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古代架空]——BY:顾慎川

作者:顾慎川  录入:11-19

  “是是是,一定……一定马上退下来。”朱官人连连点头,说:“只要大人不杀我,怎样都可以,那些女人我会用银子给她们安顿下来……”
  朱夫人恨道:“银子?你的银子不都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你用你妻子的钱给被你玷污了的女子,你把我当什么?你又把她们当什么?”
  这么多年了,朱夫人忍气吞声,既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也是为着她的娘家沧州孙家的名声,想着男人嘛,天下男人不都是这个样子,反正玩过了玩腻了都还是会回家的。
  可她日复一日的忍耐,换来的是没完没了的痛苦,直到今日,她的男人亲口说出自己的罪行,她才真正彻彻底底地看清他,恶心他。
  他还要用她的钱像打发妓子一样打发跟她一样身不由己的女子,人面兽心,禽兽不如。
  朱官人似是无奈地说:“那我还能怎么做?你告诉我,是不是一个个将她们娶回来你才开心?”
  “狗东西。”朱夫人啐了一口,她生平从未骂过人,第一次骂居然是自己的丈夫,骂完之后,她哈哈大笑,似是入了魔:“你应该,一个个找到那些女子,跪在她们的面前,任她们处置,骂你也好,打你也罢,杀了你都行,死了也没关系,我会让人带着你的尸体,给她们挫骨扬灰!”
  “你个贱人!”朱官人气到极致,也不管苏裕在场了,他上前几步便伸手想打朱夫人,他的右手离朱夫人的脸还有几寸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握住了,苏裕冷冷地说:“朱夫人说得有理,你就照做吧。”
  朱官人说:“苏大人,这……这不行啊,我,我知错了。”
  苏裕放开他的手,那油腻腻的感觉让他不舒服。
  倏然,朱夫人猛地抬手扇了朱官人一巴掌,「啪」地一声,清脆极了,也清楚极了,朱官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颤声道:“你……你……”
  “你要记住。”孙娉婷转身走了几步,铿锵有力地说:“今日我不要你了,并非你休了我,而是我弃了你,我今日会带着我的东西回沧州,是我的你一分钱也别想要,卓儿若想跟我走,你便休想让他留下来,我不再是朱夫人,我姓孙,叫孙娉婷。我们从此,恩断义绝!勿复相见!”
  朱官人每次看中一个婢女,霸王硬上弓之后,都会回到朱夫人身边,说自己忍不住,让她原谅他。
  二十年了啊,从他挑开孙娉婷的红盖头,看到灯火隐约下抿着唇羞红了脸的婷婷美人的那一刻,直到刚刚她说那句话之前,他从来都没想过她会离开他。
  他第一次做错事是在娉婷有身孕的第三个月,他心痒难耐要了娉婷的贴身婢女,之后他便数不清记不得有多少次了。
  孙娉婷从嗔怒到心如死灰无动于衷,再到今日说要跟他恩断义绝,此刻他才知道被遗弃的感觉有多痛,这时他才知道他有多离不开她。
  朱官人上前拉住孙娉婷的袖子,声音有些嘶哑地说:“不可以,不行,不要离开我……我们是夫妻啊!我们成亲后,你说过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朱官人哽咽着,他似乎忘记了,「结发为夫妻」的是他们,而猜疑是他强加到她身上的,他在害怕失去的同时颠倒了黑白,控诉她违背诺言。
  孙娉婷转头看着朱官人,这是涕泗横流的朱广雍,刚刚想打他的是勃然大怒的朱广雍,二十年前掀开她的红盖头的是还有些青涩的朱广雍,她曾经无比想念那个朱广雍,现在她居然在涕泗横流的朱广雍里隐隐看到了二十年前的他,可到了如今,她不想再见到朱广雍了,无论是怎样的朱广雍。
  孙娉婷扯开朱广雍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苏裕在孙娉婷弃了朱广雍的时候就走了,这场有关爱与背离的人间闹剧他并不怎么想看。
  回到苏府,苏蔓之便提着裙子跑了出来,素来温婉文静的她最近变得活泼了些,苏蔓之来到苏裕面前,问:“哥哥,怎么样了?”
