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惹唐大人生气了吗?[古代架空]——BY:阪漆

作者:阪漆  录入:02-14

  “你一直都不肯与我好好谈论这个问题,我心心念念了好久,刚刚不过随口一猜,”唐蒲离说着说着就笑出了声,眸子弯得很深,“不过倒也是,你确实是这种一本正经,把什么都写进日记的人呢。”
  是的,自从那天不小心说漏嘴之后,司南总是羞于启齿与他好好诉说自己的心情。唐蒲离嘴上逗他,但实际上却半点没有逼他立刻转变,连吃豆腐都仅限于偶尔摸摸手之间。
  “再、再过一阵子!回京城前,我一定好好说!”司南也觉得挺愧疚的,咬咬牙,给自己定了个最终期限。
  “好啊,我会期待着的。”唐蒲离垂下的眼角里藏着喑哑的眸色,“毕竟等得越久,菜也会变得越美味。”
  司南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说的真的是菜吗?”
  唐蒲离眨了眨眼,隐去那个危险的眼神,“是啊,下次带你去尝尝。”
  “好、好的。”司南将信将疑地还是连人带椅子往后腿了半步,砰得一声撞在了窗上,惹得唐蒲离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疼不疼?声儿这么大。”
  “不是我撞的这么大声!”司南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打开了窗子,把罪魁祸首拎了进来,“是这鸟……诶?”他看着手上扑腾着的白鸽,愣了片刻,“这不是我给谢平凉的信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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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平凉的信自那晚开始渐渐地来了,第一封信上说魏引府上的吃穿用度并不夸张,但他偶然听见好些护卫禀报各地税收的情况,似乎魏引的横征暴敛并不仅限于云城,整个蜀中应当都是受害者。
  第二封信上说,他找到了之前被魏引拿走的匣子。魏引将他藏在了偏院墙壁里的暗格后面,还附上了详细的地图。
  第三封信……等第三封信的时候,司南突然接到袁望喜急报,说青爷在街上跟魏引的家仆起了冲突,两个人打了起来,一路砸坏了好些铺子。
  没办法,司南只能同唐蒲离打了声招呼,急急忙忙地配了剑便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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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里正是一片狼藉,好像飓风过境一般呼啦啦地毁了一整条街,小摊的顶棚都被掀飞了,路旁的百姓被吓得呆了,纷纷捂着啼哭的孩子瑟缩在角落里,都不敢喘大气儿。
  青爷功夫好司南是知道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个能陪他打一条街的家仆,功夫也不错。
  “师父!”齐安缀在他身后,抱着他的小短剑指着街角,“那不是那天送你香囊的小姑娘吗?”
  巷口尽头的角落里,池池被碎砖瓦挡住了去路,只呆呆地站在废墟当中。青爷和家仆就在她身旁的废楼上打,眼见着一个过招,断了半截的木便咕噜噜从坍塌的屋顶上滚了下来!
  “啊——!!”尖叫声从围观的人群中传了出来。
  “齐安!”司南给徒弟使了个眼色。
  二人齐齐上前,齐安一脚踢开废砖瓦,把池池从危险的地方拽了出来。司南则拔剑把断粱砍成了两半,以防它沿着脚下的斜坡滚落,再伤及无辜。
  “哇!南哥,帅!”袁望喜冲他兴奋地喊道,被司南一脚踹在了屁股墩子上。
  “费什么话,快跟我去拉架!”
  青爷跟那人打得分外眼红,司南没办法,学着唐蒲离偷袭了个飞蝗石才把人叫停。袁望喜就倒霉一些了,被那家仆一不留神打了一拳,脸都肿了。
  池池和齐安围了上来,两个小家伙对着袁望喜青了的脸叹为观止,借来了药箱叽叽喳喳地给他上药。
  司南处理完了附近的伤者,才有空把青爷拽到一旁,压低声音问他,“怎么回事?”
  青爷并不鲁莽,打得这么激烈必然事出有因。
  “王大人曾经与我说,魏引的家仆并不一般,让我提防着些,”青爷咬着牙根道,“我好容易才寻了个由头跟他们打一架,你觉得他们的身手像是凡人?”
  司南一怔,蹙了蹙眉头。他略一沉思,拉了一把身旁小孩儿的袖子,附耳低声道,“弹弓弹珠在身上吗?”
  “在的。”齐安点点头。这两天沈奇不在,司南忙得没空陪他,容歌又严词拒绝了他的圈叉棋邀请,他便只能蹲在墙头打鸟,那报信的鸽子还有些是被他打下来的。
  “那个魏府家仆,你拿弹珠弹他胳膊试试。”司南指了指家仆打扮的男人,这人正跟刚上完药的袁望喜扯皮。
  齐安茫然地应了一声,不明所以地依言照做了,本以为那人要倒了霉,却没想到他闪得很快,弹珠倒是射中了跟他说着话的袁望喜。
  “什么啊!”袁望喜老倒霉了,另一边脸也被弹肿了,急得跳了脚,朝这边大喊道,“南哥!就算是少爷也不能这么惯着啊!”
