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原本静谧的房间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响。
南星被吓得从梦中惊醒。
循着声源望去,才知是京墨掉到了床底下。
京墨也一脸懵,他完全是被摔醒的。
南星趴在床头, 看着他呆呆的样子, 笑出了声。
京墨反应过来,看向他,语气不可置信:“你踢我?”
南星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还残留着睡痕的脸上带着笑意:“床小。”
这倒是真的, 南星房间的这张竹床不过一米二宽, 睡两个人是有些勉强。
但是京墨记得很清楚,他就是被南星踹下床的。
好在竹床不高,他皮糙肉厚没摔痛,站起来重新坐回床上, 咬牙切齿道:“早晚把这张床也换了。”
南星也不是故意的,床太小, 他估计是梦见了什么,伸展了下手脚, 一不小心就把京墨踹下了床。
早上还是凉的, 虽然京墨昨晚因为去打水穿了亵裤,但是心有愧疚的南星还是把被子分了他一点:“费这钱做什么?”
“那不然呢?再一脚被你踹下去吗?”京墨靠在床头, 居高临下地伸手托着他光洁的下巴,触感实在太好, 又忍不住摩挲。
一大早的就没个正经。
南星伸手把昨晚他脱下就随处放经过一夜差不多揉成了菜干的衣服从被窝里拿出来丢给他:“穿衣服起床。”
看着甩到怀里的衣服, 京墨啧了声, 却也依言抖开穿了起来。
南星这才摸出自己的, 躲在被窝里, 扭来扭去弄了大半天才穿好。
收拾好床铺, 两人出屋。
在他们还拥着睡的时候,五叔公已经把早饭做好。
早饭就是白粥、红薯和鸡蛋。
五叔公剥着鸡蛋的时候吩咐他们两:“今日你们两就在小山家待着,听他们吩咐。”
两人点头。
吃完早饭,牲畜由五叔公喂,他们两个去南山家。
南山家的位置在猪圈还要一直过去一点。
他是搞建筑的,经常不在家到处跑帮人盖房子,做这行挣钱多,两个儿子一个厨师一个跑商,都是能干的,家里早早就盖起了青砖房。
要说青砖房,跟泥土房比起来就是不一样,看着就富贵。
而青砖房,村里能住上的总共也没几户人家。
南山家不仅住上,还将近三百个平方。
一大家子都住一起还绰绰有余。
除掉住房面积,还有一个六七十平的院子。
院子里种了正开花的桂树,此时满是浓郁的花香。
因着今日有喜,院门大开,此时时辰也还早,除却来帮忙的自家人,还没有客人上门。
南山夫妇穿的一身喜庆,脸上笑容不断,见他二人过来,南山笑着问道:“来啦,吃早饭了吗?”
南星点头笑道:“恭喜山伯。”
南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二人说道:“先去坐着吧,暂时还不用忙。”
跟来帮忙的其他亲戚打过招呼后,两人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着。
京墨悄悄问南星:“他们的新婚礼物你准备了什么?”那几日他忙着育苗,这事就南星自己一个人在打理,因此也忘了过问。
南星握了握他的手说:“送了一匹布。”
“会不会少了些?”
南星摇摇头:“都是自己人,心意到了就行。”而且一匹布也不便宜,真要比较起来算是大方的了,这笔钱南星还是掏的自己腰包。
当然,这些京墨不知道,南星觉得也没必要跟他说。
免得京墨以为他在‘见外’。
人情世故这种东西京墨自然没有老婆懂,有老婆操持,他只要做好安静的提款机就好,其它的不需要明白。
两人安静坐了一会,辰时末的时候,南雄母亲的娘家过来了。
整整来了十多二十个。
一下子就把院子挤得满满当当,小孩也多,孩子一来,原本只是有些说话声的房子瞬间热闹起来。
等到后边人多了,就把待客场所转到了地堂。
到了迎亲的点,穿着一身喜服,胸戴红花的南雄笑嘻嘻地去接许言。
许言家在隔壁村,走路过去得两刻多钟,因此不需要游村,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地就出发了。
地堂也是热热闹闹。
一个多时辰,迎亲队伍回来,新人拜堂。
拜完堂,就是敬酒。
京墨可一直记着这事呢,上次他成亲,南雄暗戳戳地灌了他那么多酒,今日风水轮流转,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南雄的。
在南雄敬酒的时候,京墨先不声不吭地吃饱饭,等南雄要吃饭的时候,他才提着酒壶拿着酒杯去找南雄。
直接得很,倒满的酒杯一把怼到南雄面前:“恭喜你,弟弟。”
正打算吃几口饭就回去洞房的南雄:“...”
