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故意的?故意让荆郁恢复好拿这个威胁朕好让朕对你言听计从做那苟且之事吗?”
“苟且之事?”他嘴角微微一挑,“在陛下看来,那竟是苟且之事吗?”
“可陛下明明也被伺候的很舒服不是吗?”
“你闭嘴。”荆焯怒目圆睁,“你别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你。”
“杀我?”他轻笑,嘴角扯出一丝好看的弧度,“臣到想听听陛下预计如何杀我?还有杀了我以后,陛下又该如何自处,我猜,郁王这些年应当很是想念陛下吧,毕竟陛下这些年对郁王如何,郁王心里应当是比谁都清楚的。”
荆焯没了声音,他这皇位是如何得来的他心知肚明,杀父杀母,毒害自己的亲弟弟,在世人眼里他无情无义暴虐嗜血还罔顾人伦,可他做的一切不过是拨乱反正顺应天意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因为这个天子之位他付出了多少又有谁知道?
只是如今他那傻皇弟竟然又恢复了,从小到大荆郁就什么都比他强,论睿智,论剑术,论骑术,他都不如荆郁,甚至连这帝王之位都……
他如此精心设局,步步为营伏低做小,才换来今天的局面,可没想到荆郁居然又恢复了,还连同他那失心疯的妃子也……
他无处撒气,暂时又不敢宣荆郁前来觐见一探真假,原先安插在郁王府的眼线也一一不见了踪影,所以才忍下心中的耻辱,宣了这人觐见,没想到这人竟敢再次……
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剑砍下此人的脑袋,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你想如何?金银财宝加官进爵,你想要什么,朕都通通准允,只要你替朕除了荆郁这个心头大患,朕……一切都听你的。”
“一如既往?”
荆焯咬牙,强忍怒气,“你别太过分了,朕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大不了鱼死网破,大家一起死,你以为荆郁会放过你吗?”
“一起死?”他轻嗤一笑,“陛下莫不是昏了头了,杀了先帝和先皇后…对郁王做出那些事的人…可是陛下呀,与臣何干?臣可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没做过?”荆焯冷笑,“你别忘了主意可都是你出的,你觉得荆郁知道后会放过你吗?”
“是不会放过。”他道:“可他真的会相信陛下吗?陛下莫不是忘了,在世人眼里,臣早就是个死人了,既是死人……又怎会给陛下出主意?”
“你……”因为气极,他断断续续的咳了起来,身体也微微打着颤,“你到底要如何才肯帮朕?”
他走过来,在荆焯身边转了一圈,轻声叹息着,“可惜了,看起来不如从前那般有滋味了,不过……勉强还……”
“你无耻……”
“无耻?”他轻笑,“陛下既这般没有诚意,那恕臣也爱莫能助了,陛下保重,臣这便走,就不在这里碍陛下的眼了。”
“你……你等等……”在那人就要转身之际,荆焯拉住了他的衣衫,语气里数不出的不甘与屈辱,“你帮朕,朕……什么都答应你。”
“哦?”他来了兴趣,转过了身,玩味的扫了眼眼前的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真的什么都答应我?”
荆焯闭了闭眼,喉结攒动,“朕都答应你,你再帮朕这一次。”
“这可是陛下自己说的,臣可没有逼你啊?”他故意道。
荆焯咬牙,“朕自己说的。”
“那便好,臣就如了陛下的愿。”他说着抱起了了有些站立不稳的荆焯往榻边走了去,嘴角露出了一抹猎物得逞后的笑容。
纱幔放下,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幔,榻上的人影若影若现,不时传出一阵小声细碎的哭腔。
……
……
……
一个时辰后,纱幔再次被掀开,从榻上下来的男人边整理着衣衫边道:“几年不见陛下这床/上功夫倒是见长啊,看来陛下这些年过的很是滋润啊,只可惜这身体……”
“徐桀,你不要太过分了。”
徐桀轻笑,回头看了眼床上以前凌乱有些奄奄一息的荆焯,嘴角微微一挑,“八年了,整整有八年没有人唤过臣的名字了,没想到第一个叫臣名字的人竟然会是陛下呢。”
荆焯收回眼神,微微起身,拉了拉衣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不堪,没有回答徐桀的话,而是道,“你尽快想办法帮朕把荆郁这个大麻烦除掉,朕这几日因为此时搞得心力交瘁,实在有些不胜其烦了。”
徐桀整理衣襟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向荆焯,略显惊讶,“臣没听错吧,陛下说的是除掉?”
