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觉得这话怪怪的,但又觉得没毛病:“关于治你们王爷的腿,不过我这阵子得好好研究研究。”
“真的?”阿香激动地看着裴慎,立马改口,“阿慎,你太厉害了,不仅能打,还能治病。”
阿慎?
裴慎:……这改口有点快啊。
裴慎点点头:“不过,我还要再仔细看看你们王爷的腿。”
虽然心里不快,但裴慎也不是不负责的人,既然答应了此事,就不会撒手不管。
阿香连连点头,推着江无阴进了屋,裴慎跟在后面,阿香还关上了窗帘。
屋里点着摇曳的烛火,裴慎坐在床边,心怦怦跳。
江无阴的双腿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他双腿皮肤白皙,像是每天都有照料。
这事确实棘手。
裴慎陷入沉思,努力搜刮这本书里有用的信息。
原书中有没有对腿有点点用的东西,但凡一点点都好……
他忽然想起一个东西。
百雪草。
原书里有种灵草,可以恢复人断裂的经脉,此灵草名为百雪草,生在苍雪山。
苍雪山,位于雪国,据说雪国一年四季都生在冬雪之中,称为冰雪之国。
原书中,江澜与霸道初爷大战三百回合,经脉尽断,女主为了救男主,故踏上去苍雪山的路。
单用百雪草,自然不能治好江无阴半废的双腿,但若裴慎配合百雪草做个小手术,江无阴的腿说不定能好。
见裴慎陷入沉思,阿香担心道:“怎么样?王爷的腿是不是……”
“能好。”裴慎笃定道,“只不过需要一种灵草。”
“什么?”阿香问道。
“百雪草。”裴慎回道。
阿香面露难色。
百雪草他们也有所耳闻,知道这草作用极大,但苍雪山寒冷,地势凶险,要找到一株不容易。
裴慎见她犹豫:“怎么了?”
裴慎也知道百雪草难寻,但是做成功一件事,从来都不容易。
想要恢复双腿,亦是如此。
“没、没什么。”
瞧出阿香的不信任,裴慎继续道:“你别担心,若有百雪草,治好你们王爷的双腿更容易些。”
一直未开口的江无阴忽然道:“好。”
裴慎抬头看他。
微风轻抚江无阴的发,他的眼里没有一丝质疑。
……
从江无阴房里出来,天色已经暗了。
今日恰好入冬,天黑地早,阿香领着裴慎到了一间屋前:“阿慎,你以后就住这了。”
裴慎朝里瞅了瞅,感觉还不错。
阿香带他参观了下,这间卧房里还配有浴池,堪称豪华标间。
等阿香走后,裴慎便解衣下池。
阿香还给他备了衣服,雪白的狐裘,光是瞧上去就很暖和。裴慎没穿过这古代狐裘,想着赶紧洗完试试。
他简单地清洗了身上,洗着洗着,忽然觉得自己身子变轻了。
再洗,他感觉自己的手不见了,身子跟着飘了起来。
等等,飘起来?!
裴慎呛了一声,他居然变回了瓶子!
他瓶身轻,很快就在水里漂浮起来,随着水波飘荡。
裴慎挣扎着划到池边,恰好卡在了角落。
裴慎:……
他急中生智,借助角落跳上了岸。
浑身湿漉漉的裴小瓶很狼狈,他甩了甩身上的水,往外去。
他失落地看了心心念念的狐裘一眼,然后滚着擦干了身上水汽。
算了。
明天再起来穿。
外面走廊上一阵脚步声,裴慎竖起耳朵听:“你拿了王爷的瓶瓶暖?”
“没有啊……”
“那瓶瓶暖去哪了?”
“今年冬天比往日寒冷,王爷受不了凉,你们几个去找找。”
“是。”
问话的是阿香,他在裴慎房门前停了下来,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裴慎吓地差点裂开。
要是阿香进来看见他不就完了?
趁着阿香未进门,裴慎蹑手蹑脚地从窗台跳出去,不料瓶身沾了水,直接从窗台滚进了草丛里。
哐当!
幸好裴慎瓶身又壮又结实,没摔坏,阿香听见草丛里有响动,扒开了草丛。
扒开草丛一看,一个胖乎乎的瓶子乖乖地躺在草丛里。
这不是瓶瓶暖么?
阿香将裴慎捡起来,裴慎浑身沾了水,摔在草丛里滚了满身泥,阿香拿着他就走到水池边。
然后,狠狠搓洗起来。
裴慎:……轻点!
