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瑜[古代架空]——BY:羡凡

作者:羡凡  录入:01-01


  “谢某不才,是个只会读圣贤书的愚臣,但谢某懂的诸位也懂,谢某能做的诸位为何不能做?小辈本不该逞这威风,可如今人命关天,瘟疫非同小可,望陛下、诸位大人恕罪。”

  谢陵瑜皱着眉,眉目间是一片忧愁和无奈,说完这些,他掀起衣摆跪下,再一次不卑不亢道:“臣愿往繁镇救疫!”

  重戮眼中一片晦涩,令人捉摸不透。

  短暂的寂静后,不知是谁带头跪下,依稀听的是位少年的声音,他朗声道:“愿为陛下分忧,愿为百姓谋福!”

  众人这才像如梦初醒一般,越来越多的人附和,老一辈失笑摇头,也纷纷跪下,这一刻他们看向大殿正中央身姿挺拔的儿郎,见他眉宇间的坚定正气,心中不约而同的有了一个朦胧的想法。

  此人不容小觑,将来必成大器。

  孙将军笑着摇头,意味不明道:“莫欺少年穷啊。”

  邢尚赞同的点头,别看这谢家小子现在没个一官半职的,但就凭这今日,怕是离平步青云不远了。

  重戮心中惊奇,面上却不显露半分,他打量着下头跪着的谢陵瑜,心中舒畅不少,这一出帮他省去了不少麻烦,真是有许久没看到这帮难缠的朝臣如此配合了。

  看来这谢家公子…… 倒真能用上一用,如今谢陵瑜已经表明了态度,那么离谢丞相归顺还远吗?

  今天倒是收获了个意外的惊喜呢。

  重戮愉悦的笑了,这次是真的开怀大笑,将底下众人笑的心惊胆战,要知道这可是陛下第一次这么失态的大笑。

  重戮才不管他们,亲自下去将谢陵瑜扶起来,谢陵瑜近距离直面他,心中一凛,不过幸好重戮只是伸手将他拉起来,笑道:“谢家出了个好儿郎啊,朕甚是欣慰。”

  谢陵瑜状似惶恐的拱手:“陛下谬赞。”

  重戮摇头,慢悠悠的回到上位,“众卿平身。”

  “朕与诸位共饮一杯,且祝谢家公子此去顺利。” 他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依言起身共饮一杯,谢陵瑜恭恭敬敬的叩首道:“谢主隆恩。”

  重戮满意的坐下,挥手示意他免礼归位。

  谢陵瑜暗自松了口气,回去坐下后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他不着痕迹的在袖子上擦了擦,眼前突然多了颗剥好的荔枝,他顺着修长的手指往上,看见了 “孙黔”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谢陵瑜心中一哽:“……”

  即使知道这是披着孙黔皮囊的青丘玦,但他还是觉得怪怪的,无奈的伸手接过,客气道:“还是孙兄贴心。”

  话音刚落,另一侧就递过来一把剥好的荔枝,他僵硬的回头,对上了邢雅娴笑眯眯的眼神:“云楼哥哥,那我贴心吗?”

  谢陵瑜:“……”

  不好说。

  他反手借着袖袍宽敞,往青丘玦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青丘玦皱眉反手握住他的手,一本正经道:“谢兄何故摸在下大腿?”

  谢陵瑜瞪眼:“?”

  虽然我掐你是我不对,但你来这套就过分了。

  眼看邢雅娴眼神都不对了,他只好风轻云淡的笑笑,打落牙齿肚里吞,“方才不小心碰到了,孙兄莫怪。”

  孙兄大方的点头:“无妨。”

  谢陵瑜转过头,不搭理他了。

  “众卿想必也知道青城的百姓,也是发了旱灾才流落到紫州。上座的重戮放下酒杯,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这倒真是会避重就轻,分明是百姓被那贪官压榨才没撑过旱灾,谢陵瑜暗自腹诽。

  重戮自然听不见他的心声,看了看灯寂大师,笑道:“国师前些日子与朕对弈时,提点了两句…… 如今朕登基已有三年,这后位一直悬空,怕是影响了国运。”

  “龙凤呈祥,缺一不可。” 灯寂大师垂着头,闻言没什么感情的点头,淡漠的声音显得清寂。

  这下大家心里多少有数了,场面再次喧哗起来,众人用眼神交流的热火朝天。

  谢丞相微微蹙眉,不知想到了什么,担忧的看向邢尚,邢尚却像是什么都没想到似的,悠闲的喝了口酒。

  谢丞相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朕本无心儿女情长 ……” 重戮叹息一声,“罢了,礼部曹宪可在?”

