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这该死的尊严,一定要维护好。
苏景清点点头, “没问题。”
他被按得很是舒服, 又开始昏昏欲睡。
但萧北淮显然不打算让他睡, 在他耳旁要答案, “只是还行?”
手正好碰到他腰窝处, 苏景清那里敏感得很, 顿时被激得叫了声,“痒…”
萧北淮手指轻动,若有似无挠他,眼神示意,“真的只是还行?”
苏景清被迫改口,“很好,我很满意。”
萧北淮听到这话也很满意,终于放过了他,然后被苏景清吐槽,“王爷,我记得你二十出头了吧,”是不是该稍微稳重些?
萧北淮看出了他的未尽之言,一本正经的表示:“嗯,二十出头才有个王妃,难免激动,在意。”
意思是,他这么在乎男人的尊严也是有原因的。
苏景清摊平,无话可说。
萧北淮低笑一声,勾勾他下巴,“不逗你了,先起身,一会儿要入宫。”
他自己先下了床,在门口唤人来伺候,“墨言,衣服。”
他换洗的衣衫都在怡景轩,要人去取。
只不过推门进来的人却不是萧北淮叫的贴身护卫墨言,而是紫苏。
思烟和湘雨也在,思烟往里探头,“王爷,王妃醒了吗?”
萧北淮让她们进来,从紫苏手里接过衣服,问道:“怎么是你?”
紫苏向来平静从容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但很快消失,抬手要来替萧北淮整理衣服,被萧北淮拒绝了。
她解释道:“奴婢想着王妃也在,若让墨言进来伺候恐有不便。”
“况且奴婢从前也是伺候王爷惯了的,知道王爷的喜好,不会出错的。”
萧北淮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本王从未叫你贴身伺候过。”
多的话他不再说,走过去漱口净脸。
苏景清被他家两个丫鬟很快装扮好,闻言,看了萧北淮一眼,似笑非笑。
苏景清指挥人,“外头冷,早膳端屋里来吃。”
思烟沉默片刻,没忍住,“王妃,午时都快过了。”
苏景清摸摸肚子,若无其事地表示,“难怪我觉得有些饿。”
随即埋怨萧北淮,“你看你,这么能睡,都中午了还不起。”
“是,本王的错,不该拉着王妃睡懒觉的,”他默认了苏景清的话。
思烟也就没好意思提醒她家王妃,人王爷早上起来都去练武场练过一个时辰了。
挨着门口的紫苏微微垂下了头,苏景清淡然略过她,催思烟快点去端早膳。
然后他和萧北淮面前就各多了两个红鸡蛋。
思烟道:“忠伯说了,成亲后第二日都要吃,吃了有福气。”
虽然原话是,新婚第二日吃红鸡蛋,祈福送子。
孩子是不可能有了,但福气不能少,该吃一定得吃。
苏景清默默磕蛋,反正从昨天成亲就已经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习俗了,不差两红鸡蛋。
萧北淮动作比他快,剥完把鸡蛋放到苏景清碗里,“你吃,本王来。”
苏景清也就没客气,左手鸡蛋右手粥,偶尔一口小菜,吃的很享受。
大概是在军中待惯了,萧北淮做什么都快,苏景清一碗粥刚吃完,他那边两碗粥已经下肚了,动作干净利索,却让丝毫不觉粗俗。
大概是身为皇子,刻在本能里的仪态。
至于为什么大中午的,萧北淮要陪自己喝粥,苏景清想,这不是应该的吗?
晚上爽是两个人的事,凭什么白天就只有他一个人喝粥受罪。
所以,他对这个人很满意。
等吃完,萧北淮的贴身护卫墨言进来了,同两人行过礼后,将厚厚一叠帖子放在了萧北淮跟前,“王爷,忠伯送来的,说是各家府上送来的拜帖。”
苏景清随手翻了翻,发现里面不仅有要上门的,还有邀请自己去赴宴的。
呵,这见风使舵的本事。
说萧北淮死了的时候,谁都能来踩淮王府一脚。人回来了,昨儿刚到家,今日就一堆拜帖,估摸着都是连夜赶的。
萧北淮见他家王妃表情不好看,看了墨言一眼。
墨言立即伸手,拿起拜帖就扔进了角落里的碳盆中。
苏景清看到这一幕悄悄跟萧北淮说,“他要挨骂。”
萧北淮不解,“怎么说?”
刚问完,就见思烟三两步冲过去把拜帖都捞了出来,并横了一眼墨言,“你不能一个个扔吗,这么多扔下去,火会熄的!”