裴慎有种自己在水池里快快乐乐地洗澡,忽然有人在你背上狠狠搓了一把的感觉。
他感觉他的皮,哦不,他的花纹都要被搓掉了。
洗干净后,阿香心满意足地带着裴慎回到了江无阴房里,江无阴已经睡下了,就差裴小瓶了。
裴小瓶此时恨地牙痒痒:我白天给你看病,晚上还要给你暖床?
没等他骂两句,他已经被江无阴抱在了怀里。
裴慎惊出一身冷汗。
江无阴怎么这么凉?
入冬后,江无阴的身子比那日还要冷。
这是有多受不了冷。
只不过在抱了裴慎一阵后,江无阴的身子回了暖。
阿香满意地看着他俩,贴心地给他们一人一瓶拉下床帘,熄了灯后悄悄离开。
裴慎安安静静地躺在江无阴怀里,也有些困了。
他强撑着眼皮,想着等着时间到了再走。
只不过实在太困,裴慎想着闭眼小憩一会会儿,眼前忽然闪过个人影。
他睁了睁眼。
有人?
不错,确实有人,那人身着黑衣,眉眼凌厉,他就像阵风来无影:“王爷。”
裴慎从未见过此人,此人黑衣轻袍,从黑夜中来,没有半点声响。
抱着裴慎的江无阴忽然睁开了眼:“怎么样了?”
裴慎:……你要吓死我。
月色溶溶,跪着的那人默不作声,最终从兜里拿出一个用纸抱起的东西:“王爷,您要的东西。”
江无阴打开纸衣,里面是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头,手指头上还戴着枚金色戒指。
金色戒指……
裴慎记得刚穿过来时,江无阴被人踹倒在地,那人抬腿狠狠地踩着他的手指。
那人小指上的金色戒指分外刺眼。
江锦轩。
跪着的人欲言又止。
看着这截血淋淋的手指,江无阴的眼神平静如水:“说。”
“这几日王爷得小心,万一陛下怀疑到您头上……”那人回道。
江无阴忽然嗤笑一声。
他的眼里带着几丝嘲讽:“既然本王敢做……那就能保证他查不到本王头上。”
那人问道:“那王爷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杀了他?”江无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手指在裴慎身上温柔抚过,却刺地裴慎浑身战栗,
“没意思。”
他的眼里闪过丝满意,裴慎从未见他笑过:
“他踩我一根手指,我就让他加倍奉还。”
这是江无阴第一次笑。
裴慎却被江无阴笑出了一身冷汗。
平日里王府里没几个下人,甚至连门口守卫都没有,江无阴每次出行,也只带裴慎和阿香二人,或者几个家丁。
裴慎从来没见过眼前跪着的黑衣人。
哪怕一眼也没有。
原来看似羸弱的白兔,实则是潜伏在暗处的猛虎。
江无阴着身白衫,如鸦翅轻颤的睫显得他整个人柔和漂亮,那根血淋淋的手指放在他手里却丝毫不违和。
裴慎:江无阴……难道是书里人设带感,身世凄惨的……
黑、黑心美人?
*
作者有话要说:
裴小瓶,卒。
江51:……
某天在评论区里看见有个小可爱称呼攻攻51,好喜欢51这个称呼呀!51515151551!
第19章 摸摸呆毛。
裴慎吓懵了。他在江无阴怀里屁也不敢放。
看江无阴这个疯劲,他连忙回想自己之前有没有得罪江无阴的地方。
应该……没有吧。
江无阴和那男人继续“聊天”,聊至半夜,男人终于离开了。
裴小瓶撑着眼皮子,乖乖地在江无阴怀里躺着。
好在他对江无阴还是有点用,江无阴应该不会对他这个瓶子下手。
但要是他被江无阴发现身份,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江无阴要是知道他是裴慎,还偷听了他们的话,岂不是要杀瓶灭口?
江无阴入睡快,很快便睡着了,裴慎试探地在江无阴怀里动了动。
没反应。
他小心翼翼地从江无阴怀里抽离出来,险些摔倒,好在伸手扶了扶床。
伸……伸手?
裴慎低头,自己白嫩的手正撑在江无阴脸旁,他半个身子已经从江无阴怀里抽离出来。
裴小瓶吓得差点没晕过去。
他浑身赤.裸,呈跪爬姿势,稍稍低头,鼻尖就会碰着江无阴的脸。从远处看过来……很难不让人多想。
但裴慎根本没心情管这个。
他心怦怦跳,只知道要是江无阴这个时候醒过来他就死翘翘了啊啊啊!