  “臣在。” 曹宪行起身礼。

  重戮点头询问:“如今京中可有适龄,八字与朕契合的姑娘?”

  曹宪从怀里掏出名册,沉默间诸位大臣也不自觉盯着那册子,邢雅娴盯着茶盏发呆,似乎心不在焉,实际上袖子里的手死死的掐住自己,唯恐露出马脚,谢陵瑜余光瞥见,却没办法安慰。

  没耗费多少时间,曹宪上前将名册呈给重戮,低声说了几个名字,重戮点头,挥手示意他下去,曹宪又退到下侧待命。

  大殿又安静下来,几个家中有适龄女子的大臣面色各异,有的面露期待,喜上眉梢,有的面露难色,心事重重。

  重戮沉默良久:“刑部邢尚可在?”

  “臣在。” 邢尚不动声色的行礼。

  “邢家小姐如今可有婚配?” 重戮漫不经心的问,实际上眼睛一直盯着邢尚。

  邢尚面色如常,甚至还露出个笑来:“小女未曾婚配,陛下……”

  就在此时,一位女子突然跌跌撞撞的跪下,掩面哭泣:“陛下恕罪!”

  邢尚转头一看,随即脸色大变,呵斥道:“雅娴,不得无礼!”

  说着他匆匆跪下,“陛下,小女无意冒犯……”

  重戮皱眉,心头涌上不详的预感,他状似大度的挥挥手,“无妨,邢家小姐这是何意?”

  邢雅娴哭的梨花带雨,唯唯诺诺道:“陛下恕罪,小女本不愿提及此事,唯恐丢了家中颜面,便一直不敢告知父亲,但如今……”

  “如今事关重大,小女不敢欺瞒,望陛下饶过邢家,一切都是小女的罪过,请陛下恕罪!”

  她一边哭,一边用力的磕头,邢雅娴娇生惯养出来的女儿,细皮嫩肉的不一会额头就出了血,谢陵瑜低着头,那声音让他心里头不是滋味,根本不敢抬头看上一眼。

  邢尚眼睛一红,颤抖着声音道:“雅娴啊…… 你这是做什么傻事,有什么你倒是说啊,为父用你一个小丫头护着吗?”

  邢雅娴面色苍白,身子摇摇晃晃,谢陵瑜捏紧拳头,正要起身求情,却见身边的人骤然起身,他身姿挺拔,跪在邢雅娴身边将她稳稳扶住,他沉声道:“陛下恕罪,雅娴是女子,身子骨弱,陛下莫与她一般见识。”

  重戮沉下脸,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忍住了,声音中带着压抑的火气:“今日设宴本就是讨个喜气,邢家小姐有什么要说,倒也不必如此。”

  邢雅娴面上闪过挣扎,似乎难以启齿,最后还是妥协般的道:“小女已有身孕,唯恐拖累国运,这才……”

  她没有说完,底下却炸开了锅,这邢家小姐的美名大家可都是听过的,人美心善,极好相处,怎就…… 怎就摊上这么个糟心事?

  谢陵瑜忍不住皱眉,心中的愁绪挥不去,虽然一直清楚此事的后果,但如今看来仍对邢雅娴的名声有极大影响,雅娴妹妹也是个半大不小的姑娘了。

  重戮猛的扔了酒盏,一瞬间迸射的碎片朝四面八方溅去,他怒道:“岂有此理!”

  众人惊的跪倒在地,嘴里念叨着 “陛下息怒。”,一片诚惶诚恐。

  邢雅娴浑身一抖,还好有青丘玦稳稳的扶着她,谢陵瑜在下面也捏着把冷汗。

  重戮平复着呼吸,冷哼一声,目光阴鸷:“来人,去把太医请来,朕倒要看看,是你邢家装腔作势,还是真的关心国运。”

  邢尚面色阴沉,脸色很难看,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盯着不远处的女儿,像是当真不知道此事。

  没过一会儿,太医和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过来,皆是满头大汗,二话不说就要跪下行礼。

  重戮却不耐的摆手,指了指邢雅娴:“免了,去给这位姑娘诊诊脉。”

  那太医连连点头,拖着他的小药箱来到邢雅娴面前,谨慎的掏出垫包,将一块干净的白布搭在她手上,这才将手放上去诊。

  不一会儿,他的眉头一拧,收回手,将东西放入药箱,转身跪下道:“回陛下…… 这位姑娘已怀有身孕,估计是气血虚弱,这腹中胎儿至多两月,隐隐有滑胎之象,需好生养着。”

