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夫傅苑携着两人拜了礼,侧眸瞧着丈夫身旁的两位大臣,心瞬间冰凉,“儿臣拜见父皇。”
皇帝没有理会,满心失望道,“嵘儿,你太让朕失望了。”
易尔嵘俯身叩头,语音带了些慌意,“父皇,这一切都是误会,儿臣并不知两位大臣的来意,父皇明查!”
皇帝冷视过跪在地上不敢啃声的两名小小侍郎,厉道,“他们都准备进王府门了,大臣与皇子之间私下见面是准备讨论这皇宫该是谁的吗!”
桌子一拍,茶水从盖隙流出,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口,余光扫到田宇两人,威压声再次想起,“连韩府和尚书府都要搅和进来,朕还真是小看了你。”
田宇浑身一冷,这么大的罪名他可是担待不起的,无助的望着地面,脑子里皆是乱思,槐纭斐又何尝不是…
傅苑慌中镇定道,“父皇,韩少夫人和槐小少爷是找儿臣来说私房话的,只说了些关于韩少将军的事罢了,韩少夫人思君心切,又加之怀有身孕,抚慰一番也是常理。”
皇帝眯眼道,“能说会道的东方诩还不够,还要加上你们,韩少夫人可真难哄,男儿志在四方,上战场的又何止他一个丈夫。”
以权谋私几字忽响在田宇脑海里,田宇惊慌道,“圣上恕罪。”
文葛替他开脱道,“圣上,这孩子平日里就是闲不住的人儿,总想东跑西逛,老臣早已说了他几次,只是那时在乡镇没什么好忌讳的,所幸就由了他去,如今不同了,老臣原以为他已知晓了,结果还是个不记的,待老臣回家,定重惩他。”
柳苒淡笑道,“宝儿也许想给皇夫沾些喜气,多为皇家开枝散叶,再者,他这般年纪少了丈夫在家陪伴,心里自是不痛快,出来诉说一番也是极好的通心通气。”
两夫夫一唱一和,硬是将皇帝的气憋了回去。
夫家三人算是逃了一劫,可易尔嵘却没那么幸运,两名侍郎被贬了一级,扣除半年俸禄,大皇子则在府中面壁思过一月,手上的一部分权利被挪移他人手中。
就这样,皇帝的猜忌还是没有渐少。
田宇乖乖坐在旁边,委屈道,“我着人家道了。”
文葛无奈笑了笑,“没事儿,吃一堑长一智。”
柳苒坐于他旁边,抚慰着他的背,哄道,“看你拉的脸,难看死了,也不怕生出来的小宝儿丑。有姥爷们在,看谁还敢诓你。”
田宇牢骚道,“都是那个二皇子搞的鬼,若不是他提起的,我还没想去呢…啊!烦死了。”
文葛笑呵道,“这下长心眼了吧,凡事不可听信他人言语,宝儿啊,你还是没长大。东方家的儿子慧根倒是不错,你要多学学。”
田宇噘嘴道,“什么都比不过他们,我好没用,还帮不到阿锦,姥爷,您与皇上都谈什么了?这么久…”
“自然是朝中大事,你这小娃娃还不懂这些,安心养胎才是你的首要任务。”
柳苒反驳道,“我倒是觉得宝儿应该学点东西,这样我们走了,他也好立足不是,省得再被人给诓骗了。”
文葛低声道,“现在的朝堂鱼目混杂,乱的很,从皇帝口中言出,且不说皇子的两党,还有些买卖官职的事,国库一直在亏空,西州铁矿虽是肥差,即使看的严谨,山高皇帝远,还是要流出一部分,这些都是表面繁华,骨子里糜烂,实在没有我们那年昌盛之象。我从一开始就不同意宝儿嫁过来,这里太脏了…”
柳苒看着田宇越发难过的脸色,轻声道,“宝儿,你姥爷说的这些只不过是猜测罢了,不必当真。”
田宇闷声道,“姥爷说的都对,每天都有小心活着,还不如小镇的生活,我——”话说一半,田宇咬唇暗暗愤气。
文葛替他说了后半句,“你后悔来京城了,但你不悔嫁他。”
田宇老实的点了点头。
柳苒道,“那二皇子深沉的很,若下次再遇他,只需和他客气些,不必理会他说的话。”
“嗯。”
文葛眼前一明,“我倒是觉得二皇子有些能耐,深而不露,知晓天下百事,人手遍布四方,关键是他很有耐心,十四的年纪便会下这盘天棋…”
田宇说道,“姥爷,韩府站的可是大皇子这边,与二皇子是对家。”
文葛摆手,“不想了不想了,回家吃饭。”
田宇心里勾起了好奇,痒得不行,一直想听后续,撒娇道,“姥爷,你觉得大皇子与二皇子相比,谁会更胜一筹啊?”
