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五颗止吐话梅就装在油纸包,掉落在了花安在的袖子里。
这止吐话梅和普通的话梅还不一样,卖的如此昂贵,还是有点特殊功效的。擃桻听说只要把五颗止吐话梅全都吃了,那么孕期之间,齐行云便不会再被孕吐所困扰,以后也不会再闻到食物就难受犯恶心。
花安在心道,这100点花的还是值得的。
花安在当下就从袖子里拿出那小油纸包,说:“太子没有食欲,不如吃两颗话梅,酸的可以开胃。”
齐行云向来不喜太酸的东西,话梅果脯这一类也都不偏爱,鲜少会吃。
他本是要拒绝的,但花安在却依然打开了油纸包,还特别“殷勤”的拿出了一颗,直接送到了齐行云唇边。
话梅散发着淡淡的酸甜味道,花安在都递过来了,齐行云寻思着也不好驳了花安在的颜面,便张嘴将话梅含进口中。
话梅酸甜的滋味儿瞬间在口腔里融化开来,竟是有一众奇怪的感觉流向四肢百骸,齐行云顿时觉得胃里舒坦了不少,呕吐的感觉也在缓缓消失。
花安在不需要齐行云开口,见他的脸色就知道,这止吐话梅买的还是值得的。
花安在当下将油纸包放在齐行云手中,说:“还有四颗,都给太子。”
齐行云难得觉得这话梅味道不错,也就没有拒绝,说:“多谢太傅。”
“什么味儿啊,酸酸甜甜的!”
齐行云的止吐话梅还没捂热乎,正失恋的金飞渡便寻着味道找过来了。与齐行云不同,金飞渡就是喜欢吃酸的,尤其偏爱话梅果脯。
金飞渡方才还在失恋,这会儿却缓过劲儿来了,说:“太子,这果脯看起来好吃,给我一个尝尝罢!”
一个话梅罢了,若是平日里齐行云当然会分享给金飞渡,不过今日不同,齐行云还未说话,花安在已经组拦住了金飞渡的动作。
花安在摇头,说:“不行,这都是太子的,你不能吃。”
齐行云要将五颗话梅都吃了,才能完全根治孕吐,话梅若是真的被金飞渡吃了,岂不是没了效果?
金飞渡说:“我不能吃?就吃一颗行不行?”
花安在还是摇头,说:“这是我专门给太子的话梅。”
专门……
齐行云低头看着小油纸包里的话梅,莫名唇角便翘了起来。
【叮——】
【齐行云健康指数:10】
【齐行云心情指数:10】
花安在正在严肃的拒绝金飞渡,低头一看控制面板,太子殿下的心情忽然从5升到10,升的是莫名其妙不可捉摸。
花安在想不通,但是没关系,只要太子殿下高兴就成了。
“太子殿下……”
金飞渡还在哀求花安在,那边就有人急匆匆走了过来,正是太子的贴身侍卫冯瑾了。
冯瑾脸色严肃,似乎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旁边的花安在和金飞渡。
齐行云对冯瑾招了招手,示意他进屋去说,随即对花安在道:“太傅请稍等,孤有点事情要处理。”
……
戏阁。
“大王……”
四下无人,匀儿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对着面前的男人拜下。
这皇宫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自由走动的,但显然,眼前这男人身份尊贵,他想去哪里都不无可能。
那人一身黑袍,华丽至极,一针一线都透露着贵气。他听到匀儿的声音,这才缓缓转过身来。
看样子二三十岁,有些个阴狠挂相,双目狭长了一些个,鼻子过于高挺了一些个,嘴唇也显得薄情了一些个。
男子的样貌与老皇帝齐疆有个五六分的相似,却比老皇帝齐疆年轻了太多,正是齐疆的亲弟弟,大齐的凉州王齐彻。
齐彻刚刚回了都城来,今儿个一大早入宫去见老皇帝,却不想竟是独身出现在了这偏僻的戏阁之中。
齐彻低头去看跪在地上的匀儿,不论是气度还是目光,都的确是一个上位者。
齐彻开口了,说道:“花安在如何回答?”
匀儿有些犹豫,把头垂的更低了,说:“大王恕罪,花督主说……有事在身,无法赴宴。”
“呵——”
齐彻冷笑一声,说道:“好一个花安在啊,这是不将孤看在眼里?”
匀儿屏住呼吸,不敢言语,更是不敢抬头或者站起。
齐彻缓慢的走了过来,站定在匀儿的跟前,说:“听闻这花安在近日里和那瘸子太子,走到十足亲近,可有此事?”