  他语毕,发现周围一片寂静,心里开始打鼓,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重戮面沉如水的点头,“朕知道了,下去吧。”

  那太医这才如蒙大赦,连忙告退,但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重戮的脸色阴云密布,众人心中为邢家惋惜,这下触了陛下霉头,看来邢家要坐上冷板凳了,他们心下不免生出几分兔死狐悲之情。

  邢尚气的发抖,脸色难看至极,连声道:“好…… 真是好啊……”

  他赶在重戮发怒前大声吼道:“邢雅娴,你给我说,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这一声洪亮的震耳发聩,重戮的火被压了回去。

  46 卖身葬父

  “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我是这样教你的吗?!你真是反了天了你!”邢尚气的满面通红,说到最后呼吸紊乱,竟有些呼吸不上来,从喉咙管里发出 “嗬…… 嗬……” 的气声。

  身边的孙将军和谢丞相吓了一跳,赶紧给他顺气,苦声劝道,“老邢,哎呦…… 你这是做什么?”

  重戮冷眼看着,随即又顾及这三人的身份,只好不情愿的开口,“爱卿坐下吧。”

  邢尚却是一下子老泪纵横,原本容光焕发的脸上一片灰败,跪在地上哽咽道:“请陛下降罪,臣入官场已有二十余年,最后竟落得个教女无方…… 臣无颜面对圣上,无颜面对邢家列祖列宗!求陛下降罪!”

  他伏在地上颤抖着,脸上羞愧难当,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得人心里头不是个滋味儿。

  谢丞相也跟着跪下:“陛下,邢尚书也是不知情,正所谓不知者无罪,还请陛下高抬贵手!”

  孙将军见状叹了口气,往地上一跪:“臣粗人一个,不会说话,但邢尚书这些年一心一意为朝廷效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越来越多的人求情,重戮的脸色从暴怒趋于平静,他稍稍冷静下来,心下有些犹豫。

  这邢家不行,倒也还有两家女儿,重戮念着邢家和谢、孙两家的关系,心里盘算着,要真闹得那么难看,怕是日后徒增隐患。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如今还有求于人。

  他沉默半晌,憋着气挥手,长叹一声:“罢了,邢老近日不必上朝了,你父女二人先在府中休养,朕暂时不想看见你们。”

  “谢主隆恩。”

  众人齐声道,重戮疲惫的摆手。

  孙将军和谢丞相一左一右架着邢尚让他坐下,宽慰了几句,邢雅娴也在谢陵瑜和青丘玦的扶持下落座,额上的伤口血迹蜿蜒,顺着轮廓流下,她自己默默撕下衣袖,简单的缠绕几下。

  谢陵瑜知道她心中难受,但眼下并不是安慰的时候,重戮已经重新拿起册子,他沉思片刻,索性把剩下两个符合要求的都叫了一遍。

  “张大人,李大人,家中女儿可有属意的郎君?” 重戮淡淡的问。

  那张大人喜上眉梢,立即回答:“小女待字闺中,无属意郎君。”

  李大人是个严肃的人,不卑不亢道:“小女也心无所属,全凭陛下吩咐。”

  这次倒是顺利不少,重戮眉宇间的郁气散了些,心里琢磨起二人的身份。

  张大人是礼部尚书,曹宪是礼部侍郎,这二人心里头的小九九重戮明白的很,而李大人是左都御史,这二人的实力旗鼓相当。

  只是这李大人为人刚正,讲起道理来六亲不认,只看事实,不论情义,典型的帮理不帮亲。

  张大人则是个笑面虎,手段了得,为人圆滑狡诈,出了名的护犊子,与李大人恰恰相反,选谁对他更有利,那是明摆着的事。

  重戮并没有考虑多久,眼中闪过暗芒,他清清嗓子,“两位爱卿可真是叫朕为难,既然如此,李大人……”

  李大人恭恭敬敬的行礼:“臣在。”

  重戮道:“朕听闻李大人家中女儿年幼些,李大人估计也想在留个两年吧。”

  李大人听懂其中的意思,笑了笑道:“还是陛下考虑周到,小女年幼,臣唯恐她坏了宫里的规矩。”

  说着,他大方的向张大人一行礼,“那便恭喜张大人了,来日李某定奉上厚礼!”

  张大人笑的见牙不见眼,连连摆手,“李大人言重了,该是张某要备上大礼才是。”

  他们相视一笑,默契的一同跪下:“谢主隆恩。”

  诸位大臣脸上带着笑,自觉的跪下,“恭喜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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