文葛假装闭眼沉睡,任由田宇摇晃,就是不为所动。
急得田宇眼泪都快冒出来了,柳苒瞧不下去,解释道,“他不给你讲,姥爷来说。”
田宇转头竖起小耳朵。
“若是两位皇子,自是二皇子更胜一筹,方才大皇子让出的权利,二皇子获利最多,六皇子也争取了些,但加上韩家,这两位的实力现如今已不相上下。”
田宇又问,“那谁更有希望呢?”
柳苒淡然一笑,“这皇家的心思最难猜,谁登都一样,只要能让咋们大翼朝繁荣昌盛,那就是好君王。”
田宇泄气,说来说去还是一个谜,“姥爷,当今太妃和你有仇吗?”
柳苒凛了片刻,笑道,“这老东西还揪着当年的事儿不放,你不必怕他,关键时刻,他还要护你呢。”
“为什么?”
“因为他欠我好些情份呢,若不是我,他也未必坐到太妃位置。”
文葛咳了咳,不悦道,“都过去的事儿了,怎么还叨叨。”
柳苒瞪了他眼。
田宇看出来了……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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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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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野心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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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逃过去了, 真是可惜。”易尔滕单手抚着眉,闭眼淡道,“那两个老家伙什么时候跟过去的?”
对面身着一袭素色装扮的半老男人, 白净的样子扯出尖细的嗓音道, “奴才是亲眼瞧着文太师与他内人先走, 过了小一会儿, 皇上才收到密信去大皇子住处,总管大人亲陪,奴才留于宫中等候。”
“你也不知, ”易尔腾瞧着他慢慢直起身, 意味深长道, “你这个副总管连这么点儿事情都做不到, 是不是本王高抬你了…”
太监激灵一打, 扑通跪在地上, 如今他能做到这个位置都是易尔滕给的,要他落下去自然是一句话的事,唯诺道,“给奴才三天时间,定给您一个答复。”
“一天!”易尔滕手握佛珠, 转动着,不容置疑的声音一一进入太监耳朵,“若没办成,想来宫中不少一个奉茶的太监。”
“是。”太监跪拜到门口才起身快速离去。
易尔滕重息一气,双眸阴霾锐利盯着屏风上所绣大翼朝的山河图, 自喃道, “小兔子变狐狸了,有些难办…”
一月时间很快而过, 文家重新踏上回家的旅程,田宇的情感也越发易出了,文言还未上马车,田宇的眼泪一滴滴落下,“阿么…”
文言心疼地拿着手帕一点点擦去,“哭什么,阿么又不是不来了。”
“真的不能再多待会儿吗?”田宇软软的语中带着急意。
文言笑道,“阿么再待也有分开的一天,待会儿你便收拾东西回韩府去,那里安全。”
文武牵马走来,“宝儿,真的该走了,不然晚上就到不了酒楼了。”
文言也是一脸不舍松开田宇,“好好照顾自己和宝宝,阿么走了。”
田宇难过的点了点头,挥着手喊着离别的话,马车越走越远,田宇才歇了手,失落回到小宅。
半刻功夫,韩家的马车也到了,站于一旁送哥哥的柳盛瞧着田宇坐上去才返回府中,与一旁的谋士道,“计划继续,先把买回来的送进来。”
谋士低声道,“丞相,是否先和西州那边说一声?”
柳盛摆手道,“不需要,直接与二殿下联系就可,至于西州让他们继续挖。”
“属下这就办。”
田宇的肚子此刻像个皮球一样,比同样月份的孕夫大了不少,东方诩问,“大夫,这肚子怎么像六月似的?可是肚中孩儿块头大?”
大夫细诊了一番,颜笑道,“少夫人怀的是双胎,肚子自然大了不少。”
东方诩惊喜道,“双胎!”转身握着田宇的手道,“韩府历来一脉单传,宇儿,你可打破这个规律了。”
田宇羞涩一笑,低头俯着自己高高鼓起的肚子,“双胎…不知是汉子还是夫郎?”
东方诩笑道,“若一汉一郎,岂不两全。”
大夫的笑容越发大了,韩家高兴,他的诊费就越高,乐哉乐哉,“一胎已不易,两胎更是累人,少夫人的营养需要一直跟上,安胎药老夫也要加些量,大补之物暂时还不要吃,未免胎儿过大。”
下人带着大夫领了赏银,原本沉闷的韩府此刻也带来了些氛围,“阿么,阿锦还没有来信吗?”
