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就是不肯篡位 番外完结[古代架空]——BY:洛水冬汐

作者:洛水冬汐  录入:03-19

  “什么!?”
  邢温书蓦地瞪大了眼睛,尚未放稳的笔一抖,径直滚落至刚刚完成的画作中,在那名幼童上晕开大滩墨迹。
  小厮在这时又继续着急地补充道:“他们还说、还说要拥立公子登基!”
  “一帮蠢货!”
  邢温书怒而甩袖,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头一次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当即对那小厮说:“备马,我现在就要进宫!”
  “是!”小厮连忙应声,以最快的速度将马牵出来。
  按理说入宫不能骑马,但如今事态紧急,宫中的守卫似乎也都被逼宫一事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甚至没人过来拦他。
  邢温书见状便知情况比他想象得或许还要糟糕。
  在此之前因为小皇帝和太后那边有意无意对他们邢家的打压,还有小皇帝的昏庸表现,也曾有过官员来暗示他,说可以拥立他登基,但是都被他回绝了。
  他被小皇帝刁难得比较多,相处时间也比其他官员稍微多了那么些,虽然不喜小皇帝的为人,但也看得出来他还不至于要到被推翻的地步,而且他对于当皇帝也没什么兴趣。
  谁知那帮官员竟蠢到这种地步,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自作主张!
  邢温书快马加鞭,只希望能赶得上事态还没到最不可挽回的地步。
  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当他赶到长安殿时,长安殿已经被熊熊大火吞噬,而一袭红衣的谢安双就站在长安殿前,包围圈内,转身似乎就要走入火海。
  “陛下!”
  他慌忙大喊一声,企图再挽回些什么。
  可是谢安双只回头看了他一眼,清浅地笑着说:“不要再叫我陛下了,这天下,从来就不该属于我。”
  说完,他便毅然转身投入火海当中。
  如他红衣般鲜艳的火光顷刻间将他彻底吞没。
  邢温书愣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还是福源凄惨的一声“陛下”唤回他的神思。
  他眼睁睁看着那名叫福源的大太监冲进火海中又被重重推出来,当即也打算试着去将小皇帝救出来。
  可是他被拦住了。
  策划发动这次逼宫的官员们将他死死拦在了火场之外。
  最后,登基仅仅五年的小皇帝丧命火海,尸骨无存。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邢温书就在那群人的拥立下被迫登上了皇位。
  而他并未更改国号,沿用了北朝这个称呼。
  此外,在大火扑灭后他到长安殿中细细搜寻过,最后只在长安殿一个盛满水的浴盆中找到一个铁盒子,盒子里放着禅让诏书,是谢安双要将皇位禅让给他的诏书。
  他以为那是逼宫的官员在此之前逼他写下的诏书,只为了让他的篡位变得“名正言顺”些。
  所以最后他并没有用那份诏书,而是连同着谢安双存放在御书房、其余妃子处的衣物一同埋进皇陵,还另外给谢安双立了个衣冠冢。
  本就是篡夺而来的皇位,又要什么名正言顺呢。
  但到底已经无可挽回,坐上了龙椅的邢温书很快就开始清理朝堂中的奸邪之辈。在这期间他得知此前朝堂中的第一奸臣叶子和于谢安双出事当日,已经携家带口地离开京城逃往他处。
  他与叶子和接触不多,只知他是仗着平日谢安双对他的宠爱才胡作非为,但同样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便没再多管
  整顿过朝纲之后,他又重启早朝,尽量让一切步回正轨——至少也不能影响百姓们的安定生活。
  只是不论如何,在这所谓“正轨”当中,都已经没了那位荒淫无能的小皇帝。
  十几日后,中秋如期而至。
  这原本的小皇帝寿宴被改为了邢温书的登基礼。
  邢温书按照程序大赦天下举办宴席,一时之间京城中又是热闹非凡。
  可是作为主角的他在这一日并不是很开心,他维持没掺多少真心的笑,听着官员们或真或假的赞颂,隐约间更加明白了小皇帝当初为何那么讨厌这种场合。
  几乎所有人都是出于自己的利益而行动,哪怕是坐在这个最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又有多少人是真心相待?
  邢温书不知道,也懒得再去深究。自从登上皇位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开心过了。
  小皇帝是不是也是因此,才会走上只图享乐的路子呢?
