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园绕了一圈,小包袱是找到了,遗憾的是里面的鱼干全被蚂蚁给霸占了,他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蚂蚁,感觉刚吃下去的东西都要呕出来了,转身就跑。
他在花园里跑来跑去,玩得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去找太上皇了,结果半路被一只蝴蝶给吸引了注意力,小猫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冲上去追捕,专心致志地逮蝴蝶,结果蝴蝶没逮住,还一个不注意撞到人身上去了。
“放肆,哪里来的野猫!”
耳边只听得一声叱骂,下一秒被它撞到的腿就朝它踹了过来。
白亦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扑蝴蝶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前面有人,所以撞到人的时候就懵了一下,没想到对方直接一脚就踹了过来,他也就没能躲开。
小煤炭忍不住痛叫出声,被踹飞之前下意识地给了对方狠狠一爪子。
宫嘉文刚在亭子里受了宫殷淮的气,他又不敢对宫殷淮怎么样,憋了一肚子气,结果一出来就被一只小野猫撞到,还给挠了一爪子,顿时大怒:“来人,给朕把这畜生弄死!”
白亦清被踹摔在地上,他从地上爬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被踢到的后腿位置还在发痛,他听到宫嘉文的怒骂,才反应过来自己撞到的是新皇,顿时一阵无语,老天爷让他变成猫是为了撞皇族吗?!
刚刚还用力挠了新皇一爪子,八成是出血了,看新皇这么怒,他见势头不对,正要逃跑,就听到另一道矜贵的声音:“你想弄死谁?”
小煤炭动作微顿,听到太上皇的声音,他莫名地就觉得安全了。
太上皇从后面的亭子走出来,他刚刚自然也看到小煤炭被踢了一脚,这会儿神色微冷,看着宫嘉文。
宫嘉文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便没注意到他的神色,气冲冲地道:“皇弟,这行宫混进了这只野猫,刚刚还挠了朕。”
白亦清莫名地看着皇帝,昨天才见过面,怎么皇上今天一副没见过他的样子?
“哦。”宫殷淮应了一声,语气含笑:“所以你想杀了它?”
宫嘉文这才发现刚刚喊了之后,没有人上来处理面前的野猫,再听到宫殷淮含笑的语气,顿觉后背一寒。
他这个皇弟是什么性格他多少知道,如果是无关的事情,他根本不会多问一句。
他看看地上的玄猫,又看向宫殷淮,谨慎地问道:“皇弟是认识这只玄猫?”
宫殷淮没有理他,朝小煤炭伸手:“过来。”
白亦清犹豫地看了宫嘉文一下,确认他没有动手的意思后,赶忙跑到太上皇身边,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他被踹的地方还痛着呢。
宫殷淮把它抱起来,看它眼睛湿漉漉的一副被欺负了的可怜样子,摸了摸它被踢的位置,转向宫嘉文:“小煤炭是孤的御宠,你这一脚未免太重了些。”
“御宠?”宫嘉文愣了一下,“皇弟什么时候养的猫?这猫的品相似乎不怎么样。”
这个妖魔般的皇弟居然养猫?还一副这么护着的样子。
宫殷淮看了宫嘉文一眼,看他不像装傻的样子,眉梢微拢。
宫嘉文看到他蹙眉,只当他生气了,吓得心口一抖,生怕他发起疯来杀人。
虽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不过宫殷淮这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宫嘉文再气也只能忍住,先一步示弱道:“朕刚刚不知道它是皇弟你的御宠,也是它突然蹿过来冲撞到了朕,朕才会这般生气。”
白亦清趴在太上皇怀里,看着刚刚面目狰狞发火的新皇转瞬变脸的功夫,差点忍不住为他鼓掌了。
上辈子这位新皇登基之后,白亦清对他的印象就只有荒淫无道,狂妄自大。朝政基本交由下面的朝臣去处理,三年就把国库花得亏空,政绩一事无成,可见有多淫奢。
宫殷淮抱着小煤炭,笑吟吟地看着宫嘉文:“可怜小煤炭这么小,被你踹了这一脚,怕是内伤惨重,得补偿一下吧?”
怀里的小煤炭闻言,配合地摆出痛苦的样子,可怜巴巴地叫着,声音拖得又长又惨。
宫嘉文:“……”这猫是成精了吧?
他一看到宫殷淮笑就觉得瘆得慌,总觉得闻到了血腥味,赶忙道:“那皇弟想让朕如何?让御医过来给御宠看看?”
