钟地念:“诗书,林渊。舞乐,王秋水。骑射,百里故。棋艺,苏裕。医药,周悬壶。厨艺,侯叶。
  园艺,魏恪。恭喜这七位夺冠,请夺冠者走上前来,由我来授予几位麟牌,其它的奖励将择日一一送到前三的手中。”
  苏裕、百里故等人来到前方站成一排,朴公公放下黄纸,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七枚麟牌,走下台来一一交给他们。
  承庆帝道:“林渊,除谏大夫。王秋水,宫女品级升一级。百里故,加封镇西伯。苏裕,授太子太师。周悬壶……”
  “谢主隆恩。”七人行跪拜礼。
  “众爱卿平身。”
  “林大人,恭喜恭喜啊。”
  “林大人,平日里没看出来你原来这么厉害啊,真是深藏不露啊哈哈哈。”
  “林大人这么年轻,扶摇直上,指日可待。望大人他朝得势,可别忘了下官啊。”
  ……
  林渊在清风节上充分表现出了什么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平日里他在谏言院中,就是一个品级不上不下的普通言官,而且做了几年,也还是在那个位子上,毫无起色。
  这并非是因为他能力不足,而是因为他为人过于耿介,正直不阿,别人做错了一丁点小事,他都要立马呵斥,即便是官职比他大的,也照怼无误,加之其没有显赫的背景,入宫前只是一穷酸秀才。
  没有谁愿意忍受这样的人,同僚看他不顺眼,排挤他,比他大的官看他很碍眼,打压他。
  但他似乎没有察觉,或是察觉到了也不加理会,仍是那一副「你就是错了,我要纠正你,你看我不顺眼?无妨,你也赶我不走」的样子,谏言院里的人暗地里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言针人」。
  但这次林渊在清风节上崭露头角,不少以前排挤他、打压他的人都纷纷来给他道贺,心里头打的笑算盘。
  他可清楚得很,不就是想着「一人得势,鸡犬升天」吗?
  眼看他直升一品,以后可能还前途无量。这不,全都急着来给他送礼了,以为送一份大礼,便可以抵消之前全部的恶意,掩盖那些龌龊心思,双方宽容一笑,一笑泯恩仇,就差做个亲家,一拜天地,送入洞房了,殊不知这只是将他们趋利避害、趋炎附势的丑恶嘴脸展现得更加淋漓尽致,令林渊作呕。
  “够了。”林渊的嫌恶溢出脸上,“各位请把你们的贺礼都拿回去吧,所谓无功不受禄,各位不必带上假面来逢迎做戏,还是省点力气,将这些东西送给你们该送的人吧,恕不远送。”
  林渊的神情,就差写上「请你们滚」这几个大字,甩在他们的脸上了,送礼的大臣们脸上冷了下来,也没说什么,拿上自己的贺礼就大步走出,边走边低声骂道:“哼,狗改不了吃屎,等着瞧。”
  “就是啊,以为自己拿到麟牌就可以无视我们了,有本事上天啊。”
  “我就等着哪一天他跌下来,到时候,请我我都不来这。”
  这些话,林渊在厅堂听得一清二楚,他早就习以为常了,这种程度的攻击像是挠痒,对他造不成半分伤害。
  他走进书房,看着裱在墙上的一幅字,上面写着一句话——入则恳恳以尽忠,出则谦谦以自悔。【1】
  结体遒劲,严正肃穆。
  他坐下来,提笔誊写《为政忠告》,他已经写了很多遍了,可他还要再写很多遍,就像他已经得罪了很多人了,可他知道,他还要得罪更多的人。
  他的字跟他这个人很像,有棱有角,方方正正的,转折处也没有圆润的拐弯,像是一座尖锐的山峰,还没有人想去攀爬这样的山峰。
  作者有话说:
  【1】:《为政忠告》

17、贱命烂命非人命
  杀伐中藏了个哭脸。
  “什么?锦州突发疠气?已经死了上千人,起码蔓延了数十日,若不是锦州发生了多起暴动,你们还不知道想瞒朕多久。
  你跟朕说突发?混账东西,去,把锦州知府傅昇给朕押回来,他想保他头上的乌纱帽,朕倒要看看,什么的借口能保住他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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