  司南仿若未闻,鼓励齐安变本加厉,“这附近几个魏府家仆,你都打一遍。”
  这整条街的伤者除了他们身旁的池池都被袁望喜带走疗伤了,除了东倒西歪的铺子,只剩司南自己的人和魏府家仆。
  齐安跟他眨巴眨巴眼,约莫是想到了什么,小手一扯,皮筋一松。
  于是好一阵叮叮咚咚,整个巷子里到处弹的都是玻璃珠子和骂声。街边还有不知哪户人家牵的骡子,被弹珠弹了屁股,嗷嗷地喊了一声,往街上横冲直撞,那几个家仆被闹得不行,其中一人一跃到了骡子背上,拽了一把牵绳,勒令疯骡子停了脚。
  “师父,他们……”齐安看着司南阴沉下来的脸色,不由得压低了声音,“他们不仅会武,还会骑马!”
  “是啊,这些日子光顾着查魏引的动向,都没注意到,”司南眯起了眼睛,“他们是什么都有可能,只绝对不可能是区区家仆。”
  若仅仅是十几二十人,那还能勉强称为江湖上的死士或培养的暗卫,可现下云城有百余人,只有一种可能。
  ——魏引在私藏兵马!
  “等等,”司南拉了青爷一把,“你说……是王元凯提醒你这些家仆不一般的?他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十来天前吧,他悄悄与我说的,”青爷也一愣,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至于为何……我……”
  十来天前这些家仆压根都没到云城,王元凯是从何得知魏引的家仆不一般?王元凯究竟还隐瞒了什么?王元凯又为何要失踪?
  “咕咕——”鸽子的叫声打断了司南的思绪,他抬起头,第三只信鸽正盘旋在他上空。
  齐安熟练地从空中打下鸽子,二人寻了个没人的空处才将信笺解下打开。
  司南焦急地展开信函,白纸黑字正中他先前的推测,还是最糟糕的那个推测。
  谢平凉说,他找到魏引敛财却并不奢靡的原因了。魏引把克扣的税收都用来养他的人——数量可观的壮年男人,甚至还为他们每人配备兵器、马匹与粮草。
  是的,这些压根不是所谓的“家仆”,他们是魏引养的私军!
  若不是齐安一直拉着衣袖,司南几乎要捏碎手里的信纸。
  “师父,师父,”齐安个子矮,仰着头着急地道,“这纸背面还有字!”
  司南把信纸翻了过来,鲜红的颜色赫然映入眼眸,让他的视线都不由为之颤抖。
  ——救我


第43章
  血红的两个大字铺满在惨白的纸张上,边缘的部分都延续到了纸张外去,将破破烂烂的边缘染得通红。司南看着那两个字许久,默默捏紧了纸张的边角。
  “师父,怎么办啊?”齐安晃着司南的袖子,“现在要去救他吗?”
  “得救,但是现在走不了。”司南本还打算等云城安定下来,趁着魏引外出攻其不备,可现下整个云城的百余“家仆”都是训练有素的私军,他这里的一百人手都有些吃紧。
  “啊——终于找到了,才一眨眼你们就不见了!”池池的声音从小巷尽头传来,她见着人眼睛一亮,急急忙忙跑来,从掏出怀中的一个香囊,“我来找你们是为了这个的,最近闲来无事又做了一个,能不能麻烦你们一起捎给我哥哥啊?”
  司南无奈地接过,揉了揉她的脑袋,“所以你哥哥到底叫什么?”
  池池眨了眨眼,“诶呀,我又忘了问。”
  “真是……”司南哭笑不得地目送着池池风一般地跑得没影了,转手就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了小徒弟。
  “又一个……”齐安不情不愿地拿着第二个香囊,“上次那个香囊底儿都是漏的,我揣怀里,香料粘的整件衣裳都是。”
  “那你这次揣袖子里,就算漏,也只会漏到外面。”司南给他不由分说地塞进袖管里。他一大男人拿个小姑娘的东西确实不像话,所以就算齐安脸上写满了不开心,这香囊也还得他揣着。
  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了……咳咳……有了家室不是?