东方诩笑容一僵,继而恢复平常,“还没有。”
“都快3月了…”田宇泄气道,“他之前在信中说,无论战事多紧,他最迟也会两月一封信的。”
东方诩轻声哄道,“他既然不写信给你,你可写信给他呀,问问他为何不回你信。”
田宇喜道,“说的也是,我先去写信。”
易尔滕等了三个时辰,楼下的丝竹欢声越发活跃起来,阴沉道,“去,看看他为何还没来。”
黑影一闪,消失于夜空。
杯中酒水易尔滕抬头闷尽,脸上不悦之情显然,整个暖色房间都衬上了些冷意,房门推开,未见其人先闻其身,娇媚声响起,“大人,这次待得有些人久啊~”白皙长腿在分叉的红色纱衣下若隐若现。
骨朵软身子一坐,魅笑着往易尔滕杯中斟满酒,“瞧大人一脸生气的样子,春楼的夫郎可伺候的不是?”
易尔滕眯眼回道,“春楼的夫郎,你一个老鸨比我清楚的多。”
骨朵听了,咯咯笑了几声,“既然大人不喜欢,觉得奴家如何?”
易尔滕冷笑道,“本王一向爱干净的,好好做你的生意,不要烦我,出去。”
骨朵也不生气,他的身子可干净的很,只有白衫一个汉子占过罢了,骨朵轻言道,“大人,若无事,奴家也不会扰您的清净,您的费用不够了…”
易尔滕看着他,说道,“五千两,本王才来了几天。”
骨朵无辜道,“大人,你这何止几天呀,这房间奴家可没让人进来过,是按天算呢,已经有四五月时间了,还超了半月呢。”
许久,易尔滕笑了,“好啊,你还是第一个敢坑本王的夫郎。”说着,将一万两银票扔在他怀里,“这一万两能包几月?”
骨朵折好揣到自己兜里,笑道,“既然大人大方,奴家也亏点儿送大人个人情,一年时间可好。”
“本王说的是包你。”
骨朵眼中划过一丝不悦,笑盈道,“奴家啊,奴家的身价可不止万两。”
易尔滕惊异道,“千人骑的还这么贵,你赚的可真多…”
骨朵怒气上涌,拼命压下去后,露出笑颜,“做奴家这行都是为了一个钱字,若大人真想要奴家这个千人骑的,需再掏些。”
一阵冷风,骨朵颤了颤身子,“呀,好冷啊,外头刮风了,奴家给您关上窗去,”转身一看,一黑衣人站立身后,悄无声息。骨朵白眼一翻倒在地上,吓得昏了过去。
易尔滕皱眉道,“先把他丢出去。”
黑影动作利落,直接从三楼将骨朵扔进一楼戏水池里,一声尖叫响起,打开的房门紧闭,而紧闭的其他房门却打开观看。
骨朵从未受过如此气,身上不停地滴答着水渍,曼妙身形惊现,四周客人惊呼小跃,夫郎们有眼色的将骨朵围起来,侍奴取来衣服为其披上。
本以为会丢到门外听些有用的东西,哼!骨朵气愤不已,不甘心地回了自己屋子。
易尔滕听到声音嘲笑了一声,“如何?”
黑影道,“韩府四周皆是高手,无法进入,但小门处扔出来易三影的挂坠。”
易尔滕阴沉道,“这么说他已经死了,没用的东西。”说罢,单手一拍,桌案上裂出无数缝隙,“去,放信号,让七影出来,或许…他也暴露了蛛丝马迹。”
“是。”
第61章 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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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已至, 田宇打了口哈欠扔完手里的鱼食,“小易,半月多未来韩府了, 你可觉得有何变化?”
乔易笑道, “小奴觉得还是老样子, 只有少夫人的住处变得暖馨了不少, 按理说,这几日应是断地龙的时候,咋们府上却是越发暖和了, 我睡时经常出一身汗。”
说起出汗, 田宇想起在农家小院时, 韩凯耀抱他的时候, 那时也是出了一身热汗…可现在被子还要自己暖。
田宇的神情忽喜忽愁, 乔易问道, “少夫人又在想少将军了?”
“你说,他现在在干什么?休息吗?”
乔易道,“这就不好说了,战场上没有规律,有时候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田宇哀怨道, “都好几月了一点音信都没有,真叫人担心。”
“少夫人您不是半月前问了皇夫吗。”
“那也只是其中一部分罢了,”乌云遮了月光,田宇抬头望去,“累了, 歇息去, 一天天的日子也挺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