荆焯眸子微动,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对,除掉。”
可徐桀听后却笑了,“陛下莫不是把臣当神了,真以为臣无所不能啊?”
荆焯眉宇微蹙,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虚弱无力了,撑着手斜靠在榻边,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你这是何意?你方才不是答应过朕……”
徐桀轻笑,“陛下不妨好好回想一下,臣可是什么都没答应过陛下呀,一切都是陛下自愿的,臣可没有逼你啊!”
“你……”他低声咳了起来,脸色也愈发难看,“你是想反悔?你别忘了,当年的事说起来主谋还是你,朕可没有那么好的脑子,想不出那么精密的计谋,荆郁他那么聪明,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朕若出事了,你也逃不掉。”
徐桀失笑,“是吗?可是臣压根没打算逃啊,这些年……臣早就活的不耐烦了。”
“你…你从前不是说过心悦朕的吗?”他喉结微微滚动,压低了语气,“你就再帮朕这一次好不好?”
“心悦?”听荆焯这么一说,徐桀好好回想了一番,他从前好像是说过类似的话,但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说过的了,就算说时是真心的,可如今却也只觉得可笑,他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仇人所生的儿子,又怎么能喜欢。
“陛下莫不是说笑了?”他道,:“臣身份卑贱,哪里配喜欢陛下。”
荆焯怒了,“那你是何意?把朕当青楼妓子吗?嫖了就不认账?”
徐桀轻笑,“怎么会,陛下可比那些俗人有滋味多了,臣自是最喜欢陛下的,只是……”
“不是臣不想帮陛下,只是臣也无能为力啊,郁王的能力,想必陛下是知道的,臣如今也拿他没办法啊。”
“什么叫没办法?”荆焯抬眸越发怒了,“你不会再把你那个什么蛊再给他下一次吗?”
“陛下莫不是忘了,当年能顺利下蛊,给郁王服下五食散,是因为郁王那段时间痛失双亲打击太大我们才能得逞,如今郁王十有八九已经恢复了,臣纵使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拿恢复后的郁王没法啊。”
荆焯却不肯信,在他看来徐桀就是无所不能的,荆郁纵然再怎么聪明绝顶还不是痴傻了那么多年,唯有这人,分明是个死人了,却还能凭借一己之力将整个北晋搞得翻云覆雨,就连顾玄那般老奸巨猾的人还不是被这人耍的团团转,所以他不信徐桀没有办法。
“不可能,你故意让他恢复不就是想让朕就范吗?朕都如此卑躬屈膝摇尾乞怜了你还想怎样?”
徐桀轻嗤一笑,可怜的看着荆焯,“我的陛下啊,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般天真?哦,不,是愚蠢,你莫不是以为臣做的这一切真的是在帮你吧,还是……陛下以为你真有这般有魅力?臣会因为区区□□帮你做这些事?”
荆焯眉宇微微跳动,“你这话是何意?”
徐桀轻笑,看向榻上的荆焯,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忍,终是什么都没说,只道:“陛下放心,臣是不能再帮你什么了,不过,若陛下……”
“臣不会让陛下走的太孤单的,臣会来陪你的。”他说完头也没回的从密道出了养心殿。
另一边,郁王府,荆郁放下了茶杯,脸色不怎么好,“可知道那人是谁?”
地上的暗卫抱了抱拳,“回主子,近日因为主子恢复的传言,宫中守卫比之前增加了将近三成,怕暴露身份,属下不敢靠太近,因为隔得太远,属下只能听到养心殿内似有人讲话的声音,却没看到有人进出。”
荆郁点头,“嗯,去把扶越叫来,本王有事吩咐他,下去吧。”
暗卫抱了抱拳,“是,属下告退。”
暗卫退下后,荆郁把眼神投向了一旁的苏陌,眸光中没了之前的阴霾,“兰……你不是说你知道剧情吗?荆焯没这脑子,之前本王一直以为是顾玄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可如今看来却是另有其人,你可知这幕后之人是谁?”
苏陌抿了口茶,眉宇微挑看向荆郁,“我说了你就信?”
荆郁点头,“信,你说了我就行,当然,你若不想说就算了,本王就是问问没有逼你的意思,你不要因为这个就胡思乱想,别……别等下又以为本王要杀你,本王可没那意思。”
“我说了吗?”荆郁这小模样,苏陌不由得好笑,明明方才一脸深沉高深莫测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的郁王竟是这种样子,这他妈说出去了谁信啊?
