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惹唐大人生气了吗?[古代架空]——BY:阪漆

作者:阪漆  录入:02-14

  唐蒲离想到他出征前还偷摸着换米糊就有些好笑,虽然到口的不是酒,但却实实在在地冷静了下来。
  他长出一口气,视线在四周扫视一圈,最后停在了自己浅色的外袍上。
  来了大漠之后,他一直穿的都是新做的深色衣袍,一方面是西北风沙大,深色耐脏,另一方面是以前的浅色衣袍都或多或少地熏了慕塔留下的藩帕香料,在军营中不合适。而最早晚气温骤降,估计新做的衣裳有些薄了,小四怕他冻着,才不得已拿出了先前浅色的袍子。
  他嗅了嗅,小四还没来得及洗,曾经的熏香还残留着,只是已经被这漫天遍地的风沙染得灰扑扑,看不出原本的月牙白。
  这时,一群黑羽小雀从头顶的天空盘旋而过,落下嘎吱嘎吱的叫声。
  ……还真是巧了。
  唐蒲离摩挲着柔软的布料,缓缓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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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右翼总共有三股兵马,司南带的这一支最靠外,都是轻装简骑,从一开始就游离在战场的最边缘,正伺机突入敌军内侧,打算暗袭要害。
  沈武看中他们在大漠作战多年,熟悉地形,腿脚又快,便安排他们从暗处偷袭。可打着打着,司南总隐约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本该由沈武率领的中路吸引藩帕大部分火力,他们再从侧边找到突破口。但眼下这情况,与其说是沈武吸引了对方注意力,不如说是对方频频退后示弱,看上去哪里都是突破口,反而让他谨慎起来了。
  “小南哥,”袁望喜策马与他并行,“咱们啥时候行动啊?这日头都向西了,弟兄们熬不住了!”
  “不可冒进,这里很奇怪。”司南拧起眉头,提防着可能从旁袭来的敌军。忽的头顶黑影一闪,他立刻拉起缰绳往侧边一闪,拔剑砍去。
  原以为是什么暗箭流矢,结果一低头,竟然是一只被箭矢射中的黑羽小雀,在地上扑腾了两下,脖子一歪便没了声息。
  这种鸟在大漠里很常见,总是成群结队地出没,所到之处都是嘎吱嘎吱地鸣叫,比中原的麻雀还要吵闹烦人,个子又小又黑,肉质干柴,不能吃又没什么观赏性,所以很少有人特意打这种鸟。
  “小南哥,这箭的尾羽上是不是插着什么东西?”袁望喜道。
  司南用剑尖挑起这鸟的尸体,从它身上拔下箭矢,小心翼翼地解下那东西展开。
  “小心些啊……”袁望喜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却见他端详了半天,突然一愣,放在鼻尖嗅了嗅,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这是一块布料。”司南将那东西展平,在灰扑扑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布上,一个血红色的字被一笔一划地写了“雷”这个大字。
  还没来得及细问,接二连三的呼喊从身边传来。他们抬头看去,头顶飞过的一大群小雀都被人挨个射了下来,一时间密密麻麻的黑点噼里啪啦落下,战场上厮杀的士兵都愣了愣。
  “这箭是从……”司南抬头望去,扫了周围一圈,视线锁定在了南侧的戈壁。
  袁望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手掌在额前搭了个小棚,挡着灿烂的日头,“是有人要提醒我们吗?”
  “雷……会不会是地雷?”司南看着愈战愈退的藩帕军,不详之感涌上心头,勒马转身,“我去找沈将军,你们在此小心行事,等候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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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鸟只在右翼持续了小段时间,大军整体还是在不断往前推进战线。司南找到右翼几个将领,商量一番,立刻着人去禀报沈武。
  沈武收到消息犹豫了片刻,果断决定放弃大好的局势后撤,军令下达到所有支路需要时间,所幸,在日暮落下之前,大军不再前行,战线在慢慢后移。
  傍晚时分,后撤的哨音从城楼响起。与敌军纠缠的将士纷纷听到号角,不再恋战,大军开始全速后退。等到藩帕反应过来点起地雷之时,九成的军马已经撤出埋藏地雷的范围,反倒是有些穷追不舍的藩帕军马被炸了个正着。
  “格骑是不是有点疯,”袁望喜看着被炸得漫天黄沙的战场,“为了诱敌深入,有些人似乎都不知道地下埋了雷。”
  司南的手心还汗涔涔的,他没心思搭理袁望喜,只是四处张望着。眼见着风沙中快骑冲来一个人影,他眼前一亮。
  “干得好!”沈武驱马停在他身侧,“你怎么知道那一定是地雷警报?是谁告诉……”
  他话说到一半,看着对方焦急的神色,恍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唐蒲离?”