他悄悄地继续从江无阴怀里爬出来,刚试探地一伸手,江无阴忽然将他揽进了怀里。
裴小瓶:……!!
江无阴揽着他的腰,接着向他凑近了些,头埋进了他的颈里。
裴慎浑身激灵。
前几天怎么没发现江无阴睡觉这么不安分!
江无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裴慎后颈,他的胸膛贴上了裴慎后背,弄地裴慎浑身犯痒。
裴慎动也不敢动,看了江无阴一眼。
人家睡地正香呢。
裴慎大气也不敢出,哪知江无阴将他抱地更紧,裴慎整个人都被圈进他怀里,这下是想动也动不了。
救命啊啊啊。
但是没人能来救他,他只能自救。裴慎思前想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推了推江无阴环着自己腰的手。
稳如泰山。
裴小瓶崩溃。
天已经蒙蒙亮,方才江无阴和那人聊了太多,耽误了太多时间。裴慎不想江无阴一睁眼就看见自己光着身子躺他怀里。
那肯定会被认成变态,下场就更不好说了..
裴慎顾不上那么多,一气呵成,从江无阴怀里挣脱出来。
然后……大冬天的,他冷地打了个喷嚏。
等回到房后,他才重新换好里衣,裹着被子心满意足地睡去。
……
江无阴昨夜莫名地睡地很舒服。
这些日子来,他从未睡地这么舒服过。
昨夜的瓶瓶暖很暖和,并且……从所未有过的柔软。
儿时他抱着瓶瓶暖睡,总是嫌他硬.邦.邦的很硌人,但昨天的瓶瓶暖……却很柔软。
结果他早上一睁眼,瓶瓶暖不见了。
上次也是这样,早上醒来瓶瓶暖也不翼而飞。但奇怪的是,瓶瓶暖晚上总是会出现。
况且这种情况出现了两次。
江无阴怎么可能不怀疑。
儿时抱着瓶瓶暖入睡,瓶瓶暖都是乖乖地待在自己怀里,一直待到天亮。
这几天实在太奇怪了。
难道是有人在早上带走了瓶瓶暖?但如果是这样,他不会察觉不到。
难不成瓶瓶暖自己长了翅膀飞了?
江无阴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
怎么可能。
江无阴决定不打草惊蛇。
等晚上瓶瓶暖再过来陪.他.睡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看看这个小瓶子是怎么不见的。
……
“阿嚏!”裴慎吃着早点,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
“阿慎,怎么了?”阿香见裴慎突然打了个喷嚏,忙给他递热水,“是不是昨夜着凉了?”
裴慎笑了笑,回:“不碍事,我身体没那么差。”
裴慎回想起自己今天一大早光着身子从江无阴房里回到自己房里时,感觉身上又开始发凉了。
大冬天的,穿少了还觉得冷呢,何况什么也不穿。
阿香望着眼前人,裴慎虽说是男子,可是却生地格外白皙,论长相,也丝毫不逊色他们王爷。
昨日御赐一下来,京城便传得沸沸扬扬,说有个大夫能治好凝王的腿,更有甚者还称裴慎为“裴名医”,还有人不知从哪打听了裴慎在宫里的事迹,又说裴慎在皇宫里以一箭救了皇帝。
总之,传什么的都有。
阿香越想越心疼,裴慎真是太辛苦了,于是她关切地差人熬了药来,硬是要塞给裴慎:“这药管用,专治寒,喝下你就好了。”
裴慎接过药,有些犹豫。
他最讨厌吃药了,他虽为医生,可平日里生病却不爱吃药。
他看了会儿,问:“这是江.....王爷平时服的药?”
阿香回道:“嗯。”
裴慎脑里只有一个想法。
江无阴当真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
裴慎一时心疼他,但想起昨天,又一点也不心疼了。
江无阴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背地里阴险狡诈,连晚上睡觉也不安分。
回想起昨天晚上江无阴紧紧抱着他,裴慎耳朵忍不住烫了起来。他为什么这么不争气,是因为还没人这么抱过他。
他生于上流家庭,养尊处优,从来没让外人碰过摸过。
粉丝成群,连看他几眼都觉得奢侈。
可是昨天,他居然被一个古人...
虽说人睡着后行为是无意识的,但是裴慎还是想骂一句……江无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