荆郁瞄了眼苏陌发现他没生气这才小声道:“你没有说,你只是会病,流萤说……”
“停。”自从知道了荆郁的真面目后,苏陌对流萤这两个字实在是有阴影了,人家流萤何其无辜要被人说成这样?
第24章 本王可不是断袖
荆郁嘴角微动, 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本王这次说的是真的, 这次真的是流萤她自己说的。”
苏陌眉宇微动, 侧眸看向荆郁, “我的死活与你何干?你莫不是……”
“不是。”荆郁心口剧烈跳动, 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本王……本王对你没有那种心思, 本王只是觉得你待本王好,你不要乱想。”
苏陌:“???”他只是想问荆郁是不是想从他口中套出点什么来着, 这傻子是又想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因为反应过度, 他的耳根都有点红了,苏陌轻佻一笑, 看向荆郁, 略带着几分打趣, “不知王爷说的是哪种心思?”
荆郁侧过头,不去看眼前的人, 语气硬邦邦道:“本王可不是断袖,本王日后……”
“知道。”苏陌收回眼神, 点头, 轻轻咳了起来,“王爷日后是要娶南宫姑娘的,王爷放心, 我不会多想的, 王爷不是断袖, 我亦不是, 待日后时机成熟, 王爷寻个由头,废了我这王妃身份便是。”
“我……”荆郁喉结攒动,心里有股气卡在喉咙,憋的难受,他分明不是这个意思,但自从苏陌出现后,他就经常说错话,“本王不是那个意思,本王只是……”
“我知道,王爷是觉得我待你与其他人不同嘛,我懂的。”
荆郁张了张口,想到自己还能活多时都是个问题,最终咽下了想说的话,“嗯,本王只是觉得你一人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前世又……”
“好不容易活一回,却瘫上这么副虚弱的身子,且你待本王也不坏,本王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活着。”
苏陌点头,“嗯,我知道的,王爷不必多做解释。”
话刚言尽,门外边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郁哥哥。”
荆郁皱眉,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眼,道:“进来。”
随着门被推开,南宫离提着药箱走了进来,她合上门转过身看到苏陌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明显减少了几分,“郁哥哥叫我来是……”
荆郁抬了抬下巴,看向苏陌,“给他看看。”
苏陌看了看南宫离又把眼神放到了荆郁身上,“不必了吧,我觉得近日我身子好……”
“好什么好。”荆郁皱眉,“一天没走两步就要死要活的。”
苏陌:“???”
啧啧啧,这人的演技,不当演员真的可惜了,明明前一秒还跟个小羔羊似的,这收放自如的,实在让人不得不佩服。
为了迎合荆郁的高冷人设,苏陌只好配合道:“那便麻烦南宫姑娘了。”
南宫离眸光留连在二人之间,片刻后收回眼神,不情不愿的走到了苏陌面前,“王妃哪里不舒服?”
还不等苏陌开口荆郁便抢先一步道:“他哪里都不舒服,用膳也只用那么一点就吃不下了,不分昼夜的疲乏,且动不动就咳嗽气喘的,你的医术本王信的过,你且帮他看看,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苏陌咳了一声,要出口的话就这样硬生生的给逼了回去,“对,本宫全身上下都是毛病,劳烦南宫姑娘了。”
荆郁嘴角抽了抽,不自觉的收紧了拳头,侧过头瞄了苏陌一眼,没想到刚好苏陌也在看他,偷瞄就这样被逮了个正着,他尴尬的咳了一声,立马收回了眼神,苏陌轻笑,收回了眼神,片刻后看向南宫离道:“如何?”
南宫离秀眉不自觉微微动了动,又重新把了一遍,片刻后起身,“王妃放心,没什么大事,我一会给王妃开几副调养身子的药,王妃好好修养,保持愉悦的心情,不日便可痊愈的。”
苏陌点头,“嗯,劳烦南宫姑娘了。”
南宫离诊好脉后,荆郁找了个由头跟了出去:“如何?”
南宫离顿了顿,叹了口气,“不好说,从脉象上看,王妃确实只是简单的身体虚了些,又加上长期饮酒作乐,这才使得身子日渐亏空,但……”
荆郁眉宇突突的跳动了下,“但什么但,有话就说。”
南宫离摸了摸下巴,道:“但我第二次把脉时,却看出了一些异常,我初步推测,王妃是被人下毒了。”
荆郁眸子一暗,“什么毒?可又解法?”