  “那现在去哪儿?”齐安问。
  “先回去一趟,”司南把袁望喜招呼来,“给小沈公子去信,先把谢平凉救出来。”
  锦城离云城要翻好些小山丘,人走吃力,但鸟却飞得快,至多一天就能飞来了。谢平凉此刻很大概率还活着,于情,他豁出性命递消息,于理,他也绝对能作为指摘魏引的重要人证,必须得救。
  至于物证……
  “云城的这些私军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司南递给他信函,摁住了他即将蹦出口的惊呼,压低声音,“但是看住云城的出入口,一个都不要放跑,魏引手上的人肯定不止这么些,得把剩下的都给挖出来。”
  “怎么找?”袁望喜一愣。
  “以锦城为中心向外找,魏引不会在他控制不到的地方养兵,”司南摸着下巴道,“而且谢平凉多半也是看到了什么,否则不会被逼入绝境求救,咱们得抢在魏引之前,动作一定要快——”
  袁望喜还扳着手指头记,却突然听他停了话头,抬头一瞧,司南正望着不远处,慢慢冷下了脸色。
  他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何时走到了主街上,循着他的视线向前看去,正是云城的大门,而那扇朴实无华的大门上,一根粗麻绳绕过脖颈,将一具形状可怖的尸体挂在了门梁上。
  可怖不是在于面容多么狰狞,而是在于他的衣着……或者说,他压根没有什么衣着,只是裹着几块遮羞的破布而已。浑身大面积□□的皮肤已经被冻得青紫,密密麻麻的伤痕布满了浑身,或鞭笞,或啃咬,或抓痕,在胸前的伤尤为严重,几乎看不到一块好肉。
  似乎是……生前先遭人□□,后又被活活冻死在寒夜中。
  尸体在空中无力地摇摆着,忽的一阵寒风猛烈袭来,吹开了遮挡着尸体面部的长发,露出了一双永远定格在绝望的眼睛。
  ——是谢平凉。
  ——竟是谢平凉。
  阴风扫过背后,阴云遮住日头,天地之间跌入了阴冷的冰窖,司南发觉自己的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那曾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大部分时候是清冷和内敛的,但有时又会全部融化下来。司南至少记得,在那天喝桂花酒的时候,这双眼睛明亮又高傲。
  那时候,他趾高气昂地叫嚣着,要回来好好过下半辈子的。
  司南看着谢平凉毫无生气的脸,感觉心底有什么炽热的东西迸发出来,在四肢百骸躁动着,呐喊者,疯狂着。
  “师父!”
  “南哥!”
  司南看着破墙上自己的拳印,疼痛后知后觉地淹没了过来。
  不止身体,心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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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里的百姓闻声很快聚集到了城门口,有两个眼尖地认出了谢平凉的尸体,惊叫一声,纷纷奔走相告。司南原以为百姓会将唐蒲离当成凶手,还想将消息压一压,可不知是谁认出那破烂不堪的衣裳上有魏府的家纹。一时间,魏引残忍杀害谢平凉的消息立刻飞遍了云城。
  且不说这人的眼力见儿够好,就说所谓的魏府家纹,连他都认不得,平头百姓到底是怎么认得出来?
  司南一边让人赶紧将尸体放下来,一边试图安抚百姓,让他们尽量不要与魏引派来的人发生冲突。
  他很清楚,在王元凯消失、魏引派兵的这些日子里,恐慌已经犹如一片挥之不散的阴云,始终笼罩在众人的心头。而谢平凉的惨死,显然为这层阴云更添了一份令人胸闷气短的重量。加之先前的风向,百姓对魏引的抵抗一时间以燎原之势蔓延开来。
  可更悲哀的是,进驻云城的并非什么家仆,他们个个都是经过训练的战士,云城百姓因恐慌而产生的暴动无异于飞蛾扑火,只会被鲜血和铁腕镇压。
  “南哥,好奇怪啊。”袁望喜看着吵闹的人群,跟司南轻声道,“我想不通为何魏引杀了人,还明目张胆地把他挂在这里?”他顿了顿,吞了口唾沫,“如果这些家仆真的是私兵……那他应该更小心行事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意激怒百姓。”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谢平凉死了至少有两三天了,传信的信鸽并没有受伤,信筒也没有破损,”司南的视线扫向身旁的齐安,他正低着头摆弄着刚刚被打下来的鸽子,“按照信鸽的速度,应该早在两天前就到了,可奇怪的是,我刚刚才收到这封信。”
  “有人藏起了鸽子,或者干脆换了鸽子来?”袁望喜一怔,“人为故意延缓求救,让你救不了谢平凉,从而激怒百姓?”
  “啊。”沉默许久的齐安忽然抬起了头,他忽然想起了那一天从容歌嘴里听到的、好无聊的事情。
  “王元凯临消失前,买了好几只信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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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元凯放走了第三只鸽子,对着窗外的天空深深叹了口气,从清点好的资料中中抽出了那封寄来许久却未回的信,犹豫了一会儿才提起笔,正写到一半,身后的门忽然被人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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