  苏裕说:“朱官人全认了,你可以跟她说,她娘很快便会回来。”
  “太好了!”苏蔓之喜道:“哥哥是天下最好的哥哥,多谢哥哥。”
  苏裕笑着说:“你这话若让你二哥听见,他又要吃醋了。”
  “二哥这一出去又了无音信了,不知道何时才回来。”苏蔓之说:“二哥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爹爹前天还说要把他逮回来捆家里……”
  “谁要把我捆家里?”苏景望一身简朴白衣,他长得干净舒服,身后背着一个草药竹筐,步伐大而慢地走了进来,朗声问道。
  “二弟。”「二哥。」苏裕和苏蔓之走上前几步,苏蔓之说:“一说你你就回来了,看来我以后要天天念叨着你,日也念,夜也念,念到你回来为止,不然爹爹就要把你捆家里了。”
  苏裕拍拍苏景望的肩膀,说:“爹哪能捆得住他,这小子滑溜得像条鱼。”
  苏景望这次去了两个多月,瘦了一点,他说:“我这次去了鲁遗山,在那里遇上了一个隐世神医,与他一见如故,便留下来多请教了几日,所以这次才晚了些,不过收获颇丰,也是值得了。”
  苏景望与苏裕和苏蔓之都很不一样,他小时候不爱读书,整日便蹲在家中花园后盯着草木花树,后来长大了些,经常跑到外面的药园一看便是整日,苏玺寄和裴媛都不是迂腐之人,见苏景望喜爱药草花木,还专门在家中辟了一个小院子,种满了不同的草植给他慢慢看。
  别的孩子都在读四书五经的时候,苏景望在读《药草经》和《草本说》,越读越有滋味,小小年纪便坚定了人生的追求。
  他要走遍天下有名的没名的川流大山,看遍天下有益有害的各类植物。
  所以他经常离家,但大多数时候,两个月都会回来一次,来跟家人相聚团圆。
  苏裕说:“先把草药筐放下吧,你许久未回来了,爷爷和爹娘时常挂念你,去看看他们。”
  苏景望依言放下草木筐,说:“好。”
  颖都近日多了许多为着躲避战事而从北边来的百姓,米面棉衣的物价涨得惊人,原本荒僻无人的破庙废屋挤满了人,来的普通百姓找不着工作,便只能省着银子花,除了必要的吃喝,他们不会再为其他东西付出哪怕一枚铜钱,因此他们不会去租一件小屋住,更别说住客栈了,这对现在的他们而言是一种无比奢侈的消费,废弃的小屋和漏雨的破庙便成了他们的栖身之地。
  林渊跟他的妻子钟离汐今日又做了一大箩馒头,打算给那些无家之人送点吃食,即便他们并不富裕。
  林渊的出生并不大富大贵,当官后又是个廉吏,从未贪过一分钱,守着那点微薄的俸禄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家里没有仆人,所有的家务事都是夫妻二人共同打理,林渊没有什么穿得出去的衣服,一年里几乎都是穿着官服,这也是林渊被他的同僚嘲笑排挤的原因之一。
  钟离汐本是农家女,无意中结识了林渊,仰慕他的清直正气,林渊也爱她的朴实淳厚,二人便这样顺理成章地结为夫妻,平平淡淡地过了这些清苦年月。
  林渊和钟离汐两人一起提那箩馒头,来到了东城郊的破庙,眼尖的人看到他们,激动地说:“林大人来了,林大人和林夫人来了!”
  其余人也高兴地站了起来,纷纷说:“林大人,林夫人。”
  他们放下箩,将上面盖着的干净的白布拿走,说:“大家快来吃馒头吧,还是温热的。”
  庙里的人井然有序地排起了队,每人拿了两个馒头,一个老太太拿了馒头,说:“林大人,林夫人,你们可真是好心啊,这几日每日都来给我们派东西吃,我这把老骨头先在此谢过了。”老太太说着,颤巍巍地鞠了一躬。
  钟离汐连忙将她扶起来,说:“王婆婆,别这样,我们二人也是尽绵薄之力而已,算不上什么大恩大德。”
  王婆婆感叹:“现在像林大人这样的好官,林夫人这样的菩萨心肠,真是不多见了啊。”
  林渊说:“王婆婆,朝堂上也还有很多舍己为民的好官,我们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罢了,您老要注意身子,以后不要给我们行礼了。”
  王婆婆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拧成一团,她眯着眼说好,便坐在一旁吃馒头了。
  很快每个人都吃上了馒头,箩中还剩十几个,林渊扫了一圈,看见有个衣着华丽但是脸上有些脏的小女孩没有要馒头,他走上前去,从怀里拿出两个还有些烫的鸡蛋,递给了他,说:“你是不是不喜欢吃馒头,我给你带了两个鸡蛋。”
  那小女孩八九岁左右,她用清澈的眼睛看着林渊,说:“谢谢叔叔,我不饿,我在等我的家人,他们说要出去买东西,叫我在这等一会,还给了我一整袋吃的。”
  她指了指身侧的袋子,里面果然还有很多白面馒头、烙饼和肉干。
  “你等了多久?”林渊耐心地问。
  “一天半了。”小女孩掰着手指头,说:“前天夜里他们说要买东西,我说我也要一起去,但是他们说我走得慢,就不让我跟着一起去。”
  林渊心里想到了一种不好的可能,问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陶溱然。”小女孩摇头晃脑地说:“万物随之而出,溱溱然盛也的溱然。”【1】
  钟离汐也走了过来,问:“怎么了?”
