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现在才意识到有个有钱的老爹有多重要!”阿阙三两步就跑了过来,左右开弓大快朵颐了起来。
华云弦貌似对这些已经不新鲜了,但他现在实在没什么胃口,满脑子都在想着,此人是谁?
接近他又有何目的?门派弟子被无故杀害的事情跟他有没有关系?而关于他偷学了归墟剑法一事又将如何处置?
华云弦静坐一旁开始打坐,没有师父在,白行止跟阿阙顿时一下子就聊开了。
“敢这么跟我师父说话的,除了阿阙哥哥别无他人!”
阿阙啃了一口大鸡腿,“你家师父就是个假正经,不过不得不说,你拜他为师,还是比较赚的!”
说到这里,白行止倒是连连点头,他附到阿阙耳边小声问了一句:“不过相比之下,好像阿阙哥哥更厉害呢!”
阿阙一下子飘了,“那是自然!其他的不说,我自认为我的武功修为是不错的,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打得过我的……”
白行止给阿阙满了满酒杯,“明明阿阙哥哥看起来也没比我长几岁,武功修为却如此之高,真是让行止有些自惭形秽!”
“你不用自惭形秽,我并不觉得武功高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阿阙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倒是蛮羡慕你的,至少身边还有师父和家人……哎……”
“阿阙哥哥好可怜,那你没有去找过你的家人吗?”
“找了……可是好像没人认识我,我都游走大半个东岚国了……”
怕继续聊下去会触及到阿阙的伤心事,于是立马转换了话题,“啊,那个……阿阙哥哥,我刚才还让人给阿眼准备了一些食物呢……就是不知道它爱不爱吃……”
说罢,白行止便从旁边提起来一个笼子,里面有几只呱呱叫的青蛙。
阿阙噗嗤一笑,“你这家伙,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细心!可你上次也看到了,阿眼它没有嘴巴的,这些青蛙嘴巴张大了,怕都能把它给吞了……”
第18章 打不过还跑不过9
白行止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对不起哦,我没想到这一点……”
阿阙无所谓的笑笑,不知道是不是阿眼听到了它的名字,此时竟也缓缓的从袖口爬了出来,缠在阿阙白皙的手上。
“欸!阿眼!你好你好!我们又见面了!”白行止想伸手去碰,但想起上次阿阙说过它不喜欢,便又收回了手,“那它什么都不吃,怎么活下来的?”
“谁说它什么都不吃?”
“它吃什么?怎么吃啊?”
阿阙打了个酒嗝,一副大满足的样子,似乎没打算回答白行止的问题,他转过头看向打坐的华云弦,冲他吼了一句:“喂!云弦兄!你这修的不是道吗?怎么还修起仙了?”
华云弦刚刚才稍微平息下来一点的心绪,又被人给搅浑了。
“什么意思啊?”白行止不明白。
“不吃饭岂不就是修仙?”
白行止忍住了强烈爆笑的冲动,但随即又问道:“你若是叫我师父云弦兄,那我是不是不能叫你阿阙哥哥了?”
“哎呀,一个称呼而已,不必较真!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阿阙无所谓的摆摆手。
吃饱喝足后,白行止的暗卫又给他在地上铺了个床,阿阙野惯了,这样精细反而有些不习惯,他一跃至树上,在树枝上找寻舒服的姿势,而华云弦依旧在原地打坐,这不得了的入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尊雕像呢!
阿阙不知道什么时候嘴里叼了根稻草,他自高往下的斜睨了几眼华云弦,脑子里突然浮现了一些画面……
“师兄!你看……这是我刚从后山摘的野果子,你尝尝?”
“不吃,别影响我练功!”
少年拿着野果子自己咬了一口,虽有些酸涩,但偷来的再怎么都是好吃的,“你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功,果然啊,优秀的人比你更努力,怪不得师父老人家就喜欢你……”
“你肠胃不好,每次乱吃东西都肚子疼,还不长记性?”
“可就是好吃嘛!你没听过吗?这天底下,唯美人与美食不可负……”
说完,少年又咬了一口进嘴里,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然后趁他师兄不注意的时候,把一颗酸梅子塞进了他的嘴里,他倒是好奇咬了下,顿时酸得龇牙咧嘴的。
“呸呸呸!这也太酸了!”