  邢温书已经探究不到了。
  当天夜里,邢温书趁着服侍的宫人都以为他睡下了之后,偷偷窗子里离开房间,拎着当初他没能送出的那幅画,还有一壶酒去了御花园。
  后宫的妃子们全都已经被他放归,整个御花园此时更是空空荡荡,只有雪白的月色尚且浸在他身侧。
  他凭着印象,在御花园的荷塘边找到当初他第一次见到谢安双时,谢安双所站着的位置,在那里燃起一个火盆,看着火盆中跳跃的火光。
  半晌后,他才摊开手中的那副画。
  原本画好的夏日幼童赏荷图,因为那日诧异下不小心将笔摔落,荷塘畔的幼童被大片墨迹晕染覆盖,只余下黑漆漆的一片,倒更像是一座假山,再没了幼童的影子。
  他静静地看着那幅画,许久之后才终于重新有动作,将那幅画轻轻放进火盆当中。
  跃动的火焰很快就将那幅画点燃,一点点地吞噬进火苗当中。
  他看着月光下冷然艳红的火焰,不由得又回想起小皇帝投入火海前的那抹笑意。
  那是小皇帝难得的,发自内心的笑。自邢温书任丞相——不,自他初见谢安双以来,他就只见过那一次。
  他总觉得小皇帝心底或许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若是能够有重来的机会,他真想试着去探究小皇帝内心真正的想法。
  只可惜,这世间终究是没有后悔药的。
  艳红的火光映照下,邢温书露出一抹苦笑。
  他揭开酒坛子,拿出两个酒杯,先倒了一杯泼在火盆前,呢喃似的说:“小陛下,这是你以前最爱喝的酒。每次你把我找去御书房长安殿安排什么任务时,我总是见你在喝这个。这一杯,便算是敬你,祝你……”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半晌后才更轻地继续。
  “祝你生辰快乐,来世做个自在快乐的小孩。”


第2卷 卷二·公主


第56章
  当邢温书从回忆抽身时, 已经不知不觉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将手中的碟子放到桌子上,在书架的一个暗角中拿出他重生回来这些日子收集调查的所有线索。
  前世他后来因为被身边人暗中下毒身亡,登基后统共也没活多久, 甚至还没能从一开始的情绪中走出来。
  重生回来发觉他真的有机会改变一切后, 他才收拾好心情, 重新梳理了前世时的一切疑点。
  譬如前世时毒害他的究竟什么人派来的,他底下的官员们究竟为何会忽然那么大胆瞒着他发动逼宫,还有小陛下为何在那时会说出那样的话。
  倘若是小陛下本就有意逼他篡位,那么前世那一场逼宫,又会不会是小陛下自己策划的?
  邢温书刚冒出这个想法,马上又否决了。
  小陛下当时的神情现在细想, 更多的应当是放松与解脱,他更有可能本身并不知情, 只以为是自己终于成功逼得他篡位。
  而后来他在长安殿中找的那个铁盒子, 也很有可能是小陛下早早就准备好的禅让诏书,只为了让他不用受太多后世的骂名。
  难怪小陛下平日表现得昏庸放荡, 却还会偷偷在夜间出皇宫去, 只为了京城百姓的安危, 也难怪小陛下那么执着地想让他讨厌他。
  他心系百姓, 可他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好好地活下去。
  邢温书不由得更加心疼。
  按方才叶子和于谢安双之间聊的内容, 他的小陛下或许在很早以前就开始仰慕他,却还是选定要逼他篡位, 要死在他的手上。
  前世的小陛下过得该有多苦。
  邢温书轻颤着吸了口气, 恰好这时有下人送汤药过来。
  他将那一沓宣纸塞回盒子中收好,随后才让下人进来, 放下汤药后便屏退了下人。
  汤药的苦味很快就在房间中蔓延, 邢温书回想着谢安双那句轻轻的“放不下”, 又回忆起行宫中他做噩梦那晚的表现,半晌后才终于端起汤药一饮而尽。
  小陛下自己分明就能做个好皇帝,可偏偏还要逼他篡位,必然与当年皇子先帝接连遇害有关。
  也必然与那位太后有关。
  邢温书看着空了的药碗,眸色渐深。
  ……
  几日后。
  找叶子和聊过的谢安双很快又回归到原本的状态。因着邢温书生病,这段时间里他也几乎没怎么见到过邢温书,原本稍有些动摇的心绪总算逐渐平复下来。
  不管怎么说,计划还是要继续。
  这几日的时间里,谢安双按原计划直接高调地将围猎场刺客之事交给叶子和,慢慢钓着背后的人上钩。
  同时他还顺便让叶子和府上的竹二趁夜找个时间,在京郊园林的建造中个使坏,让那关家世子贪污赃款后督造的豆腐渣工程提前坍塌。
  而那关家世子也是蠢得上道,第二日得知这消息后便依照他此前计划中预估的那样,拼命地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准备自己想办法把这个部分补上。
  但是就他那种贪婪的性子,赃款早就拿去挥霍了,又怎么可能补得上。到时候不过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最后留下个更大的把柄罢。
  第一个棋子顺利走向下一步,谢安双原本还郁闷的心情都好上不少。
  但是还没等他心情好上多久,他又听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你说,谁要来和亲?”