没办法,敬酒不能不喝。
放下筷子,端起自己的酒杯,站起来,跟京墨对饮。
喝完一杯再来一杯:“早生贵子。”
“...”能换个新鲜点的吗?
喝完两杯还有第三杯,京墨把两人的酒杯再次满上:“永结同心。”
“...”南雄还是喝了。
第四杯:“百年好合。”
南雄实在忍不住了:“哥夫,给点面子?”
“...”鉴于小舅子实在太会说话,一打蛇就捏了七寸,京墨不得不收起‘敌意’:“天天开心。”他先干为敬。
南雄这才松口气,他算是看出来,京墨这是报复他上次灌他酒的事。
把一壶酒喝完的京墨回去自己的座位上。
一坐下南星就无奈说道:“你闹什么呢?”
“我高兴。”掩嘴打了个酒嗝的京墨说。
南星摇摇头:“醉了?”
他轻声说:“没有,我酒量好得很。”
五叔公在另外一桌坐着,他辈分大,和大伯公都在主桌。
南星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吃点。”
京墨在桌子底下悄悄牵老婆的手。
这种公众场合偷偷亲密,会放大人的羞耻心,南星一下紧张起来,深怕被人看到。
视线也不由左右环视。
京墨用手指刮了刮他的掌心。
南星用力握紧警告他。
京墨就冲着他笑。
南星看着他这傻样,也不禁勾起了唇。
他的笑容好,就像太阳,很治愈。
看得京墨忍不住想亲他。
酒席吃完还得收拾碗筷。
但这事一般都是五服内的人帮忙干,就像帮工,今日你帮我,明日我帮你,所以也不用本家的收拾。
因此吃饱喝足的京墨毅然决然拉着老婆离席。
这时候走的人也不少了,他们混在其中并没有引起注视。
京墨急匆匆把人带回家,院门一关上就把人按在门板上亲。
亲的又凶又狠,水声回响,涩情至极。
南星挣开不脱,等他亲够了才推开人喘着气说:“真喝多了?”
“没有,就是想亲你。”京墨左手撑在门板上,右手揽着他的腰,把人禁锢在方寸之地。
南星咬着唇不说话,两人是名正言顺的夫夫,那些事也早就换各种姿势做了个遍,哪会看不清京墨现在的状态?
他怕自己多说两句,这人就会把自己拐床上去。
但他显然不知道,京墨想拐他上床的心思,并非因为他说不说话,看着老婆含着唇,京墨的兴致越发上涨了些,黏黏糊糊地去吻老婆的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反而更想对你...”
吓得南星赶紧松开,这一松开,又被京墨的舌闯了进来,再次被他含着舌尖亲吻。
南星恨恨地打了下他的背。
不痛不痒,跟调情似的,京墨圈住人的腰,直接把人抱起往房间走去。
南星骂道:“还没洗澡...”
“待会再洗。”尾音就这么消失在紧闭地房门中。
......
半个多时辰后,房门再次被打开,京墨光着膀子从房间出来。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他点着蜡烛去厨房烧水。
把火生起,厨房便一片亮堂。
等了两刻多钟,一锅水才烧热,京墨用木桶装着倒进放在洗澡间的浴桶里,浴桶大,一锅水三分之一都没装满。
但他烧的烫,又往里加了两桶冷水,勉强装满一半,这才去用木桶装着井水倒回锅里接着烧。
做完这些,才去房间叫南星。
南星气他天还没黑就想着这事,一闹还这么久,所以裹着薄毯缩在床里边,背对着京墨。
京墨俯身上前,轻声问道:“水烧好了,起来洗澡?”