少年笑得只差在地上打滚,乍寒春暖,和风微煦,花红绿柳,一派祥和之景。
今夜月色清明,凉风吹动树梢发出簌簌的响声,阿阙仰头望着天,清俊的侧脸被月色描了一条冷色的银边,他嘴角扬着不易察觉的弧度,眼眸不知看向何处,原本清明的眸底,染上了不知名的情绪……
好像上一次想起这些,已经是半年前了,记忆有些模糊,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其中的哪一个。
但给他的感觉却是十分的真实,因为每次只要一想起,胸口就会不自觉的发闷,让人郁结不畅快……
见这棵树上也有野果子,他抬手一摘,嘴边扬起玩味的笑容,朝着地上的人仍了去,华云弦何等的警觉,抬手便抓住了果子。
“不知道能不能吃,不过你可以先尝尝……”阿阙爽朗的笑道。
第19章 中都之魂1
三人来到了中都,此地不同于清池那般的小镇,而是现东岚国的建国都城。所以,即便是不是赶集之日,都能瞧见它的热闹繁荣之势。
“中都丰镐遗,宫阙两京陟。千里廓王畿,八屯拱宸极。”
在巍峨的城墙前,阿阙忍不住吟诗一首,很明显,他突然变得这般文绉绉,着实让人有些难以适应。
华云弦没好气的哼哧了一声,「惺惺作态」。
“这首诗里,有阿阙哥哥的阙字呢!”白行止倒是很捧场。
说起中都,这便是白行止的地盘了,太傅府这种高官达贵,不就应该住在这种地方?
至于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一方面是白行止实在是出门太久了想回来看望一下自己的家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玄灵派就在中都。
几日前,乐亚阁传书给了玄灵派掌门封程。而如今,归墟山庄也出现了同一件事,那来玄灵派商议便合情合理。更何况,玄灵归墟本就是一本同源的至交门派。
这在中都的门派是当真气派,虽然在面积上跟归墟不相上下,但里面的建筑装饰却是格外的精雕细琢,高大的门楼,灰瓦白墙,院子里有个很大的湖,湖水贯穿着庄府的整个水系,水到之处均是绿树红花,一派生机勃勃,只是可惜的是,湖面的荷花还未到开放的季节。不然,置身其中,便更令人心旷神怡恍若仙境。
封程知道华云弦来,亲自出庄迎接,跟师江寒相比,这玄灵派的掌门便多了些贵族的派头,德高望重看不出,倒瞧出几分虚与委蛇。
“云弦一路辛苦,封叔已备好酒菜为你们接风洗尘……”封程笑得满脸褶子,眼神扫向一侧,表情一收,“敢问这位少侠是……”
“啊,封伯伯,这是我的朋友,他叫阿阙……阿阙哥哥,这位是玄灵派的掌门封程……”
“少侠好相貌啊!不知是江湖哪门盟友啊?”
阿阙轻嗤了一声,虽不愿与之打交道,但最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抱拳上前道:“无门无派的江湖浪子罢了!早就听闻封掌门玉树临风,气质泰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后面句阿阙没怎么走心,但想到一会儿人家好歹好酒好肉的要招待自己,奉承两句也未尝不可。
果不其然,这封程一听到如此马屁,立马笑得跟朵花儿似得,连忙邀请阿阙往屋里走。
白行止因为家里传书,非要他赶回去用饭,这太傅府面子多大啊,封程便也不多留,只让他向太傅问一声好,这玄灵派就在中都。
而那太傅却偏偏把儿子拜入到百里以外的归墟,封程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不痛快的。
“这玄灵派是没人了么?竟让这个人做了掌门?我觉得应该把你从归墟分出来,来当玄灵的老大,嘿嘿……”进屋的时候,阿阙小声的在华云弦耳边嘀咕了一句,“休得胡言乱语!”
华云弦厉色警告,这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本事,还真是让人有些厌恶,不过也对,他身上就没什么是值得他喜欢的……
华云弦甩了甩头,被自己方才的想法给吓到了,他的字典里,何时出现「喜欢」二字了?
第20章 中都之魂2
用饭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厅堂,过道两边分别摆了三张长桌子,阿阙和华云弦坐在一桌,封程坐在上位,周围则坐着玄灵派的一些子弟。
为了助兴,居然还有美女在中间歌舞。
“不得不说,你这叔是心真大,这人都杀到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了,他竟还有雅兴这般吃吃喝喝!美女看着还行,不过就是这酒吧,比你那桂花酿差了一些……”
阿阙一边吃一边嘴巴也不闲着,华云弦则一副充耳不闻的姿态,端着酒杯兀自喝着酒。
直到后面酒足饭饱,来的人已走得七七八八后,封程这才问起情况。
“真是狂妄之徒,竟敢在四大门派眼皮子底下杀人!”封程一拳砸在桌案上,杯子都给震碎了。
“据……”华云弦看了一旁的阿阙一眼,“据阿阙公子所言,此事非一人所为……”
阿阙微微一惊,没想到华云弦居然是相信他的。
“这莫不是死灵坊余孽未除,现是要重新威慑江湖?”说话的是玄灵派的大弟子也就是封程的儿徒封关汶。
这话一出,阿阙一个没忍住哼哧了一声,封关汶看向他,“阿阙公子这是何意?”