苏景清笑,戳萧北淮胳膊,“让你的护卫跟我们家思烟姑娘多学学。”
墨言虽说是萧北淮的贴身护卫,但干得最多的事就是跑腿办事和跟在萧北淮身后保护他,哪会管房里火盆熄不熄这种事,自然也不知拜帖还能把炭火压熄。
看着墨言茫然的样子,萧北淮道:“是该学学。”
接着吩咐人,“备马车,入宫。”
墨言忙不迭地跑了,看背影就知道很急。
苏景清看向思烟,思烟一耸肩,蹲下身把拜帖撕开,这才慢慢扔进火盆里,直到全部烧干净了才起身。
这次入宫,有萧北淮在,苏景清便没带人。
萧北淮告诉他,“一会儿本王应付就好,你不必管。”
“好,”苏景清立马点头,觉得今日应该不用掐手掌心了。
他们到时,天子正在用膳,只不过桌上摆了三副碗筷,菜已经凉透了,却一口没动,一看便知道天子这是在等他们。
未等两人行礼,天子便吩咐,“坐吧,陪朕一道吃些。”
两人落座,萧北淮道:“儿臣和王妃已经用过了,父皇您先用膳。”
天子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他视线定格在萧北淮身上,质问道:“你这是在怨朕?”
“没有,”萧北淮语气平淡的回道。
“是没有还是已经完全没将朕放在眼里了?”
天子这话明显带了几分怒气,“如今翅膀硬了,连成亲都不知会朕一声,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吗?”
天子明显是因为昨日拜堂没请他的事在责怪萧北淮。
苏景清开口想替萧北淮解释,被他拦住了,“大婚当日父皇既没去,昨日不过临时起义,父皇又何须放在心上。”
天子冷笑,“你果然是在怪朕,大婚那日你不在,朕又正巧病了,便想着……”
萧北淮打断他,“到底是病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你自己清楚,事已经过去了,也不会再拜第三次堂,快用膳吧。”
萧北淮将话说的这般直白,天子一下冷了脸,但又带了几分凄凉。
旁边的徐才突然上前说道:“王爷,皇上等您和王妃入宫用膳,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苏景清也挠了挠萧北淮掌心,刚回来,麻烦一堆,用得着皇上的地方多着呢。
于是萧北淮补充道:“吃完给您敬茶。”
徐才便连忙上前盛汤,“皇上,先喝碗汤,这菜凉了,奴才让他们重新上。”
能在天子身边伺候的,都是机灵的,菜很快换了一桌,只不过天子着急喝茶,没吃多少就让撤下去了。
天子不仅自己喝茶,还把皇后的牌位请了出来,非得跟皇后一块坐高堂之位,喝这杯儿子儿媳敬的茶。
等喝完,哪还有一点方才的不悦,苏景清前头几次进宫什么都没得到,今儿倒是得了一堆赏赐。
喝完茶还不让他们走,天子问萧北淮,“你打算何时回来上朝?想去刑部还是吏部?兵部也行。”
“正巧这回杀了不少人,位置都空出来了,你找几个人补上,”天子还表示,除了礼部和工部没动,其他四部,他特意每部都动了些人。
“不急,”萧北淮摇头,“再看看。”
天子道:“你心里有数就成,今年要过年了,来不及,明年开春,朕便让下旨册封你为太子,等大典过后,你正好主持秋闱。”
像极了悉心为儿子铺路的老父亲。
萧北淮却只轻轻勾了下唇角,“没人会答应的。”
天子不悦,“你如今战功在身,更何况朕是皇帝,朕要立谁为太子便立谁,谁敢说不。”
“是吗?”萧北淮反问,“父皇何不想想,如今的朝廷,有多少事你说了能算。”
萧北淮不欲继续与他讨论这个问题,拉着苏景清起身,“儿臣带王妃去看皇祖母了,儿臣告退。”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牵着人转身出门,没给天子丝毫挽留他们的机会。
这父子两的相处模式很怪,但苏景清想到位至皇后,功夫数一数二的叶家小姐突然逝世,便也没觉得多怪。
路上,苏景清也只说了句,“他很着急。”
萧北淮道:“因为他盼着下去见母后,自觉活不了多久了。”
这话说的毫无感情,只有讽刺。
苏景清笑了笑,道:“那得在让他活着的时候把该做的事做了。”
对不在乎的人,苏景清从来只分有用和怎么用。
作者有话要说:
早了二十分钟,明天争取更早!