“回大王的话,的确如此。”匀儿说。
齐彻道:“听闻是因着太子长相俊美,花安在这才对他百依百顺的,可有此事?”
匀儿道:“小臣……小臣也不知是否真假,但的确……花督主的确在太子那面过夜留宿过……”
齐彻说:“是了,这花安在别看只是个太监,但都说他好色无度,原来真是这么回事。”
匀儿不敢说话,齐彻继续说道:“那为何匀儿你,却没有得到花安在的青睐呢?”
匀儿单薄的身体一颤,险些被吓得跪不住,似是怕极了凉州王齐彻的。
齐彻睥睨着匀儿,微微往下腰来,伸手抵住了匀儿的下巴,一点点的托起来,让匀儿抬头看着自己。
齐彻的拇指摩挲着匀儿的下颚,随即又抚摸上匀儿微微发抖的嘴唇,甚是暧昧的蹭着,嗓音却极度阴鸷,道:“你在花安在身边也有几日了罢,这般漂亮可人的脸蛋,为何却没能蛊惑住那个花安在呢?”
“我……小臣……”匀儿似乎想要辩解,但是结结巴巴说不出来。
齐彻笑着说:“可是你未有尽心尽力?”
“匀儿不敢!”匀儿连忙道:“匀儿不敢,匀儿全是按照大王吩咐办事的,绝不敢怠慢分毫。”
他一行说着,一行浑身打颤,急的声音哽噎,眸中有泪光闪动,却强忍着不敢落泪,生怕惹恼齐彻。
“莫怕。”齐彻嗓音温柔了几分,忽然握住了匀儿单薄的肩头,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竟是将匀儿拥抱在了怀中,道:“怕什么,孤不过随口问一问,瞧把你吓的,可是吓坏了?”
匀儿颤抖不止,缩在齐彻的怀中,根本一动也不敢动,那模样好像是被一条蟒蛇紧紧的缠绕住,下一刻便会无法呼吸。
齐彻搂着匀儿,在他背上轻轻的拍着,声音也是愈发的温柔了,道:“匀儿啊,孤这般喜欢你,可当真是不舍得你跟在花安在身边。你可知你不在孤的身边时,孤有多想你?所以……你可要乖巧一些,早日得到花安在的信赖,才好回到孤的身边,是不是。”
……
“太子殿下……”
冯瑾跟着齐行云进了房内,关上门,这才说道:“太子殿下让卑职盯着那小太监匀儿,那匀儿当真有问题。”
“哦?”齐行云来了兴趣,道:“仔细说说。”
冯瑾道:“这匀儿避开宫人,悄悄去了一趟戏阁,见了才返回都城的凉州王。看情况,匀儿应是凉州王安插在花督主身边的眼线。不只如此……匀儿似是另有一层身份。”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3更~
2更12点发,3更18点~小天使们有空来看文鸭!
第038章 偷窥沐浴(2更) 齐行云:太傅,听孤解释
“另有身份?”
齐行云淡淡一笑, 道:“这个匀儿,竟是比孤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一些个。”
冯瑾满脸严肃,若不是太子殿下吩咐他去调查匀儿, 怕是这会儿还没有人知道这等秘密。
冯瑾道:“卑职打听过了,这个匀儿身份好像不简单, 并不像是他自己叙述的那般。而且最让人在意的是,有人竟是看到匀儿背上存在可疑的刺字。”
匀儿在跟着花安在之前, 就是个任人欺负的小太监。他并没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洗澡和睡觉都是和其他小太监一起的, 所以难免换个衣服被人看到。
冯瑾去打听了,说是有个小太监看到匀儿背上纹着字。那小太监也没看清楚匀儿背上到底是纹了什么字, 但在大齐国, 只有犯了事进了大狱, 或者罪大恶极之人, 才会被纹字。
“纹字?”齐行云若有所思。
冯瑾说道:“殿下请看。”
他展开一张宣纸, 上面是个奇怪的图画,乍一看像是字, 但仔细一瞧,更像是画。
“这是燕国人的家徽?”