  “应该是。”司南翻身下马,半跪在地上,“我知道这还是在战中,这样的请求有违军令,但……”他咬了咬牙,抬起头看着他,“能否请将军借我二十人马?”
  “给你五十人马,速去速回!”沈武几乎是眼也不眨地立刻应下,“我让沈奇接替你的位置,格骑还没伏诛,天亮之前务必回来!”
  “多谢将军!”司南吸了吸鼻子起身,用力地朝他鞠了一躬,翻身上马。
  从南侧的那处戈壁为起点,弓箭射程的范围不止是右翼,如果唐蒲离愿意,其实也可以从中路打下小雀,提醒士卒。但他偏偏就只以右翼为目标,这摆明了是只相信他。
  相信他能一眼看明白消息,也相信他能救自己。
  大漠昼夜温差极大,他那件外袍很厚,应当是足以挡风的。可他现下将外袍用来传信,那他靠什么过夜呢?这夜里的温度若是只着中衣,是会被冻死的!
  气温已经逐渐冰冷,司南能看见自己呼出的气息在空中结成白雾,指尖因为紧张和寒冷早已没有知觉,只是死死地抓着缰绳,朝着南边的戈壁策马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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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蒲离本想在入夜前试着找些柴木生火,可大漠茫茫,风沙阻碍视线,他怕自己踏出去便找不到回来的路——好歹这里还是避风口,比外面稍稍暖和一些。
  日头落下后,大漠的气温骤降,实在是冷得人浑身上下都陷入了停滞。唐蒲离无数次试图掐着大腿让自己清醒过来,可眼皮还是不可控制地越来越沉重,大脑最终陷入了一片混沌。
  他没有完全昏迷过去,意识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很远的地方有人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声音都带了哭腔,可他偏偏醒不过来。
  唐蒲离挣扎了很久很久,兴许是过了一炷香、一盏茶、或者是一个时辰,知觉终于渐渐回笼,手指开始听使唤了。他感觉他被放在柔软的布料上,有人躺在身边将他拥得很紧,在感觉到了他的颤动以后,更是加了一分力来。
  唐蒲离慢慢地撑开眼皮,正对上司南紧张兮兮的眸子,漆黑的瞳仁里满满的只有自己的身影。
  “你是不是报复我啊?”他吸了吸鼻子,眼圈不争气地立刻红了,“我都说了,我那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哈……”唐蒲离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唇间就被堵住了。
  他也许是真的急了,像一只红了眼的小兽一般狠狠地啃咬着他的唇,唐蒲离觉得自己的嘴绝对被他咬破了,但那也无伤大雅,便扶着他的后脑,用唇齿将他的啃咬渐渐绕成缠绵的吻。
  他一边接吻还一边抽鼻子,从军多年的本能阻止他哭泣的欲望,但眼泪还是一滴滴地从颤抖的睫翼边落下,看得唐蒲离又好笑又心疼,拉下他的下巴吻上眼睫。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他轻声揉着他的背脊安慰道。
  “可是我再来晚一点呢……”司南垂下头,靠在他肩上,不让他看见自己丢脸的样子。
  “初一他们会回来的。”唐蒲离道,“我不会死的。”
  “确实……”司南找到唐蒲离后不久就遇到了匆忙赶来的初一,多亏他带来了取暖的毛毯和生火的木柴。思及此,他不由得望了望洞门口瑟缩着的人影。
  当时虽然初一摆着手说他穿得厚,不冷,可这天寒地冻的,怎么可能不冷呢?山洞里好歹还有篝火,比外头可暖和多了。司南一时有些于心不忍,想让他进来。
  “现在不行。”唐蒲离敲了一把他的脑袋,打断了他的想法,“我们还光着呢。”
  “……”本来是看他冻得失去知觉才脱下两个人的衣服,用赤|裸相贴的皮肤温度给他取暖。出发点正经得很,可现在赤条条地抱这么紧,被他一揶揄,司南便后知后觉地脸红起来。
  明明什么也没做啊。
  “哎……你都不让我碰。”唐蒲离惆怅地感叹着,手指从他光滑的背脊往下滑,到腰侧的时候司南实在是受不住了,反手便抓住了他。
  “最近这情况,大战在即,能怪我吗?”司南瞪了他一眼,嘟囔道,“没事的话就起来穿衣服了。”
  “你又要走了?”唐蒲离拧了拧眉。
  “我……”司南咬了咬唇。他内心愧疚得很,一方面,若是他早些来救人,唐蒲离也不至于被冻了半夜,另一方面,他身上还背负着士卒的期望,责任感不允许他为了私情临阵脱逃。
  “我只是舍不得你,没有怪你的意思啊。”唐蒲离看他纠结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失去意识前我一直在想,我家南南真是个合格的小将军。”
  “……真的?”
