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来归[重生][古代架空]——BY:时雨余

作者:时雨余  录入:12-14

  “不用了薛叔。”岑远忙不迭把人拦下,“是我们莫名其妙来叨扰一晚,您不用管我们。”
  “这……”
  岑远道:“再说,您还是先去用饭吧,再不出去,那俩孩子该等急了。”
  听他提起孩子,薛成这才作罢,不过还是替他们打了满满一桶热水来才离开。
  门吱呀一声合上,岑远看了眼晏暄:“……”
  半晌后,他去翻了下薄被:“我睡地上吧。”
  “你睡床。”晏暄道。
  “停停停。”岑远直接伸出一手挡住对方,“别和我争,你也知道的,只要是我做下决定,没人能劝得动。”
  他这么一说,本以为按照小将军的性子肯定就一言不发地任这事过去了,于是就抱了床被子准备铺到地上。孰料晏暄陡然抓住他的手臂,略微皱起眉:“别睡地上。”
  “行了,我又不至于矜贵到连这都受不了。”岑远道。
  然而晏暄不为所动:“你忘了……”
  他猝然顿了一下,一瞬间过后才复又接道:“忘了我去你府上时说的话了?”
  岑远怎么敢忘。
  那日晏暄凯旋,却一反常态地没有立刻入宫面圣,反而在永安大街、大庭广众之下,几乎是强硬地把他抓回了府。
  而在那时,晏暄曾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同他说:能不能待自己好些。
  岑远视线往一旁转移了一瞬,接着回到对方抓着自己的手上,声音极轻、也没什么底气地说:“就这一晚,能有什么事。”
  “夜里风凉,你还想起热吗。”晏暄道。
  “把门窗关紧了不就行了。”岑远反驳道,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后没有多久,窗边不知哪里漏了条缝,有风见缝插针地从缝里钻了进来,发出一丝“呜呜”的响声。
  岑远:“……”
  晏暄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不消片刻,那响声便轻了下来。
  岑远轻叹声气:“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睡地上了行了吧。”
  他这句说罢,晏暄才一声不吭地松开了攥住他的手。
  “我可真是败给你了。”岑远把薄被放回床上,继而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灌下,“我们这都还没成亲呢你就这样,我以后这下半辈子岂不是都要这么被你管着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词触动到了晏暄,他眼睫一颤,悠悠看了对方一眼,而后唇角几不可见地向上一弯,连带着他硬朗锋利的脸部线条都在一时之间被至柔的一面给覆盖住了。
  尽管岑远特地别开了目光,没有发现。
  而与风一同传进屋子的,还有外边细碎的声响。
  薛家三人似乎是在院子里的木桌旁吃着晚膳,碗碟碰撞配合着轻声细语的交谈。不知是不是错觉,不远处好像倏然传来一声单薄的蝉鸣,交杂在晚夏的夜风里,在这一刹那拂过岑远心头。
  他起身走至窗边,推开窗户看了一眼。
  不多时,身边就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响——是晏暄。
  岑远没有转头看去,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其实很多时候我都会觉得,就像这家人一样,一间茅草屋,种几块地,轻轻松松过一辈子,倒也不错。”
  晏暄往窗外看了眼,视线很快又落回岑远身上:“薛叔一个人在地里干活到夜晚,才勉强养活一家人,称不上轻松。”
  “我知道。”岑远敛眸苦笑,“我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晏暄静着没有出声,而岑远像是被眼前的美好一幕吸引走了注意,一直怔怔看着,片刻后又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道:“若你我成亲之后,也能这么简简单单地过就好了。”
  闻言,晏暄神情微动,定定地看着对方。
  “从成亲时开始也行。”岑远说着,甚至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脸上不知从何时起带上了一种……像是憧憬的表情。
  他道:“不用翻黄历挑好日子,也不用规定那些繁文缛节,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站在大宁的土地上,对天地家国一拜,对父母高堂一拜,对未来携手一生的伴侣一拜,便是礼成。”
  纯净的月光透过窗缝,和晏暄的目光一起,安静地落在他的脸上。
  “有民方成天地,有人方以为家。”岑远说到这顿了顿,迎上对方视线,鬼使神差地唤道:“晏暄。”
  晏暄以眼神相问。
  “其实这场婚事并不是非实行不可的。”岑远道。
  一道圣旨并非就是定局,尽管可能会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但事在人为,只要晏暄在这里说了一个“不”字,他就能立刻带着对方回去长安,冲到宁帝面前让这场婚事作废。
  重生以来,晏暄的种种态度与行为总是能让他情不自禁地沉溺,以至于在赐婚之后,他变得有些贪心,下意识地“忘记”去询问晏暄是否愿意。
  他大可一直懵懂,此时却突然想赌一把晏暄的态度。
  “有人方以成家。”他重复一遍,问道,“晏暄,你会是那个人吗。”


第37章 遐想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一瞬,晏暄就回道:“会。”
  岑远蓦然笑了。
  ——他赌赢了。
  他莫名长舒一口气,便听晏暄忽而转口又说:“你以前还说过,想在江南安家。”
  岑远愣了一下:“我有说过?”