“这死灵坊可是个万恶不做的邪门歪教,他如果想要重新威慑江湖,直接杀出来便是,何必如此兜兜转转?”
这华云弦虽然各方讨厌这小叫花子,但是他每次所言,却也刚和他所想的一致。
“那阿阙公子有何高见?”
“高见?啊……没有……我,我去趟茅房,你们先聊着啊……”
说完还朝华云弦使了个眼色,那眼色使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朝他抛媚眼。
阿阙人一走,华云弦立马朝封程赔了个礼,“他……向来没有规矩,还望封叔勿怪!”
念在他是行止的朋友份上,如今行止不在,那作为师父的多多少少的得多担待点。
“无碍,不过这位名叫阿阙的少侠为何会与你同行?云弦,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现在又逢多事之秋,你须得多加防范才是。”
“云弦谨遵教诲。”说完,华云弦也起身抱拳告退。
一出厅堂,华云弦便开始四处搜寻阿阙的身影,这人如此不老实。
若是不看紧,怕不是又闹出什么祸事来,这在归墟山庄也就罢了(罢了吗?不是一掌差点给人劈死?),可在玄灵,便由不得他半点胡来了。
在经过后堂时,华云弦突然察觉有什么东西朝自己飞了过来,他转身一接,竟是一坛子酒,阿阙则坐在房顶上,冲着他笑。
“云弦公子就这般离不得我?如此匆忙可是在寻我?”
华云弦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上面喊了句:“下来!”
阿阙喝得正开心呢,哪会那般听话,“好啊!你要是打得过我,我就下来!”
华云弦忍了忍,这在别人的地盘,实在是不好掀房揭瓦的打斗,而且他知道,即便再不想承认,他的确不是他的对手。
阿阙见他愣在原地,自觉没趣,便自己跳到了他的跟前,“咦,这会儿倒是老实了!”
阿阙喝了酒,步伐有些飘飘然,白皙的脸上还染上了一些红晕,黑黑的眸子里像是氤氲了月色一般,澄净又透亮。
第21章 中都之魂3
“许久未来此处,感觉又变了样子。”
华云弦倒是不惊,不然他那临风八折步怎么来的?不过他倒是饶有兴致的一问:“以前如何?现又如何?”
阿阙眉眼一抬,下一秒抓着华云弦的胳膊便飞屋上瓦,他们站的这座房子,算是庄里最高的,这放眼望去,还真有一种「一览众山」的感觉。
“你瞧瞧!那边是不是多了一个观?我以前来时,还没有呢!还有那边那个湖,以前不种莲花种鸢尾的……”
也不知道阿阙是不是真有些醉了,脚底下突然就一个踩滑,华云弦几乎是下意识的连忙去搂住了他的腰,这明明一个男人的腰,却腰若约素、不盈一握附,华云弦立马便知不妥,手一松,阿阙咕噜噜的像颗球般便滚了下去。
“啊!华,华云弦……你,你爷爷的!疼,疼死了……”房角下传来他的闷哼和咒骂。
华云弦眨巴了两下眼,一副「啥也不知道,不是我,与我无关」的表情,见手里有酒,抬头喝了两口,“啧,果然不如我的桂花酿!”
(吓!这人莫不是现在才有的味觉!)
翌日,白行止抱着一大堆好吃的来找阿阙,看到他脸上鼻青脸肿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一听是自己摔的,白行止便贼兮兮的问了一句:“阿阙哥哥这莫不是被我师父揍了?”
阿阙自然不会承认这档子事,“只有老子揍他的份儿!”
白行止傻呵呵的笑,而后敛了敛表情说道:“啊对了,阿阙哥哥,我爹爹听闻我交了新朋友,要行止邀阿阙哥哥去府上做客呢!”
阿阙大惊,“不去不去!我最烦跟那些当官的打交道了!”
“去嘛去嘛!太傅府比玄灵派还要气派,而且丫鬟个个貌美如花,最重要的是,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