“孤会让御医来看。”
宫殷淮摸了摸演戏演得起劲的小猫崽,笑道:“接下来孤得好好给小煤炭补补,弥补它在你这里受到的委屈,你少说也要给五千两黄金给它当做是赔偿吧。”
宫嘉文一听,顿时不太乐意,太上皇这是明目张胆地抢钱!
只是常年处于宫殷淮的阴影下,他看到太上皇嘴角的笑意,就忍不住发抖,又不敢拒绝,只能忍着心痛感道:“好……稍后朕会让人送来。”
“嗯。”宫殷淮满意地点头:“回去吧。”
只不过踢了一只猫就损失了五千两黄金,宫嘉文心痛得紧,也不想再跟宫殷淮说下去了,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行宫。
出了行宫,宫嘉文上了御辇之后,才发泄般把马车内的东西都砸了。
他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对跪在地上的侍从道:“刚刚你跟在朕身边,太上皇说自己没有受伤,你看他像不像受伤了?”
侍从战战兢兢地道:“奴才看太上皇前面一直坐着未动,看不出来,不过后面太上皇抱那玄猫的时候,动作自然。”
宫嘉文冷哼一声:“他就算真的是受伤,也不会表现出来给朕看。”
这话侍从就不敢接了,宫嘉文尽量不去想自己损失的五千两黄金,冷静下来想了想,道:“朕写一封信,你送去给周将军。”
“是。”
行宫内
新皇走了之后,白亦清就不装了,想要从太上皇怀里跳下来,结果太上皇根本不放手,他疑惑地扭头看太上皇:“喵?”干嘛抱着本猫不放?
然后就见太上皇抬手一招,一道暗影落在他们面前:“罗刹见过主子。”
宫殷淮摸了摸小煤炭柔软的毛毛,笑意不达眼底:“孤的御宠不能白被打了,让他也陪着小煤炭养几天伤罢。”
“是!”罗刹应了一声后退下。
万和这才上前:“太上皇,要叫御医过来给小煤炭看看吗?”
“嗯。”宫殷淮应了一声,在万和要退下时又把人喊住,问道:“你还记得孤如何捡到小煤炭的?”
万和有些奇怪太上皇为什么这么问,这昨日才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记得。
他道:“奴才记得,是小煤炭突然跑进仪仗内,冲撞到了太上皇您。”
宫殷淮道:“你觉得,一只小猫崽是如何避开兵卫防守闯入仪仗内的呢?”
万和被这么一问,倒是愣住了,现在让他回忆当时,又记不太清了,现在想起来确实也奇怪,皇城的兵卫不该守不住让一只小猫崽闯进来才对。
他有些迟疑:“奴才不知,确实一想不太可能,可那时候小煤炭确实是闯进来了。”
宫殷淮听到万和的回答,没再多说,道:“叫御医来孤的寝殿。”
“是。”
等万和退下之后,宫殷淮把小煤炭捧起来,看着它浅灰色的眸子,小家伙也歪头看他,小声地喵了一声,他便重新把小煤炭塞回怀里,拍了拍它脑袋:“你若真是成精的妖怪,也该是比较蠢的那一只。”
白亦清:???
他前面听太上皇在问万和的话也在想自己当时是怎么闯入仪仗的,那时候虽然慌乱,当时就真的顺顺当当地撞到太上皇,都没有人出来拦他。
现在想想确实是挺奇怪的,不过没想到太上皇还能联想到它是妖怪身上去。
他要真是妖怪,第一时间就溜了,还用得到被关在个破鸟笼挂在房梁跑不掉,用得着被皇上踹一脚不反击?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还在纠结哪里好像漏了,就被太上皇带着回了寝殿,宫殷淮把它放在床上,万和就带着御医上门来了。
张太医被万和亲自过来,他还以为是太上皇有哪里不舒服,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一只小黑团霸占着龙床,差点一个踉跄。
“微臣参见太上皇。”张太医尽量无视那小猫崽,对太上皇恭敬道。
“过来给它看看。”宫殷淮坐在床边,指了指小煤炭腿部的位置:“这里受伤了。”
张太医:“是……”幸亏他之前有学过给动物医治看病,不然今天脑袋可能会保不住。
张太医上前两步,伸手摸了摸小猫崽腿部的位置,寻常小猫都会比较怕生,面前这只乖得像只假猫,也不挠人,任由他检查。
张太医忍着想要撸猫的冲动,要不是太上皇在旁边盯着,他肯定要揉得这小猫崽喵喵叫。
白亦清一抬头就看到张太医的眼睛闪闪发光,看着怪骇人的,他忍着想要后退的想法,从小到大经常看大夫,把药当饭吃,他看到大夫本能地乖巧听话,虽然这个张太医怪怪的。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太上皇,看他在一旁看着自己,顿时安心了一些,反正太上皇在,这个张太医应该不会把它怎么样吧。
察觉到小煤炭的目光,宫殷淮伸手揉了揉它脑袋:“乖一点,等会给你吃好吃的。”
小煤炭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小声地叫了一声,像是在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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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出发
张太医十分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太上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和了?