  晏暄看着他,抿紧了唇。
  “啊对,我是有说过。”岑远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可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依稀记得,自己的确是说过这么一回,应当是在很久以前,在锦安宫里的时候,他们不知怎么就讲到了蒋昭仪的故乡。
  宁帝那几年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再未去南巡过,而岑远从小就在宫里,连出宫都受限,更别说是往江南跑一趟了。
  那时他十岁出头,听了蒋昭仪的描述后便一脸憧憬。
  “以后要是有机会,我就在那里购置一套府邸安家,不用高台楼阁,只要能在庭院种植几颗杏花树,树下能放一张躺椅一杯酒;不用离闹市过远,只要能看得见万家灯火、炊烟袅袅,也能听见窗台外人声熙攘、溪流潺潺。”
  不过在那时候,晏暄似乎并未表明什么看法,而蒋昭仪在听后也只是无奈地一笑,很快就将话题转到太傅给他们留的作业上去了。
  岑远看向晏暄,一脸玩味:“小将军,这你都还记得啊。”
  烛火映照下,能瞧见晏暄喉结上下一滑,紧接着他说:“只要是你说的,我都记得。”
  岑远没想到他今夜竟这么直接,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你……”半晌后岑远回过神来,嗫嚅了一声,却不知要接些什么话。而晏暄望着他不语,只是伸长手去,将他身后的窗给关上了。
  “热水要凉了。”晏暄道,“你先去洗吧。”
  “……哦。”
  岑远没有过多反应,只讷讷应了一声,接着他就跟个提线人偶似的,被晏暄推回屋内,老老实实顺着对方的话,绕过浴桶前的屏风先去简单地梳洗了一通。
  热水蒸得他脑子越发昏沉,出浴桶时差点溅出一地的水,而这一怔然等洗完后也没有好转。
  他看着晏暄紧跟着去沐浴,隐约有衣物摩擦声绕过屏风缠绕到耳边。
  那屏风最顶上有一小片半透的区域,此时透出背后的一道影影绰绰的灰影——即便还未戴冠,晏暄一直习惯将所有的头发高束,此刻能透过屏风望见他全无遮挡的颈部线条,一路延伸到宽厚的肩,再往下,便是隐没在屏风之后了。
  岑远倏然挪开视线,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
  屋外薛家三人似乎已经用完了晚膳,去了另一间屋子里,此时院子静悄悄一片。
  岑远起身去将门开了条缝,冷不防迎面吹了阵风。
  也正是这阵风彻底把他给吹清醒了。
  ——定是今晚的他太醉,又和晏暄说了太多掏心话,加上方才在河边,他那莫名其妙、至今还不清楚缘由的冲动,这才让他产生一种……不,是太多让他难以置信的错觉。
  他竟然以为,晏暄对他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感情。
  还以为自己对对方产生了一些非分之想!
  岑远重新将门阖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桌上的水已经凉了,他猛灌了好几杯,觑了眼屏风的方向,就见到那块半透的区域背后已经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了。
  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岑远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平凡普通的人,对好看的人或事物都会有着趋于本能的喜好。
  晏暄长得好看,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承认的事实,这情不自禁地多看两眼也着实不能怪他。
  至于前者……岑远现在冷静下来,心里想着:不过是因为今晚他们聊了太多,晏暄顺势回应,又正好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罢了。
  哪儿能来这么多的“烂熟于心”啊。
  可同时他又不得不承认,在乍一听见晏暄那些回应时,心里还是有了与以前不一样的触动。
  他很少和别人说心里话,更别说是这种无足轻重、一向被埋藏在心底角落、就连他自己都几乎要遗忘的念想。或许只有今晚,在这个长安城外、辽阔无束的地方,在这个他给予了信任的人面前,才能短暂地敞开心扉,谈些他至今仍然抱有希冀的未来。
  只是不知,这个未来究竟能否实现,而到那时,晏暄又究竟会不会成为他身边的那人?