  林渊皱眉,小声地跟钟离汐说:“我怀疑……这个小女孩的家人抛弃了她。”
  “啊?”钟离汐说:“怎么会这样?看这小女孩的衣着,她可不是一般的贫苦人家,哪个富贵人家会抛弃自己的女儿呢?”
  “若我没记错,蛮鞑入关前,白玉城的前太守陶居白有个女儿。”林渊神色凝重:“名为陶溱然。”
  林渊之所以会知道一个普通地方太守的女儿的名字,不是因为他闲着无事背着玩,而是因为邱将军被认定是玩忽职守或勾结外敌被带回来审判的时候,他振臂高呼冤枉,痛心疾首地说大陈罪人不是他,是白玉城太守陶居白亲手将铁门关打开了,让敌人长驱而入,若不是他发现不对劲立马带人死守内城,恐怕白玉城已经全线落入蛮鞑子之手了。
  承庆帝立刻将矛头对准陶居白,要将他抓回来,并非是全无理由的偏听偏信。
  邱将军的全名很古怪,叫邱卑忧国,这并不是父母给他取的名字,而是他当上小兵的那一刻开始,给自己的一个新名字,取「位卑未敢忘忧国」的意思。
  他从小兵当上将军,一直都守着铁门关,守了三十五年,没娶妻,无子嗣,除了承庆帝让他回颖都还有他父母的离世,他未有一日离开过铁门关,从跌跌撞撞的小兵到华发满生,黄沙和雪山交亘盘旋的铁门关始终是他的根。
  三十五年来,蛮鞑子也搞过很多小动作,还不时有一些大动作,元武三年,无足类和半猴族联手强攻铁门关,而攀禽族和象狮族联手对西北赤子关发起了猛攻,那时西北的驻军将领是个只有花架子的纨绔,在赤子关即将被攻破时,邱将军带着一队快骑千里奔袭,带上百斤重的霸王弓,于城楼上射杀了象狮族的首领,穿透厚重钢冷的盔甲在眉心正中一箭,满军哗然。
  蛮鞑子被这半路杀出来的青年郎吓得乱了阵脚,西北军士气大振,邱将军将吓得腿软的花架子提出来扔到一边,自己在城楼上指挥作战,那是一场对比悬殊但赢得漂亮的守城战!
  自此一役,邱卑忧国闻名天下,没有人再对他古怪的名字作出评判。
  因此,此次蛮鞑入关,没有人会坚定不移地认为这是邱将军的错,而邱将军一说出陶居白,对了,就是陶居白叛变。
  但陶居白早就逃了。在他打开城门之后便携着妻儿快马加鞭地离开了,还没有人找到他们。
  没想到,他居然带着女儿回到了颖都,如今又将女儿放在一个小破庙里,这是要干嘛?
  林渊想了许多,他蹲下身,问:“溱然,你要不要跟叔叔走?叔叔带你找爹娘。”
  “你认识我爹爹和娘亲?”陶溱然欣然道:“好啊好啊,叔叔你快带我去。”
  “你爹爹和娘亲有些事要做。”林渊说:“你先来叔叔家住几日好吗?”
  陶溱然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1】:司马光集注引宋衷解诂:“万物随之而出,溱溱然盛也。”

32、口蜜腹剑狐狸尾
  臭得令人发指!
  夜阑更深,林寒洞肃。
  崇墉百雉的铁门关在远处看来,似是盘踞天边的龙虎,达尔西在城墙上来回走动,盯着守城的士兵,使得士兵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这以严厉闻名的主帅拿自己开刀。
  艾克洛跟着达尔西巡视,他在一群身材魁梧的士兵重显得十分娇小,肤色是蛮鞑子少有的白净,看起来不具备攻击性。
  倏然,一只泛着银光的箭越过长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艾克洛,说时迟,那时快,达尔西猛地伸手抓住那只箭,箭擦过他指腹,缓解了冲势,达尔西握紧箭。
  此时,箭端离艾克洛的眉心只有毫厘的距离,竟与当年邱卑忧国射的位置一样,这是裸的挑衅,跟达尔西说,当年他们败得有多狼狈,如今也会败得有多惨烈,尽管来啊。
  达尔西扔掉那只箭,看向箭飞来的方向,那是一片稀疏枯黄的草丛,他看不见里面有多少人,是什么人,达尔细想,操,此人箭术绝不亚于安森!
  他似有预感,喝道:“所有人立即蹲……”话还没有说完,又一只箭划破黑夜直冲过来,这次瞄准的是达尔西的心脏,达尔西侧身一闪,躲过了心脏却躲不开,电光火石间,达尔西用左手堪堪挡住了,这箭冲劲是真的大,直接撞开他左手掌粗糙的皮肉,鲜红的血往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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