他给小猫崽检查完,这才退开两步,躬身对太上皇道:“回太上皇,小猫的骨头完好,想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如果不放心,臣可以开一些补身体的药。”
“那便开一些。”宫殷淮道。
他说完又垂眸去挠了挠小煤炭的下巴,问道:“觉得疼吗?”
白亦清听到他的问话,自己试了试后腿,刚刚的疼痛已经过去了,这会儿还好,就只有一点痛的感觉,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宫殷淮自动理解了它的意思,点了点它的鼻子:“放心,孤已经让人去给你报仇了。”
旁边的张太医看着这神奇的一幕,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估计要觉得太上皇疯了。
噢,也不对,太上皇本来就是疯子一个。
旁边的万和见此,便示意张太医跟着自己出去,张太医跟着万和出了屋子,才忍不住开口问:“万公公,刚刚太上皇是在跟那小猫说话?”
万和无奈地点头:“听说养猫的人都会有这个习惯,太上皇挺看重那小猫的。”
“哦~”张太医摸了摸下巴:“我看那小猫的反应,还挺有灵性的。”
万和没有接他的话,何止是有灵性,他一直跟在太上皇的身边,自然也能看到小煤炭的情况,他觉得小煤炭灵性得有点过分,仿佛什么话都能听得懂一般。
这么一想,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事情不能深想,小煤炭一定只是太过灵性,毕竟是太上皇看重的动物。
看完太医,宫殷淮便带着小煤炭去用了午膳,如自己所说的让御厨做了不少好吃的给它吃。
小煤炭看到吃的,立马就忘记了刚刚受到的委屈,高高兴兴地埋进了专门为它准备的饭食,疼痛都忘记了,一直到一碗黑乎乎的药端上来。
万和把药放在它面前,对宫殷淮道:“太上皇,这是张太医说的补药,小煤炭喝了可以强身健体。”
白亦清本来吃饭吃得挺高兴的,看到这碗黑乎乎的药,当场就想翻脸,他病怏怏的时候喝药也就算了,为什么他变成猫之后能跑能跳,还要喝什么补药?!
宫殷淮在它面前敲了敲桌:“把药喝了。”
“喵喵!”小煤炭拒绝地后退了两步,连面前的饭菜都不香了。
他又没病没痛,才不喝药!
宫殷淮看它抗拒的态度,眉间微拧:“乖一点,喝了。”
小煤炭一点都不想乖,转身就跑,它利落地从桌子跳到椅子,还想接着往下跳,就被横过来的手掌接住。
宫殷淮把企图逃跑的小猫抓回来,放在药碗面前,难得耐心地道:“喝了药今晚就不把你关鸟笼里,也不放房梁上。”
白亦清还想抗拒到底的,结果听到他这么一说,顿时犹豫了。
宫殷淮见它犹豫,又慢悠悠地接了一句:“就算你不自己喝,孤也会让人给你把药灌下去。”
白亦清:“……”暴君!
太上皇这完全就是敬酒不喝喝罚酒的选项,他不想被灌药,自己主动喝好歹今晚不用被关在鸟笼放房梁上,不傻的都知道怎么选。
小煤炭最后还是乖乖喝了药,它喝一口就嫌弃地呸呸好几口,看起来就特别难喝的样子。
宫殷淮被它这个样子逗笑了,让万和去拿了蜜饯过来,等小煤炭艰难地把一小碗药汤喝完之后,就掰了一点塞给它吃。
白亦清喝完药汤,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破药汤比他常喝的药还要难喝翻倍,嘴里塞进来的蜜饯时他还愣了一下,抬头看太上皇手里拿着蜜饯。
嗯……这蜜饯怎么没啥味道?
太上皇看它还苦着脸,眉心微拧,转向万和:“这蜜饯不甜?”
万和被问得也愣了,自己拿了一颗尝了一口:“甜的啊。”
小煤炭把嘴里的蜜饯吐掉,跑去啃了两口鱼肉,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宫殷淮只当小煤炭不喜欢甜的,给它多夹了一块肉,让万和把甜的东西都撤掉。
吃饱喝足之后,就要出发了,小煤炭被带上御辇才想起来他们这还是在半路,正确来说应该是刚启程,太上皇是要去江南养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