南星不理他。
京墨笑着哄道:“我知道错了,起来吧。”
南星气的转过身瞪他:“回回都这么说,次次都还敢。”
京墨憋着笑保证:“这回是真的。”
“又想骗我,你的眉毛是弯的。”都还在笑。
京墨就不废话了,直接拽着床单把他拖出来,连人带薄毯一块抱起。
南星吓得伸出白皙的胳膊抱住他的脖子:“你做什么?”
“去洗澡。”京墨顺手把弄脏了的床单也给拽下来。
南星摇着他的脖子:“你放我下来。”
“不放,你抱好了,待会掉下去。”
“掉下去也是你心疼。”
京墨这回真忍不住笑了:“知道我心疼还不老实点?”
南星最怕他来这招,瞬间就说不出话,又气不过自己这么容易心软,愤愤地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对着肩膀就是张嘴一口。
轻微的痛感让京墨伸手拍了拍他被薄毯裹住的臀部:“解气了吗?”
南星安分了。
京墨抱着人去洗澡间,解了薄毯,直接把人放进浴桶,手指划过水面,问:“水温合不合适?”
京墨不在,浴桶够大,南星整个人滑进浴桶里:“嗯。”
“你先洗着,我去铺床。”他把薄毯放在椅子上,回去房间,找来干净的床单换上,又把地上的床单捡起,出来拿木盆用水先泡着。
做完这些,又去厨房看了看锅里的水,锅没装满,他放的火也大,现在水已经有些热了,但是还不够,京墨用火钳拱了拱里面的炭,让火势更旺一些,再等了半刻钟,才把烧热的水拿来木桶装起,又舀了两葫芦瓢回去煮着,提着烧好的水过洗澡间。
泡澡泡的南星昏昏欲睡,听到门响,看见是他,睁开困怠的眼睛:“还没弄好?”
京墨反手把门关上,塞进一个浴桶后,洗澡间就变得逼仄起来:“弄好了,你让让,我加点水。”
南星撑着浴桶边缘站了起来,让京墨把热水倒进去。
温度一下子上升不少,热乎乎的。
南星又坐回去,喊他:“你快点。”
京墨脱了裤子坐进去,拿了毛巾给老婆洗澡。
被揉腰按腿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南星哼了哼。
京墨看着他这样子就喜欢,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鼻尖。
南星睁开一只眼,借着烛光觑着他:“你克制克制吧。”
听懂他言下之意的京墨在水下捏了把他的腰:“怕我不行?”
南星可不敢说,免得自己又‘遭罪’:“我想睡觉了,你快点洗。”
京墨能怎么办?只好尽心服侍老婆。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南星打了个呵欠:“不要。”
京墨见他实在是困,就没再闹他,洗完澡,南星又刷了牙,才被京墨抱回房间睡觉。
京墨则在收拾后续,先把浴桶刷干净,又去把衣服洗了,把火都给灭了,这才回去搂着老婆睡觉。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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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85 秋收
种完玉米这些以及忙完南雄的婚事后, 就到了秋收季节。
南河村的秋收就在中秋节过后几天,大概是在八月二十左右。
此时水田里的稻谷已经先后变成黄澄澄一片。
站在田埂上望,那是金色的海。
八月十九这天下午, 村长过来找南星。
进门就说起秋收的事:“星星, 明日开始秋收。”
南星点点头,倒茶给他的时候问:“怎么安排?”
“阿海家的先黄,从他家割起。”
南星又点头。
“至于京墨...,他应该也不会割稻谷, 就在家晒稻谷和做饭吧。”村长点了点京墨。
被说中的京墨无奈地笑了笑。
五叔公和南星也笑, 南星看了他一眼,才对村长应了声好。
“行,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京墨送他。
回来后听到五叔公问:“你要是不会晒稻谷,我去晒也行。”
京墨哪敢让他去, 拍胸脯保证:“没事,我行。”
于是第二天, 面对挑回来的稻谷,他一脸懵逼到无从下手。
想去搬救星吧, 这时别说南星, 连周景都忙碌起来。
他家地虽然少,但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 必然得忙前忙后。
身边就只有五叔公闲着。
至于五叔公,他自从被京墨用异能治好之后, 又有人参补气, 已经能做一些重活, 可京墨也不敢让他去晒稻谷, 大中午的太阳还是有些大, 万一晒出病来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