第29章 打萧云逸
太后知道萧北淮今日要入宫, 也早早便在寿安宫等着了。
她看不见,只听到萧北淮唤了声皇祖母,便落了泪。
接着让萧北淮上前,手一寸寸在萧北淮脸上摸着, 像是要将他的模样用手刻在心底, 嘴里连连说:“回来就好, 回来便好啊。”
太后与这宫里的冷漠算计看起来格格不入,仿佛就是寻常人家的祖母,念着孙儿好, 盼着他时常来与她说说话。
萧北淮对太后很尊敬,陪着她说了许久的话,将他在外征战的事能说得都事无巨细全都说了,没有丝毫不耐。
直到太后疲乏,实在撑不住了才提出要走。
太后拉着萧北淮的手紧了些, 半响叹了口气道:“去看看静月和静阳两个丫头吧, 她们娘不懂事, 但两个丫头没错,也记得你的好。”
“好,”萧北淮应了声, “孙儿会去看她们的。”
看着太后歇下,两人出了寿安宫往德妃住的碧霞宫。
路上,苏景清问:“萧心锦的心思你知道吗?”
萧心锦做的事, 和平嘉公主府的那场大火, 不用苏景清说, 自有人告诉萧北淮。
萧北淮道:“她不敢让我知道。”
“在本王面前, 她一直小心谨慎, ”虽有些违和, 但萧北淮真不知她竟对自己有病态般的占有欲。
苏景清却露出了然的表情,“难怪我觉得她演得很好,原来在你面前装了那么多年啊。”
是他多想了,他根本不值得萧心锦特意提前练习来骗他。
萧北淮告诉他原因,“平嘉生母和母后去世后,在宫里受了不少欺负,那时钟家那个女人已是贵妃,她所出的二公主性子十分跋扈,经常带人为难平嘉。”
苏景清:“所以后来你就一直护着她了?”
萧北淮颔首,“是,本也是我的责任,母后临终之前叮嘱我多照看她。”
“她的生母宜嫔为母后挡了两次毒,一次让父皇幸了她,然后有了平嘉,一次要了宜嫔的命,我和母后欠了宜嫔的。”
宜嫔死了,这恩只能还在萧心锦身上。
也是萧北淮的照顾与庇护,加上宫中危险的处境,让萧心锦在这个过程中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不过对于皇后在宫中竟屡遭人下毒这事,苏景清还是有些意外,皇后在宫中的日子比苏景清想的还要艰难啊。
也许萧北淮也不好过。
苏景清看看他,到底没问出口。
只说:“你不知就好。”
萧北淮偏头问,“所以王妃不打算跟本王算账了,本王这是逃过一劫?”
苏景清点头表示:“运气还不错。”
这话萧北淮认,“否则那日红袖招,也不会遇见王妃你。”
要这么说的话,苏景清绝对自己运气也还行,毕竟一眼就看到了个让他满意的。
两个运气好的人,很快行至碧霞宫。
通报过后,德妃派人来请他们进去,没说什么客套话,德妃直接带他们去看静月郡主。
人依旧没醒,德妃在旁补充:“太医说大郡主脑子里有淤块,需行针排除淤血,大郡主方有醒来的可能。”
萧北淮问:“何时用针?”
德妃摇头,“太医说并无十足的把握,若是行针稍有差池,便会要了大郡主的命,皇上不答应行针,让太医院另想法子。”
“那还能等多久?”苏景清忍不住开口。
这位大郡主比自己刚让人送入宫时更消瘦了,她本就瘦弱,如今昏迷,水米难进,人又小,若不施针,只怕也撑不了多久。
德妃叹气,“几日吧,如今全靠参汤续命,可怜的孩子。”
接着,德妃又指了指床里边坐着自己玩的小姑娘,“小郡主也受了惊吓,除了哭,一直没开口说过话。”
说完,她看了眼萧北淮,再开口时,语气便多了些讽刺,“许是自己小时叫人欺负狠了,长大后想着要找人还回去,所以选中了自己亲生女儿吧。”
德妃问萧北淮,“你若知道她是个连杀自己女儿都毫不犹豫的人,你那些年还肯护她吗?”
萧北淮盯着从他们进门便一次头都没抬过的静阳,回答德妃的话,“若是早知道,便不会有她。”
他说的毫不犹豫。
德妃听完表示:“本宫也这样想。”
“行了,看过就走吧,”德妃开始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