  ·
  晏暄沐浴完出来后,就见到岑远趴在桌上,脑袋枕着手臂,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他走近了一看,就见岑远双眸紧闭,只不过对方好像是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当即说道:“你睡里边吧。”
  晏暄问:“怎么不先上床睡。”
  岑远坐起身子揉了揉眼,他方才对自己好一阵解释,才总算是彻底摆脱了那股难以言喻的不自在和慌乱。
  日子得照旧过,今晚这觉么,也还得照常睡。
  “怕你出来后就没地方睡了。”岑远松开手,眼底还带着惺忪,说话声音有些难以察觉的低哑和倦意,“我这人睡觉姿势有些……”
  他欲言又止,用迷蒙的睡眼偷瞄了对方一眼,才带着些不确定地说:“嗯……狂野。”
  “……”晏暄道:“我和衣睡便是。”
  “诶别!”岑远忙道:“这里又不是北疆,何必这么折腾自己,你要这样,那我也不睡床了。”
  这话一出,晏暄才终于是彻底结束争论这床榻位置的所属问题。
  他看了眼床沿:“你确定不会掉下去?”
  “那应该是不会。”岑远又揉了把眼睛,看起来是极困了,“就怕你可能会幸苦一些。”
  晏暄:“?”
  “好了,别用那眼神看我了。”岑远推搡着他,直把人推上床榻,途中他垂眸在对方颈项扫过一眼,很快就往一旁移开。
  晏暄就这么一言不发地任对方胡来,片刻后,他躺在床榻靠里,一边肩膀紧贴着墙,另一边就见岑远背对着他,不算贴得太靠边缘,只不过薄被并没有盖在身上,而是被岑远整个抱在了怀里。
  “……”晏暄道:“被子盖好。”
  然而岑远一动不动,就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似的,又好像已然睡着。
  晏暄:“……”
  装得真像。
  他无声叹了口气,张了张口,但想到岑远的话,最终还是没有再出声,只将自己身上的被子往旁边挪了过去。
  翌日。
  不过卯时,太阳东升,村子里各家养的鸡群此起彼伏地叫喊出声。
  晏暄睡得浅,一下子就被吵醒了,甫一睁开眼,他就感觉到身上不容忽视的重量。
  ——岑远一条腿横跨在他身体上,胳膊牢牢缠住了他,大半个人都趴了上来,一颗脑袋紧贴在他颈边,睡得正香。
  晏暄:“…………”


第38章 清晨
  兴许是被窗外的鸡鸣声惊扰了美梦,这时就见岑远眉间微微蹙了一下,紧接着就好像是要隔绝这噪音似的,又闷头往晏暄颈侧凑了凑,连四肢都收紧了一些。
  与此同时,他喉咙深处咕哝出一声闷哼,似乎是在抱怨那扰人清梦的烦人声音。
  晏暄:“……”
  ——这就是所谓的“狂野”?
  晏暄登时有些啼笑皆非,偏首望着岑远,却没有任何要去推开对方手脚的动作。
  过了片刻,他转回头来,靠着枕,不由地望向屋顶发愣。
  新鲜的阳光从窗缝热热闹闹地挤进屋内,在参差的房梁上交织成泛着暖黄光晕的网。屋外又传来几声鸡鸣,隔壁的屋子似乎也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动静,不多时,就听见院子里开始传来劈柴的声响。
  晏暄却始终都没有动作。
  ——眼下对他来说,真的算是极为罕见,甚至可以说是从未、也不该发生在他身上的状态。
  自从三四年前开始跟随父亲领兵征战开始,就代表了他将很少拥有如此安逸的生活。
  行军时就不必说了,就是平常日子,他都是让自己处于时刻警惕的状态,哪怕在睡梦中,只要外头发出一丝声响,都能让他在瞬间转为清醒。如若是平常人,基本不可能在他睡觉时近得了他的身。
  更别提此刻竟然让人直接爬到他身上来了。
  晏暄怔怔望着屋顶,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再次微微朝岑远的方向偏了下脑袋。
  这一偏,他就感觉到对方被睡得有些凌乱的发丝撩过自己的脸颊,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香在鼻间悄然飘过,和自己身上的味道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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