齐行云脸色一变,说:“你的意识是, 匀儿背上的纹字就是……”
冯瑾说道:“那小太监并未看清楚,但所叙述的和这燕国人的家徽所差无几。”
大齐之人是不会在身上刺字的,除非犯了事儿之人。而燕国人和他们的习俗不同,刺字似乎是稀松平常之事,越是尊贵之人, 身上反而一定要有刺字, 刺的便是他们的图腾家徽, 用意显示身份。
“这可是燕国贵族的图腾。”齐行云冷笑着说:“没想到这匀儿,还是个有大来头之人。”
冯瑾道:“匀儿若真是燕国贵族,他不惜忍辱负重来到大齐,而且入宫成了个小太监,还来到花督主身边,必然是有所图谋的。”
齐行云点点头,道:“你继续盯着匀儿,万勿叫他发现了。”
“是,卑职敬诺。”冯瑾说道。
齐行云摆摆手,说:“你先下去罢。”
事情似乎比齐行云想象中的复杂一些,他正在追查燕国同党之事,没料到这么巧,便让他遇到了一个燕国贵族匀儿。
至于匀儿到底是不是燕国人,背后到底有没有刺字,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齐行云正在出神,冯瑾急匆匆折返而来,道:“殿下。”
“何事?”齐行云问。
冯瑾来的匆忙,说道:“似是花督主那面出了事儿,好像死人了。”
“什么?”
齐行云立刻转动轮椅往门外去,道:“什么人死了?”
……
齐行云与冯瑾有事情要忙,花安在也不好总是打扰齐行云,见太子心情好了身体也健康了,就准备先回去吃个早饭,然后中午再来找齐行云。
花安在堪堪回了自己的院儿里,问:“匀儿可回来了?”
伺候的小太监道:“回督主,还不曾看到匀儿呢。”
话到此处,外面忽然传来“啊——!”的尖叫,声音极为刺耳,听着倒像是匀儿的喊声。
花安在站起身来,便向着外面走去。
因着尖叫声,许多人全都赶了过来,樊老虎和梅书骆也匆匆赶来,大家一眼便看到满地泼辣的鲜红色,空气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有人死了,是柏舟。
有个小太监倒在地上,便躺在这血泊之中,脖子断了,只连带着一点点的皮儿,脑袋就那么当啷着,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
而发出尖叫声的,可不就是匀儿?
匀儿跌倒在门边的位置,身上也蹭了不少血迹,整个人吓得面色苍白,浑身颤抖不止。
“这是怎么回事?”樊老虎瞪大眼睛。
梅书骆也吓了一跳,毕竟场面过于血腥刺激了。那小太监柏舟显然才死不久,脖子处恨不得还在一股股的流着血,血液都是新鲜的。
花安在木然的站在门口,说实在的,若非花安在天生面瘫,这会儿怕是也会露出一丝惊恐的表情。
赶来的太监宫女都吓坏了,根本不敢多看一眼,纷纷退出了房间。
匀儿跌在地上站不起来,磕磕巴巴的说:“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刚刚我从这门前路过……然后,然后不小心跌了一跤,就把门给撞开了。”
按照匀儿所说,他脚下一滑,一时没能站稳,就伸手去扶墙,但是扶到的却是柏舟的房门。房门并没有上锁落闩,直接发出“哐当”一声就开了。
随即血腥味儿呛的匀儿不能呼吸,匀儿跌在地上,手上衣服上都沾满了粘腻的鲜血,而柏舟就倒在匀儿不远处,已然断气了。
“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匀儿忽然连连摇手,他听到旁边许多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督主,”梅书骆走到花安在身边,说:“院内院外都未有见到可疑之人,这柏舟死的过于突然,还请督主小心一二。”
这里可是皇宫,有人来无影去无踪的杀了柏舟,的确让人心惊胆战。而樊老虎和梅书骆刚刚都在,并未有看到任何可疑之人出入,凶手若不是武功高强,那便是……
“有内鬼。”
花安在忽然喃喃自语。
太子齐行云问询赶到花安在这面的时候,就看到房舍门前堆了许多人,都未走近,就能闻到阵阵的血腥味儿。
“发生了什么事情?”
柏舟死的太突然了,也太是巧合了。
之前梅书骆误会了花安在,想要杀死花安在,那个时候柏舟来找过梅书骆,说想要和他联合,还说什么“我们”。柏舟显然对花安在不怀好意,而且他背后还有其他不怀好意之人。
梅书骆原本是不想管花安在死活的,便没有揭发柏舟。但是如今梅书骆发现自己冤枉了花安在,内疚的厉害,自然不能放任别人伤害花安在,所以已将柏舟可疑的事情和花安在说了。
花安在才知道柏舟的问题,让锦衣卫的人去调查清楚,锦衣卫还没回话,但柏舟忽然死了,死的着实非常及时。
柏舟一死,他口中的“我们”,怕是很难继续追查下去,怎么想都应该是杀人灭口。
“你是说,匀儿第一个发现尸体的?”齐行云侧头去看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