  “真的,你来救我我固然开心,可你就算不来我也不会怪你,”唐蒲离眨了眨眼,“还有初一呢。”
  司南愣了片刻,忽然想起他们两个赤条条的状况,异常凶悍地振声道,“不行!”
  唐蒲离又被他惹得笑了起来,抱着他在脖子上咬了一口。
  “诶诶诶,我还要回去呢,”司南轻轻推开他,生怕他一闹起来就收不住场,“格骑还没抓到,这场战就不算完。”
  “……我知道。”唐蒲离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放开他。两个人相继起身穿衣服。
  唐蒲离穿得慢慢吞吞,一双眼睛就在司南身上来回逡巡着,看得他从脚底臊到了天灵盖,刚套完就回身帮他一同系上那繁复中衣的带子。
  “你倒是快一点穿,本来就冻着了,你是想生病吗?”司南红着脸凶他。
  “好好好,小祖宗。”唐蒲离笑着应下,“你要找格骑的话,可以试着从左侧找找看。”
  “……”司南动作一顿,“为何?”
  “我白天为了找你,在戈壁上看了许久,我能确定中路和你在的右路没有格骑。”唐蒲离道,“他虎背熊腰的,还蓄了大胡子,很好认。”
  “可是左路是沈将军带的,格骑要是在左路……不是白天早就该对上了吗?”司南看到唐蒲离的脸色忽然冷了下来,一愣,才后知后觉地明白白天那股异样的感觉是什么。
  是群龙无首的感觉!
  整个藩帕的进攻和撤退都显得有些混乱,却仿佛是因为不知道听谁发号施令般,动作都显得很犹豫。加之从下午我方就在不断撤退,可藩帕因为犹豫而显得反应很慢,拉起引线的时候已经无法造成什么伤亡了。
  “有没有可能……”唐蒲离沉声,缓缓说出二人心底共同的猜测,“格骑根本就没有在藩帕军中?”


第76章
  离天亮还有三四个时辰,司南让袁望喜带着人先回去禀报,自己则与唐蒲离快马加鞭赶回梅陇镇。
  他实在放心不下心中的猜想,格骑可能以战场和万千士卒的性命为诱饵,只为了趁此潜伏进梅陇镇,夺去徐泠或者齐安的性命——按照祁子英的行事手段,司南确定格骑做得出这种事。
  “别担心,至少初一离开梅陇镇的时候还是一切安全的。”唐蒲离看出了他的紧张,出声宽慰道。
  司南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伏低身子夹紧马腹,迫使马儿更快地向前奔跑。
  渐渐地,夜色不再那么漆黑,梅陇镇的影子渐渐从呼啸的风沙中透出。司南还未来得及放下吊着的一颗心,便听一声熟悉的尖叫刺破了将亮未亮的天色,卷着粗粝的沙土钻进二人的耳中。
  徐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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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泠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她只是在履行军医的职责给伤患疗伤罢了,却不知为何,方才还奄奄一息瘫倒在病床上的男人突然暴起,她只来得及看见冷光迎面袭来,身子便被身旁的人一拽,狼狈地滚出了营帐。
  营帐里其余的“伤患”仿佛以此为信号般,齐齐从床上弹起,从怀中抽出匕首追着他们而来。
  “藩帕人……”抱着她的小兵正是前两天被司南派来看护她的张氏,此刻咬紧了牙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徐泠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本的伤患早被这些人取代,而他们的目标,多半是自己。
  来不及多加思考,下一次攻击便袭上面门。张氏抱着她朝前一个翻滚,用背脊挡住了迎来的冷刃。粗重炽热的喘息混杂着血液和汗腥滴在鼻尖。
  “跑……”
  他简短地说这个字,抬手便用力将她扔出包围圈。与此同时,不知哪个角落里蹿出一个黑影,帮着李氏制服住了两个想要追来的藩帕人。
  营地里还有驻守的将士,只是她刚刚治疗的是最偏僻的一个营帐,离驻军还有段距离。这些藩帕人为了混入军营,个个轻装上阵,人数也不多,只要唤来驻军,他们便还有胜算!
  徐泠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身后的厮打,跌跌撞撞地便往前跑去。
  “徐姑娘!”
  模糊的视线中,徐泠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随即肩膀便被人扶住了。
  “徐姑娘,没事吧?”心绪稍微平复下来,徐泠擦去脸上的血水,辨认出眼前这人是闻声而来的唐古。
推书 20234-02-13 :清嘉录[古代架空]》:简介:(入库时间2022-02-12) CPVIP2022-02-05完结收藏:21,033评论:3,727海星:39,539cp:变法文臣忠犬攻 x 二度谋反帝王受【注意:帝王受,帝王受,帝王受!!!】HE,强强,年下,1v1,正剧风市井传言,清嘉帝心狠手辣,二度谋反,毒杀了自己的亲哥。当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