  谢安双斜倚在御书房的软榻上,听着底下一名官员的禀报,一脸的不理解。
  这种时候来和亲,想也知道不安好心,真当他这个皇帝是蠢的么。
  禀报的官员以为他是这没听清,重复道:“启禀陛下,是番东国小公主。使者与小公主近日便会抵达京城。”
  番东国一直都是最经常骚扰他们北朝的邻国,也是当初邢温书和邢旭易出征时去攻打的那一个。
  那一次邢家两子共同出征,打得他们番东国元气大伤,收敛了好几年不敢动作。
  如今却派个小公主来和亲,而且皇族除却谢安双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还可以和亲的人,显然是想安插个眼线进来,看看如今的北朝是不是真的在他手里没落了。
  打得可真是一副好算盘。
  谢安双没打算做这个冤大头,懒洋洋地说:“不和,让他们到时候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孤就是再喜欢美人那也是有要求的,异域的孤可不感兴趣。”
  但是这时那名官员又为难地说:“启禀陛下,太后那边……已经派人来安排好使者与小公主的住处了。”
  太后?
  谢安双掀起眼皮往那官员的方向瞄了眼。
  这官员鲜少会出现在御书房,谢安双没仔细回想他的身份,如今再细细看来,还真是太后党里的一个小人物。
  看来这次和亲的事情,太后是想开始掺和了。
  他收回视线,面上神情不变,只是又改了说辞:“既然太后已经有安排了,那便照太后说的做便是。”
  那官员这才松口气,应声:“下官遵旨。”
  谢安双摆摆手将他屏退,坐起身准备倒杯茶喝,恰巧又看见了从门口走进来的邢温书。
  经过几日时间的冷静,他对邢温书的态度恢复不少,难得又见到他,挑眉道:“邢爱卿真是好久不见,终于病好了?”
  邢温书施施然行过一礼,温和道:“承蒙陛下关照,臣今日已无大碍,故而前来向陛下请安。”
  谢安双回个鼻音,算是应下他的这个请安,又招手让他过来:“来得正好,替孤倒杯茶来。”
  “好。”邢温书应声走到他面前,端起茶壶给他倒上一杯茶,顺便问,“臣方才似乎听闻,番东国的小公主将前来和亲?”
  谢安双瞥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邢爱卿耳朵倒是听灵敏的。”
  邢温书浅笑一下,回答:“只是臣此前随兄出征打得便是番东国,故而听得仔细了些。”
  说话的同时,邢温书将倒好的茶递给谢安双。
  谢安双随手结果,似是随意地问:“那邢爱卿倒是说说,你觉得这次和亲如何?”
  邢温书回答:“以臣之见,臣以为不妥。”
  “哦?”谢安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有何不妥?准你详细说来。”
  邢温书拱手致意后才继续说:“臣此前出征前往番东国,因而特地了解过番东国的相关情况。番东国现任国主崇武,早些年不断征伐边邻小国以扩张国土,后来连战连捷,便打起了北朝的主意。所幸先帝早有警觉,后来才打得他们暂时熄了动北朝的心思。”
  “而如今番东国国主年岁已高,下任继任者为国主长子,同样是位崇武好战之辈,家兄还曾同那位长子较量过,看出那长子并非善茬,野心比起他父亲恐怕只多不少。
  “此外还有那位小公主。小公主在现任国主的五位女儿中年纪最小,才至十六。但她也最古灵精怪,同长子关系最好。”
  他将情况详细说完,最后总结道:“因而臣以为,此次和亲很有可能是番东国策划的阴谋,不宜接受。”
  谢安双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似是难得听进了一次邢温书的意见:“邢爱卿说得倒是有理。不过既然母后已经给他们安置好住处,那倒不若留他们下来玩玩,孤倒是想看看他们能玩出些什么花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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